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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黑三角 / 第十章 见者有份 1

第十章 见者有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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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趟医院,回到家里,又到了深夜。
  黑子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发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黑子感到一阵心慌,这种感觉由远及近,由弱到强,心房似乎一下变得和房子一样,又空又荡,甚至连一呼一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口里的烟还没吐出来,忽然来了咳嗽,黑子被呛得眼泪直流……
  稍微调整片刻,拨了小猫的电话,没人接听。
  又拨了一遍,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但首先传入耳中的却是十分嘈杂的音乐声,电话里头回话的却是珈珈:“喂,我们在唱歌呢,她和我一起,你放心……”
  还没开口说话,电话挂了。黑子知道小猫不愿和他说话,只得悻悻作罢。
  小猫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喝酒喝多了就会抱着身边的人又亲又吻,但既然是和珈珈一起,黑子又放心不少。
  没多久,微信响起消息提醒,打开一看,却是常娥:哥哥,要不要了解一下MD商城啊?
  这娘们,无非就是想拉自己投资。
  黑子眼下就是有这想法也没这资本,账户里拢共就20万,一半给了医院,一半给了廖公子。
  想到这里,黑子又拨通廖公子电话,那头竟也传来十分嘈杂的音乐声。
  黑子问:“在唱歌呢?”
  廖公子提高音量,大声说话:“刚到,我陪大炮过来KTV相亲,是不是想问水库的事?”
  “是啊,有什么进展?”
  廖公子走到一僻静角落:“鱼苗找到了,价格也定了,每斤4块5,四尾一斤,太小了可不成,再晚一点就开始运,争取今晚就运完,你要不放心,晚点和我们一起?”
  黑子觉得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显得小家子气,索性说不用。
  廖公子又反问了一些今日和李区长一起的情况,末了,又鬼使神差的叮嘱一句:“老李往后要有什么事联系你,你得想尽办法给他办好,他可是我多年的老朋友……”
  挂了电话,黑子从廖公子的话里琢磨出了一些不同寻常:老朋友?到底是老朋友,还是“老搭档”?
  一夜无话更无眠,黑子懵懵懂懂的过了一宿。
  之后的一天,黑子无所事事,没有电话,也没有“开单”,索性去了趟医院,陪着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仍在纸上简单的写出几个字,黑子又蒙又猜的回话,两父子竟以这样的方式沟通了大半天。老爷子打开话匣,从黑子小时候的事情说到自己创业被谁坑,谁对得住他对不住他,他又对得住谁对不住谁。黑子恍然,原来老爹竟也是个充满故事的男人。
  最后,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了个“钱”字,黑子不禁有些恼怒:这老家伙,到了这地步,还在担心自己的手术花了多少钱……
  老爷子看出黑子的满脸不悦,又写了个“婚”字,黑子无言以对,只得含糊其辞:“结婚的事,这几天就能定,你放心养病,把身体养好,到时候总不能坐在轮椅上要我来敬茶吧?”
  老爷子溢出一丝笑意,表情十分满足……
  回到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卧室,黑子拨了小猫电话,仍是没人接。挂了电话,黑子下定决心,要再买一套房,上小猫的名字。
  翌日,黑子终于接到“开单”电话……
  事情的起因是一幢违章建筑,其主人叫肖卫国。查处肖卫国违章建筑的人正是刘队,而打电话给黑子,要他过去“协调”的人却是李区长,这让黑子十分意外。而想到对这事操“生杀大权”的是刘队,他就更加信心满满,人还没去就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的能办妥,但最后的结果却事与愿违。
  肖卫国砌违章建筑的目的,从他的用料就可以管中窥豹:墙角各堆了一堆河沙和水泥,正待调配,可那水泥走近了一看就发现到处有受潮结块状,随手抓出一把轻轻一捏,感觉十分粗糙,这他娘的分明就是连瞎子都不会要的劣质水泥;随手拿起一块红砖,用力一掰,竟就成了两半,不懂行情的人还只当自己成了咸蛋超人,实际上这他娘就是砖厂报废的劣质砖;而原本应当在混泥土中使用钢筋加固,却他娘的用了毛竹片,成了“竹片混泥土”结构。
  毫无疑问,这房子砌出来绝不是用来住的,而是用来拆的。
  房子是老式的砖瓦房,虽然不高,却很大,足有四间两层,而这两层之间的隔离,用的也不是水泥预制板,而是在两扇墙之间架了木质横梁,梁上铺了木板。整个房子的工程,就差顶部阶梯状的横梁和瓦片还没架上去。
  这豆腐渣工程,就和堆积木一样,铁定还没有老伍家的破房子结实!
  黑子看得啧啧称奇:“你这房子,谁敢给你上去架梁铺瓦?”
  肖卫国干笑:“另外租了建筑钢管搭架子,工人都在架子上施工……”
  黑子叹为观止,暗想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都如海水不可斗量。转头去见刘大队,还没开口说话,刘大队却劈头盖脸的开门见山:“老子看到你烦,今天这事就两个解决方案,要么他自己拆,要么我们拆……”
  “自己拆”和“我们拆”是有区别的。“我们拆”是属于强拆,是一种强制执法行为,所产生的后果都由被执行人承担;而“自己拆”是当事人主动中止的违法行为,正所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鉴于当事人“诚恳认错”和“积极配合工作”的态度,拆迁方可以考虑给予一定的“人道主义补偿”。
  当然,这个“补偿”和房子砌成之后,再行拆除给予的“补偿”又不是一回事,更不在一个标准。顾名思义,“人道主义补偿”纯粹是一种安慰性的补偿,可能是一两万,也有可能是三五万,但不管是多少都远远达不到砌房子花出去的“本钱”;而房子砌成之后,虽也属于违章建筑,没有产权证明,但也是房子,若要拆除,也得依据规定标准,给予补偿,这个“补偿”绝对能保证“回本”,并且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黑子对这其中的门道一清二楚,反问:“就不能不拆?”
  刘大队虎目一瞪:“滚!”
  黑子“不忘初心”:“您老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只需要一天,一天时间这就能收工,收了工,他堆这里的就不是砖头而是钱,是利益,您要不为老百姓谋利益,还算什么为人民服务?”
  刘大队置若罔闻,招呼工作人员拉警戒线,隔出安全带。
  黑子不抛弃不放弃:“全市这么大,您老今天巡逻没看到也算正常,明天再来一趟,就说这儿已经完工了,这也能交差……”
  违章建筑的强制拆除,应在完工之前,正在修建之时。一天之后,肖卫国的违章建筑既成,再来拆除就是另一回事。
  刘大队无动于衷,黑子无奈,只得搬出李区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人是李区长老表。”
  刘大队稍显诧异:“哪个李区长?”
  “三清区的副区长,李三强。”
  刘大队反问:“他叫你来的?”
  黑子默认。
  刘大队脸色一变,异常果决:“拆!”
  黑子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李区长的名号在刘大队这里不但买不了账,反而有火上加油的反面作用。
  正在疑惑,那边却传来凶狠的叫骂声。
  回头一看,却是肖卫国和工作人员打了起来。这如同一支火苗丢进了木材堆,瞬间便引起燎原大火。肖卫国的远亲近邻怕他吃亏,群情汹涌,一拥而上;工作人员怕这帮人乱来,坏了秩序,想要拦着不让近,谁知道这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胳膊沙钹大的拳头迎面而上;工作人员也是人,更不是吃素的,兴你百姓打人,就不兴“州官”还手?
  场面失控,四五十号人打得乱七八糟,昏天暗地。
  刘大队起初还在试图控制局势,大声下命令说不能打架,谁知道肖卫国忽然窜出来,照着面门就是一板砖,刘大队被拍飞两颗门牙,还流了一鼻子血,盛怒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他娘的再说。
  肖卫国不是刘大队对手,三两下就被揍趴在地,但眨眼间又扑上来两人,将刘大队按在地上左右开弓。黑子情急,piapia两脚,一脚踹翻一个,可还没站稳脚跟,就吃了地上肖卫国一记扫堂腿,跌了个乌龟翻身四脚朝天。
  黑子爬起来怒气冲冲的大吼:“老子是自己人!”
  肖卫国不上当:“你和我们动手,还他娘算什么自己人?”
  刘大队爬起来一脚将肖卫国重新踹趴下,却转头对黑子道:“你和老子才算是自己人……”
  因为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刘大队的吐字听起来格外别扭,可他话音未落,又被另两人按在地上暴打……
  黑子暗骂,心想今天这滩浑水不蹚也得蹚了,大骂一声,一头扑了上去……
  混乱的局面直到“呜呜”的警笛声到来才告结束。
  刘大队和另外十几人被抬进救护车,直接去了医院。这十几人当中,不分身份性质,双方的人都有。其余的人都被带去公安机关,场面清空,以至于朱队过来接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肖卫国的违章建筑拆除。
  黑子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拒绝了朱队好意,没去医院。
  一个人开车上路,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猪头一样,心想去探望老爷子不大合适,便直接回了家。
  到了晚上,廖公子打电话来破口大骂:“你个猪脑壳,前头才说要尽心给李区长办事,今天你就搞砸,还他娘帮人打了他老表,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猪脑壳?是不是装了一脑壳猪粪?”
  黑子却想,李区长和肖卫国竟真是老表?
  他当初对刘大队只是随口一说,竟他娘歪打正着?
  “老子和肖卫国不认得,和老刘却一起扛过枪,他俩干起来,你说老子帮谁?”
  “你可以两不相帮!”
  “你要和肖卫国干架,还吃了亏,老子站一边看戏,行不行?”
  廖公子语塞,半响,才回了句话:“行,算你有种!”
  说完,挂了电话。
  黑子也挂了电话,歪着脑壳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老子在那水库“投”了10万块钱,这死胖子不会不认账吧?
  但转念一想,这一码归一码,廖胖子也并非不明事理,多少还是讲点道义规矩,便也稍微放了心。
  可终究心里有事,多少也就忐忑不安,迷迷糊糊的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黑子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下来下来,我就在楼下!”
  电话里头,廖公子的声音十分急促。
  黑子好奇,不知道廖公子这么火急火燎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同时也放了心,这死胖子既然又来找他,那多半就是没将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廖公子还是廖公子,是非分明,讲道义规矩。
  黑子匆匆忙忙的洗漱,下了楼却见廖公子站在车旁十分急切的望着小区门口。
  廖公子火烧屁股似的朝黑子招手,之后,一头钻进车里。
  黑子也三步并作两步,进了车。
  今天开车的是小方。
  车上竟还打包了一碗米粉,廖公子朝着米粉指了指,黑子也不客气,端起来大快朵颐。
  车子发动,见黑子脸上还有淤血,又吃相难看,饿死鬼投胎一样,廖公子不禁一笑,心安不少,倒也没了方才的急迫,见黑子吃完,便说起水库的事:
  “这两夜,我和大炮把鱼苗都放水库里了,六万多斤,有你的一份,哥心里有数……”
  廖公子绝口不提昨天黑子办砸的事,黑子也乐得装聋作哑:“这几天,水库要填了吧?”
  廖公子展颜一笑:“村里有几栋房子还没敲定,上头决定定了之后,拆房的时候再一道填库,免得又费两趟工。那几栋房子都带证,没有一两个月工夫怕是谈不拢。老子放的都是鲶鱼,一两个月工夫至少得长半斤。”
  黑子却皱眉:“不是说这月底要保证征拆到位么?”
  “水库和那几栋房,不是同一个项目用地。”
  黑子心里一喜,转念却又担心:“鲶鱼不喂可不行……”
  廖公子志得意满:“老子能夜晚去放鱼,也能夜晚去放饲料。这饲料本钱,待填库之后再和你算。”
  黑子“哦”了一声,道:“你是早就打探好了,水库得一俩月以后才填吧?”
  廖公子会心一笑:“小‘投资’也得有大讲究,不把消息都摸清,怎么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黑子也心中欢喜,万万没想到,当初只和廖公子随口一提缺钱的事,竟就撞了这么个“大运”:6万多斤的鱼苗,一俩月之后,至少得有9万斤,这就是90万块钱,分成3份,每人30万,这回报率达到了200%。
  这是理论效益,就算养殖的过程死那么一些,也可忽略不计。
  黑子又问:“老廖,你还有没有别的门道?”
  “啥门道?”
  “来钱快的门道?”
  廖公子顿了片刻:“有,去抢银行……”
  ……
  “不是开玩笑,我有急用。”
  廖公子这才正色,看着黑子:“什么事,这么急?”
  “我要再买套房。”
  “你不是有一套了?”
  “房子的事,谁还嫌多?”
  “那也不用这么急……”
  “急!我得买了才能结婚!”
  廖公子更不迷糊了:“你那房子不能住人?不能用来结婚?”
  黑子语塞,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了,便道:“你别管那么多,总之我要钱买房,要快!”
  廖公子双眼一翻:“你真当老哥是财神,还财神到你家,有门路发财,都是分分钟的事?”
  见黑子不说话,又道:“这种事,急不来,可遇不可求!”
  黑子默然无言,问:“你一大清早把我拉上车,是要干什么?”
  廖公子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哭着脸道:“我有个挖沙场……”
  挖河沙是暴利!
  黑子十分不满的打断廖公子的话:“你不是说没有来钱快的门道么?”
  廖公子也十分不满:“你是想钱想癫了,这沙场的股东早就定了,你凭什么半路杀出来要参一股?再说,眼下遇到大麻烦,能不能继续开张都不知道,我能邀你来入股?”
  黑子想想也是这理,转念却又问:“老廖,你到底有多少生意?”
  廖公子终于来了脾气:“关你屁事,老子大清早接你上车,是要你帮忙解决问题,不是要你来盘我老底,你能不能正儿八经听我把正事说完?”
  黑子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态有点不对,或许真如廖胖子所言,是“想钱想癫了”,便讪讪的道:“你说,你说……”
  “我这挖沙场,从今年过了年开张,到现在只挖了两三个月,还没回本,今儿一大早,附近的居民就在阻工,说挖沙的声音太大,吵得人不能正常作息……”
  黑子心知肚明,阻工的原因并非什么“声音太大,吵得人不能正常作息”,瞎子都能看明白,这是附近居民眼红,盖因挖沙实在太过暴利,他们想要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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