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挫折

　　红霞在折腾了近一个月，便偃旗息鼓了，最后让装修公司的人来装的。
　　在地产公司开业一个月后，韩庆东决定上公司第一个项目，居然是个烂尾楼，在关外吉步镇，这个到处是工厂的地方，楼盘叫桂花园，面积五十万平米，前一个发展商是香港人，金融危机资金链断裂，先期已经投入资金二点七个亿，楼盘因为地处偏僻，无人问津，现在只要投入一个亿就能盘活，政府也有意愿解决这个麻烦，
　　韩庆东带着李东平实地考察了楼盘情况，杂草丛生，交通不便，而且还是工厂遍地的关外，李东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让韩庆东把前期工作搞起来，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毕竟还有银行，政府，他们也会根据你的可行性报告来评估项目风险，决定支持力度。
　　韩庆东在半个月后，交给李东平一份评估报告，他把主意打到那些香港回内地置业的人身上，对这个评估报告李东平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政府的反应是积极的，在李东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利达地产第一个项目，桂花园正式开启了。
　　李东平现在很少到地产公司去，里面现在忙的热火朝天，他去了只能添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李东平现在闲下来，陪着红霞逛逛街，在家里看看书，
　　今天和红霞打算到新房去看看，装修快一个月了，到了以后看到效果，李东平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太普通，太单调，以前好像不觉得，现在自己的房子，李东平才发现，自己这个装修公司好像就是个施工队，装修的模板都去抄袭现在市场上普遍有的，每个工程都是由装修师傅来把控成本，公司赚了多少钱，要年底盘完账才知道，现在九九年市场还比较粗放，大家都在野蛮生长，只要能赚钱，什么事都有，材料以次充好，价格随心所欲，能骗就骗，
　　李东平以前从来没注意个这个问题，装修公司按照这么发展下去，路只会越走越窄，现在公司业务多，工人工资高，但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李东平想了想，专业的事还是找专业的人，他拉着红霞出来，开始一家家的装修公司逛，一家叫顶峰的公司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细致入微的服务，精益求精的品质，红霞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当介绍完，红霞则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李东平，意思就一个，她喜欢，她想要，李东平当场决定聘请顶峰公司，房子有四套，现在才装修了一套，顺便怎么折腾，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
　　顶峰公司的人工作非常细致，到李东平房子测量过，反反复复就一些问题征询他和红霞的意见，装修图纸四天后才做出来，李东平把刘经理叫过来，全程让他看着顶峰公司的人怎么做事，房子装修的事交给红霞跟，李东平就没有管了。
　　第二天，他到装修公司和刘经理谈了他的一些想法。
　　“老刘，我的意思，你现在把业务扩张的步伐先停下来，到港岛的那些知名的公司去参观考察一下，公司怎么改等你考察回来我们在商量，好不好”，李东平语词恳切的说到。
　　“我就怕自己水平有限，看的一头雾水回来，事情怎么做，还是没有方向”，老刘顾虑的说到。
　　“其实这个事，我也是考虑过，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肯定要从外面请人来指导，让你去考察，也是给你先洗洗脑，对一些事情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毕竟最后公司的改革还要靠你来具体执行”。
　　“那行，老板你都下定决心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呵呵，也当是公费旅游一次，不过公司这段时间就要靠老板你自己来看着”，
　　刘经理看李东平都考虑周全了，也没有了顾虑了，答应去考察。
　　李东平开始每天到装修公司上班，当他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来看公司时，问题确实很多。
　　李东平到装修公司上了三天班了，每天就是到工地看看，回办公室看看公司的一些资料，乱七八糟的，他也感到头疼，下午六点下班后，走出办公室，看到李伟的老婆还没有下班，坐在公司接待位置上看什么书，李东平走过去，才看清楚是一本言情小说，李东平敲了敲桌子，：“小红，你怎么还不走”，
　　“啊，老板，我回去也无聊，在这里看看小说”，赵小红抬头见说是李东平，慌张的说到。
　　“你也别叫我什么老板，跟你姐一样叫就行了，李伟呢，干嘛去了”，李东平今天好像没在工地上看到李伟。
　　“他在开工，要搞到晚上十点钟才下班”，赵小红瘪瘪嘴说到。
　　李东平听这话有点奇怪，今天在几个工地都没看到李伟，那他在那里开工，就算开工，公司也没要求这么晚下班的。
　　“他在那里开工，我怎么今天没看见他”，李东平好奇的问到。
　　“他们把公司的事做完后，就自己给自己开工呀，你肯定看不到啦，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里开工，每天搞得脏兮兮的回来”，赵小红抱怨到。
　　“你们是不是要用钱啊，李伟这么拼，你们要有什么急事差钱，你和红霞说，我们也可以帮忙呀，你们在外面，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别把身体搞垮了”，
　　李东平想李伟夫妻俩是不是要用钱，晚上还在开工，每天脏兮兮的会不会是去工地上打短工。
　　“没有啊，我们每个月加起来有三千多，不缺钱，就是李伟想多赚一点”，赵小红摇摇头说到。
　　“那行，你劝劝李伟，别太辛苦了，钱那里赚的完，你也早点回去，别太晚了”，李东平说完，看赵小红点点头，就开车回家了。
　　晚上吃了饭，李东平陪红霞在沙发上看电视，红霞看电视是真看，听不懂说什么，就看字幕，李东平对这些肥皂剧没什么兴趣，红霞坐在他身上，红霞看她的电视，他就上下其手，红霞气喘吁吁的电视也看不进去了，满脸绯红的看着李东平，李东平抱着红霞就回了卧室。
　　云雨过后，红霞累的趴在床上，而李东平则侧卧着，一只手放在红霞浑圆的翘臀上，调笑了几句红霞，
　　李东平想到今天李伟的事，随口说到：“你有时间问问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工地上打短工的活，都不轻松，而且工地上也经常出事，出门在外，我怕他不知深浅，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红霞听到李东平说关于她弟弟的事，急忙翻身坐起来，仔细询问什么事后，急得马上要就要去找李伟，李东平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一把把她拖回床上，拍了一下她屁股，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再说这个事又不是什么急事，你明天去找他，或者把他叫到家里来，问问情况，提醒提醒他，不就行了”，
　　李东平没好气的说到，红霞想想，决定明天中午去找李伟一起吃饭。
　　早上到公司，李东平看到小红，就告诉她，红霞中午请他们吃饭。
　　中午红霞十点就到公司来了，李东平到饭店订了一下位置，十一点李伟和他姐夫丁富贵，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大家刚坐下，红霞就急忙说明了来意，
　　“二姐，我没有到工地去打短工，还是做装修，不信你问姐夫，他也在和我一开工”，李伟摸着头呵呵笑着解释到，
　　“对，对，对，我们一起七八个呢”，丁富贵点头补充到。
　　“好了，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你姐也是担心你，不过你现在可以了，出师了，敢自己在外面接活，技术行不行，别到时候人家找你要赔偿啊”，李东平调侃到。
　　“呵呵，那个，老板，其实和上班一样的”，李伟憨憨的说到。
　　“怎么和上班一样呢，你这也算是当了老板了，自己给自己打工呀”，李东平随口说到。
　　“真是和上班一样，材料什么都是公司里的，就是给我们分活的人，不是公司的人，不信你问姐夫”，李伟见李东平不信极力证实到。
　　“是一样，是一样”，丁富贵连声说到。
　　李东平愣了愣，
　　“你在外面开工的材料，和公司里用的是一个厂家的”，李东平自己理解到，
　　“好像是吧，反正都是和公司里开工一样，我们在公司开工剩下用不完的材料，就直接拉到外面开工那里用”，李伟挠了挠头说到。
　　李东平越听越不对，他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到详细问了李伟他们在外面的情况。
　　据李伟说，公司里所有的工人不上班，都有人安排他们开工，工钱其实和公司一样，但能多赚一份钱，大家都挺高兴的，情况大概有半年了，李伟对事情的了解比较少，知道的也不多，但就是这只言片语，让李东平明白，公司真有问题了。
　　回到家，李东平陪红霞看了会儿电视，就休息了，
　　第二天，李东平回公司待了十几分钟，就说他去工地看看，出了公司，李东平到街上买了几分有名的报纸，在上面找到一家商业调查公司的地址，按图索骥，在一个商业大楼的九楼找到这家叫深度的调查公司，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睛，圆脸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李东平。相互介绍之后，这个叫齐军的人，把他带到一个办公室里。
　　“李先生，欢迎您到我们深度商业调查公司来，我们公司成立以来，帮助很多客户在处理情感纠纷，财务纠纷，商业纠纷时，给客户提供了有利的证据，及时的避免了客户的重大经济损失，我们也会向客户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以便客户能够在法律的框架内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齐军在那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
　　“李先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帮到你的”，齐军终于切入到主题问到。
　　“我今天来………”，李东平把自己的听到的，和自己的猜测向齐军做了说明。齐军听完李东平的话，把两支手指放在下巴上捏来捏去，等了大概五分钟，
　　“李先生，以我多年来的经验，你公司里发生的事，情，最有可能就是内外勾结，现在就是要找出这个人，并且要找到这个人给李先生你的公司造成经济损失的直接证据，是不是”，齐军说到。
　　“你们大概要多长时间”，李东平点点头问到。
　　“这种事情说不准，短可能就一两天，长的可能两三年的，这种事情不能急，越急可能越容易出事，我们是帮客户解决问题，而不是给客户制造麻烦”，齐军一副专业人士的口气说到。
　　“呵呵，我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搞不定，我就另外找人”，李东平被他给气乐了。
　　最后李东平给他两千块钱，约定七天后给结果，满意李东平就付剩下八千块，不满意什么都没有。
　　刘经理从港岛回来，李东平和他聊了一下考察的事，并表示自己正在找合适的人来公司指导改革，现在公司先不动，等把人请来以后，再谈公司该怎么改。
　　李东平把工作交接给刘经理，就没有再去公司，
　　七天后，李东平到深度调查公司，齐军交给他一份十几页的文件，并详细的介绍了此次调查，一家叫美家的装修公司，雇佣了李东平公司的工人，而美家公司用的装修材料是李东平公司的，包括车辆运输都是李东平公司的，其实这个美家公司就是个空壳，这家公司刚成立半年，是一个叫王娟的女人注册成立的。
　　“李先生，这个事情有点麻烦，据我们调查，美家公司和你的公司是签了协议的，由你的公司代为购买装修材料，而且美家是付了钱的，至于怎么付，可能就是空手套白狼，很多材料厂家对于一些大客户是有价格优惠的，就是回扣，而你的公司负责人把这个回扣用来抵消掉美家公司的购买材料款，至于抵消了多少，只有材料厂家和你们公司的经手人，才知道，而且这种回扣都是私底下约定，公司的账目上还是正常价格，这种事情查不出的，材料厂家给回扣不是你公司一家，他如果敢说出来，生意都别做了，而且还可能有麻烦，所以我劝你还是要找你公司里的人谈谈，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事情账目上是查不到什么的，李先生，你是不是很少在公司呀，要做这种事，老板应该很容易知道的”。
　　李东平嘴里满是苦涩，刘经理真把他给卖了，而他还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回到家，李东平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青山，自己走的太顺了，有点得意忘形，
　　“你在干嘛，吃饭了”，
　　红霞从后面搂着他肩膀，李东平在红霞凑过来的脸上咬了一口，气的红霞要去揪他脸，李东平哈哈大笑，拉着红霞进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