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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耶律帅宴请燕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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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燕云宣读完太后萧云对宫卫军左军元帅耶律貅戈的圣旨,耶律貅戈淡然置之,面沉似水。萧云霜、燕云、翼大鹏忐忑不安。一时后堂悄然无声。翼大鹏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想:看耶律貅戈要翻脸,那自己的恩公燕云可就危险了,冲耶律貅戈,道:“大哥你听见了吧!太后依你为大辽国柱石,你咋就不领旨谢恩呢?”
  耶律貅戈道:“什么圣旨?宁王说有先帝遗诏做了皇上,宋王说宁王矫诏,他也做了皇上,如今萧云燕又说奉先帝遗诏推她儿子做了皇上,她自己摄政,哪个才是奉天承运的皇上。我接什么圣旨?”
  燕云心想,耶律貅戈是怀疑萧太后的正统。冲耶律貅戈,道:“元戎!老皇叔范王耶律铁罕与群臣都细细审阅了先帝的传位遗诏,立皇子耶律殊奴为帝,皇后萧云燕以太后身份摄政,千真万确。诏告天下的诏书不会不传到您的左军元帅府。”
  耶律貅戈道:“就算如此。大辽交给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萧云燕,那是把大辽国的文武大臣、黎民百姓推到火坑里!”
  燕云道:“元戎差矣!萧太后并非元戎所想的。”
  耶律貅戈道:“王爷!萧云燕嗜杀残忍,莫将是领教过的,在您的王府飞凤殿,您不也是见证者?要不是您向她求情,莫将与翼大鹏及部下近千人凌迟处死,还要连带三族凌迟,两千多口性命呀!”
  燕云不好再为萧云燕开脱。道:“事因燕云而起,当时要不是太后陛下为燕云报仇心切,一时不慎冤枉了元戎等人。这笔账,元戎就算在燕云头上吧!”
  萧云霜闻听脸色大变,心想:燕云这不是存心找死么!耶律貅戈对萧太后心存宿怨,无处fa泄,燕云这不是引火烧身吗?燕云一言出口,她心急也没办法。
  耶律貅戈“呵呵”一笑“王爷倒是会算账!依你一人之命换我两千多口性命,王爷的性命真是金贵!”
  燕云被他讥讽的一时说不出话。翼大鹏冲耶律貅戈,急忙道,道:“大哥大哥!燕云可是咱们两千多人的救命大恩人!忘恩负义的事儿,大哥从来没做过,大哥常常告诫愚弟‘知恩不报枉为人’,这话还在愚弟耳边响呢!大哥真要害死燕云,愚弟死也不答应,两千多口人也不会答应!”
  耶律貅戈“哈哈”大笑“天齐王爷猎户出身,竟能视死如归,莫将眼拙,眼拙!”
  翼大鹏道:“大哥别眼拙了!宁王是弑君篡位的逆党,是太后的死敌,也是天齐王王爷的死敌,您如果不领太后的旨意,就是和宁王同流合污,就是把恩公天齐王置于死地。您的给个明白话呀!”
  耶律貅戈道:“知恩不报枉为人。不错!没有天齐王相救,我早就到阎王那儿报号了。没有宁王超拔,我哪能坐在这儿,与恩公天齐王共叙救命之恩。大鹏你叫我何去何从?”
  萧云霜怕归怕,必须寻找说服耶律貅戈的突破口,大脑飞速旋转,见机会来了。冲耶律貅戈,道:“貅戈真不愧为知恩图报的义士!遗憾的是——”
  耶律貅戈道:“遗憾的是什么?”
  萧云霜冲燕云,道:“王爷咱夫妻俩看错了人,回去吧!”起身要走。燕云不解其意,心想太后的差事办不成,后果不堪设想,怎能轻而易举的回去。萧云霜“王爷还等啥呀!”
  耶律貅戈急忙道:“请王妃娘娘名言!”
  萧云霜道:“那可别怪我了!貅戈你以为王爷厚着脸皮来,找你报他对你昔ri的救命之恩,请你辅保萧太后?如果你这样想,那是你眼睛瞎了!把王爷看扁了!把太后看扁了!”
  耶律貅戈一脸懵懂,道:“莫将聆听王妃娘娘教诲。”
  萧云霜道:“你以为王爷只是南朝的一个寻常猎户,凭着敢于亡命在起凤山救了陛下,就被加封天齐王。宁王派遣爪牙千里追杀陛下母子,陛下远避天边漠北汗狼垓,毫发无损,而又平安归来,陛下洪福齐天不错,哪能少得了擎天保驾的文武奇才!这你不会想不到?”
  耶律貅戈道:“哦!必须有。这位擎天保驾的文武奇才就是——就是天齐王吧?”
  萧云霜道:“看来你眼睛还不瞎,不是无药可医。你对王爷一无所知,但王爷对你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也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他断定你是顶天立地的义士,但还是百密一疏,错把你看成了扶危定乱的国士。王爷想,依你的文韬武略,怎无雄心壮志,怎会不求作青史留名的国士!没想到你却是鼠肚鸡肠、鼠目寸光,只求报私恩,不求报国恩。王爷把建功立业的机会送给你,你却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你怨恨陛下有眼无珠,委屈了你这天纵奇才,迟迟得不到擢拔,那是你不够卓异。燕云何止一次救过陛下性命。比起燕云,你还对陛下耿耿于怀吗?陛下超拔燕云于庶民,足见陛下有识人之明,唯才是举,唯才是用。你说陛下嗜杀残忍,我暂且不和你理论。宁王弑君篡位,罪恶滔天,大白于天下,你还要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吗?宁王为了私欲连自己的亲哥哥先帝都敢杀,qie位后党同伐异,残杀了多少无辜,你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是太后嗜杀成性,还是他逆贼宁王?你为了报私恩,把逆贼宁王匿藏于左军元帅府,陛下也没有将你与叛党一概而论,宁王、宋王兴兵作乱,你稳定住了几十万宫卫军将士没有卷入其中,致使战火没有边际全国,居功甚伟,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你若只存报答宁王的私恩,不仅前功尽弃,罪同叛党论处。看在你与王爷都是古人情分,实不相瞒,你拒不受太后的圣旨,王爷就能百步之内空手取你性命。”理直气壮,侃侃而谈,恩威并重。
  耶律貅戈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惊得浑身是汗,深思不语。这时管家来报“禀报左帅!款待天齐王的酒宴已经备好,太爷令小的请王爷、王妃赴宴。”耶律貅戈回过神站起来,冲燕云、萧云霜,道:“请王爷、王妃随莫将的管家先行一步,莫将即可就到。”萧云霜等着耶律貅戈表态。燕云想耶律貅戈暂时回避话题,可能要深思熟虑一番,又怕萧云霜逼他太急,牵着萧云霜,随管家出了后堂。耶律貅戈见燕云、萧云霜走远,一pi股坐在椅子上,抬手摸着额头上的汗水。翼大鹏“嘡嘡”走到近前,道:“大哥!再不向萧云霜俯首称臣,就完了!”
  耶律貅戈道:“贤弟!完了?愚兄若现在向萧云霜俯首称臣,脑袋就得落地。”
  翼大鹏道:“萧云燕不是下了圣旨,说你是大辽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资金梁,还加封你为安国公。她已经捐弃前嫌了,大哥怎么说她要你的命?”
  耶律貅戈道:“唉!那都是缓兵之计。一旦愚兄俯首称臣交出兵权,连一个死囚都不如。”
  翼大鹏道:“不会吧?”
  耶律貅戈道:“萧云燕忌惮的是我手中几十万兵马,一旦愚兄倒向宁王,萧云燕、范王顷刻间灰飞烟灭。萧云燕、宁王都争相拉拢愚兄,现在愚兄是最安全的时候,愚兄一旦倒向谁,今后无论谁得势,将愚兄弃之敝履也算是福分,身首异处也罢,就怕三族不保呀!”
  翼大鹏想了半天,道:“大哥!就这么僵持着,哪天是个头呀!愚弟看宁王除了残暴就剩花天酒地的本事,百无一用,他若为君,必将是大辽国的灾难,前事不远呀!萧云燕也并非大哥所想像的,宁王虽然擢拔了您,您并没有听他的调遣,追杀萧云燕和您更无关系,您——您莫要杞人忧天。再说天齐王xia肝义胆,就是萧云燕ri后降罪大哥,他绝不会袖手旁观,萧云燕是什么人?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天齐王却能在她面前令他收回成命,保住了咱们两千多条性命才。有天齐王在,大哥不必担忧。”
  耶律貅戈思虑道:“贤弟之言有些道理。天齐王为何要保咱们?他处于什么目的?”
  翼大鹏道:“大哥您是多虑了!以前咱们见都没见过天齐王燕云,他却在萧云燕面前保了咱们的性命,有什么目的?如果有,就是出于他济困扶危的侠义心肠。这回您辅保萧云燕,也算是帮了燕云,你若深陷危难,他哪能不帮您!”
  耶律貅戈道:“萧云霜没有燕云厚道,这小妮子没有白跟萧云燕一场,纵横捭阖,软硬兼施,真真假假,令愚兄眼花缭乱。”
  翼大鹏思忖道:“萧云燕千里亡命能够化险为夷,萧云燕身边必有高人保驾,萧云霜说是貌若病夫的燕云,愚弟也不敢相信。不是过这都是小事儿,问题您这一脚一定要迈对,否则挨刀的可不是您一个人。”
  耶律貅戈道:“暂且不说了,走走,一同去款待咱们救命恩人天齐王。”说吧二人出了后堂。
  耶律貅戈宴请燕云的酒席很是丰盛,气氛十分热烈,耶律貅戈一家老小轮番给燕云敬酒。燕云心里装着大事儿,哪里喝得下去,为了不扫兴左一碗右一碗,开怀畅饮。萧云霜从来没见过燕云喝过这么多酒,生怕他误事儿,不住的给他使眼色,他却像没看见,急的上前给他挡酒。燕云冲她,道:“王妃!这酒是貅戈家人敬我的,你来代喝,这不是燕云对貅戈不恭吗?”端起酒碗仰脖子就喝。萧云霜听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王妃”,心里热乎乎的,更为他着急,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强忍着不发作。耶律貅戈、翼大鹏也非常佩服燕云的海量。忙了半天总算酒宴罢了,耶律貅戈的家人纷纷退出去,下人们献上茶。燕云心想,这回总算有时间谈正事了。这时中军官上来向耶律貅戈禀报:“回禀左帅大人!圣上(宁王)与齐王耶律撒葛、赵王耶律德驾临左帅府,正在帅府等着呢!”耶律貅戈道:“回圣上的话,莫将即刻就到。”
  燕云一听“圣上”,心想不会是新君萧太后的儿子耶律殊奴,哦!这“圣上”定是逆贼宁王耶律皊鲁;自己是太后的使者,宁王是太后的死敌,耶律貅戈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支持太后,如果耶律貅戈倒向宁王,这左帅府就是自己葬身之地。正在寻思,耶律貅戈,道:“王爷!请您随莫将一同前去。”燕云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上,道:“客随主便。”萧云霜对耶律貅戈气恨交加,见燕云要去,自己只有舍命相随,绷着脸冲耶律貅戈,道:“左帅!夫有多大妻有多大,你既然请王爷,为何不请本王妃?欺负我是女流吗!”耶律貅戈道:“哦哦!不是不是,有请王妃娘娘。”说罢,耶律貅戈在前,燕云、萧云霜、翼大鹏在后奔向宫卫军左军帅府大堂。
  宫卫军左军帅府大堂。两厢整齐排列着几十个顶盔掼甲手持兵刃的帅府亲兵。帅案台阶下左侧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三旬年纪的男子,瘦小骨干,白脸无须,小鼻子小眼,一只眼还瞎了,瘪嘴薄唇;头戴冲天唐巾,身穿九龙黄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穿朱履朝靴。冷不丁看过去,以为椅子上蹲着一只小猴,从穿戴上看是位皇帝,但这皇帝太寒酸了,旁边没皇帝的仪仗。身后站着七八个人各挎腰刀,其中两个是亲王装束,一个亲王四十多岁瘦高挑,长白脸,蒜头鼻子,小眼睛,两腮无肉;令一个亲王年过三旬,身材又矮又挫,又肥又圆,像一只球。这位皇上就是宁王耶律皊鲁,外号“独目牝狼”,独目好理解,这牝狼就是母狼,但他是男的怎么叫他母狼呢?耶律皊鲁打小娇生惯养,风流成性,十几岁jian污了当时的皇上妃子,就是他做皇上的叔叔的妃子,被皇上叔叔刺瞎了一只眼睛,等他亲哥哥耶律明扆做了皇上,他se胆迷天强bao了皇后萧云燕,耶律明扆恼羞成怒阉割了他并打断了他的一条腿。瘦高挑的亲王是齐王耶律撒葛,是先帝耶律明扆的堂叔也是萧太后萧云燕的二姐夫。又矮又挫的是赵王耶律德,是先帝耶律明扆的远方堂弟。
  宁王耶律皊鲁见耶律貅戈jin了大堂,客气站起来。他不客气不行,自己这皇帝当的真成了孤家寡人,手下就两三百个残兵败将,要不是耶律貅戈接纳了他,早被范王耶律铁罕的两千铁骑灭掉了。耶律貅戈冲宁王躬身施礼,道:“莫将耶律貅戈见过圣上!圣上久等了!”宁王陪着笑殷勤,道:“哈哈!不久等不久等。元戎上座,上座。”耶律貅戈也没客气,“嘡嘡”几步走到帅案后在虎皮帅椅坐定,燕云、萧云霜、翼大鹏站在他身后。
  别看宁王超拔耶律貅戈为宫卫军左军元帅,耶律貅戈压根看不起他,考虑到知遇之恩,虚以委蛇。耶律貅戈冲宁王,道:“圣上请坐。”宁王道:“嘿嘿!站着好,站着好。什么什么知劲草——识忠臣——”赵王耶律德提醒他,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宁王道:“知道知道!朕知道,这一见爱卿貅戈,心里太太高兴了,一时给忘了。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朕虽然瞎了一只眼,但一目了然,朕刚即位就看出爱卿貅戈是个忠臣,是个肝脑涂地的大大忠臣。朕在危难的时候,只有——只有爱卿貅戈舍命保驾,朕——朕——”嚎啕大哭。这不是假哭,新君即位、萧太后摄政的消息,宋王也知道了,只要耶律貅戈倒向萧太后,他将沦为万劫不复,惶惶不可终ri,一天见不到耶律貅戈,失魂落魄。
  耶律貅戈听他哭的心烦,也不管他。宁王心想他能劝劝自己,自己才好说下文,没想到他不言语,哭了半天停下了,道:“爱卿!朕现在朕是人嫌狗不理只能依赖爱情您了!朕一目了然——一目了然!朕深知爱卿是知恩必报的侠义之士,恩嘛!朕也没什么恩加于爱卿,只是把这宫卫军左军帅府交给了爱卿,要不然今天朕的哪有容身之地,朕不相信爱卿会把朕送到妖后萧云燕的屠刀之下的。爱卿您说呢?”继续号哭不止。
  耶律貅戈寻思:他说的不错,没有他的超拔,自己怎能坐在这帅堂之上,饮水不能不思源。看这宁王失魂落魄、痛哭流涕的悲惨之状,顿生恻隐之心。道:“圣上放心!莫将绝不会那样做。”
  宁王一听马上破涕为笑“哈哈!朕就是说过嘛,爱卿貅戈绝对是可以依赖的人,要不然朕落难也不会寻找貅戈这儿避难。”
  燕云、萧云霜一听他俩对话,顿时心凉半截,他不把逆贼宁王送到萧太后的屠刀之下,就是要把萧太后送到逆贼宁王的屠刀下。焦虑紧张郁结心头。耶律貅戈冲宁王,道:“圣上!莫将给您介绍几个朋友”指指身后的燕云、萧云霜、翼大鹏“这位是天齐王燕云、这位是女扮男装的天齐王王妃萧云霜、哪位是南京幽州府统军翼大鹏。”
  燕云、萧云霜、翼大鹏大惊失色,心想:这是要把自己倒卖给逆贼宁王耶律皊鲁,他是铁了心倒向宁王,我命危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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