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从零开始

　　一个人真正的改变，从严格管理自己开始。
　　管理财务，管理情绪，管理习惯，管理健康，以及管理时间和计划，经历过三次自杀的陶千钟，忽然心如止水，生与死，只隔着薄薄的一张纸，你不捅破，遥不可及，你若撒手，近在咫尺，当下既是诗和远方。
　　陶千钟像是一颗透心烂从枝头掉落的果子，需要重新与泥土混为一体，发芽、成长，等待着春天的来临，再一次开出烂漫之花。
　　合约期满，如果他再颓废无力还款，他将在小林眼前跳崖，无论他是不是玩笑，陶千钟发誓，他会遵守约定，因为再活着将是一种耻辱。
　　将闹钟设在八点，陶千钟并不想很早起来，足够的睡眠可以让他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充沛的体力，从而提高工作效率，昨天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尽可能进入睡眠。
　　在没有开源之前，他需要节流，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养成理财习惯，洗漱完，他对镜子中自己的精神状态还算满意，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心里喊了声“加油”。
　　三餐不能将就，没有了健康，一切计划将会落空，陶千钟承受不起，下了楼，他去找早点摊，既能吃得饱，又相对便宜是他的选项。
　　青菜面都要八元了，肉包二元一个，陶千钟放弃了，走到第四家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家面店，老板正在卸三轮车上的面粉，他突发奇想，决定去试一试用劳动来换取食物。
　　“您好，您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吗？”陶千钟上去微笑着问。
　　“是的，吃面吗？”老板入下手中的面袋问。
　　“嗯，但我想跟您商量个事”陶千钟很客气地说，“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很穷，口袋里实在没钱，能不能我帮你把这车面粉背进去，然后，换一碗面条，什么面都可以”
　　老板明显愣住了，但陶千钟一脸真诚，继续保持着微笑，没有害羞，落落大方，这是一宗交易，谁也不欠谁。
　　“行”老板想了三秒钟，答应了，指了指店面里屋的厨房，“你把面粉放在墙后楼梯即可，搬完了来吃面”
　　“好咧”陶千钟开心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围裙，利索地系在腰间，抱起一袋粉，快步如飞，这一车，有二十袋左右，依市场价，搬运费足够抵一碗面。
　　陶千钟把面粉叠得很整齐，轻拿轻放，不让粉飘扬，搬完后，还用扫把将车上残留的粉打扫干净，把车推到墙边，洗手，坐下等面。
　　“面来喽！”老板一声吆喝，把面端到陶千钟面前，“小伙子，人不错，慢用！”
　　大碗面，上面盖了超多的牛肉片，是平常的至少二倍，还加了个荷包蛋，陶千钟道了谢，呼啦呼啦地把面吃了个碗见底。
　　这碗面吃得特别鲜美，陶千钟浑身舒畅。
　　刚要起身，老板笑呵呵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小伙子，你人实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怎么，遇到什么困难了？”
　　“工作丢了，想再创业，得节约点花”陶千钟坦率地说。
　　“我这里刚好缺个帮手，如果不嫌弃，来试一段时间，包吃，工资每卖出一碗面，提一元，没有底薪，端面、洗碗、卫生、搬运，都是些杂活，有啥活忙啥事，店小，也没怎么多的规矩，时间早上五点，到下午一点，晚上不营业”
　　看来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一股脑儿把话说尽了。
　　“行！”陶千钟也爽快，这至少能保证解决了他的吃饭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刚好可以学到经验，正合他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就来上班，号码留一个，方便联系”
　　“老板贵姓？”
　　“免贵，姓贾”
　　“贾老板，有一个事，我想跟您说一下，我这次创业，是想去开家小吃店，一是可能帮忙的时间不会很长，二是有可能会偷学您的技术，然后变成竞争对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哈哈哈哈”贾老板仰天大笑，“啥竞争不竞争的，我又不是造原子弹，有啥秘密，你要学，就看我做，有问题尽管问，我开面店也是糊个口，难道还大发展去上市呀，年青人肯吃苦，我欣赏加支持，你什么时候自己要开了，就什么时候走，没问题”
　　“多谢贾老板！”陶千钟抱拳示谢，“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准时过来”
　　“等等”贾老板拉住陶千钟，从口袋里摸出二张百元钞，塞到他手中，“这钱你先拿着，应个急”
　　“这哪行？”陶千钟没想到老板会给他钱。
　　“拿着吧，就算你的预付工资，这个月扣嘛”
　　陶千钟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他把钱收好，向老板鞠了一躬，快步走出面店，他不想贾老板看到他已泪流满面的样子。
　　走在路上，陶千钟再也忍不住了，他任由眼泪放肆地流淌，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陶千钟不管这些了，他笑着，哭着，跑着，第一次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从一个平凡的陌生人开始。
　　陶千钟的计划是也开一家面馆，如果加做小笼、饺子和其他品种，会增加负担，成本和风险都加大，面是很多大众消费的选择，无论是早餐还是中晚餐，都有稳定的客户源，质量也容易把控，对厨具的要求也不高。
　　面店选择在两个方向，一是小区居民聚集区，二是商铺或市场周边，以堂食为主，暂不做外卖，但市场周围可以外送，写字楼陶千钟不作考虑，因为房租会相对高些，而且基本做不了晚餐，这对租金和人工的成本分摊是个问题。
　　前面是一片老小区，还有一家市级综合性医院，居民构成以老年和外来租客为主，人流量大，街道两侧商铺林立，走了一圈，方圆五百米内，有三家面店，一家小吃店，四家小超市和二家面包店，自从城管加强流动早餐点的治理，这里路边临时摊点已被清理，看了下时间，已是上午九点二十，还有零散的客人在吃面。
　　三家面店的面积都不大，一家有阁楼，大都摆着七八张桌子，墙边隔拦一部分做厨房，一个老板，一个伙计，但只有一家单独供面，其他都带饺子、小笼、包子等点心。
　　陶千钟看到小区入口处，有一间店面关着，卷门上贴着招租。
　　店铺面向南，西侧为小区入口通道，东侧是一家五金店，从五金店望进去，有内外两间，宽大概三米，而且，西侧开有一个窗户，采光和通风都不错。
　　踱到后面，陶千钟发现一个惊喜，那里有一块空地，虽然只有四五个平方，但可以堆些东西，空地实际上处于小区内，但明显是没有人用，堆着很多泡沫箱和椅子之类的杂物，有一闪单木后门与之相通。
　　陶千钟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前半间做堂食，后半间做厨房，干净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