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昔

　　进入到莫伦萨宮的主殿后，第六人从大亲王肩上跳下来，随即一挥手，手中出现的银色圆球变大罩住了整个主殿。
　　“枫蓝亲王年岁几何了？”结界一布好，第六人转身走向枫蓝亲王。
　　“回大人，属下五千四百岁。”枫蓝亲王恭敬地低着头回答道。
　　“噢，还是个小鬼嘛。”第六人一边绕着枫蓝亲王慢慢走一边说道，随后在枫蓝亲王的面前停下，抬头问他：“你对临渊很感兴趣吗？”
　　“什么？！”大亲王被第六人的话给吓到了。
　　“还是说你对圣子一族感兴趣？”第六人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的发问。
　　“属下……属下……”枫蓝亲王结结巴巴地，并不敢回答。
　　圣子一族与北圣契约的其中一条：私下接近临渊者死罪。
　　“蹲下。”第六人命令道。
　　枫蓝闻言，直接跪了下来，“大人，大人，我……”
　　第六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拿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枫蓝亲王的额心，一个银色的小光点浮现出来，刹那间无数的银色线条从光点处四射开来。
　　枫蓝亲王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第六人抬手拽过那些线条看一眼，松开，再换其他的线条看，仿佛像是在玩乐一样。
　　“具现之力！”大亲王心中默默念到。
　　圣子一族独具的能力，可以将和宇宙创世光粒所有有关联的事情，变成实体表现出来。大到可以看到星际间行星的衰落，小到像枫蓝亲王这样，将他的所做、所见、所思、所想，一丝不漏的查看清楚。
　　只见第六人拨弄着这些银色线条，突然抓住了其中一根往空中一抛，线条幻化成细小的光粒，飘动着呈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枫蓝亲王悬浮在天堑的上方，不停地尝试各种术法，以试图接近临渊，但每一招每一式打在临渊的边界处，就会立即消失不见。
　　而更让大亲王担心的是，枫蓝亲王并不是一个人去的临渊，在他的背后，站立着的是莫伦萨城的亲卫队……
　　大亲王不由得低头看向了第六人，希望能从第六人的神情中猜测出她的决定，但第六人仰着头看向上方，小小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人……”大亲王轻轻地喊道，“枫蓝从未对圣子一族有过逾越之心，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一定是一时冲动。大人是否可以给枫蓝一个辩解的机会呢？”
　　“可。”第六人一挥手，漫天的银色线条和光粒瞬间消失，枫蓝亲王也恢复了神智。
　　枫蓝亲王意识到刚才是圣子一族的“具现之力”后，便瘫坐在了地上。
　　第六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大亲王急忙上前揪着枫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快和大人解释清楚，不许隐瞒。”
　　枫蓝亲王这才惊醒过来，急忙再次跪下，“圣骑士大人，我……我……”
　　第六人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对着枫蓝说：“你最好可以说服我，不然的话……”
　　“是！属下绝不敢隐瞒！”
　　枫蓝亲王冷静下来之后，便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光之地亲王的尊荣是世袭的，会一直由某个家族传承下去，但也不是绝对的。比如整个家族的死亡，无一生还，就会从其他的家族择贤者居之。
　　故事开始于二十万年前，神秘的光球坠落北圣域，本事两族之间共进退的证明，却未曾料到给西部的临渊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当时圣子一族的女殿伤重无比，即将陨落，而圣子一族为了守卫女殿，唤醒了女殿被封印的力量，那逼近创世之力的光球保护着女殿坠落下来。
　　光之地按照契约清空了西部诸城，迎接这开天辟地般的神之力的降临。
　　而当开始坠落时女殿就已没有意识，生死不明，而保护女殿的力量强大到以北圣的三重结界也无力对抗。一时间，三重结界一起被摧毁，撕开了光之地的面纱，将临渊变成了修罗地狱，烈火焚烧，电闪雷鸣，遍地焦土。
　　光球极速坠落后，紧随在光球身后的所剩无几的圣子一族便在结界入口外抵御尾随的敌人。
　　而在临渊等待圣子一族到来的就是枫蓝亲王所在的一族。
　　没有人想到圣子一族会因为这次的战争直接被灭族，也没有想到为了救下女殿，圣子一族所唤醒的是那么恐怖的力量。
　　光球破开结界的一瞬间就坠落在地，随着一阵地动天摇，以光球为中心，金色的闪电四散开来，敌人，枫蓝亲王的祖先一起被卷入了女殿的力量之中，甚至来不及把惨状传达出去便灰飞烟灭了。
　　一时间，西部天火肆虐，金色的闪电摇曳其中，天空中敌人在不断攻入，守在结界入口处的圣子一族看此情形，便合力修复了结界，降临在光球周围，合力奋战直至全灭敌人。
　　而当那时的北圣殿急忙赶到临渊时，只看到了这一幅如同末日再临的场景，远处是直达天际的烈焰，闪电在其中狂舞，带走了每一个试图接近光球的人，不分敌友；周围是焦土一片，来不及逃跑的人，动物，飞禽挣扎着，扭曲着；天空中的敌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临渊，但中途便被光球的力量烧成灰烬……
　　直到光球的力量稳定下来，临渊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巨大的天堑和悬浮其中的坍塌的空间。
　　……
　　枫蓝亲王平静地叙述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第六人说道：“属下的先祖们在坠落时已全部消亡，属下一支是碰巧不在西部才能活下来继承了莫伦萨城，但是到属下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人了。属下接近临渊，是想问问，是想求个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来如此的灾难！”说到最后已是大声咆哮……
　　大亲王看向第六人，第六人神情平静得看着枫蓝亲王，并未有开口的意思，偌大的主殿内寂静无声。大亲王看此情形，便上前蹲下对枫蓝亲王说道：“枫蓝，冷静。”
　　“大亲王，属……下，属下……”枫蓝亲王泣不成声。
　　“你恨我们吗？”第六人突然开口道。
　　“属下……”
　　“二十万年前，高阶种族因为私欲围攻了在宇宙某处的圣子一族，祝言塔现世来不及消失，无法护着族人，女殿只能带领族人抵抗。圣子一族人数稀少，并在那次种族战争中被直接灭族。哪怕算上我，现存在世的圣子也寥寥无几。他们皆被封印力量和记忆，即便是我也感知不到。”第六人缓缓地说着当时的故事。
　　“你恨可以，想不明白也可以。圣子一族大可不迈入这个宇宙，一直在虚无的空间也无不可，你以为不坠落就能改变一切吗？别忘了光之地，你们也是创世一族！守护女殿是圣子一族和光之地共同的决定，圣子一族才是处在战争的最前端，没有女殿的力量，光之地被破也是瞬息之间。你的家人没有参与到战争之中，你也没有记忆可以去确认真相。女殿之所以伤重也是为了守护宇宙的平衡，当时女殿如若陨落，圣子便不会有一人存活。夺取圣子一族力量的高阶种族你抵御得了吗？”第六人冰冷的声音让枫蓝亲王清醒了过来。
　　第六人抬头看向莫伦萨主殿的顶端，昏暗的穹顶看不清楚颜色，就像现在主殿内的沉默，让人胸闷，随后看向低头跪在下方的枫蓝亲王，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明白了。
　　第六人琢磨着处罚枫蓝亲王并没有多大意义，她若死了，当时的秘密暴露也就是时间的问题。略微想了一下，便开口到，“枫蓝，还想问为什么吗？”
　　“想！”枫蓝亲王固执地回答。
　　旁边的大亲王一听这话就着急了，生怕第六人一抬手就把枫蓝亲王给抹杀了，便急忙开口，“大人……”
　　“大亲王不必多言。枫蓝，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看吧。去看着光之地，看着宇宙如何选择。不过记住北圣域的立场，只有与圣子一族共进退，圣子一族才会守护北圣域。如若发现你背叛任何一方，我会立即杀掉你。”说完第六人便跳下了椅子向外走去，大亲王看了枫蓝亲王一眼，便扭头赶忙跟上第六人。
　　“大人放心，属下定不会违背约定！”
　　枫蓝亲王掷地有声的保证着，恭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