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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卞瞿当年是叱咤风云的,但是现在呢?
唉!……是好汉就不要提当年勇了吧!你们看他现在的样子?
当年的翩翩少年,经历过岁月无情的打磨,如今已变成秃顶猥琐的油腻大叔。
他这名“四代三十六子”中唯一递补“三代十三剑仙”的摩罗洞剑仙,曾经仙界叱咤风云的修真剑侠,终于在经历世间种种冷暖之后,归落凡尘。
化为平凡!
这或许也是一种人生归宿,也或许是一种人生遗憾,也或许是一种人生的无奈和不甘!
他是曾有过年轻有为之时,曾有过功勋卓著之时,但过去终归过去……
所以我虽然平时很畏惧这个“老子”,但有时候我也会偷偷的同情他一下。
同情理解他这种落差,同情理解他这种虚张声势,即便看到他的弱点时,也不会戳破!
他实在是太注重形象、要面子了!
我给他就是了!
我偷偷望着他。
他今天依旧穿着笔挺的衣衫,既干净又不失儒雅、既体面又不失风骚。
这是他做人的态度,位卑而心不亏!
还有他说话的态度,是不是总是能给予人一层无形的压力?
我是总感受到的。
就像这是的他,还一本正经的一手攥着鹿毫笔,一手镇着宣纸,还在坚持着试探审问,想要从我口中套出实话。
问我要不要再谈一下对未来的打算——“职业”?
职业?
哈!
呸!
无业游民翊仙郎如此快哉,为何要改?(有我也不会去做的,翊仙郎是所有宗门内门弟子的统称)
问我要不要再谈一下对未来的期盼——“理想”?
哈!
呸!
整个宗门都知道我的理想全放在女仙伴侣身上了,他还要装什么糊涂?
问我还要不要多注意一下声名狼藉的“名声”——“形象”?
哈!
也呸!
形象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说实话,我平时真得不太注重衣着,看我唇上、颔下留着稀稀拉拉的胡儿茬子,还有身上褶褶皱皱的法袍,连袖口上都粘了油污,这些充分表明我追求女仙时候的洒脱,不拘小节!
哎!都是世代传承的大圆脸,何必认不清自己,非要那么虚伪呢?
唉!众人皆醉我独醒,兴许我就是摩罗洞的那个异类——唯一敢正视自己脸庞的男人!
脸上油腻就注定这人心灵也一样油腻吗?
笑话!
咳咳!职业、理想、形象我们都不谈了,那衣着更不要谈了。
我们二人穿都是法袍。
法袍是这个社会僧、道以外修真者衣服的统称。
通常分两种款式,一种裁制简单,多以单色为主,主打结实实用、便宜耐用,也称为武法袍;
另外一种制式相对复杂,习惯用复杂的拼色达到感官的愉悦,主打花哨撩人、价格稍贵,也称文法袍。
而我穿的就是文法袍,但是能将这么漂亮的衣服穿成乞丐装,我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所以他才看不惯如此玩世不恭的我吧!
呃……
刚才我们的对话说到哪里了?
对!出妻!
听到阿爹的责骂,我非但没有自乱阵脚,反而立刻脸色一变开始组织反攻!
虽然我是十二岁娶亲,但也不能任人这般侮辱!
哪怕对方是亲爹!
立刻还以颜色厉声道:“阿爹!儿必须纠正你!”
“双修道法不是您传给我的吗?我三次都是出妻好吗?是休妻!休的!儿我才是提出分手的人啊!不是您张嘴就可以胡说的!”
阿爹满不在意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斩钉截铁道!生死事小,名节是大!
我堂堂正正一名最低等阶的白卷翊仙郎,怎么可能会做出被女仙遗弃这种厚颜丢脸之事?
绝对没有!
绝对不能!
我加大声音再次控诉道,“再说这三次是儿选的吗?不是!”
“就说第一次,第一次!您询问过我的意见吗?我那时才八岁啊!我才那么小就给我娶了童养媳!你是神仙,你也不能这么侮辱少年人啊!”
阿爹卞瞿擤了下鼻,一脸不屑和厌恶的表情道:“你还有脸讲啊!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八岁还尿床!”
怎么还外说啊!
谁总把家丑外扬啊!
我急忙起身,瞅了瞅外边,虽然石门关合好了,但这也不代表无人偷听啊?
我拍了拍脸,大声辩驳道:“小点声!小点声!您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呐!再说那也不能找名岁数大到天际的啊?知不知道我被朋友兄弟都是怎么嘲笑的啊!”
说到动情之处,我简直都要声泪俱下了,满天修真、历代豪强,有一个是八岁娶亲的吗?
有吗?
只有我有啊!
只有我的血泪史才敢这么写啊!
“大吗?”阿爹继续他鄙视我的表情。
“不大吗?”我争锋相对!
“没多大呀!”阿爹胡搅蛮缠。
哎呀呀!这到底是什么态度啊?话唠开了怎么还这么狡辩啊!
我几乎颤声哭诉道:“七十八啦!还不大呀!我爷爷才一百九!还不大!我看跟您不算大!给我爷爷做妾都行了!”
讲起这件事,我的小心脏呀,就委屈的一抽一抽的!好好的无知少年,就这般被他们揉虐了数年!当年我才八岁,我还是个孩子啊!
我那时都懂什么啊!
我憋屈啊!
“胡言乱语!”阿爹立刻吹着胡子反驳。
“就算是七十八……那那又怎样?”他吹着胡须一跳一跳的,眼睛瞪着老大,强词夺理继续大喊起来。
“修真问道的哪个不是千八百岁?白娘子来做客,你不也是直勾勾灼灼如贼吗?再说吃过青春丹、抹过驻颜膏,皮肤不还是一样光滑?自己不行!不要赖别人!”
瞅瞅!这说的都是什么!
这还算是翊仙廷高级执事讲出口的话吗?
这是什么素质啊!
这算什么亲爹啊!
这么说还讲不讲道理了啊!
这等于人身攻击了啊!
不!这是人生攻击!而且还是万剑穿心那种啊!
“啥不行!谁不行!还光不光滑?呸!你问我二叔光不光滑!”
敢戳我痛处,我还不管不顾了呢!
“你小子给我住嘴!不准胡说!”阿爹脸色一变,明显慌了,好像是家丑被外扬了似的。
外扬了吗?
呀!
怕旁边人听到?
反正破罐子破摔,我这条破船还寻思载什么金马驹儿?
恶心!
呸!
我大叫着拍着桌子大吵大嚷道,“是我胡说吗?熊耳仙山上三十六洞府、七十二仙峰谁人不知?要不是第一次感情受到伤害,第二次……第二次能懦弱的接受你们安排的廷政婚姻吗?我……好惨啊……”
“够了够了!给我闭嘴!”阿爹卞瞿怒气昭昭。
“还有第三次……”我不管不顾依旧倾诉道。
反正都不要脸了,还不如一次性的讲清楚呢!
“够了!够了!”
阿爹终于咆哮起来,面前的长条石桌“咔”的一声裂为两半,只是这种愤怒在看我看来,有够无力……
一种无名的快感迅速燃遍全身!
原来这个世上,戳人的脊梁骨,是这么的爽啊!
……
小半个时辰后。
……
我弹了弹袖上的灰尘。
从阴森的封灵拘魂塔巨门中走出来,回头再望这栋刻满骷髅牛头的建筑,十七层的塔身,仿佛如巨人一般耸立,又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中!
清风拂过,卷起了脚下的片片落叶,似乎塔上有数双眼睛再盯着我!
我眨了下眼睛,鄙夷的想起几个看笑话的人,不屑忿道,“哼!想踩着老子往上爬,也不看以看自己是谁!”
我轻轻抖了抖衣上轻尘,故作高傲刚要迈步。
“少主人!公子!”
忽然一声鬼叫,将我吓了一个激灵。
一个趔趄,险些踩到地上狗粪!
“金五?你个废物!怎么出来的?”我冲着来人大声呵斥,发泄着一天中遭受的各种暴力!
来人一身仆童打扮,矮着一头,乱扎着头发没有着冠,干干巴巴的皮肤沾满污泥,像是土里爬出来的一样,正是陪我长大的伴当奴仆——金五!
既是我从小到大的伙伴,也是我的出气筒、背锅侠、保镖及狗腿子。
这次失手撞折了灵桐仙树,第一现场被抓的就是他,然后才是我,奇怪的是,他怎么先我一步放了出来?
我眉头紧皱,似乎看到了一个叛徒的诞生!
金五抖了抖脸上的土毫无察觉,讪讪着道:“刚抓进去我就被放出来了呀,又不敢一人走,又怕他们看到,所以……”
“啊雀雀!你土遁一天一夜啊!”
看着他一身土就感觉坏心情!
阿雀是长元仙宗俚语惊讶的意思,啊雀雀就是表示太他瓤的惊讶!
金五鼻子一酸,两眼泪汪汪的盯着我,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啪”的一声,面上一痛,重重挨了我一记大耳光!
我愤怒到了极点,闯祸被抓,顶包的反而先逃出来,这算哪门子道理?
“打你不是因为骨头软,而是因为本公子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不爽!”我恶狠狠冲他连声咆哮!
“立刻通知下去,召集二弟、三弟、四弟、五弟速来见我!”
“他瓤的,我要立刻查出来,是谁把本公子告到了雍莱宫长老处!”
又凶神恶煞一般,回头冲着巨塔大吼道:“等我抓住他,我要让他……”
“生不如死!”金五举着小拳头替我怒喊一声!
“你瓤的废物!又抢我先发声!”气的我又是一脚踹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