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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江湖又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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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南浔和与余寒见此,顾南浔不由苦笑,只是余寒那张脸着实是不讨喜,起码是顾南浔这般觉得。顾南浔无奈耸耸肩,招来老黄,看着余寒,“你走不走?”
  余寒看了一眼,一跃而上,“走!”说完便策马而出,马蹄声声,踏碎长风古道,灰尘滚滚。
  顾南浔有些愣,身后空空荡荡,身前空空蒙蒙。
  顾南浔忙脚下轻踏,犹如苍鹰一般自那林中枝丫借力,苍茫大地之上奔腾。
  少年总是急忙忙的,好像一日有忙不尽的人间大事,反倒是老家伙些好像落得清闲,悠哉悠哉,谈笑间春风十里,一步步已然千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余寒在人间忽晚之际,月儿冒头之时,抿了一口那青衣少年所放在那老黄身上的老酒,只是身子颤抖,咳嗽的厉害,他揣摩着壶中酒,还有那路上人,他在此等等。
  气喘吁吁的顾南浔眼见那个少年喝着那姓顾的酒,骑着叫老黄的马,看着姓顾的少年便气不打一处来。
  “来了?有点慢了。”
  余寒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顾南浔一把抢过那壶老酒,猛灌了一口酒,然后舒服地吐出有一口气,打了个酒嗝,“老黄是我的!”
  余寒不在意地说了句,“你的不就是我的。”
  顾南浔呆住,连那一路的疲倦和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没了脾气。
  “不走吗?”
  顾南浔似有若无的浮起一丝怪笑,“余寒,你莫不是喜欢男的吧?”
  “不走的话,你继续跑路吧。”
  余寒还是那不咸不淡的话语声,且手中马缰绳扬起,准备往前走。
  老黄眼神奇怪地看着这两汉子,似是它这一生之中也没见过这般有趣儿的事,所以它饶有趣味地看着,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
  顾南浔见此,赶忙说道,“别别别,这走路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难过得紧。”
  顾南浔说完之后便一跃而上,坐在余寒身后,吆喝着,“大黄,给我踏碎这浩浩烟尘,走了!”
  这一行人从此间城北,赶住临沧绿柳山庄,黄昏赶趟儿,一路间,背刀少年,负剑少年,七岁女孩儿,邋遢老道儿,白发老妪,这样的江湖,不算寂寞!
  一个黑衣少年,一个青衣少年,一匹老黄马。黑衣少年的后背留给了青衣少年,青衣少年的胸膛留给了黑衣少年。
  至于那个女孩儿早已随白舒雅到了那绿柳山庄。
  奔波向来匆忙,路途也有终点,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绿柳山庄,星河荡漾,一点点星光,一大片白月光,只一山庄,却一片绿柳,一片故里,此刻,今夕归来却似客!
  老管家老泪纵横,看着那个女孩儿竟至于不敢相认。柳轻寒是绿柳山庄的主人,从前是,以后也是。柳云生没有回来,柳轻寒会来了,这样的结局也许尚算不错了,人间事哪有完满,岂非多得是遗憾。
  “小姐……”
  “柳伯……”
  柳轻寒忽然很激动地跑到柳沐年面前,看着这头发花白的老人柳轻寒忽然很想哭,很想大哭一场,她想要告诉这个老人这绿柳山庄再也没有那个男人了,她想向他诉苦,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会止不住那一直在心中荡漾的悲伤会晃荡出来,那样的话,她怕自己没有勇气活下去。最后只是一句问候,一句简单的称呼……
  众人见此,不由气氛一时沉重了下来。
  余寒心底暗叹,时间会将悲伤结痂,那样会好一些。
  老道士走进这古老的山庄,晃晃悠悠,四处游荡,四处寻找,这里他熟的很,他当年没少来,来以观柳之名偷酒喝,不过如今却是没留住那等好习惯,也没那等心气儿了,毕竟老了就是老了,人会老,事物也会,这片土地也会。
  老道士在后院里,燃起了篝火,四周无风,惟有树影婆娑,月光倾泻在这里,一片盛景好物华,只是物是人非,终究不是从前。白雪挥手间再次种下了那颗老柳,那颗上了年纪的老柳!
  众人围着篝火坐落,这绿柳山庄却是有些孤独了,在柳云生带着妻女出逃后,这绿柳山庄散完了,就只剩下这老管家了。老管家年纪大了,他在等那老主人回来,他替他守着这绿柳山庄,等着。只是老主人没再回来了……
  老道儿随手抓来了那虬髯客心心念念的《南华经》,就在绿柳山庄一颗老柳上,那颗老柳比之白雪那颗还老些,古且巨!
  白雪起身步入那茫茫夜色,时隔千年,她不曾想还会回到这昔日生活的地方,她慢慢游走,慢慢观,慢慢地刀削斧刻般重新烙印在心口。这里有白舒雅的少时,也有那个宛如三月阳春的阳春,还有那个一生弯弓射天狼的男子,这里埋藏了太多……
  老道士也拿着《南华经》嘴里低声不停念叨什么,根本不曾看向二人,一下子好像冷清了下来,没了这两人的闹腾,好像这绿柳山庄都少了些生气。
  顾南浔看了看二人,脑海里微起涟漪,然后归于平静,索性低头看着篝火,听着柴火燃烧的声音,如同苍穹燃烧着黄昏,人间忽晚,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柳轻寒扯了扯顾南浔的衣襟,指了指那颗老柳,那颗绿柳山庄存在便有的老柳,在夜色中依旧巍然挺拔,它一怀抱下,抱住了整个绿柳山庄。
  月光清泻,月色清凉,老柳树在今夜添了新衣。
  为何?小主归来,绿柳山庄当还是绿柳山庄,老柳数还是老柳数,这绿柳山庄也曾是那个持长弓的少年的,后来那个少年也老了,白发苍苍了,他去了那苍玄道,它替他留守这片归处,这片土地,这片人间。
  你守苍玄,我守故里!
  顾南浔一时来了兴趣,抱着柳轻寒,爽朗地大笑一声,一步步腾跃,横跨着朝老柳数奔去。
  每一步踏在柳梢头,柳儿轻舞,这两个年轻人好像不是人间客,这江湖太浑浊了,惟有此刻少年的白月光显得纯粹,干净!
  顾南浔怀中柳轻寒也笑了笑,此刻终于回到了家,哪怕这世间她孤身一人,不,也不算是吧,这七岁的女孩儿还有一个箭神师父,也认识了一个不正经的邋遢老道,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两个大哥哥,一个青衣,一个黑衣,一个负剑安,一个背刀,只是他们都是少年。
  此刻,她心里是安心的!
  顾南浔从在柳间借力,运转元力朝着古老柳树攀登去,走在树干上如履平地,春风裁剪柳絮,纷乱了黑夜,顾南浔此刻春风最得意。
  顾南浔一提气,一收,和柳轻寒落在这巨柳顶稍处一枝桠上,从此处望,绿柳山庄尽收眼底,再远处,万家灯火明。顾南浔把柳轻寒放在枝桠上坐着,自己也坐着,此时有风有月,此刻很美好!
  余寒慢慢一步步跟在身后,闲庭信步,少年眼见月色温柔,这是他这十数年来从未见过的美景,真的很美……
  “余寒哥哥,南浔哥哥你们会走吗?”柳轻寒露出希冀的眼神,她不舍得。
  “会吧!”顾南浔避开柳轻寒希冀的眼神,看着天空一轮月,叹了口气。
  余寒沉默了一阵,眼中很难过,那一双宛如深渊的眼起了大雾,让人更加看不清楚了,“轻寒,你以后是个大孩子了……”
  柳轻寒无论愿不愿意心里难不难过,这别离还是有的,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这一辈子会走到哪里,会遇见谁,都不是自己可以预见的,所以别离也好,重聚也罢,总是突如其来……
  “轻寒,你说这江湖像不像这一轮月,人人身处其中,人人忙于奔走,身不由已。”他痴痴地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等柳轻寒回答,他大抵只是说给自己听,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他不自觉摸向腰间,江川在手,酒香飘荡,月儿透过小小的壶嘴倒映其中,顾南浔忽觉的这江湖也就江川一壶,忽然对酒长歌,“江川在手,天下我有。”一口饮下,火辣的嘴里吐了句,这词儿算是我听过最难听的了,没有之一!
  余寒抢过酒壶,猛地灌一口,坐着靠在顾南浔身后,“我同……同……意……”
  呛得余寒喉中火辣辣的,话也说不清楚了,余寒颤抖着身子。
  顾南浔不由大笑,“余寒啊余寒,你居然不会喝酒……”
  “非不会也,实不能也……”
  余寒看着这月光温柔,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懦弱,露出了不安,对于生命的不安。
  顾南浔疑惑地偏过头,余寒已然闭上了眼,眼皮之下那一双眸子闪烁光芒。
  顾南浔不知余寒,不知少年剑客的江湖很苦啊……
  他转过头,柳轻寒已然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见她后第一次见她睡得如此安然,他也心安。他手中元力运转,灵气慢慢传入柳轻寒体内,暖洋洋的。
  顾南浔就这样看着天上月,看着眼前人,看着壶中的江湖,笑了笑,安心的笑了笑!
  明天怕是个好天儿!
  悠悠月,逍遥人,一游道别离。
  今儿个也是个黄道吉日,宜解箭,宜饮酒,宜别离……
  次日的晨曦刺破了残夜,昨夜的酒在昨夜是热的,此时却是冷了,但是今朝也许更热烈。
  “顾小子,哎呦,这保姆干得不错啊”一阵戏谑的笑声慢慢靠近,老道士悠哉悠哉从空中走来,一如既往的邋遢。
  听着老道士的调侃,顾南浔只淡然一笑,看着他抱在怀里还在沉睡的柳轻寒,脸蛋儿可爱,阳光温暖。他稳稳当当地抱住她,一跃间,宛如落花一般飘舞,在纤细的柳枝上借力,衣衫飘扬,青衣不只此间有,风流却只在此青衣,人间还是有趣儿的。
  余寒早已经在昨日那残留的篝火旁,拨动着昨日灰烬中残留的余烟,神色冷漠。
  顾南浔飘然落地,不顾已然爬上天空正悠然的老道士,朝着白雪走去。天上老道士一脸无奈,又转身从天空下落人间。
  “顾小子,你是要走了吗?”白雪好似早已知晓顾南浔的心中所想,只是淡然一问,并不惊讶,人生当中,生离死别她见得太多了,这点儿波澜,还荡不起她心湖的涟漪。
  顾南浔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怀中睡得正香的柳轻寒,眼中露出不舍,虽仅仅一两日的相遇,却是不易,终究不是心若顽石。顾南浔稳稳地托着柳轻寒将她交在了白雪手中,心里长叹,刚出江湖就再见,人生果然多离别,苦离别!
  这最后一眼就别离,顾南浔转身踩着柳枝离去,柳枝之上一少年,腰间一江川,背上一古刀,前路远航,江湖再会了。
  “轻寒,以后你要勇敢的走下去……”顾南浔没有回头,害怕撞见一双悲伤的眼,他心里那种感觉,空落落的,有点凉凉的,有些累,他只有喝了一口酒,暖暖胃,暖暖那意兴阑珊的江湖。
  余寒没有回头,也没管这青衣少年去也不去,他只是等待着少年的重逢。
  余寒待顾南浔走后,慢慢整理着那剑闸,拉着一匹老黄马,一匹很老很老的老黄马走出了绿柳山庄,柳是留不住人的,人也留不住人。
  黑衣少年腰依旧是笔直的,剑依旧在鞘中,只是少年还是要去他的江湖,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怕来不及!
  在这绿柳之下,别离演绎着悲伤,终究是江湖见,江湖散……
  柳轻寒睫毛微动,眼睛有些红,她早已醒来,可是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她害怕她醒来也留不住,既然留不住,何不留一个好的别离在心头。柳轻寒从白雪身上下来,走到山门前,嘴里低声碎碎念叨,“大哥哥,此去江湖,愿安好,别离有期……”
  其实说来此岸先走的人不敢声张,不敢回头望,他只能朝前看,步履不停,他不知道后面守望的人心中的悲伤,也不知道那年少的彷徨。彼岸的人只见离去时的身影飘然,见不到此岸人脸上的难过,读不懂那些诗词描绘的远方。
  可少年时总得远游,远游,不负了年少时的孤勇,老了就没心气儿了。
  这江湖总有其迷人的地方!
  山门外,青衣少年坐在那遥远的地方遥望,遥望山庄,遥望少年远去的方向。
  黑衣少年,骑着老黄,抽出剑子,一剑斩出日光暖阳,嘴角微扬,嘴中微哼,“列坐左右,走马南北,此间少年你且饮酒;独坐中,怀抱中,姑娘你慢慢走……”
  老道士悠哉悠哉地走到白雪身旁,笑了笑看着远处的柳轻寒,独自哼着调调儿,随手撕破空间,走入天宇,回了青州那间破庙,那破损的三清面前,拂了拂灰尘,正了正衣襟,一躺,鼾声如雷!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黄布从梁上落下,盖在他身上。
  白雪拉着柳轻寒一步步慢慢走回绿柳山庄!后来绿柳山庄有了主人,绿柳山庄在江湖慢慢有了名气儿,小箭神柳轻寒慢慢在江湖扬名,慢慢地……
  江湖又载酒,故人向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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