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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离注意到了关上的大门,也注意到了倒地的童子。
“虽然我懒得废话,但我还是想问大师,欲意为何?”
寒指大师呵呵的笑着,“何故明知故问,你该知道我的目的。”
现在的他哪是什么得道的大师,俨然一个厉鬼。
空气凝固冰凉,隐隐结成霜花。
龙骨枪现行,七星闪耀,
寒指大师一声怒吼,寒光观的空气如同雪崩般泄落。
林江离只得先行转守,而大师也同时连出数指,点破七星。
“不该啊?”大师表情闪过一丝疑惑,又变回凶狠。
林江离可不懂他的困惑,长枪扫堂,过出留影,瞬间连弩齐射。
真身藏于残影。
一刺碎云。
大师急急后撤,闪身躲到了法相之后,枪影在墙面留下破洞。
“一个修道之人,竟对三尊如此不敬?”林江离已经觉得这个大师实在不寻常。
可梨花村的村民都言寒指大师德高望重,而村民的淳良不似伪装。
眼前这样的大师能教化出那样的村民吗?
“三尊?狗屁三尊!”寒指大师对着法相吐了口唾沫。
林江离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但他可没时间询问前因后果。
空气越来越冷了,如坠寒江。
再次一式碎云,枪影如江上巨船行驶。
大师凌空一指,巨轮缓缓冻结沉江。
“就用你来试试我的寒冰指!”
寒指大师弹指射气,林江离挑起枪花,那几股气弹飞乱射。所过之处脆化干裂。
“我懂了,你并不是寒指大师。”林江离明白了,“你的寒冰指实在太弱,就凭这样的指力,绝不可能获得“寒指”的称号。”
他一直在疑惑,这个寒指大师实在太弱。
“不错,我确实不是那死老头。”
假的寒指大师提到正主,脸色涨红,寒冰指依旧乱射。
“你到底是谁?”林江离只守不攻,还有闲情问话。
假寒指也只不可胡乱耗费灵气,攻势也弱了几分,也就接过话头借机恢复,“你并不需要知道。”
“你什么时候杀的寒指大师?梨花村的村民竟然每一个人发觉。”
房屋摇摇欲坠,虽然他的寒冰指威力不大,但要摧毁房柱还是简单。
而林江离虽然弹开,但每次弹开残留下的气息,还是让他动作有顿。
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呵呵,我还没学全,还不能杀他!”假的寒指大师已觉得胜券在握,笑意也不再隐藏。
林江离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可以去死了!”
寒指大师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了高明的笑话,需要时间消化。
他也终于消化完毕,就要大笑出来。
龙吟在他发出第一声笑时响彻。
本就摧残的房屋坍塌。碎做一地狼藉。
“你的寒气比起雪山,比起赵心迟,太弱了,你的指法比起易歌,呵呵,也太弱了。”
废墟中有东西在挣扎着爬。
林江离闲庭信步的跟着他。
“你是谁?”假的寒指大师心脉尽断,用着最后一口气问到。
“我好像问过你同样的问题。”
假的寒指大师呼吸渐渐急促,渐渐虚弱。
“但放心,我并不是喜欢藏头露尾的人,我是往昔观的道士,林江离。你不是道士,我反而是个道士。”
“不!你不能杀我!”假的寒指大师嘶哑的嘶吼,血沫不止。
“你死了就没人知道真正的寒指大师在哪,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可惜,你保命的秘密,我恰好知道。”
林江离并不知道,但假的寒指大师临死前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秘密。
顺着目光找去,在寒光观后的一座坟墓里找到了正主。
这里是梨花村的坟岗。
“多谢施主,我那三位童子如何了?”寒指大师才出坟墓,便问。
“散做清风,流入天地之间了。”
林江离其实都不用回答,寒指大师脚步如风,已经到了已是废墟的寒光观。
“是我出手太狠,未留三人全尸。”林江离看着翻动残骸找人的寒指大师,有些愧疚。
寒指大师缓缓摇头,林江离也帮忙翻出三人的四散的尸骨。
村民成群结队,还带着水果蔬菜,个个神色庄严的上山来。
他们听到了龙吟,以为真龙现世,上山祭拜。
见到一地残骸,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动手帮忙收拾。
“竟然是玄心道长。”假的寒指大师被村民认了出来。
林江离也留下帮忙,等到一切如常,已是几天之后。
寒光观空荡荡的大殿内,寒指大师一个人打坐诵经。
“大师能否给我讲讲故事?”林江离想知道事件始末。
为了一本道法,弑杀师父的故事并不精彩。
“当时他本意让我上柱香离开,可我问了个问题,他便起了杀心。”林江离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你杀了他父亲?还是他杀了你父亲?”
寒指大师悠悠的叹息一声,闭上经书,“谁杀了谁,如今都已了结,云烟散尽,无需再提。”
既然别人不想说,林江离也不便追问。
“相逢即是有缘,这道观也破败久了,如今不破不立,我就来当第一个香客,也好。”
环顾一圈,找到香炉点了三炷香。香烟袅袅,林江离转身告辞。
“道友停步。”寒指大师起身。
“大师有何事?”
“听道友曾说,你在往昔观出家,可有这事?”
“确实不错,师承闲鹤大师。”
“竟然是闲鹤道友的徒儿。”寒指大师略有讶异,“何故落魄至此。”
“我很落魄?”林江离未想到。
“鹏鸟滞留盘桓,不可高飞,困于野,如何不落魄?”寒指大师平缓的开口。
“我有不愿做但不得不做之事,敢求大师解惑。”
林江离开始讲故事。
“我一位朋友杀了我另一位朋友的兄父。”
“为何要杀?”
“一个为了求死杀人,一个为了求死被杀。”
“你想保护那位杀人的朋友?”
林江离点头。
寒指大师只是平和的点头,“道友其实已有想法,何不说出来。”
“我想告诉我那个朋友,人是我杀的。”林江离说。
“道友此等想法,虽是义气,却失了道。”寒指大师十分惋惜。
“大师,那我该如何?”
“道友不该求死,而是求活。你该相信你的朋友能理解其中曲折,你也该相信你自己有能力保全二人。”
那可是易歌的兄长啊?他能理解吗?我又能让他理解吗?
林江离困顿,无力感由心而生。
“吾辈出家为道,本就是行走天下,教人一些道理,也让自己明白一些道理,若是吾辈自己都不坚定,如何教化众人。”
“成为道士本是阴差阳错,我也一直只把它当做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我也从未心底把自己当做一个道士,这样的人,如何传道。”
寒指大师哈哈的笑,“道友无需妄自菲薄,这样吧,我有一件小事想拜托道友。”
他带着林江离来到书房,拿出纸笔写信。
“我见道友时不时目望西边,想必你那朋友便在西方。我有一封书信,请道友送与九狼辛夷寺的一心禅师。”
林江离接过书信,不过顺路的举手之劳。
“要见一心禅师,需要过他的考验,我且把寒冰指教于你,当做见他的信物凭证。”
“这想必是大师的独门道法,就这样传授与我,实在有愧。”林江离连连摆手。
“非也非也,吾辈视钱财权势为浮云,为何就看不开,道法不也和钱财一样,都只是身外之物。”
林江离再无话说。
他见过太多那样的人,练本心决,便能自称仙道。
他们和凡人有何异?都在为了自己的欲望,阴谋阳谋,殚心竭虑。
道法和钱财,修为和权势。
都是欲望,却又自认比凡人高贵。
他们是高贵的,超凡脱俗的仙道。
临走时,林江离对着已经入定的寒指大师拜了拜。“大师才是真正的仙道之人。”
山下的梨花村正在庆祝。
有家诞下了长子,于是宴请了全村。
取名长生。
长生?
那么多进入仙道的人,有多少是为了感悟大道,有多少是为了这所谓的长生。
老人吹奏着唢呐,锣鼓呼和,还有壮年人编着没什么营养的诗句伴着乐声合唱。
“生个儿子考功名,衣锦还乡孝敬娘,取个媳妇勤又端,织布比那仙女快。”
连押韵都没有,全靠之后的耶啊这样的语气词。
“人要讲良心,孝顺父母亲,父母养你大,不孝妄为人。儿若不孝顺,阎王敲你门。剥你人皮织被褥,暖你寒心父母身。”
林江离得走了。
进入竹阴城,南秋玉像。
这本就是淮阳十景,如今更是热闹非凡。
还有不少人膜拜祈福。
说书人摆着桌子,准备讲南秋玉的故事。
林江离想起还从来没仔细完整的听过。刚好遇上,便坐下等待。
可惜这次却没听到故事,官兵来了。
从来没有一个说书人被官兵逮捕,如今倒是遇上了第一位。
“竟然公然宣扬南国余孽!”
南国余孽,好借口啊。
他是南国的驸马,千年后转生,他还是南国的驸马。
该要他投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