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反击

　　寅时三刻，随着曹公公一声令下，众人在小莫的指挥下打响了面对疫情的战争；小莫模仿自己那个时代对抗疫情的方法，向御医传授先进的医学理念，在小镇三处水域安置岗哨，任何人不得在疫情期间接近水源。
　　之后在小镇两个空地搭设行军帐篷用作临时的医疗区域，因为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已经有了不下三十人倒下，这其中大部分都身上带有红疹，只有少部分身上有武功的患者只存在发烧的症状，身上并无红疹反应，这说明病人的身体素质至关重要。另外将收集到的酒水进行加热蒸发，收集酒精用作消毒之用，将收集到的纱布用开水蒸煮同样用作之后的防疫工作。
　　“厂公，这位高人只是提到了防预和隔离，那该如何根治呢？”御医倒是很实在，目前治愈的方法才是重中之重。
　　“这其实就是伤寒之症，只不过其传染性与普通的伤寒不同罢了，大体上用药还是伤寒的那一套，另外要让病人多喝温水。所有的衣物被单都要消毒，行军帐篷和护理人员也要进行消毒处理。”曹公公一面将小莫的原话照搬，一面心中对小莫甚是感激，这么大的功劳说不要就不要。
　　“护理人员？那是什么？”一名御医不太懂，于是举手提问，曹公公认得这名御医，他就是太医院的院长，姓刘。
　　“护理人员是由厂卫和本地大夫及其弟子组成，只进行简单的医疗专业知识培训，需要严格遵守以上我说过的内容，保证每一名病人都被照顾到，这样才能显示黄恩浩荡。他们没有权利用药，只有权利喂药和关照病人，直到病人转好从重症监护转入普通监护为止。”说到这里，曹公公都不得不感叹小莫当真是鬼才，这种从未听过的医疗理念也正是自己佩服的地方，如此一来即便有病人没能扛过去，皇上也不会追究自己责任。
　　“敢问厂公，何为重症监护？”又一名太医举手发问了。
　　“重症监护就是那些病的最严重的统一安排在一个区域，该区域一切设施都要用酒精消毒，一切人员不得随意出入，所有医护人员必须佩戴消毒口罩，所有食品药品必须通过高温处理后才能食用。而普通监护就是症状较轻的病人，同样安排在一个区域，虽然不需要一切都消毒，但是其衣物还是要进行消毒处理，只不过重症是一人一个帐篷，普通监护是四人一个帐篷。”所有的太医都听的如痴如醉，没有一个喧哗或反对，这都是从未被提出过的理念，一般人有这等理念那都是只传给弟子绝对不会告诉外人，但这位高人却毫不吝啬的宣扬出来，足见其高风亮节尽显高人风范。
　　“最后一个问题，何为口罩？”刘院长又一次举手提问。
　　“这便是口罩，我建议此次疫情结束之后，全国各医馆各县衙必须常备此物，不仅大夫看病的时候可以防止被传染，连平时配药的时候都可以戴上，而且一旦其他地方发生瘟疫，此物乃必备之物。”曹公公拿出的口罩是由双层纱布缝制的，与后世的口罩长相差不多，虽然效果会差，但有总比没有的强，最关键的就是此物十分方便，两边两个还套上耳朵就能用。
　　“好！好！好！”刘太医接过口罩仔细看过之后，还戴到脸上尝试一下，便连连称赞。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名厂卫进来之后快步走到曹公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曹公公一听脸色大变。
　　“厂公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刘太医看到曹公公的脸色变了，连忙开口询问道。
　　“半个时辰前有人煽动学子意图强行闯出小镇，幸亏被厂卫拦下，但没想到半个时辰后的现在，不仅是学子，全镇的居民都集中起来意图强闯关卡，果然如高人预料，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这件事是早有预料的，曹公公和小莫都清楚，这种时候无论是百官还是学子都不会跑出来闹事，唯一有的就只会是长公主。刚刚被小莫砸了场子，还死了四个官员的妾室，长公主现在不仅要去解释为什么会出问题，甚至于整个编制出来的网子都得放弃，搁谁都得抓狂，何况这还是号称算无遗漏的长公主，虽说已经在小莫这里是第三次碰壁了。
　　“那可如何是好？一旦让百姓冲出去恐怕会祸及整个京城，到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灾难了。”刘太医一听当时就紧张起来。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武力镇压，第二个办法就是马上去请圣旨。不过，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我们能想到，那么那群煽动百姓的闹事之人也能想到。”曹公公清楚，目前恐怕只有靠小莫的第三个办法了，虽然挺缺德的，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要死在里面！”此事的小镇三个出入口都被厂卫守的死死的，百姓怕厂卫不敢冲，厂卫没有上令不敢杀，就这么僵持着有半个时辰了。那些煽动百姓闹事的学子混在人群当中心中渐渐焦急起来，自己收钱办事的，如今眼瞅着就要成功了，可厂卫居然出奇的冷静。不仅没有拔刀，连吆喝都没有，只是十分镇定的把手按在刀柄上，做出蓄势待发的样子。
　　“华晨兄，这样不是办法，得想法法子才行。”一名书生无奈转头看向另一人。
　　“子明兄，依你之见，这钱我们还要不要了？当官的不出来，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就这么僵持着迟早要散去。”被看着的书生转头看向另一人，他们三人之中那个叫子明的是为首人物，买卖是他答应下来的，钱还没有到手，答应做完事会给他们。
　　“依我看就先退出去，等过几天再闹一下，我就不信这些当官的还能永远不出来。”为首之人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就在这三人打算退出去的时候，突然空气中飘散而来一股焦糊味，百姓们也都闻到了这股味道，大家正疑惑气味从哪传来的时候，远远的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东……东……东街烧……烧……烧着了！”跑来报信的是狗子，火是小莫亲手点的，烧的就是长公主在本镇另几处产业，一家酒楼、一家胭脂铺、一家梁米店，这三家也是给力，居然靠在一起并未分开，这还不是送上门的机会？连桐油都没用，直接一根火柴仍在酒楼后面的柴房，加之冬天气候干燥，大火瞬间蔓延整个客栈。客栈左边是街道并无房屋，右边就是梁米店和胭脂店，再往右又是粮米店的仓库。这把火烧的可厉害了，由于这三家店铺的伙计和老板都出来闹事了，所以店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叮！宿主纵火三次，烧成五座建筑物，获得称号纵火者，佩戴可获得掌控火焰能力，可掌控不超过能量十的火焰。”突然系统弹出来一个提示让小莫一愣，还以为系统终于说话了，结果仔细查看才知道这只是提示，至于称号那当然得装上去。能量十的火焰是多少？按照系统给出的标准来计算，能量一相当于一百摄氏度的燃烧温度，能量五就是五百摄氏度的燃烧温度。
　　“东街？那是……”此时的百姓微微一愣，东街是商业街，而这里大部分都不住在东街。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火？！”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彻小镇，本镇的镇长拿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说着话，话音居然能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这是小莫用纸拼接的简易扩音器，镇长手持扩音器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了，顿时百姓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忙蜂拥着跟在村长身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扫帚、水桶、锹和装满沙袋的推车。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怀疑这些东西出现的巧合，在这种时候救火已经成为了大家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小莫和曹公公计划好，曹公公只要找来镇长和约束好厂卫就行，剩下的点火就是小莫的事情了。
　　百姓蜂拥而去，剩下的自然就不是百姓咯，十来个书生原本躲藏在人群中煽动百姓意志。现在没有了百姓为遮挡，马上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等想到这是陷阱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周面目核善的厂卫迅速围了上来，他们会让这些书生知道什么是残忍。
　　“曹公公当真是好算计，未伤一人就解决了此事，老朽佩服！佩服！”远处的客栈窗户边，曹公公和刘太医一同站在窗前目睹着一切。
　　“只是小把戏而已，这些人很明显是被雇佣的，等开了城门之后就立刻派人去请圣旨。”曹公公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之前还只是怀疑长公主，这下可以确定这位长公主绝对有问题。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若不是有人指点那就是此长公主非彼长公主。生于皇家绝对不会有这种手段，虽然说能成事，但基本上就堵死了后路，一旦东窗事发谁都救不了她。
　　“报！启禀厂公，如同厂公预料一般，果然有人去水源和隔离区搞破坏，幸亏厂公料事如神，这些人已经被全数拿下了。”此时门外有厂卫前来汇报，曹公公的本意是出动厂卫镇压，但小莫清楚这种手段绝对不会只有一出，这个女人不会押宝一处。于是便让曹公公按兵不动的同时加强隔离区和水源的戒备，果然这女人多方面下手，而且无论哪条路成了都会让事情的结果更糟。
　　“好狠！这幕后之人当真狼子野心！”刘太医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感叹幸亏曹公公安排周祥。
　　“这算什么？恐怕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目前镇子封闭可谓内忧外患，内有人捣乱，外万一再截断我们的粮食供应，这才是大问题。我在朝内树敌颇多，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掺和一脚，我想很多人愿意来给我添堵。”曹公公的想法也是小莫的想法，当务之急是要清理掉长公主在镇子之内的全部手下然后掉过头干外面的敌人，但无论从哪下手都很麻烦。
　　“嘶！这可是天子脚下，曹公公又是钦差大臣，谁敢造次？”刘太医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为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曹公公清楚，有本事的不是自己，如果靠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被掀翻了。小莫似乎非常清楚长公主的脉络，长公主会怎么做，会走哪一步，他全部都知道，不仅能提前做好预防工作，还能反戈一击清理一部分属于长公主的势力。
　　“什么办法？”刘太医好奇这种时候曹公公会用的办法。
　　“不可说，不可说。”突然卖关子，那是因为小莫跟曹公公说的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相信的就是宫里来的太医，有些话适可而止。
　　结束对话的时候，有厂卫来报蒸馏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可以开始进行消毒处理了。于是，曹公公开始带人投入到了正式的救治当中，至于小莫则开始清理镇子里属于长公主的势力了。既然赌场是长公主的，那青楼必然也跟长公主脱不了关系，直接带人抄了青楼。
　　“大人！我们已经关门停业了，您这是做什么？”青楼的掌柜一看到大队厂卫将青楼封锁，并且带人直接闯入就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里是长公主的另一处秘密据点，实际上目前京城四周各个镇子都有秘密据点，平时做生意的时候负责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赌场昨晚刚刚被抄还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据说还烧死了四个贵客，今天早上另外又有三个据点被点了，目前火还没浇灭。
　　“大人来自然是有大事，限你一盏茶的时间让你们青楼所有人都来这里集合，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为首的还是那个熟悉的掌班，小莫一身兜帽袍还戴着口罩，外人根本就认不出小莫的相貌，只能猜测厂卫未必是发现了这里是据点的秘密，也许只是来查瘟疫的也说不定。很快一盏茶的时间，青楼的掌柜、老鸨、账房、伙计、龟公、打手、厨娘、小姐都集合了，林林总总有四五十人。
　　“看好他们，其他人，搜！”掌班一声令下，四周除了看守的厂卫之外，其他的厂卫领命四散而去。
　　“等等大人，您这是要搜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掌柜的心中预感到了不妙，但还是要做最后挣扎。
　　“今天早上闹事的你们都知道了吧？那些被雇佣的书生挨不住毒打已经招供了，为首的那个说花钱雇他办事的身上有一股胭脂的香味。那胭脂铺已经被点了，剩下一个有嫌疑的就只有你们青楼了，你说大人要不要带人来搜？”说话的是小莫，隔着口罩声音改变了，没人知道说话的是谁。
　　“大人冤枉啊！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啊，怎么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掌柜一听连忙哭诉起来，那架势要多委屈又多委屈。可惜她面对的是小莫，小莫一进来就看出来了，这位掌柜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虽然比不过曹公公，但这里所有厂卫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一人。
　　“冤枉？我有件事很好奇，请问掌柜之前是做什么？”小莫直视掌柜的眼睛开口问道，这一刻眼前的掌柜看起来臃肿，但小莫总得哪里不对。
　　“奴家以前也是做这事的，后来攒够了钱赎了身，就重操旧业了。”掌柜的这个回答倒也没毛病，毕竟真正能赎身从良的不多，有些就算赎身了走上社会也已经是老姑娘没人要的年龄了，那个时候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重操旧业了。
　　“那还请掌柜为我解惑，为何你一个姑娘家却有一身武艺？为什么明明是个纤瘦女子却偏要装作一个胖子？”终于看出来哪不对了，这脸配上眼睛不对，身材配上脖子也不对，声音配上神态更不对。到底只是易容并非整容，脸可以换眼睛却换不了，只用一张面具却无法改变眼睛的大小，只是身上臃肿但脖子还是细长这就是没有仔细观察生活，胖到这个程度是不该有脖子的。最关键的是脸上神态，明明又哭又闹，没留下眼泪不说，连脸上一个褶子都没有出来，这就是只戴面具不整容的弊病，毕竟面具做不了微表情。
　　“我猜一定是因为做面具的那个没有手也没有眼睛的原因，他的手是被我砍的，眼睛是被我挖的。”微微一笑，宛若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