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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故人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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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记不住是多少年前了,只记得那时我还是风华少年,有一天,路过一座不大的山庄,叫什么山庄也记不清了,走过青砖围墙的时候,听到墙内传来阵阵女人的哭喊声,隐约还有火光闪烁,当是有事发生,我自诩侠义之士,岂能坐视不管,纵身跃入墙内。
  一个半百的中年男人手握兽牙之杖正在追杀几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这人修的是道宗,一手控火术运用的炉火纯青,道宗所修之元气,能以自身为媒,召附元素之力,元素若是失了媒介,一般在二三息之后便消散了,但这炙热的火蛇离体数息而不灭,足见此人元气之强,只见漫天的火球乱串,院内本就地方不大,几人避无可避,纷纷被击杀在地,只有一个手持双翼钢杖的女子和那个小孩还未倒下。
  那女子也是道宗,只是元气不足,召唤出来的水系之术也不强,瞬息即灭,操控生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那男人,见此情形,我也没有多想,拔剑便冲了上去,即便我当时已经开了四脉,剑气却破不开那人的召火术,那人一身的暗魂气息,已经堕化成魔了,我拼了全力也是不敌,自己反倒受了不少的伤。
  还好那女子机警,寻了我们对峙的空挡,水箭扰敌,直接将钢杖尾端刺进了那人的腹部,那人受了暗算,恼羞成怒,用力击飞女子,反手拔下女子的钢杖,掷射而去,钢杖穿透女子的肩胛竟将她钉在了树上,昏了过去。
  趁着这一变故,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背后偷袭得手,终于将他打倒,为求稳妥,我又举剑在他胸口补上两剑将他彻底杀死。
  恰好就在此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男子,怒发冲冠眼冒青光的看着我,二话不说,拔出一长一短的双刀向我挥砍过来,我心中以为是他们的同伙来了,举剑迎战,这个男人身形迅捷的让人不敢相信,元气催动,双刀散发着骇人的红蓝光芒,我竭尽全力也看不清他的身法,这一对双刀在他手中挥的也是滴水不漏,只觉漫天的红蓝光芒闪烁,罡风四起,我几乎是绝望了,仅数招之后我便已是招架不住,正待闭眼受死,那一旁的小孩竟然冲了出来,护在我身前,那人吃惊之下慌忙收刀,我才保住一命,但是右臂却是生生的被砍了下来。
  好在被钉在树上的女人及时醒转过来,虚弱的叫了一声‘哥哥’,那男子才飞奔过去,原来这男子是那女人的哥哥,早前他将妹妹送到此处跟此间庄主修行道法,谁曾想这庄主追求极致的道法而不得,竟然堕化成魔了,疯狂屠戮了庄内几个男丁后,连女人和小孩也不放过,还好我及时赶到才救下了这幸存的两人,这女人的哥哥赶到之时看我正持剑刺杀庄主,自己的妹妹又被钉死在树上,于是便成了这样。
  当时我右手被斩,一身修为尽废,纵然保住一命也是心灰意冷,那男人也是个铁血汉子,在明白缘由之后悔恨难当,竟然当场自断左臂谢罪,并且执意给了我一本左手刀法的秘本,说道:‘从此这刀法便是你所有之物,以你之名传承,我李霸天绝不私传。’我亲身体会过这刀法,自然知道是精妙绝伦的无上刀法,也就受了下来,从此便研习左手刀法,那挺身护我的小孩因这份胆气受了赏识,被李霸天收为弟子,并授名:“千宇”,而这斩下我右臂的这把刀便叫做‘血牙’。”独臂老人说完了这段往事,直立在微风下,远眺着天边,似乎还在追忆着往事,破晓之光冲破青纱白雾,阳光照耀大地,一眼万里,老先生面带微笑。
  自此,天辰终于有了些了解,为什么老先生认识“血牙”,为什么老先生是独臂之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想来这李姓名讳霸天便是自己的师祖爷爷了,老先生问的“千宇”当是自己的师叔,只是自己从未见过也未听人说起过,却不知为何,这“血牙”传了自己的师父“千山”,再传给了师姐,最终到了自己手里,心中依然有些不解,为何老先生这般厉害却独居深山数十年,虽有疑虑,却也不便开口问起。
  过得片刻,老先生神游往回,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辰这才想起自己受人恩泽却还未报知姓名,实在不敬,继而跪下:“晚辈天极山威虎堂李天辰。”
  “师从何人?”
  “家师人称‘坐山佛’,李姓名讳千山。”
  “李姓,千山,当是没错了,你且起身。”老先生伸手将天辰扶起。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想不到老夫迟暮之时竟能得遇故人,也算是天意了,你资质绝佳,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超越霸天兄,成就一番伟业。”思虑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往山洞走去,天辰赶紧跟上。
  老先生取出一方楠木盒子,交到天辰手上。
  “打开它。”
  天辰轻轻揭起盒盖,里面一块红布包裹,再掀开红布,一本古册呈现眼前,古册上赫然四个大字:逐风刀法。只听老先生继续说道:“这本刀法本是你们门下之物,承蒙霸天兄相赠,如今老夫已是落暮之年,孑然一身无所传承,这刀法传于你手也算是天道轮回了。”
  天辰惊喜之下,拿出书册,放进内衫,跪下磕起头来,口中说道:“老先生如此爱重天辰,天辰永生铭记,自当竭尽全力,不负老先生所期,师门在上,不敢有背意之举,只能磕头谢恩。”
  “小子起身,这刀法本就是你们门下的,老夫不过是重归于你,只是有几句话说与你。”
  “老先生请讲,天辰恭听。”
  “你年纪尚幼,切不可强行冲脉,以你的体质来讲,当再有三年之功方为妥当,其次,你体内元气怪异,老夫查看过,发觉你气海中有强大的隐藏气息,只是被某种禁制束缚,一旦失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你需千万谨慎。”
  天辰早间便知道自己元气奇特,并不吃惊,但仍是感激老先生的关怀之情,只是老先生所说的体质尚弱不可冲脉,自己需得放在心上,免得一个不慎误了性命,那自己这个天才就太不划算了。
  老先生继续说道:“还有一事,逐风刀法为左手刀法,但是当年霸天兄使的是双刀,相辅相成,攻防自如,你在修练左手之时,也不可弃了右臂,只是老夫也没有其他可以相授,能不能重现你师祖的神勇之势就看你的造化了。”
  天辰其实也有此打算,师祖自断左臂,只是传了右手的刀法下来,如今自己得了左手刀法,必然要将其圆满,方能甘心,有些难办的就是,自己惯用右手,左手练刀怕是没那么容易,需得要多适应下了。
  那老先生看着天辰,突然凝重起来,喃喃道:“十数日前的荧惑黄道逆行,停至心宿,成了荧惑守心之相,古书所载,上次出现该相正是妖邪突起,鬼魅乱世之时,却不知道此次又将如何,但愿老夫今日能种下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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