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望断秋眸 / 第五章 无碍

第五章 无碍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距离那晚地惊心动魄已经过去四五天,今天第一缕阳光漫上天边时,他们恰好站在应邑城头上。
  这是一座坐落于沙漠南部边缘的城市,往南,是无穷尽的雪山,往北,是茫茫的大漠,商人们来往边疆和关内,多数都会稍微绕一下来到应邑,补充一下给养,略微歇歇这疲惫了的双脚,应邑也因此繁荣起来,发展成沙漠边缘一个重要的城市。
  陈宾连连哈欠,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岚突然改变了原来直奔参上三城的线路,到了这应邑来。不过张岚不说,他也不问,就陪着张岚在这城头上看风景。
  天还是冷,润湿的寒意直破骨髓,到达最深里边去,雪山作为远方的背景,愈显巍峨,意识在这样的天气中突然变得奢侈,就好像是茫茫中的一点星火,在天地之间庞大的意志中饶然不灭。城外的树,已经慢慢冒出了新芽,那一点点的绿色,可爱俏皮的绿色,不可言说的绿色,张岚盯着它,盯了好久好久,反正现在的时间,就是拿来浪费的。
  “要入春了吧。”张岚随口一问。
  “对啊,”陈宾搭过话来,“这惊日一过啊,就算春了。”
  陈宾望着这鬼天,不由的苦着个脸,手手脚脚毛毛燥燥,抖个不停。
  张岚看着他,不禁感觉有些好笑,“陈大人不去陪着你的娇娘,来这城头上干嘛?”
  “这婆娘就一直在那,不管我看不看她,她都在那,但这在大人手底下干活,您都起来了,我还躺着……您告状到我爹那去,我这官可就悬了。”
  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倒把张岚逗乐了。
  “话说大人可真是神机妙算,那天夜里下官听从大人的吩咐,也带了几个人到后边去,果不其然后边也来了一队马贼。要是当初卫兵全压前边去了,难保不会来个后院起火。”
  “小心为上,仅此而已,谈不上什么神机妙算。话说雍州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有啊,难道大人没听说么?陛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下令恢复节度制,这么大的事,上个折子不是很正常么?但是只要说了一个不字的,轻则全家流放,重则九族处死,甚至是平日里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官员,都一并连坐,管他是什么官。陛下疯了,真的是疯了,这几天雍州的官都少了三分之一,连坐的,抄家的,可谓满城风雨。”
  “那令尹大人怎么说?”
  “王大人?王大人还能怎么说啊,他不是一向颇得陛下欢心吗?不过这事儿,王大人他还真没什么表态,就躲在府里边,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触陛下霉头。”
  嗯。张岚沉吟一下,心里拿捏,看来这下应邑是来对了。“那没什么了。这几日赶路大家都乏了,传令下去,在这应邑歇息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再出发,前往参上三城。”
  “三天?”这下把陈宾也惊了。连续赶路好几天,歇息倒也说得过去,但三天?三天停在这应邑一动不动,“要是融国大使那边,责我们怠慢怎么办?”
  “责什么啊?只要不出秦国国境,那就还是我说了算。大使那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待他游览一下秦国大好河山,要是嫌闷,就派几个人领着他出去游山玩水去。”
  陈宾万万没想到张岚突然来整这一出,不过他张大嘴巴支支吾吾几下,也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应了一声便准备下去传达命令了。谁知道一转过身来竟然看见了国师。一看见国师,陈宾几乎是扑到了他的鞋子上。“国师大人,您终于答应要收我为徒了?”
  这并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隐隐约约就有传言说陈宾仰慕国师的神通,想要拜其为师,可无论是国师还是张岚,都万万没想到他能如此不要脸面。张岚咳嗽两声转过头来继续看风景,权当没有看见。
  国师一下子就为难了起来,这么大一块膏药贴在自己腿上,踹掉也不是,留着也不是。他瞄了一眼张岚,张岚撇过脸去了,摆明了不想掺和这事。
  国师摇了摇头,把陈宾扶起来,说,“陈宾,你可是陈大人的公子,想必他也希望你以后走仕途一行。你要是拜了老夫为师,神神鬼鬼之物,势必会影响到你的仕途,这件事你跟他商量过了吗?”
  “这……”当官,学神术,那都是陈宾所希望的东西,但他真的从没有考虑过这两件事会不会发生冲突,经国师这么一提醒他才醒悟过来,“那国师,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
  “对对,好好商量商量。”
  “要是我爹答应了您可得收我为徒哦。”
  “一定一定。”
  “国师您到这来干什么?”
  “老夫有要事要找一下张大人。”
  张大人?张岚能明显感觉到陈宾此时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他不自然地挺挺身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感觉到,没有感觉到。
  陈宾最终还是被哄走了,国师略显尴尬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晃到张岚身后,轻声道,“张大人?”
  张岚如梦初醒,向国师作了一揖,“国师大人怎么来了?”
  “方才陈大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别说大人没听见。”
  “恕在下耳拙,加之近日里赶路,好些日子没有时间好好掏掏耳朵了,还真没听见。”
  国师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国师走到张岚身边,顺着他之前的目光向外看去,那是一行小小的山,这个时节尚未挂绿,褐色的泥土裸露出来,在阳光下泛着油亮。
  “不要一直国师国师地叫了,老夫法号贡。”
  “明白,贡先生。”
  “那夜一事,就是身边伺候的侍女面对老夫也更加恭敬了几分,只有你,一如以往,不冷不热的,颇有些瞧不起的样子。怎么,你是觉得老夫的法力不够高明?还是干脆就觉得老夫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凭借着花言巧语,才在秦王面前得到了荣华富贵?”贡话音一顿,“不要骗老夫,就这点观颜察色的本领老夫还是有的。”
  “不敢不敢。虽然张岚来到秦国日浅,还不曾见识过先生的神迹,先生的事迹也是有所耳闻,而且被陛下委以重任,想必定不是什么凡俗之流。只是那夜那个……恕在下直言,只需些许硝石,些许硫磺,做到并不难。”
  “后生可畏,”贡倒也直爽,丝毫没有遮掩,“正如你所说。要真摆开阵势施法,这点时间,这点空间,远远不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夫的手段也远远没有高到那种程度。黄口小儿,一眼便能看穿,倒有些真本领。”
  张岚讪笑,拱拱手。“先生谬赞了。先生来找在下不止这一件事吧,不知道先生还有何吩咐呢?”
  “确实有,”贡看了看四下无人,“老夫问你个事,那辆一直在车队最后的马车,上边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小太监领着陈景天走进大殿,小太监走一步催三次,可陈景天还是不慌不忙,晃晃悠悠,一步三跨地走着,来到堂前,堂上并没有人,可陈景天还是行了一个大礼,跪倒在那里,宽大的官袍在地上缓缓舒展开来,形同一朵绽开了的花。
  “陈大人,这都是好久之前的旧礼了。”
  “下官代秦王拜见天子,礼数之事,宜达,而不宜速,这事关天子风格,也免得世人说我秦国乃蛮夷之邦。”
  既然陈景天这么说了,小太监也只好耐心等他一板一眼地行完一套大礼,才带他进入内殿。内殿不同外朝,这里是天子起居的地方,在这里接见诸侯使臣,一来是方便,二来,也是表现天子的亲近之意。
  刚进到内殿,陈景天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叩地三次。“臣陈景天拜见天子。”
  天子坐在床上,以帘隔之,水晶珠子的帘帐,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就是陈景天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大清他的容颜,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翁了,偶尔还会有几个干咳的声音,就像是夕阳之下的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身边的侍女听闻赶紧端进去一杯水,却被天子抓起一把扔了出来。
  茶杯摔在陈景天身边破碎,碎片和着滚烫的水,不轻不重地烫了一下他的脸庞。
  “你,你是什么职位啊。”天子问陈景天。
  陈景天赶紧打起精神来。“臣是秦国上卿,授司礼。”
  “你礼数倒是很足,但是你秦国却不尊我周礼啊。周礼五官,司徒司马司空司寇司士,哪里来你这个司礼?”
  陈景天并没有回答。
  天子也没指望他会搭话,依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得,朕知道你们这些诸侯心里都是什么小九九。朕也不想管太多,说吧,这次来所为何事?”
  “我秦国希望恢复古老的节度制,重整军备,抗击西融。”
  “恢复?从有到无再到有,这才叫恢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何谈的恢复啊?从古到今,实行过节度制的就只有我大周吧,你秦国说是恢复,莫不是把你们当作是我大周延续正统?可还有把我这天子放在眼里?”
  天子淡淡,语气里却听不出来愠怒的意思,陈景天赶紧以头抢地,“不敢,大周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来就没有秦乃周延续一说。只是昔日大周实行节度制,而我秦国正是雍州节度使驻地。秦与周乃父子之国,叔侄之国,我秦国只是希望恢复当初的雍州节度,还请天子恩准。”
  “口舌之才倒是不错,”天子轻声冷笑,从帘内扔出一卷锦帛,陈景天如获至宝,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在那落地之前搂到自己怀里,紧紧捂在了胸脯之上。天子说,“准了,滚吧。”
  “臣告退。”
  陈景天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就连衣装都没来得及整理,方才领陈景天进来的小太监赶紧又把陈景天扶起来,领了出去,一出门就向陈景天陪笑说,“天子这些年身体都不好,身体一不好就连脾气都开始暴躁起来,还请陈大人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陈景天朝里边拱拱手,“哪有臣子怪罪天子之理?”
  ,两人三步,出到殿外,之见数十驾马车一列排开,那正是秦送来周国的国礼,林林种种,琳琅满目。
  “这里是一点薄礼,还请公公清点一下。分别是兵甲三百副,兵刃三百副,精弓一百架,良马二十匹,玉料一百斤,胭脂若干……特别是这匹龙血宝马,我秦国倾尽国力才得到五匹,,如获至宝,特给天子送来一批,还请笑纳。”
  小太监正要说些客套的话,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个小女孩竟然径直爬上了那匹龙血宝马背上,开始玩弄起来马背上的鬃毛。那马鬃坚硬如铁,宛如刺猬上的坚甲,小女孩觉着好玩,竟顺手拔下来一根。
  一般来说,龙血马脾气刚烈,纵是经过了训练,若它感觉爬上背上的人不足以降伏它,它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反抗,把来人从背上抖落下来。但是很奇怪,这小女孩爬上马背,那龙血马竟然服服帖帖的,任由她摆弄,把陈景天都要看呆了。
  小太监无奈地把小女孩抱了下来,“诶哟我的小祖宗,天子还在里面等着您呢,您再不赶紧去,咱家可又要挨鞭子了。”
  小女孩看看小太监,又看看陈景天,明亮的眸子闪烁,却依旧不为所动。小太监又好一顿哄,她才踮起小步子一蹦一跳向殿内走去。陈景天目送她远去,才好奇道,“这小妮子是谁啊?”
  “她?就是当今天子最小的王姬啊。”
  “王姬?可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天子该有……”
  “可不就是嘛。前几年龙城里来了个马戏团,因为无意中冒犯了天子,本被降罪全部处死,但是天子见当中一个胡族女人貌美,竟纳为了妃子,同时也赦免了那个马戏团。没多久胡妃就诞下了王姬。”小太监说。
  哦,原来是胡族女子,怪不得这小女孩眉目之中带着几缕胡族特有的妩媚。
  “老来得子,小王姬又长得水灵,天子不知道对她多宠爱咧。你看这匹马她爬过了,多半天子转手要就赏给她了。”
  “赏给她?这可是上好的战马。”陈景天喉咙里像是塞住了什么东西,最后两个字说得不大清楚,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战马。”
  “战马又能怎么样?不是还有你们这些诸侯吗?大周都无战事多少年了,只要王姬欢心,别说一匹马了,再多些,天子也是拿得出来的。”
  听着小太监的话,陈景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大周的深宫别院,若有所思。
  从宫里出来,陈景天甚至连住所都没有回去,在轿子上直接换了平民的衣服,在一处僻静处,偷偷溜下轿子,径直就往城外小茶馆去了。
  今日小茶馆的生意出奇的好,挑瓜的卖粮的,买卖间隙,聚集在此,说会儿天地,饮碗热茶,座无虚席,满满当当全是人,陈景天到了,竟然无处下脚。梁老板看见陈景天,赶紧从柜子后边新搬出来一套桌椅,倒上一杯茶,招呼陈景天坐下。
  “梁老板,雨阳公主那边有消息么?”
  梁老板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说,“今早刚得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到应邑了。”
  应邑?这么快?陈景天若有所思,“那令尹王大人那边有消息么?”
  “除了王后回了一趟娘家,其他什么消息都没有。”
  陈景天一记长叹,梁老板再望了望四周,“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么?没有的话就赶紧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小的怕您呆久了会走漏了风声。”
  “我马上走,走之前托你帮我办点事。”
  “大人请吩咐。”
  “传消息到晋国那边,帮我把陈泗叫回来。”陈景天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越快越好。”
  这应邑虽不比雍州,但也是秦国境内有名的大城,加之远离雍州君主脚下,也远离参上上三城这样的前线,故来来往往的商贾众多,热闹非凡。张岚闲来无事,走上街道去逛逛,正好遇上一队马戏团在路旁卖艺。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口含一口烈酒,往火把上一吹,顿时火光冲天,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张岚也走了上去,这时候又出来另一个男人,把一枚铜钱扔进烧得滚烫的油锅里,他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除了有些略黑,与一般的手掌无二,然后直接伸进油锅里,捞出那枚铜钱,再次展示自己的双手,却没有收到半点损伤,再次引得满场喝彩。
  两个表演落幕,当家的老翁手持一顶帽子出来讨赏。在场的无论是衣着光鲜的还是衣衫褴褛的,都拿出了几枚钱出来,放到当家的帽子里。当家的连连道谢,又把帽子递到下一个人面前。
  但是他把帽子放到了张岚面前,张岚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反应。
  “这位公子?”
  当家的小声唤了张岚一声,这才把张岚拉回神来。张岚如梦初醒,摸了摸口袋,却不曾想出门压根没有带钱。
  当家的以为是张岚不想给赏钱,但是也不恼,“公子看衣着也是官宦子弟吧,看不上我们这等粗人舞刀弄棍的实属平常。可惜了,若是我们阿容还在,让她一展歌喉,定能赢得公子欢心啊。只是我们走马的规矩,若是看了表演而觉得不配给赏,只要拍拍手就好了。公子您给拍拍手,也好让小老儿吃个准。”
  “没有没有,你们的表演很精彩,只是恰巧我出门忘了带钱了。”不过不给些赏确实也是说不过去……张岚脱下手上的玉扳指,放到当家的帽子上,“这个拿去好了。”
  这个玉扳指通体碧绿,做工精良,远不是几个钱能买到的。当家的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张岚却觉得有些奇怪,随口便问了一句,“你家阿容……为什么说不在了?”
  当家的叹了一口气,“去了一趟龙城,人就没了。”
  “没了?怎么说?”
  当家的向着天边一拱手,“当时我们不知道怎么就冒犯了当今天子,本来全部人都下大牢等候砍头了的,但是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把阿容带出去了,再然后又有人进来放我们走,说我们没事了。只是这阿容啊,小老儿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她。”
  张岚安慰他说,“兴许是被某家老爷看上了,为你们求了情,不然你们也难从大牢里出来啊。”
  “那是最好哦,”当家的说,“阿容那孩子从小跟着小老儿,就跟亲女儿一样。要是她如今过得不好,这心里也难受啊。”
  说罢,马戏团也收拾完毕,当家的跟着一同离开了。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张岚就不由心生感慨。
  这些人就是浮萍,走到哪,算到哪,天下之大,无处为家,或者说,哪里都是家,只要有一碗饭吃,只要有一席床被,舍生,而忘死。
  只是这浮萍,我们难道就不是了吗?谁人不是浮萍?牵挂的人也许永不再见,思念的人也许从此天各一方,而我们依旧要四处奔走,或是贪生存,或是图理想,可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浮萍的宿命。
  张岚转身也要走,这个时候他感觉大腿被人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小孩。
  看衣着,这就算不是贫民,也是个寒户,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得很单薄,背着一些冰糖葫芦,七八串的样子吧,此时他手上正拿着一串,递到张岚跟前。
  糟了,大抵是张岚刚才出手太过于阔绰,引起了这半天卖不出去糖葫芦的小孩的注意。但是问题是,现在张岚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来另一个玉扳指了啊。
  正当张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当地的守备军。他们也认出了张岚,上来行礼,“张大人。”他们也留意到了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孩,有些不耐地说,“哪里来的小屁孩,敢惊扰我们张大人,去去去。”
  那小孩见兵老爷逐他,转身就要跑,却被张岚护住了。“两位莫怪,本官素来听说这应邑的冰糖葫芦乃天下一绝,就寻思着买一根回去尝尝,孰忘了出门没有带钱。”
  那守备军听后一笑,“大人好风声,我们应邑的糖葫芦不同别处,使用的是南漠特有的山楂,酸甜可口,滋味独特,确实乃天下一绝啊。大人要是喜欢,就请先回,小的准备一些给大人送去。”
  “不必了,本官也是图个新鲜而已。不知两位能不能借本官一些银钱,买这一串糖葫芦?”
  既然张岚这么说,那守备军赶紧摸摸口袋,却没找出来碎钱,只有一整块的银子,递给了张岚。张岚取过那串糖葫芦,直把一整块银子都递给了那小孩。
  那小孩懵了,银子抱在怀里,只将所有的糖葫芦都往张岚一送,飞也似的跑了。
  “大人给多了,这一块银子够买好几十串这样的糖葫芦咧。”
  张岚笑笑,“无碍。”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