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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茶香橼续 / 51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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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生涯使得云平的人生存在如同宇宙中飘浮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这丝毫不影响云平对当下生活的热爱。虽然没有社会地位,工资不高,工作职务也不咋地,但这回家就可以抛开工作中所有烦琐,过着逍遥自在的每天八小时的准时上班下班极为有规律的生活,让云平活得美滋滋的。无忧无虑,没有压力,款款而来的春天,云平每天都在尽情地呼吸着春天芳香。生命终究有尽头,珍惜生活中每一缕春光才不负韶华。
  对云平来说,江南要过了公历3月15日才算春天。因为过了3月15日杭城的最低气温很少再会跳回到个位数,即使有也不会降太多并且很快就会回升。只有最低气温开始正常爬上10度后,春天的寒冷云平才不怕。
  杭城一年四季都很美,但冬天和初春最低气温长期徘徊在零度左右,这阴冷让云平很不习惯甚至难受。特别是零度以下,每降一度,云平都能感觉到透骨的寒冷。
  暖暖的春风吹绿了杨柳,吹开了百花,吹得西湖像一坛酒,谁喝谁都得醉。
  云平滴酒不沾,但他最想呷上一口被春风熏得醉意浓浓的西湖水。西湖是一首诗,西湖是一幅画,只有春天来到西湖才知道为什么杭州是那么的温柔。天堂都市杭州举世无双,而西湖则是杭州的城市灵魂。
  云平期望家门前新的地铁线快点动工,这样就可以早一天在家门口坐上直通西湖的地铁。但又怕公司的“大草原”被破坏。
  醉醺醺的钱多福逛了一圈地球后终于回来了。
  早会上,终于轮到张胡歌主任当大会值班经理,他异常兴奋。上班前就把自己打扮得跟开个人演唱会的明星似的,西装革履,梳着油光背留头,滔滔不绝地跟黄婆子卖瓜似的。他突然脑洞大开地说“花圃里的各种蔬菜必须清理干净,花圃不是菜园,满地种菜有损公司的形象。”最后掌声上场的是钱多福,他说自己黑了许多。因为这次去了巴西,南非,印度。他用自己的实践双眼告诉全体员工生活在国内是幸福的。在巴西最大最繁华最发达的城市圣保罗也是整个南美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他看到了大量的贫民窟。那里的贫困出乎意外。本以为巴西这个准发达国家又是它们的最大最发达城市会是一片繁华,至少没有穷得连我们三线城市乡下都不如的贫民窟。
  啰啰嗦嗦一大堆,最念念不忘强调的就是他这次又接了几个柜的订单。这是每次出国回来钱多福必须强调的果实。这多多少少表明他去国外参展不是白去的,公司花的费用也不是白花的。好像“平淡无奇”公司的生存压力担子都得他钱多福来承担。
  对于钱多福自卖自夸的英雄,陶依仙和李麻化最听不惯,连他的得意门生沉德竹也不乐意听。因为那些接来的外贸单子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朱晓言暗暗窃喜,每次白花公司的钱去环游世界,还可以接到订单。
  对其他没有一官半职的行政人员来说,钱总出国每次回来都能送给大家一些异国他乡的小礼物也算开心。如法国香水,韩国口红,越南水果干等。
  终于等到散会,牛强找到钱多福诉苦道:“那老黑太霸道了。总是强压人,一天到晚黑着脸像人家欠他的。”
  钱多福听后,回道:“皮皮夏的脾气不好,这我也是知道的。你不要去管他怎么样,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
  “问题是现在仓库就我一个铲车工,里里外外都要我做,他整天还指着我的鼻子叫骂,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公司?”
  “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我会去了解。我也会让于彩月主任快点招铲车工。”
  牛强很看不惯皮皮夏的胡作非为。他根本不把皮皮夏放在眼里。两人争辩时经常一边抖脚,一边拿着小指头在鄙视皮皮夏,若是在年轻时,他早就把皮皮夏修理了。现在老了,完全是迫于生计的无奈,他才在忍气吞声。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钱多福闲着无聊,逛到仓库来找云平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他看仓库没有人,知道云平肯定在花圃里或者绿草坪中对花说话对鸟讲故事。
  果然在花圃找到云平正在山茶花树下认真地在手机作家平台上写书。
  “云平,又在写书了。”
  “噢,钱总。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我就在这里写写书。这里有花有草有果树,空气清新,春光明媚,对我来说,这样的日子太美妙了。”
  “嗯,你会写书是文化人,生活理念跟公司里的其他员工有很大区别。你把写的书发到我手机微信来看看。”
  云平闻言,很开心。这是钱多福第一次跟他要书看而且还是主动提出。云平二话不说就发到钱多福微信连载。云平不会趋炎附势,他高兴纯粹不是因为钱多福是总经理,而是因为他喜欢读书人。
  云平也有在高兴的时候,把自己的网络小说发给仓库的同事看。
  牛强赶紧问云平点击看后要不要收费。云平笑笑“我写的网络小说都是免费看的,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
  不过,牛强和其他仓库同事一样还是没有去点击。不知道他们怕云平说谎还是对小说文学毫无兴趣。噢,对了,他们好像不识字。
  钱多福打开链接把云平的小说,瞄一眼道:“呀,你是在写长篇小说,太厉害了。你在我们公司管理仓库真是大材小用。像你这样有文采的人,应该到文联单位去发展才是。”
  云平听后不觉惊讶。他知道钱多福说的是真心话,没有要让他离开公司的意思更不是在嘲讽他。虽然,这类话是钱多福第一次说出,其实云平已经听了太多人说过了。他笑回道:“钱总,如果咱们公司能招到年轻人来干活,公司还会招进那么多年过半百的员工吗?像我这样能写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遍地都是,其中大多数人写得都比我厉害,那些文联单位和教育事业单位会要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老头吗?”
  “唉,你说得太谦虚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看,现在我们整个集团公司都知道你文采飞扬,你现在不就在我们“平淡无奇”公司大放光彩吗?”
  云平不语,只是笑笑。
  钱多福好奇道:“你们写书人也真有本事,这么个长篇小说我们看的人都觉得吃力,你们是怎么写的,有那么多事写吗?”
  这话沙沙也曾问过,云平见怪不怪,他说:“写书特别是写现实长篇小说的人,书中的故事都是建立在写书人的生活阅历之上的。小说就是作者把现实生活的经历给文学艺术化。如«红楼梦»就是曹雪芹自己家事兴衰荣辱的文学艺术写照。«平凡的世界»也是路遥自己阅历的文学艺术升华。«围城»是钱钟书自己生活的艺术提炼。等等。没有生活体验,全靠胡编乱造是写不出好作品的。”
  “反正我是连短篇小说也写不出的,看看还可以。”
  “写书不是轻松活,能看书也是幸福。”
  “现在仓库的牛强工作怎么样?好像他和皮皮夏合不来?”
  云平最不喜欢回答关于他人是是非非的话题。面对钱多福的询问,云平想了想说道:“黑皮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至于牛强,我觉得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只要每天能把手头上的工作做掉,也就差不多了。仓库的铲车工换了那么多人,来时个个都说没问题,一段时间后,其实都是一个样,人没有那么完美,何况这些铲车工都是社会翻过筋斗的过江龙?”
  钱多福听得就跟失控的铃铛眨眼不停:“这样吧。如果仓库里的人需要沟通的,尽量你去跟他们沟通。”
  “这个倒没问题。黑皮不来仓库时,也都是我在和他们沟通。”
  “嗯,这样好。”
  钱多福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去。值班保安李光头笑嘻嘻地朝云平说道:“钱总跟你聊得这么投入呀。”
  “没什么事,只是聊些工作外的。”
  这个李光头很喜欢听云平谈话。因为云平说话很有风趣,常常逗得他开怀大笑。
  云平说:“你们四个保安不是要选出一个班长来吗?你有没有去报名竞选?”
  “我不要参加竞选,都是奔六的人还有什么可争强好胜的?钱总爱给谁当就给谁。”
  话虽这么说,可四个保安都偷偷地给钱总送礼物。
  钱多福本以为四个保安都年纪大了,马上就到花甲之年,又都是四川一起来的老乡,以为他们自己商量一下推荐一个来做班长就行了。
  没想到四个人都积极向上力争保安班长位置。这也让钱多福犯难。他一直没有下决定给哪一个当班长。因为四个保安表现都不好,都没有特别突出的优点。钱总犹豫不决,反而让四个保安上班都没有心思。值夜班的保安也不用再跟做贼似的偷睡,因为他们根本睡不着。
  云平看了这样情况也觉得好笑。平时四个保安都是互相推诿才工作不好,所以要选个班长来负责,怎么可能让他们四人推荐出保安班长来呢?
  要不是陈有亮提出,钱多福根本没有心思管这破事,因为他最讨厌管事。最后,他也不想得罪人,就让四个保安各自写一份“保安管理报告”让公司科级干部一起开会过目并投票表决。
  别说写保安管理报告,就是写个请假条,四人都写不清楚,错别字一堆。
  这急坏了保安们,李光头用笔写了几下又重新写过,还是写不出。对他们来说,写报告太难了,还不如去花圃挖地种菜。但这关系到他们的乌纱帽,拼死也要去争取,于是李光头想到云平很能写,就跑来问云平到底要怎么写?
  云平笑笑,丢了一句:“你上网查查,一拉就是一大堆。”
  不知道李光头是听不懂云平的话,还是舍不得花几块钱,而旁边的名叫上官的保安闻言,就偷偷地跑到街边的电脑广告店里花了几块钱让店主拉出整整三大张“保安管理条例”,然后夜日值班时一个人悄悄地拿笔纸依葫芦画瓢地抄下来。
  次日,四个保安都提交了各自写好的“保安管理条例”。钱多福召集公司所有科级干部到会议室把门紧锁着,每个人拿着一只笔像星探挖明星那样给四个保安评分。
  这本只需要几分钟就搞定的事。结果折腾了一个上午,有几个说这个保安工作不认真,有几个说那个保安经常夜班在偷偷地睡觉等,扯来扯去,大家意见不一,钱多福也不知道听谁的好。在午饭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刻钱多福才定了下来说:“快吃饭了,我看只有上官的保安管理条例写得不错,其他三个保安都只写了两行不到的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就选上官吧。”
  反正也不关大家什么事,选谁都一样。
  因为干部都关在会议室讨论保安班长的事,车间群龙无首,干活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懒得管那么多,趁机纷纷溜出来在花圃里割蔬菜。反正都是白来的,再不割,张胡歌就要叫人来统统锄掉。
  这些蔬菜多是保安种的,可他们现在没有心思去收割,也不管别人一窝蜂地采摘他们亲手种的蔬菜。他们个个内心焦急地等待钱总评定的结果。
  午饭后,于彩月主任把选出结果张贴在公告栏上。
  好事者早把这个信息告诉给保安室里呆得焦急万分的保安们。
  四个保安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当保安班长,各自偷偷地去看是否自己金榜题名。个个信心满满地去偷瞧,结果三个灰心丧气回来,一个喜笑颜开。上官高兴得跳着春风舞动的脚步,难掩大器晚成的得意。是呀,上官过个年就半只脚踩进棺材的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他人生的奇迹,其他三个则愤愤不平。
  李光头满腹牢骚地对云平说道:“这个评判一点水平都没有。就靠写几个字有什么用?这保安工作是要看实实在在做事才知道谁好谁差。”
  “现在还说它有什么用?我看张贴说上官的工资待遇提为班长级别了。”
  “是呀,这就是为什么要争当班长的原因。现在上官不用动而且本身他就是最懒的,工作调整后,他一年工资就要高我们很多,公司发节日礼物时,他也是按班长待遇来的,更重要的是他以后就可以不用上夜班了。”
  闻言,云平也觉得李光头说得有道理。好像自己也没有被评定为班长待遇。“平淡无奇”公司确实很奇怪,只要被评为班长,副科长,科长后,不管你工作做得好不好,你的待遇都是按级别来定的。而且,被评上干部的人,从来就没有辞职的。
  又能怎么样呢?评不评都是钱多福一个人说了算。倘若他真有意给自己评个官儿,那也无需多言。算了吧,反正“平淡无奇”公司摇摇欲坠,说不定哪天就倒了。还是这样两袖清风,知足常乐吧。
  抛开个人印象来说,按工作能力,云平更支持李光头当保安班长。
  至少像罗鸡这类员工,其他三个保安都畏惧不敢管,只有李光头不管是谁都按公司制度硬碰硬地执行。
  云平也知道,多说没有意义。他看大家都去花圃收割蔬菜,觉得这么生态环保的蔬菜,拿点回家也是不错的,至少比市场买来的放心。于是,就到花圃去,一看满地狼藉都是破碎的菜叶,不过墙角处还有几颗西兰花可能是偏僻的缘故没有被割,他过去摘了下来。
  走出花圃,摇晃着正要去仓库把西兰花放下。背后李光头急匆匆地追来说道:“你这个人怎么搞的,这花菜是我种的,我每天给它松土抓虫,你怎么能这样,不管人家的就摘了?怎么可以这样乱来的?”
  云平先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李光头在说什么,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云平非常恼火,心想:“这做人做事都得讲道理而且是讲事实道理,岂能歪理成篇大论的?当我好说话?好欺负吗?”
  遂反击道:“你怎么说话的?谁要你的东西了?张胡歌主任大会上要求清理花圃的蔬菜,这是大家有耳共闻的,难道会是我编的吗?这是花圃又不是菜园,更不是私人的田地,什么就是你的东西?我看刚才那么多人都在摘,你怎么不去说呢?你即使是要这东西,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你,有必要跟丢了命似的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李光头被云平怼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说道:“反正是我的东西。”
  “你赶紧拿去。我还浑身不自在
  哩。”
  果然,李光头接过云平手中的西兰花扭头就走。
  仓库的人和其他保安纷纷说李光头小心眼。
  这种人见多了,云平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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