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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新疆人 / 第七集-第十九章

第七集-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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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集
  上海外滩
  黎明,黄浦江仿佛还躺在睡梦中,一艘高大的货轮在江面游动,发出一声长鸣,打破了它的宁静;江边钟楼上敲响了钟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客厅里
  清晨。客厅开着门,阿成的行李和帽子放在茶几上,毛巾被折得平整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决定返回新疆,此时在外面洗漱。
  一会儿,阿成进来,瞅一眼楼上走到茶几前,放下茶缸,把毛巾折起来拧一拧,有些水洒在地板上。他把毛巾塞进茶缸,和牙膏都装进挎包,拿起手表戴手上,想了一下摸摸口袋,掏出两枚钥匙放茶几上,走到父亲的遗像前,神色黯然肃立,心里说:“爸,总觉得您的死不正常,要是地下有灵,就告诉阿征,让她查一查,我走了,儿子不孝。”话落低头一鞠躬,转身到茶几前,掂起行李包又瞅一眼楼上,忍着悲愤出门而去。
  马路边站牌前
  仍是清晨。几个市民在等候乘车,阿成拎着行李从街上过来,赶上一辆班车开过来停下,他挤着上车。
  客厅里空无生息,只有主人的遗像摆在靠墙的八仙桌上,诚朴地守候着这片空间。
  茶几上摆着两枚钥匙和烟灰缸,里面有几支烟头。
  楼上。王宏文开门出房间,手里是洗漱用品,朝岳母房间瞅一眼,欲进卫生间,止步一想,转身到楼梯口,探头朝下瞅瞅,凝神注目半信半疑,自问一声“新疆人走了”不由自主走下楼梯。
  楼下客厅里。王宏文下楼来,看房门开着,茶几上和沙发上没了行李,到门口朝外瞅一眼,回头咬咬牙松口气,心里说:“真的是走了,去掉了心腹之患,好让我痛快!”他冷笑一声,抬头瞅一眼楼上,落下视线盯上主人的遗像,皮笑肉不笑地心里说:“岳父大人,您儿子走了,耗不下去了,您就安息吧!”
  他转身自若地走到茶几前,对上面仔细瞅瞅,拿起一枚钥匙,看着心里自问:“他怎么还有钥匙,从哪儿弄的?”他放下钥匙松口气,转身欲走向门口,脚底一滑一个踉跄,稳住神儿看地板上有些水迹,耻笑一声自语:“这个新疆人,临走还给我使个绊子,还以为是闹鬼呢。”
  市区马路上
  早上,一辆公交车在行驶中……车内,阿成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苦闷,心存遗憾,行李放在腿边。一会儿,走到站牌停下,售票员去起身喊:“中山公园,下车的带好物品,防范小偷……”
  阿成拎起行李下车,临行去看看朱文娣,她病情咋样。
  站牌前。阿成下了车,瞅一眼站牌、扫一眼马路上,沿人行道往前走去。
  前面。这是公园大门前,路边是片空地,有家摊位在卖早餐,几个顾客在吃。扁头推着三轮车过来,停在摊位旁边,车里是两个纸箱,装的是葡萄干,他扫一眼周围,拿起秤杆叫卖:“哎,买了买了,葡萄干,正宗的新疆货。”
  马路边。阿成沿路边走着,听到叫卖声感到耳熟,寻声看去是扁头,几步上前说:“扁头,你小子卖起了葡萄干!”
  扁头愣一下神儿,放下秤杆说:“阿成,是你,啥时候回了上海!”
  阿成说:“回来一个星期,我父亲去世了,今天返回新疆,临行过来看看文娣,她病情咋样了。”
  “是这样啊,回来奔丧。”扁头说着掏出香烟,“来,抽烟,我昨天才回来,弄了些葡萄干,卖卖试试,看赚不赚钱。”
  阿成把行李包放车上,结果扁头递给的香烟,扒开纸箱看了看说:“这肯定赚钱,在新疆便宜,弄到上海翻番也不止。”
  扁头划燃火柴,帮阿成点上香烟,自己也点上说:“试试看,总比空手要划算。你过来看文娣,就没想到看看我,到了这儿就到了曹家渡,前面也就站把路。”
  阿成叹口气:“要不是碰到你,这次还见不到你,等你下次去新疆,还到老地方。”
  扁头心虚地一笑:“有可能,等我卖完这批货,看能不能搞些化妆品,和麻花儿说定的,那些老娘儿们都爱化妆品。”
  阿成淡然一笑:“你上次去,就该带些化妆品,比服装要吃香。”
  扁头说:“不是那帮老娘儿们提个醒,谁想得到啊!哎,这样,你既然回来一趟,别急着走,等下午我去叫金刚,晚上咱聚一聚,喝点酒……走,我带你去文娣家,他家我去过,就在公园后头。”话落推起车子。
  阿成拉住车帮说:“扁头,不用,文娣家我有地址,你先做生意。等看过文娣,我回头找你。”
  扁头琢磨一下:“也行,我等你……哎,见到我老婆,可千万别提我去连队的事。”
  阿成哧的一笑:“你小子。”
  ……
  市区马路上。王宏文驾车走着,如释重负,邱吉萍坐在副驾座上,也是一脸轻松,去上班。
  王宏文:“吉萍,做梦也想不到,新疆人走的这么快,来无影去无踪,连声招呼也不打。”
  邱吉萍:“这才是明智之举,算他知趣。他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捞不到什么好处,净是让人讨厌。”
  王宏文:“不错,最可气的是,他坐在沙发上,像头气足的牛,眼睛直冲你瞪,冲你摆摆手,对他要点头哈腰,心里还直跳。”
  邱吉萍:“你就是心虚。往后就万事大吉,他这一走,估计就不会再回来了。”
  王宏文:“和你估计的差不多,从他回来到今天为止,正好一个星期。你说阿征会不会也想赶咱走?”
  邱吉萍嗤之以鼻:“呵,不足挂齿,即便是想,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剩下阿征就好对付,别看她在派出所,可在家里和我平起平坐,除了我妈,无所可怕,要是论及家产,我也有理有据和她挣一挣。”
  客厅里
  阿征站在茶几前,看着手里的两枚钥匙,面带愧色,思绪往返。
  (在客厅里,这是阿征和父亲最后一次谈话,此时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心情郁闷。
  阿征下楼来,手拎挎包,看父亲愁眉不展,体恤地走上前说:“爸,您是咋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我姐,住在这里都半年了,还不搬走?”
  父亲抬头叹口气:“也不全是。阿征,爸最近不知道是咋回事,总是心里惦记你哥,他上次回来,没让他顶上工作,总觉得对不住他,恐怕要记恨一辈子,不会再回来了。”
  阿征说:“爸,别心事太重,身体要紧。上次体检,医生说您血压有点高,心脏也不好,要是心情再不好,会发心脏病的。”
  父亲说:“爸知道,爸撑得住。阿征,不管你哥还回不回来,希望你都不要忘了,新疆有个兄长,也希望他下次回来,你们兄妹能和好。”
  阿征说:“爸,放心吧,如果他下次回来,我就开始叫他哥。”
  父亲点头:“嗯,这才对,我放心。说起吉萍和宏文,住在这里已有半年,还不说搬走,看来是要我下个逐客令,才肯搬走。”
  阿征说:“爸,别急着下逐客令,把姐和姐夫赶走,等我学习回来,和妈慢慢商量,让他们搬走。”
  父亲说:“当初我就没有点头,是你妈硬是让吉萍搬回来住,弄堂里都说长道短。家里这么大房子,你哥回不来,却住进来两个外人,早就让我瞧不下去了。”
  阿征说:“爸,就再忍一忍,等我学习回来。下个星期要结业考试,星期天我可能回不来,您要保重身体。”
  父亲点头挥挥手:“爸没事,你归队去吧。”)
  阿征从往事中回来,握起钥匙无奈地叹口气,转身们面对父亲的遗像,酸楚地心里说:“爸,我不是一名称职的公安人员,让您失望了。您的死会不会有问题,我一定要查清楚,给您、也给我哥一个交代!”
  街头
  阿成沿着路边来到街头,朝街上扫一眼,走上街左右巡视。
  医院的大门前
  王宏文驾车过来,对着大门停下,邱吉萍下车,回头摆一下手,轻松地走进大门;王宏文得意洋洋,点一下头驱车离开。
  文娣家弄堂里
  弄堂里是几栋瓦棚不整的两层楼房,楼下门前都放着自行车。阿成从街上进来,手里除了行李多了串儿香蕉,他沿楼舍看着门牌,见一男子推起门前的自行车,上前打听一声,男子朝里指指楼上推车走开,阿成点头道声谢,往里走,进楼道。
  楼上,文娣家门前。阿成沿楼梯上来,止步在门前,对房门扫视一眼,摁响墙上的门铃。一会儿,文娣妈开了门,一脸陌生打量着阿成。
  阿成问:“阿姨,这是文娣家吧?”
  文娣妈点头说:“唉,你是……文娣的同事?”
  阿成点点头:“我和文娣一个连队,我叫阿成。”
  文娣妈热情地:“噢,知道、知道,快进来、快进来!”
  屋内。室内空间紧凑,一间房用壁板隔开,一半是客厅、一半是卧室,客厅里除了桌子凳子等家居,几乎没有余地;茶几上一只碗、一只盘,碗里是泡饭,碗里是咸菜。文娣妈招呼阿成进来,收起茶几上的碗碟,放到靠墙的八仙桌上,说着:“阿成,随便坐,屋里地方小,别客气。”
  阿成把香蕉放到茶几上,也放下行李说:“阿姨,不客气。过来看看文娣,没啥好拿,买了点水果。”话落欲坐身边凳子上,被文娣妈推到沙发上。
  “阿成,客气啥,坐沙发!”文娣妈松了手说,“文娣在新疆,可给你添麻烦,来看她还要花钱……老头子,快起来,有客人,是阿成。”她说着转向卧室,拍拍壁板。“昨天去送文娣,上了火车,回来就不舒服,是受了凉,到现在还不起床。”
  阿成问:“阿姨,这么说,文娣回了新疆,已经走了?”
  文娣妈叹口气:“走了。文娣是生这家里的气,因为工作没让她顶上,想不通,回来两天就吵着要走,让楚天死劝活劝,才多留了几天。”
  阿成问:“那文娣的病,有没有治好?”
  文娣妈又叹气:“她是心病。一回来就送她去医院,可她宁死也不肯看医生,说自己没有病,我和她爸才是有毛病,这孩子是昏了头。楚天也纳闷,说她在新疆病的很严重,一到上海好像换了个人。”
  文娣爸咳嗽两声出卧室,手里拿盒香烟说:“你就是阿成,是刚到上海?”
  阿成说:“阿伯,我回来一个星期,有点事,今天返疆,临行过来看看文娣,阿姨说,您受了凉,不要紧吧?”
  文娣爸摇摇头:“小毛病,撑得住。阿成,抽烟吗?”
  文娣爸把香烟放茶几上,坐身边凳子上说:“文娣这孩子,总给你添麻烦,她和楚天回来一趟,连孩子也要你管。”
  阿成说:“孩子都上了学,也懂事,没啥麻烦的。看文娣在新疆病的不轻,让楚天陪她回来一趟,上海医院条件好,看是啥毛病。”
  文娣爸叹口气:“这孩子说啥都不去医院,我还以为是赌气,没让她回上海,是装疯卖傻。没办法,我就只好带上楚天去问问医生,把情况讲给医生,医生说,这种症状一定是脑子出了毛病,叫啥……”
  “神将官能症。”文娣妈接过话头。
  阿成:“神经官能症?”
  文娣爸:“对,是神经官能症。要不是亲自问问医生,还以为俩人是在动什么脑筋。”
  阿成恍然若悟,凝神想着心里说:“我怎么没有想到,亲自去问问医生!”
  市区马路上
  一辆公交车在行驶中……车内,阿成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凝重,思考着下面的行动。此时他是前往医院,也想亲自问问医生,父亲住院期间一些情况,不想带着太多的遗憾回到新疆,即便是多此一举,内心总会有所宽解。
  公交站牌前
  这里是医院斜对面的站牌。一辆公交车驶过来停下,阿成提着行李下车,目注对面的医院,住院部、门诊部进入视线。他收回视线,沉眉思考片刻,扫视马路上,看近处有座报亭,走上前放下行李,掏出五毛钱,递给卖报的说:“老伯,买份报纸,申城晚报。”
  卖报的接过钱说:“你自己拿,找你两毛钱。”
  阿成拿起摊位上一份报纸,摆摆手说:“老伯,不用找钱,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行李在您这儿放一下,到医院开个药方,很快就回来取,行吗?”
  卖报的点点头说:“行、行……哎,找你钱!”
  阿成一声“谢谢”大步走开。
  卖报的看阿成也不回头奔向医院,嘿的一笑:“新疆人。”
  医院门诊部
  这里是门诊大厅。阿成拿着报纸进来,警惕地扫视一遍周围,看墙上有副医师的简介栏,走上前略作浏览,掏出口袋里父亲的死亡证明,看看签字一声的名字,专注地查看简介栏,一个名叫施继安的医师及照片停留在视线中。
  二楼诊室内。施医生伏桌在写处方,面前坐名肥胖的患者,他写过处方对患者叮嘱:“一定要记住,对身体而言,大鱼大肉要少吃,最好的饮食是粗茶淡饭,人就是吃粮食的嘛。”
  患者叹口气说:“施医生,不让吃肉、不吃海鲜,我就活不下去啊。”
  施医生笑笑说:“那你还看什么病,抓什么药,早点进棺材好了!这处方……你就不用去抓药了。”收起处方朝门外喊,“下一位。”
  患者慌忙起身说:“哎,施医生,听您的,给我药方,我去抓药。”
  施医生递给处方说:“这才对,一定要忌嘴。”
  患者结果处方,欲走又转头:“哎,施医生,请教一下,我这病要是发展下去,最终会是啥样?”
  施医生稍作思考:“不客气的讲,您这病要是任其发展,最终不是中风就是尿毒症。”
  “啊,这么严重啊!”患者吃惊一声
  诊室外走廊里。阿成拿着报纸从楼梯口过来,仍是警惕地左顾右盼。他来到心脑外科诊室门外,看有患者在排队候诊,想挤到门口朝里看看,被一名中年妇女推开。妇女说:“哎,不懂规矩啊,按号排队,不许加塞儿!”
  阿成瞅上一眼说:“我不是加塞儿,请问一下,坐诊的是不是施医生?”
  中年妇女点点头:“是的。”
  阿成松口气,对走廊里扫视一眼,做门旁排椅上拉低帽沿,看起报纸。
  客厅里
  邱莉群慢慢腾腾走下楼梯,看着沙发站了一会儿,面对丈夫的遗像叹气自语:“老俞,你儿子走了,我让阿征给他一笔钱,他又还了回来,只带走了你的死亡证明,不知道是不是怀疑……对你的死不放心,可他还是走了,他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你生前一直抱怨,吉萍和宏文住在这里很不合适,可我也没有办法,是吉萍无处可去,想搬回来暂时过渡一下,等有了房子就会搬走,我也就只好同意了,你放心,迟早我会让他们搬走,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你是怎么死的,那天家里发生了什么,除了吉萍和宏文,上帝才会知道,不过你放心,若是吉萍和宏文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上帝不会饶恕他们,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我会送他们去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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