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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新疆人 / 第一集-第二章

第一集-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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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莲家屋内。一家人围桌吃着晚饭,两个菜,一个是洋白菜,一个是洋葱炒斑鸠肉,一人一碗大米饭;石有才拿着酒瓶带杯酒,喝下去喘着气。
  红红关心地:“爸,您身体不好,还喝酒!”
  石有才夹口菜:“不碍事,少喝点。这酒不花钱,不喝白不喝。”
  红红:“伊犁大曲买不到的,谁送您的?”
  石有才:“跟阿成要的。他从场部带回来好几瓶,还有大米,都是老潘家送的,他有好亲戚,咱有好邻居,一样沾光。”
  阿莲叹气地:“你爸啊,有一点好处也像个人!”
  阿成家屋内。夫妻俩也在吃晚饭,沙发前摆张桌,上面两个菜——洋白菜、咸菜,也是大米饭,阿成坐在沙发上,香梅坐在凳子上。
  香梅:“我看文娣的病哟,没啥个好转,还一天不如一天,对她讲啥,她都不理。”
  阿成:“她就是想不开、放不下,心眼儿太小。我和文娣情况差不多,也是回到上海顶不上工作,回来该干啥干啥,没啥大不了的,也就是给火车加点油,她倒是成了一块心病。”
  香梅:“你上次回去,没得顶上工作,回来也是板着个脸,好几天还过不来,动不动还冲我发脾气,我看也和文娣差不多。”
  阿成:“要说不生气,那是骗人。一收到电报,高兴地不得了,又是离婚又是办手续,总算也可以回上海,不再让人说长道短,可结果呢,像是你爸爸和儿子开了场玩笑,你说气不气人?今天老石还故意揭我伤疤,不是看在阿莲的份上,我非抽他两个嘴巴。”
  香梅:“都怪你有个继母,又生一个丫头,硬是张冠李戴,把你的工作给抢走了。”
  阿成:“有啥办法,继母也算半个妈,人家是近水楼台,我是远在天边,也只有望洋兴叹。想阿莲,上海没有她顶替的份儿,倒是安分守己,不想着回去,免得生气。我是想穿了,不想着再回去,这十八连就不错,比回上海还要自在,总之一句话,人生在世,吃饭穿衣,在哪里都一样,不至于像文娣,脑子出了毛病。”
  香梅:“问题是,你说啥个,文娣都听不进去,再这样下去,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楚天都快要吃不消了。”
  阿成叹口气:“实在不行,让楚天带文娣回趟上海,总归是大城市,条件好,进医院看看,到底是啥毛病,正好田里也没什么活。”
  文娣家屋内。一家人围着餐桌,也在吃晚饭,桌上两个菜,一个是粉丝洋白菜,从食堂买的,一个是自家拌的咸菜。牛楚天和两个孩子吃馒头,朱文娣是半碗米饭。儿子叫强强,和邻居红柳同班同岁。
  牛楚天夹菜放妻子碗里,说:“多吃点菜,菜有营养。”
  朱文娣看着碗里的米饭发起呆,想着啥,放下碗,起身朝卧室里走;牛楚天忙放下馒头,站起拉住她,说:“文娣,干啥,吃饭呀!”妻子念叨两声“找上海,找上海”
  牛楚天:“找上海,让军军帮你找……军军,帮你妈找上海。”
  军军也放下馒头,起身进母亲卧室。
  强强盯着母亲碗里的米饭,吃不下馒头。
  军军出卧室,拿着两片东西,一片是牙膏盒,一片是糖果袋,说着,“妈,上海找到了,这个是上海牙膏厂,这个是大白兔奶糖”塞母亲手里。
  朱文娣看着手里的东西,情绪有些安定,说:“找到了,找到了。”
  牛楚天松口气:“找到了,快吃饭吧。”
  朱文娣盯着手里的东西,说着“不吃了,找到了”仍往卧室里走;牛楚天松开手,叹口气看妻子进卧室。
  强强端过母亲的碗,说:“妈不吃了,我吃。”
  军军坐下,对弟弟呵斥:“瞧你那样,把碗放下,给妈留着,你吃馍。”
  牛楚天也坐下,说:“军军,算了,让强强吃了吧。”
  阿莲家门前。吃过晚饭,阿成走过来;阿莲捧着盆碗出屋门,说:“阿成,吃过饭了吧?”
  阿成说:“吃过了,你家也一样,都差不多。”
  阿莲一声“也是刚吃好,进屋里坐一下”进厨棚刷碗。
  屋内。石有才仍坐在饭桌旁,从口袋掏出烟袋和烟丝盒,打开烟丝盒放桌上,准备抽烟,阿成进来。
  阿成进门开句玩笑,说:“老石,又挨骂了吧?”
  石有才瞅一眼阿成,不在乎地:“你这球货,就会看俺笑话,俺还不是天天挨骂,受你们上海伢子的气!”
  阿成一笑:“你这河南侉子,也就是阿莲能治住你,别人见你都要躲开走。哎,啥时候去拉车柴禾,我家柴禾不多了。”
  石有才往烟锅儿里按着烟丝:“你拿俺当驴使呀?你家柴禾不都是俺拉的,你啥时候帮俺家拉过柴禾!”
  阿成笑笑:“你这老犟驴,别总是占便宜,酒不能白喝嘛。”
  石有才:“别说你是侄女婿,就是碰上老潘,也得送俺一瓶。”
  阿成:“要不是你身体不好,我送你两瓶,你最好是把酒戒了,烟也别抽了。”
  石有才:“这两样俺一样也戒不了,除非是进了棺材。”
  阿成:“进棺材还早,你才50大几岁,别净往坏处上想。摊上你这个邻居也挺有意思……哎,你上午去场部了吧,手续办下来了?”
  石有才掏出打火机,忍口气:“办个屁,场部那些球货,净给俺出难题。”话落点着烟丝,抽口烟像炸了肺,咳嗽得声嘶力竭。
  “我就说……呵,听你咳嗽,我都想吐。”阿成止住话头,转身出去。
  西屋卧室内。姐妹俩写功课,炕头一张桌,红柳坐在炕上,红红坐在凳子上。
  文娣家门前。吃过晚饭,军军捧着碗盘出屋门,阿成走过来。
  阿成说:“军军,刚吃过饭,你爸呢?”
  军军说:“阿成叔,我爸在屋里。”
  “好,你刷碗吧,和你爸聊几句。”阿成话落转身进屋;军军进厨棚。
  屋内。强强坐在沙发上玩;牛楚天在收拾饭桌,擦一擦推一边。
  阿成进来说:“楚天,刚吃过饭吧?”
  “哦,阿成,你家饭早。”牛楚天拿着抹布,扔饭桌上说,“沙发上坐一下……强强,去里面写功课。”
  强强站起,欲进西屋卧室,被阿成叫住。
  “哎,强强,等一下。”阿成从口袋掏出几个糖果,说声“口袋里还有几颗喜糖,拿去吃”给强强。
  强强接过糖,一声“谢谢叔叔”跑出屋门。
  阿成一声“不谢”,坐沙发上说:“楚天,文娣情况咋样?”
  牛楚天叹息摇头。一脸忧愁,坐一旁凳子上说:“还是痴痴呆呆,好像还严重了。”
  厨棚内。军军站案前刷着碗,强强进来。
  强强递上两个糖,说:“姐,给你糖,叔叔给的。”
  军军心烦地:“你吃吧,我不吃。”
  屋内。阿成坐在沙发上,对牛楚天表示同情,说:“趁这时田里不忙,你给上海先写封信,把情况告诉文娣的父母,等有了消息,你带文娣去趟上海,到医院查一查,看是啥毛病,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牛楚天坐一旁,苦闷地:“我也这么想,可又想……俩孩子还在读书。”
  阿成说:“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我家那小子在场部读书,香梅闲着没事做,正好照顾军军和强强。”
  牛楚天难为情,说:“这……给你又添麻烦了。”
  阿成摆一下手:“嗐,孩子都大了,有啥麻烦的!”
  阿成家门前。门开着,天擦黑儿,阿莲从自家走来,手里织着毛衣,叫声“香梅”转身进去。
  阿莲家屋内。石有才坐在沙发上,手拿着收音机调着台,听到歌曲“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南地北好牧场……”啪一声关掉电源,说声“好个屁”放下收音机。
  红红从卧室出来,问:“爸,您去场部了,咱能回老家吗?”
  石有才稍作迟疑:“咋不能!等你妈同意了,咱就走。”
  红红说:“俺妈不同意。”
  石有才叹息站起“俺就是发愁,你妈不同意”走出门去。
  阿成家屋内。阿莲和香梅坐在沙发上,做着手里的活聊着天。
  阿莲织着毛衣:“以前和文娣还能聊上几句,现在到她屋里,理都不理,好像不认识了。”
  香梅照纸样剪着鞋帮:“是哟,她谁都不理,满脑子都是上海。回去一趟顶不上工作,让她幺妹强在了前头,她是一口气憋在了心里,想不开哩。阿成也是,好几天都过不来,差一点也像文娣。”
  阿莲一笑:“我们上海知青,要是都走了,就剩下我自己,我也会像文娣。我是别想回去,上海没有我的位置。文娣啊,从认识她,就不爱讲话,心眼儿也小,经不起风雨,一碰到问题心里就结起了疙瘩。回不去就算了,这里咋了,还想啥!”听门外咳嗽两声,看到石有才从门前走过,叹口气说:“我家这老犟驴,河南侉子,也跟我闹着回老家,我就不理他。”
  香梅:“石大哥是身体不好,怕死在这里,想回去守老坟哩。”
  阿莲:“呵,让他自己守,我是不陪他去,他老家西平,穷的要死,回去就让他进老坟。上海回不去,我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哪儿也不去。现在不像过去,刚来的时候饭都吃不饱,如今是宽宽松松、自由自在,想吃啥自己做,懒得动手去食堂,有啥好处非要回上海,几代人挤在一起,连张床都睡不上,我是不想,心死了。”
  香梅:“阿成也是,死心了。可文娣咋会想不开,一直这样,可就难为了楚天。”
  阿莲:“是啊,楚天是技术员,忙里忙外的,除了照顾文娣还有俩孩子,够难为他的。说是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儿,我看楚天倒是实在,和文娣也恩爱,有耐心,要是换了别人,像我家的老犟驴,早就翻套儿了。”
  香梅笑笑:“石大哥也挺好哩。”
  外面商店门前。石有才出家属院,走过商店门前去食堂,迎面碰上阮妮。
  阮妮出食堂会家属院,抬头看到老石,低眉和他迎面而过。
  石有才突然回头喊一声:“哎,阮妮。”
  阮妮愣住,回头问:“老石,有事吗?”
  老石一笑,摆手说着:“没事,俺看你不理俺,俺找老齐喷几句”走向食堂;阮妮叹声气“这个老石,怪里怪气的”进家属院。
  食堂门前。老石过来,老齐正好关上门。老石踢一下们喊:“老齐,你这球货,看俺过来你就关门,眼瞎啦!”
  老齐开了门说:“咦,是老石,我正想你。”
  “放屁,俺又不是娘们,想俺啥!”老石说着进去,老齐关上门。
  阿成家屋内。阿莲和香梅仍坐在沙发上,做着手里的活聊着天。
  阿莲:“也是,场部医院条件有限,文娣的病再拖下去会更严重,让楚天带她回趟上海,好好查一查,治一治,看是啥毛病,多一个上海知青就多一个伴,要是走光了,我恐怕还真是呆不下去。”
  香梅:“你要是也离开这里,我比文娣还要难过,没得好邻居了。”
  阿莲:“放心吧,有你这四川妹子,还有阿成,咱做一辈子的邻居,那个老犟驴怕死这里,想回去守老坟,他要是非走不可,我就和他离婚。”
  香梅:“离啥个婚哟,你现在是副连长,有身份哩。”
  阿莲:“啥身份啊,也就是挂个名。我都想好了,到明年咱一起包地,种棉花,有的连里都发了财。”话落,阿成进来,阿莲问,“阿成,去文娣家了吧,她咋样?”
  阿成抹下帽子挠着头,叹气地:“也就那样,满脑子都是上海。我和楚天讲了,等有了消息,让他带文娣去趟上海,等病治好了再回来,老是痴痴呆呆,看着让人焦心。”
  连部院内
  天已落黑,挨着食堂后门是老齐的住室,一间矮屋,门开着,里面照射出灯光,也传出老石的咳嗽声,嘶声力竭。
  老秦屋内。一张桌一张床,一根绳子上搭着两件衣裳和一片围裙。老齐坐在床沿,嘴里叼着烟袋。
  老石坐在桌前,咳嗽完朝门口吐口痰,喘口气,手里拿着烟袋,放桌上说:“不抽了,奶奶的,都说俺妻管严,俺真是气管炎,抽袋烟气儿都上不来。老齐,还是你光杆儿司令,吃饱喝好啥也不想,自自在在。”
  老齐拿下嘴里的烟袋,叹口气说:“有啥好想的,哪胜你们家属,过得有滋有味,热热乎乎。”
  老石:“热乎个屁,俺当家的没有一天不和俺吵架的。”
  老齐:“天天吵架,咋还会养出来娃娃!”
  老石:“你这球货,怪不得娶不上老婆,吵架归吵架,养娃归养娃,两码事。俺说老齐,你干脆和阮妮凑到一起算了,全当捡只破鞋,老了有个伴儿,帮你暖暖脚,没准儿还能圣戈班胖娃娃,有个接班的,不是挺好?”
  老齐发窘地:“你说得轻巧,,你要是阮妮,我这样子的,你要不要?”
  老石沉住气说:“你这球货,我要是阮妮,我抱着你当娃娃。”
  老齐:“嘿,你不是阮妮。咱这把年纪,人家还年轻。”
  老石:“年轻个屁,都快成老婆娘了。俺比俺当家的也大十好几,不是一样?你跟阮妮,俺看差不厘儿。你老齐不咋的,她阮妮也不咋样,说不知道她是个破鞋?过去跟上海伢子勾勾搭搭,跟扁头好过一阵,跟牛鼻子成了家,两家都闹红了眼,后来都把她甩了,牛鼻子骗她假离婚,回到上海就不要她了,人家可是当了真。她这去一趟上海,不是被赶了回来?连孩子也不要她。俺看阮妮也没啥好过头,咱连里的人除了你,睡还瞧得起她?俺看也就是你,跟她合适,准能凑到一起,她能跟上你,是她的福气。”
  老齐听罢一席话,眼神开花,拿起老石的烟袋说:“老石,抽烟。”
  阮妮家屋内。阮妮从卧室端出洗脚水,开门泼出去,关上门、放下盆,把门插好进卧室。
  卧室内。阮妮进来坐上炕沿,拿起桌上的毛巾再擦一下脚,坐进被窝,显得心灰意懒,每到夜里,唯一想念的是远在上海的儿子。她侧身拉开抽屉,摸出几张照片,靠着炕头看一遍,叹口气心里说:“克强,妈好想你。你在上海,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你一面。”她抬眼离开照片,想起往事黯然销魂。
  (上海丈夫家门前。房门紧闭,阮妮站在门前痛不欲生,她一手拎着军用挎包,一手捶打着房门……)
  阮妮止住思绪,忍着心痛找出手里一张照片……是她抱着儿子同丈夫的合影。她目注丈夫的体貌,恼恨地心里说:“牛鼻子,你骗我假离婚才能回上海,不会好死!”
  老齐屋内。老石仍坐在桌旁,咳嗽两声放下烟袋,喘口气说:“你就是胆子小,要是俺,早就把阮妮捂到被窝儿里了。”
  老齐仍坐在床沿,嘴里叼着烟袋,琢磨着老石的话,拿下烟袋摇摇头,说:“你、你这是馊主意,要犯法律的。”
  老石眉一横:“狗屁,犯啥法律!不闹到场部去,就不会有事。不信你试试看,闻闻她身上啥味道,她准不敢吱声,还怕闹出点动静来呢。”
  老齐又摇摇头:“我可不敢,那年……上海伢子刚来的时候,你叫我往饲料里掺牛粪,让他们偷着吃,我就差点被处分。”
  石有才不耐烦,起身拿起桌上的烟袋,说着“不听俺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沾上婆娘边儿,气儿也闻不上,俺走了”出门而去。
  老齐下床关上门,坐回床沿,叹口气独自寻思。
  阿莲家卧室内
  晚上,屋顶亮着灯,阿莲坐炕头织着毛衣,听外面咳嗽两声,石有才从老齐那儿回来,推门进屋,关上门,撩开卧室的门帘进来。阿莲抬头瞟他一眼。
  石有才坐上炕沿,稍作犹豫,说:“红红她妈,当家的回老家的事,你可要当回事。俺上次在老家,和二弟都商量停当,不定哪一天,调动单子寄过来,你可别误了事。”
  阿莲织着毛衣说:“你去场部,组织科的人咋对你讲的?”
  石有才:“俺离休的是好办,要是回老家,你不出面就不好办。”
  阿莲:“你们河南,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进县城,啥也干不来,不习惯,还是呆在这里。”
  石有才:“俺二弟在电业局,挺管事,你跟俺回去也进电业局,孩子好进城里读书,你就是啥也不干,一样领工资。”
  阿莲:“老犟驴,别说了,这里好歹我呆了20年,要我离开这里,除非是回上海。”
  石有才:“嘿,回上海,明摆着你回不去,你妈当不了家,爹是后爹,有个妹子是二愣子,瞧不起你,你前年带着红红回去报户口,还不是又带了回来!你娘家你都回不去,孩子就更别想。当家的,跟俺回河南,你不考虑俺,也得考虑孩子。孩子眼看就大了,红红倒没啥,关键是红柳,走路不离拐杖,明年要去营部读书,来回十多里路,你让她咋走?”
  阿莲:“车到山前必有路,跟你会河南,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走着再说,我们上海知青还没有走光,有文娣、阿成至少还有个伴儿。”
  石有才:“嘿,别到最后就剩你一个上海伢子了。不信走着瞧,俺要是看不准,算俺眼瞎,牛犊子家的,想上海想成那样,在这儿肯定呆不长。再说阿成,是老潘家的侄女婿,上面有根子,顶多一年半载,准会调上去,你想想看,是不是剩你自己?跟俺回老家,就这一条路。”
  阿莲停住手里的活,想一下叹口气:“反正我不想跟你会河南,你要是非走不可,我也不拦你,俩孩子任你选,看谁愿意跟你走,你带一个,咱离婚。”
  石有才叹息无奈地:“还说俺是老犟驴,咋说都说不动你,一说就是离,别想着俺怕你,离就离。”话落脱鞋上炕,被阿莲两脚踹下来,愣着眼说,“哎,你干啥,俺睡觉还不中啊!”
  阿莲呵斥:“你的驴蹄子洗了没有!”
  石有才忍口气,趿着鞋往外走,抱怨着:“奶奶的,上海伢子,一天不洗脚,就不让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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