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牧野之战3

　　但，这不过是开场。
　　下达完成放箭命令的姜老二，从侍卫手中接过了八面小旗子，并且从中取出了一面白色旗子，向着牧野北门的方向一指，顷刻，三千名穿戴白盔甲的骑兵在一面大白旗的前导下冲向北门，其它的人则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呐喊，随着马蹄掀起的团团雪花，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公元前1046年1月20日，这正是近百年来最冷的时候，雪积得厚达数尺，这就是姜老二运用的歼灭战、击溃战。因为这些人如果活下去，绝对是祸害非浅，不管多久，天下必乱！也只有灭杀，才能免去日后百姓的兵刀之苦！
　　选派出先峰，三千名身穿铁甲的武士和三千名弓箭手，在姜老二的一声令下冲上去，刹时间，羽箭密如黑网般的罩向牧野，马蹄齐踏，响声有如暴风雪的袭击，紧接着，十几部大型的云梯推了过来，每一部云梯下都有几百名精锐甲士；跟在云梯车后的是一万名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步兵，一等云梯架上临时筑成的土楼，一脚就跨过土制的城墙，就在临时的简易城垣上与大商募兵展开激烈的血战，城下则是冲刺的骑兵，一望无际，旗帜鲜明；震天的杀声掩盖了天地间一切声音。
　　牧野的守军施以还击，有些没有土墙的地方还有栏栅，小麒麟焚毁的地方还没有修理完全，除了从城上投下暴雨般的矢石之外，放箭根本就不能了。西歧募兵已经冲到城墙下的死角，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西歧募兵；或挖着土城墙，或沿墙而上，个个奋勇争先；和牧野大商募兵浴血奋战，已经人人带伤，"这将又是一场死战了——”
　　黎山圣母不愿多造杀孽，立刻把手中的令旗交给申公豹，让他率亲兵卫队增援守城募兵，他虽然不善于言辞，更不善于表达，但申公犳具有先天领袖的风釆和诚实的外表，这足以迷乱众生，是极具感染力的洗脑领袖；只见申公犳把头一仰，向着满城的守军展露充满了信心的神采，以坚定的语气指挥，发出慑人的目光，使大商募兵意志和精神的力量发挥到极至……
　　羽箭蔽空、喊声震天的战场上，申公犳把自己坚定的眼神化为永恒的洗脑思想。
　　接下来，申公豹命令打开北门。
　　申公豹举起身边雷公鞭，不顾一切的催开白额虎就向西歧募兵阵前冲了过去；他的动作快速而敏捷，身旁的侍卫根本就跟不上，只有紧紧追赶着他冲去。
　　战场上箭矢密如织云，大商募兵以血肉之躯苦苦支撑着占了上风的西歧募兵的攻势。被大批量的箭矢射中的大商帝师人马血肉模糊；狂风怒号雨雪纷纷，喊杀震天，和现场的血腥一起组成了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但是，陷入苦战的大商募兵一见申公豹如此意气风发，再一次冲向西歧募兵营，立刻士气大震，表现得更加英勇，纷纷冲出城邑来，人人拼死与西歧募兵搏斗，虽然人少，阵脚始终不退、不乱。
　　申公豹一虎当先地冲在阵前，一柄雷公鞭挥舞成一团青光，几十个问他扑来的西歧名将都做了鞭下亡魂，很快便没有人再敢向他扑来，人都是趋吉避凶的，谁傻得以身殉道。但是，他这一出城上阵，就进入了西歧募兵的射程范围之内，而他的服饰又与众不同，目标便更显着，龙须虎一见大喜；更是立刻连连的下令手下的七箭一弩全部向着那个显眼的渣男齐射，申公豹武功修为还不错，几番冲刺、挡箭，厮杀中，他的眼睛没有暗淡，反而更显得炯炯有神。
　　喊杀声与惨叫声彼此交混，听得申公犳越发心血澎湃，座下的麻老虎怒吼连连；不料，一个失着，一支羽箭射中了他的左臂，他大喝一声，将箭矢连簇带血肉一起拔了出来；人处在热血沸腾中，在所有的光环下，自已的这一点小伤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甚至，还觉得有点高大上。
　　申公犳血液中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越旺越能激发的起申公犳的昂扬斗志，冲刺得更加勇猛披糜，竟连飞砂走石般兜头而来的箭支都不管不顾了，手中的长刀舞出了道道夺目的青光，然后飞溅出点点的鲜血……
　　人在战场上杀得红了眼，身上中了多少箭，受了多少伤，已经全然没了感觉，身边的大商帝师接二连三的倒下，人数越战越少，他也没功夫留意了；天上风雪交加，这一年也是大商历史上最冷的一年，申公犳整个人浑然忘了其它，心里只余一声声的狂吼，杀！杀！杀！
　　申公豹奋力冲杀，西歧募兵则是死攻不停，只见正值壮龄的申公豹手持一支雷公鞭，有如神助般的闪起了漫天的青光，这位拥用阐教和截教两大教派的传承高手，以一种快得肉眼难辨的速度刺入了一名西歧大将的咽喉，银光中飞溅着几点红光，他的银盔上和甲上都溅满了鲜血，来源不明，当然有敌兵的也有自己的，但他的体力仍保持在颠峰状态中。战况更加的激烈了，大商与周方国两军展开着惨烈的血战……
　　几个时辰过去了，西歧募兵实在太多，大商商师也开始支持不住了；这一场战斗是多层次的折磨和考验，也是一种修炼，到了最后的关健时候，胜负的因素取决于兵力、体力、耐力以及意志和精神的力量。
　　申姜的那三千西歧铁骑在牧野的募兵营冲击几个来回后，便退到了涧水之岸进行体整，吃饱喝足后，打算在大战发起时再杀顺牧野。
　　突然一声号响，紧接着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帜向空一展，一队人马以壮盛的军容从包围圈的最后方快速的趋前，所经之处，环立的人马自动向两边退开让路；而后，牧野之战西歧的申姜现身了。
　　申姜身着赤红色的戎装，赤红色的头盔在雪光中更加的夺目，而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更胜过了雪光；她的手上拿着不再是那把焦尾琴，而是一枝红色的小令旗，身后的两名裨将则举着两面红色的大旗，和五十名贴身侍卫一起簇拥着她，在千军万马中展现某女夺人的风采和气度。
　　胜利根本已经在握，对某女来说，战役再打下去的意义已只是逗弄敌人的游戏，大家看到过象猫捉老鼠没？抓到老鼠后，猫好象不舍得吞下肚，总喜欢吞前要玩耍一番；因此，申姜一脸尽是信心十足，这是对自家姜老二的肯定，悠哉游哉的笑容布满了倾世容颜，毫无身在战场的紧张与肃杀之气；她身前身后的三千铁骑也感受到她这份得意和从容，这三千铁骑大多是从神龙寨叫过来的，随自已身经百战，流血飘橹。
　　一见申大姜女现身，立刻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排山倒海似的欢呼，这些周方国的西歧募兵根本没有把包围圈内的敌军放在眼里。可是，气氛立刻改变了，随着申大美女手上的令旗往前一指，一排排的羽箭向包围圈中飞射而去，让这些大商跌蹄知道什么叫七箭一弩。
　　耳边才响过如雷的欢呼声，申公豹只觉得耳中全是纷乱的嗡嗡声，顷刻间换成了七箭一弩的呼啸声，再接着却是自己部下的惨呼惨号声；他把自已的耳朵堵了个安全，剩下的全是专心杀敌……
　　咬紧了牙关，他拼尽余力的挥舞着手中雷公鞭，一面挑开不断飞来的七箭一弩的流矢，一面格杀迎面而来的西歧募兵。
　　箭矢越发的如急雨如暴雪般的射来，此时的申公豹在重重包围中实在是杀得人困马乏，见再战下去，便会全军覆没。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传令收兵，可是收到那里去？所有的地盘都已被占，筑起了沟壕等防御设施，而且西歧募兵人众已堵住退路，申公豹又一次策马舞动雷公鞭，当先杀出一条血路，后面的大商募兵才陆续逃出。
　　……
　　武王姬发抵不住大势的向好，仰天大笑了起来：“天下尽归周方国的时候到了——”
　　雪花飞扑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更衬托出了高高矗立在金山上的他那顶天立地的气概，一个新的大周帝国的时代将要来到，他的胸中澎湃着一股莫名的热气，象是蒸腾得姬发整个人要迎着风雪手舞足蹈起来，又象是这股热气在他的身体里面四处奔窜，而且力道愈来愈强，愈来愈烈，几欲把他的躯体迸成粉碎狂喷狂炸出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在错觉中，此战，大商募兵阵亡三万多，西歧募兵亦伤亡二千，付出了远高于周方国募兵几倍的代价。随后，姜老二率领全军、并收拢此前被大商募兵冲散的部队全数压上，并彻底包围了大商募兵大营所在地——牧野北角一隅，唯一没有失守的地方。
　　再攻大商募兵营。
　　姜老二命令募兵在牧野大商募兵大营外面堆起很多土山，又在土山上砌起高高的壁楼，让募兵在壁楼上向大商募兵营垒安置好七箭一弩进行放箭。号令一下，西歧募兵壁楼上七箭一弩万矢齐发，箭象雨点般向大商募兵营射来；大商募兵营募兵迅速用盾牌遮住身体，但仍有不少募兵中箭。
　　这种蠢办法虽很笨重得很管用，姜老二没有选择，只有全灭了这些被大商帝师完全洗脑的募兵，他自已清楚，也在大商帝师不停地对这些募兵进行洗脑过，唯一的办法只有全歼才是上手。留下来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会都大周天下有无尽的伤害。
　　针对西歧募兵这种战法，申公豹叫懂工匠的募兵连夜赶造一批发石车，分布在牧野这一隅的土墙内，正对着西歧募兵的土山。等西歧募兵弓箭手一射箭，大商募兵营内募兵一齐拽动发石车，连珠般发射石块，往上乱打。西歧募兵的壁楼被击破，弓箭手也死了不少。这样，大商与周方国双方又争战了一些日子。
　　如今，在牧野古战场的民间，还留传着这么一句《诗经》民谣：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这《诗经》上纪录的是姜老二当年三十九岁展开的牧野之战，
　　《荀子•君道》说到周文王聘用姜子牙“夫人行年七十有二。”在位40年时聘用，周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时，姜老二该是90多岁的老人了。事实上与《诗经》三十多岁的绝世风华相冲突，毕竟荀子是五百年后的人，只是道听途说，当时姜老二确实为了申姜白了满头的青丝，有些显老，于是以讹传论，结果便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卒于周康王六年(前1021)。康王之前是成王，他在位37年。而成王之前的武王卒于牧野之战后二年，这样累算起来，姜子牙活了140岁左右。《楚辞•九辩》则说“太公九十而显荣兮”，意思是姜子牙遇到周文王时已经90岁了。照屈原之说，姜子牙至少活了160多岁，这些年龄都象迷一样，主要是姜老二不愿解释，又为人低调得很，外面知道的都是谣传，所以版本甚多！
　　《诗经•大明》篇描写的牧野之战来看，姜老二也不像老年人。诗中写道：“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迅如奔马，疾如苍鹰，姜子牙在牧野之战时年约30岁，死时80多岁，然而照此来看，屈原、荀子、司马迁等人的一些记述就不可信了。
　　这一场最终的攻城战役打下来，大商募兵又伤亡一万多人，西歧募兵更是死伤千余人，牧野战场遍地都是死尸和被丢弃的盔甲、武器，还有那些大商帝师留下的断肢残足，血肉模糊，受伤的战士和马匹发出哀号和悲嘶；一位偏将死状尤惨，全身中了百余支羽箭，其中一箭正中头颅，收尸埋葬的时候竟然拔不来……
　　天空已不再飘雪，似乎有点阳光，但气温异常寒冷，这有史以来最冷的季节，洒落的鲜血立刻就结成了冰块和血块混成一片污秽，绵延数十里的战场上没有一方净土；一名断臂的募兵痛晕了过去，之后的结果便是被活活冻死。一名战士不忍心自己的战友在腹部中箭后痛苦悲叫，救战友补刀，也只有别过头，闭着眼睛为战友补上一刀，心中尽是荒茫茫的悲凉……
　　酷冷的寒风挟着雪花落在牧野的战场上，呼呼的扑向这安静下来的战场，这些又飞起的雪花霰雨凌厉得如刀锋刮削，如箭矢穿心……
　　日已暮，天未黑。天穹无声无息，像死僵了一般静得奇怪，静的可怕。雪又停了整个天穹再呈现出应有的暗黄色，连带西边的地平线也成了灰暗的黄线。天穹越来越黄，又故意透出红色的底来。穹下浮着万丈红云，离地越高越红，红云悬空不动，使人心情很是慌凉。
　　这是什么现象？传说中的天变便是这种古怪的征兆，这是天在渗血。这大概真的就是天变了吧？这时，姜老顺利进入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