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汽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向平安诊所，车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着，车灯在前面打出一柱强烈的灯光。而三人却是紧张而激动的，那几个人是不是还在诊所里，是不是行凶者？这一切都是未知，正如前方的路黑暗中却有一丝的光亮。
　　快到诊所门口了，阿九让车减慢了速度观察门前没有什么情况后，三人迅速下车冲进诊所找到了受伤的那四个人，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其中三人在一个病房，而另外一个在单独在一个房间。阿九见房间内再也没有其他人龙，马上示意啸天和阿笙立刻拔掉针头，把那人架了起来拖进了汽车。
　　很快车开进了徐三爷的后门，徐三爷见了后说：“既然是他们三人抓住的。就由他们三人问吧！”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天叔和翔叔，他们两人点头表示同意。
　　一方雪白的手巾上又放着几枚核桃，旁边仍是一把小小的榔头。而阿九又是一榔头砸了下去，掀开手巾取出核桃剥壳取肉。啸天发着呆，老三酒不离口的喝着，三人不发一问。对面的那人被绑在椅子上才明白对方不是自己人后就开始大吼大叫，也许是刚做完手术没有多久，一会便偃旗息鼓了。
　　阿九抖了抖身上的碎屑，扬了扬头，阿笙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谁让你们干的？说吧。早说早完事大家待在这里消磨时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人一口唾沫吐到了阿笙的脸上，然后大笑起来。阿笙一只手伸出去拇指狠狠的掐进了他的伤口里然后使劲的在里面转动着。那人疼的大叫起来。“说吧，说出来会好点，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老子不说，有本事杀了我。啊！”
　　“我不喜欢杀人，但是我喜欢折磨人。折磨人对我来说是种享受。”一边说拇指又往下钻进去了几分。那人仍然大骂着。阿笙这时拔出了手指，转身拿过了砸核桃的榔头，猛的一下砸在了他的小指上，然后速把手捂住那人的嘴，使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见那人一脸的倨傲的表情，又是一锤砸在无名指上。顿时那人疼的昏死过去了。
　　阿笙拍了拍他的脸，转过头来对阿九说：“不经打，昏过去了！”
　　阿九和啸天笑了笑，是个人也扛不住。等等吧。
　　过了一会，那人慢悠悠的的醒了过来。阿九笑盈盈的走了上来，蹲在了他面前：“兄弟，够意思！出来混的义字当先，做的不错。”
　　那人迷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阿九又点了点头低声说：“真不错，真不错。可惜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后面那两个真是没有用，上次我被人围了，他们居然跑了。哎，和你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等你好了我一定交你这个朋友。”阿九拿着那方手巾轻轻搽拭着嘴唇上的血迹，一面轻轻叹息着。然后语重心长的又对他说：“多好的一个兄弟啊，哎，你表现的在强硬也是徒劳，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在做替死鬼。我们到诊所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好像是其他三人转到大医院去了，而且有人守着。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诊所里了，没有人守。不然那我们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把你逮住呢。”
　　那人的眼里射出一股的怀疑光芒。“有人说你的伤最重，不一定治的好还浪费钱浪费时间。不如把那几个人看好算了。还有你们做这么大的事情，才那么几个钱不划算啊。让兄弟们做事要让兄弟们觉得值得这么干，才行。又不是打发要饭的。周家老三是不是一人才两块？我真替你们不值，最少一人也应该十块。周家老三真不是东西，太抠门了，是吗？”
　　真诚的的眼神看着他，，他到底有了一丝感动，点了点头。阿九端来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喂进了他嘴里，那人大口大口的喝完了一杯水。然后阿九替他擦擦嘴，会心的笑着对他说：“说说吧！说了马上放你走。”又从衣兜里摸出了二十块钱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过年了，家里的年货准备好了吗，拿去吧！”
　　顿时那人的眼里模糊了，眼泪夺眶而出。
　　“是周家老三让我们做的，有人给他说看见徐三爷的汽车从家里开出来。他就让我们守在路上，如果看见徐三爷的车回来就动手，先扔汽油瓶，然后等人下车在动手。”
　　这时候啸天走到阿九面前低声说道：“三爷让你问问，周家老太天知道这件事吗？”
　　阿九点了点头，把这个问题抛向了他。
　　那人继续说道：“不知道，不过我在周家做事也有几年了，也时常听到周家老太诅咒徐三爷，常说谁有本事干掉徐老三，就让他做周家老四，做他的干儿子。可是徐三爷是什么人，是谁能杀就能杀的吗？据说老太太的房间里有一块徐三爷的牌位，那是老太太希望徐三爷快点死掉呢！”
　　所有人听到这里大惊失色，门外的三爷听到更觉得五雷轰顶，“没有想到她恨我恨的如此决绝，这种已然恨到骨子里了。看来是天天都在盼望着我死啊！”
　　徐三爷慢慢的做起来，似乎有点站不稳差点倒在一旁，幸好天叔和翔叔一把扶住了他。
　　徐三爷的声音似乎苍老了不少：“阿天，你去找她谈谈吧！我徐老三对她不起，她有什么要求就提，我徐老三尽量答应她。”
　　“三哥，你这是？”
　　“我不是怕她，我是赎罪啊。再说了你们不知道小松过段时间要回来了。我怕小松受到连累啊！”
　　徐小松，徐三爷的儿子。他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过逝，徐三爷对他百般溺爱养成了他骄横暴虐的性格，十一二岁的一天独自一人上街买了串糖葫芦，当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一条凶猛的狗跑到他的面前大吠起来，若不是一条长长的铁链栓着恐怕就会扑了上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吃掉了那最后一颗，那狗见状又跃了起来，他拿着长长的竹签一下扎起了那狗的咽喉。那狗挣扎了几下倒底而死。狗主人大怒，冲上前去，一看是徐三爷的儿子不敢动手就呵斥了几句，哪知道这小子抜出竹签又插进了那人的大腿。这下龙城北部全都知道了这个暴虐残忍的徐家大少爷，谁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害怕这大少爷哪天忽然发了疯滥杀无辜。
　　可是这样的人却在学校是个读书的好材料，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为此徐三爷等他年纪稍大点就送到了国外读书，一读就是七八年。每年过年也没有回来，只是打封电报回家报个平安。几年未见也不知道是否发生了变化。这次回来又会发生什么事还是个未知数。
　　由于出了小川的事情，几人的聚会也搁浅了，大家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地盘会收到周家的突袭。还好以后的日子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不过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边总是不安全的。
　　这天已是正月十五了，翔叔决定去趟周家和周家老太太好好谈谈。
　　翔叔来到了周家大门时，周家的两个守门人如临大敌的看着翔叔，翔叔笑着说放心，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就是想见见老太太，麻烦通报一下。
　　看门人半信半疑的看着翔叔，又望了望翔叔的身后一切如常，其中一人便进去禀报，可是过了半个时辰通报的人依然没有出来。翔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周家。这时候已是中午翔叔知道徐三爷午饭后有午睡的习惯，决定自己吃完饭后也睡上一觉然后去告知他。
　　翔叔在外吃完饭后准备会车行休息，当快走到家时发现刚才的看门人正守在附近。看门人看见天叔立刻走上前去笑了笑说：“翔爷，我刚出来就看见您老不见了，我们家老太太说了，既然来了又走了就一定要把您老请回去，免得说周家人不懂待客之道，这不我在这等您老半天了。车也备好了。”
　　翔叔见那人的身后停着一辆汽车，便随那人钻进了车里。
　　不大一会，汽车停到了周家的后门，看门人抱歉的笑了笑“翔爷，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您老别介意啊。”
　　“不介意，带路吧！”
　　看门人带着翔叔走进后门后，穿过一个小院，绕过一条长廊就来到了周家老太的门前。
　　门前的一个花坛内种满了风信子，蓝色的风信子在苍白的，没有生气寒冬腊月间显得格外醒目。
　　看门人这时候从屋内走了出来，对翔叔说：老太太让您进去。说完闪在一旁，翔叔笑了笑走进了屋内。
　　正面挂着一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画像，画像的下面有着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仍然是一尊观世音菩萨，香炉里飘飘荡荡的几缕青烟让整个屋内充满了淡淡的香味。桌旁闭目静坐着一人。
　　这人就是周家老太太。其实称呼他为老太太有点名不副实，年纪并不大也就五十上下而已。她挺直的腰很端庄的坐在那里，她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后面绾了一个结，白皙的皮肤，眼角虽然有了些皱纹，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坯子。她的气质是优雅温婉的，但又有一种冷傲凸显出来。
　　“兰姐，您好吗？”
　　翔叔怯生生的，轻轻的和周家老太太打着招呼。
　　她的眼慢慢的睁开了，看见了对面的翔叔，眼内锐利的电芒一闪而过，微笑着对他说：“果真是你，我想徐老三那里也只有你能来我这里，他只有拍你才不会吃闭门羹。坐吧，这里的客人可不多。”
　　这时候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略微过了一会，一个小丫头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放下茶碗后就出去了。
　　翔叔揭开茶盖，一股清香直沁心脾，好茶。嘴中不由赞叹起来。
　　兰姐微微笑了笑，而手中的佛珠依然不紧不慢的捻动着。
　　“阿翔，我们大概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