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化

　　接下来几天王小乐还是那个王小乐，每天唯唯诺诺的工作着，上班，下班。日复一日的重复。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王小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却在悄然进行着。其实如果有人仔细注意他的眼睛，还是能发现些变化的，那双眼睛越来越有神了，他原本有些近视，看人需要眯着眼，像是门缝里看人的小家子气，可现在不同了，不光目光如炬，而且眼里也没了原来的颓然，反而是多了一种不曾有过的东西——希望。但他这点变化却没人察觉，因为真的没人会注意他。原本是有的，刚进厂里时，他在里面也算得上是小鲜肉了，开始还是会有几个厂妹上来搭讪，闲聊两句，可他好像只会两个字，哦和嗯。没两天便没人对他有兴趣了。毕竟女生在工厂里可是稀有产物，已婚的可以硬撩，而且更解风情，和她们说些荤段子，大家一起乐呵，虽然也有觉得低俗的，可拿他们又没办法，只能嗤之以鼻。至于未婚的，只要不是长得实在没法看，都是厂里汉子们的重点对象。还有些是正正经经的女孩，自然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所以在这里被众星捧月的女人们，看王小乐就像看众多星星下面的一个猩猩，图个新鲜。虽然他长得还算清秀。可在这里虽然美女少，但帅小伙却是不少。王小乐觉得能靠脸吃饭的女人，多半不会选择来这。但男的不能靠脸吃饭啊，所以没饭吃的男生里，多半帅的都来了这，毕竟长的丑的都努力读书去了。
　　而男人们，除了赚钱养家的男人，多的是存媳妇本的单身汉，而单身的人里面，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都想找个女孩回去，然后成为前面那波赚钱养家的人里面的一员。百分之一的就是王小乐这种有各自想法的人，而且他们大都各有各的想法，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学历，另外百分之一就是人人都爱的打寒假工的大学生了。老板喜欢他们低廉的价格，员工则是喜欢在他们面前的成就感，越是笨手苯脚的越喜欢，因为那是他们这些老员工可以轻轻松松做好的事，因此他们作为师傅的就能获得一种叫我比大学生厉害的成就感，充实且满足。王小乐又不是女孩子，手脚也不笨，自然更难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刚开始时，会有几个男人在他边上说上些笑话，这算是男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只是王小乐实在是不给面子，都不肯附和的笑上一声。因此不出一个月王小乐就隐形在了这座工厂里。每天独来独往，也许在别人看来是形单影只，但他自己却乐得这样。真正孤不孤独的只有自己知道。
　　距离他开始按照花梦蝶给的功法修行调息已经过去七天了。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王小乐不禁有些着急。所以今晚他早早便准备好接着在床上打坐修行。除了功法以外，他的修行就像是冥想。而且这是他自己自创的，花梦蝶只给他功法，在江湖上就属于是内功那种。至于身体要用什么姿势，却完全没有提到。他又不好叫老头出来，一来他觉得问这不免有些丢面子，二来比较尴尬的是召唤老头，要精神力，而他目前并没有。所以他自己试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躺着最舒服，但容易睡着。比较之下还是打坐比较靠谱。此刻的他坐在床上就像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但其实他意识清晰，只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因为他终于感受到了那如雾似烟的精神力。他压下心中的喜悦，定了定心神，开始按照花梦蝶的修炼心得说的那样试着把他们压缩在一起，但刚刚出现了些许化水的现在，变再无法前进丝毫。他只得惺惺作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喜悦，因为这一道修行之门，终于是给他推开了一些，得以窥视里面的一丝风景。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只需要徐徐渐进，默默的修炼，剩下的交给时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接下来王小乐发现自己原本比较差的视觉和还算正常的听觉，除了逐渐变好以外，似乎还有点过头，短短十来天竟是变得异常的敏锐起来。这起初让他很是不适应，比如走在马路上常常因为觉得新奇而聚焦过远，把注意力放在过远的事物上。反而会不小心碰到近处的东西，有时被擦肩而过的汽车声震得耳膜轰鸣。晚上更是痛苦不堪，他能清晰的听到远处的狗叫声，隔壁邻居的谈话声，甚至是隔壁的隔壁那对小夫妻为爱鼓掌的声音，这让他无法睡眠，也无心睡眠。常常是深夜才睡，若是那对小夫妻哪天晚上觉得精力旺盛决定加个班，他们绝对想不到还有王小乐这么个单身狗全程陪同着。好在是自从修炼以后，即使睡眠不够第二天依旧能精神抖擞，而且过了几天，他就学会了管理自己这过于敏锐的听觉和视觉。在二月结束的时候，王小乐也终于把那些越来越浓的雾聚而成水，甚至直接聚水成珠，干出了一滴小小的水滴。这让他有点懵，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凝滴境？才短短半个月就直接凝滴了？，那岂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到达所谓的梦蝶境了？
　　王小乐有些兴奋和雀跃，毕竟他觉得自己成果惊人，当即决定好好犒劳自己，正好这个月的工资马上就要发了，他其实也不是抠门的人，花钱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在行的，问题是没有钱花，所以他也一直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乘着性致，买了些卤肉啤酒，只是提在手里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感慨，也有些心酸，这样怎么看也像是个中年大叔吧。这个时候同龄人因该是会去酒吧喝酒或者蹦迪的吧，要么是叫上几个朋友出去大吃一顿？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吧，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连这也要靠猜测，他想到了几个农民猜测皇帝用的肯定是金扁担，但其实皇帝根本就不用扁担的故事，不禁更加悲伤了。不过好在他早已在这样的生活中形成了一套强大的自我调节体系，况且是今天，所以那点小小的悲伤马上就被喜悦冲淡。他想了想索性再加点烧烤应该是可以了，烟也没拿原来老抽的七块的黄果树，而是破例拿了包十五的利群，为此那个熟悉他的小店老板还特意问了一遍。
　　王小乐一个人的庆祝，终觉得差了点。可要叫个朋友，他在这算是没有的，如果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认识的人，直接叫人喝酒，不光别人会感到奇怪，他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况且他不是一个喜欢交浅言深的人。想了想，王小乐把一个功法默默的在脑海里运行了一遍。不一会花梦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小子有什么事赶快说，我忙着呢“老头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难道没看出我有什么变化吗？“
　　花梦蝶也是个老江湖了，岂会看不明白王小乐那点小心思，于是略微探查了一番。然后平静的说道，“嗯，凝滴境小成，不错。”
　　王小乐在他脸上没有看到惊讶，难免有些失望，把那句准备好的“哪里哪里，都是师傅教得好又咽了回去”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就只是不错吗？”
　　“难道你不觉我是个天才？”既然问都问了王小乐索性破罐子破摔。
　　“只能说还不错，我原本以为你要一个月左右，半个月还行，但也不算惊艳。毕竟这第一境真的不难，就只是入门而已，真正难的是到达凝滴境以后的境界巩固，那就要下点水磨功夫了。我族就曾有天才少年，一日悟道。况且你连神识空间都未曾开辟，只能算做是一滴无根之水罢了。”
　　王小乐回想起花梦蝶心得上提过的神识空间，但只是提到过廖廖几语，所以他一直不得其法。这也怪不得王小乐，花梦蝶是按在宗门的习惯传的，完全没想到这种修炼小白什么都不懂的情况。在修炼世家和宗门的人，耳濡目染对各个境界的修炼都烂熟于心，对各种情况也有所耳闻。差的只是修炼功法而已，但是难得遇到王小乐这种情况。大概觉得是自己的疏忽，花梦蝶倒是难得细心的给王小乐讲解了一遍。
　　王小乐按照花梦蝶所说，果真在脑海中找到一个细小的小池子，或者说是个大点的碗都不为过，然后细心的把那滴“水“引导到其中去。池子各处变得更加明亮真实，就像看体外是一个世界，看体内又是一个世界一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变得格外真实，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小池子存在一般。
　　“接下来就好好修行，巩固境界，早日聚滴成池，才算真正到了凝滴境。“
　　“还要聚滴成池？”
　　“那当然，不然与人战斗你祭出一滴精神力？是想活生生把敌人笑死吗？“
　　王小乐不顾花梦蝶的嘲讽，反正自己不懂，又不是自己的错，倒是有些好奇，“你说那些大能的精神力有多少？够一池子吗？”
　　“你的叫神识空间，他们的叫识海“
　　海？王小乐喝了口酒，他决定以后要再接再厉好好修行了。
　　发现师父在看着他这个做徒弟的自顾自的喝酒，赶忙道“师父，其实徒弟今年叫您来就是和我庆祝一下，也算招待招待您老人家，”说着便给花梦蝶倒了一杯酒。
　　“不了，老夫忙着呢，在地球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等你境界到了，我再说与你听。”虽然说不吃了，但花梦蝶还是化为实体，喝了一杯酒，帮他这个在地球上唯一的徒弟庆祝，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