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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亦飘零久,一醉解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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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闹累了,大伙都软瘫着坐在浴池中。老高由于被他们摁在池里灌了几口水,这会正趴在池沿上呕吐着。当他转过脸时,我发现他的脸黑里透红,红里透白,像极了路边摊上的烤茄子。
  “你们这帮禽兽,下手也太重了,看把老高吐的,范无救都吐成谢必安了。”我说道。
  缓过劲的老高坐在池沿上,像一只受伤后舔舐自己伤口的老狮子,怨恨的看着我们:“罢了罢了,小屁孩嘴上没毛,手上没数,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高哥,关键时刻就能看出谁靠不靠得住!你看,他们四个刚才都动手的,我可没加入他们。”我趁机添了一把火。
  “嗯,阳仔这次不错,不枉我一人留在宿舍里照顾你。孺子可教也,吾心甚慰!”老高装出一副老夫子的模样。
  看着老高一脸欣慰的模样,我接着道:“高哥,其实我有件事要向你坦白一下。刚才你被他们摁在池子里揍的时候,我在池子里撒了一泡尿!对准你们五个的地方尿的,估计刚才你都喝了好几口下去了。”
  话音刚落,老高的嘴像喷井的油田,将晚上吃的饭菜,都喷射了出来,溅了对面小胡一脸。而我们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浴池中窜了出来,站在离他俩五丈远的地方。
  小胡呆若木鸡,过了10秒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大叫,想要逃离老高的攻击范围,奈何脚下一打滑,摔倒在旁边的热水池子里了。
  最后老高又趴在池沿上大吐了一回,这次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你小子当真刚才在浴池里撒尿了?”老白突然向我兴师问罪。
  “当然······”看着老白,大胡和胖子准备扑向我,我立即说道:“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做这么恶趣味的事情,刚才逗老高的罢了。”可是却换来他们嫌弃和不相信的目光。
  “阿···嚏。”一个喷嚏让我感受有点凉意,我立即跳进另外一个浴池里。
  我向老白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也坐进来,还特意让老高和小胡先去淋了个浴,把身上脸上的呕吐物清理掉。
  老高幽怨的看着我:“我们五个加起来都不及阳仔一个人坏,而且阳仔是那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蔫坏。”大伙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对老高的话深表同意。
  再次围圆而坐的我们,把热毛巾敷在脸上,闭上眼睛小憩。
  “人家都是宿舍卧谈会的,今天我们六来个兰汤英雄会怎么样?”我提议道。“从舍长先开始,来,老白,请说出你的爱情故事!”
  老白像想起了什么,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
  “其实,刚上高中那会,我就是个二流子,跟着社会上的人员混,当时总以为那样很威风,也很享受那种别人害怕你的感觉。”老白突然冒了一句。
  “当时我私下里在追我们班一个女生。她是一个文静,普通,却给人感觉很干净的姑娘。虽然成绩平平,长相平平,但怎么说呢,看着她,我会有种舒心的感觉。对,就是舒心。”老白说道。
  “信息量有点大,看不出来老白你还是黑道斯文啊,最后追到手了吗?”大胡问。
  “后来有一天,我们班主任将我叫到间空教室,我才知道是她的女儿。她警告我不要缠着她女儿了。”老白道。
  “也对,当父母的最怕孩子早恋了,何况还是教师的孩子呢!”我说道。
  “不是,班主任当时和我说:‘我从不反对我女儿谈恋爱,只要不越线就好。学生时代那么美好,那么珍贵,如果两个人能相互鼓励,相互引导,我为什么要阻止呢?而且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真正去喜欢一个人了。从我为人父母和老师的角度来说,我有一点为他暗暗感到骄傲。因为我们现在独生子女往往是不断地接受外界给他的爱,他一直是被爱的,当他去爱一个人的时候,这是在情感上一种独立的开始,也是一种回馈的开始。所以,对于这种懵懂的美好,我认为应该尊重和正确的加以引导。’”
  “哇,我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老师?”我感叹道。
  “但是班主任坚决反对我追求她女儿。”老白道。
  “为什么?你的老师不是挺开明的吗?”大胡问道。
  “班主任说:‘但我反对你追求我女儿,更不会同意你们恋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可能看着你将我的女儿也带成个混混。老师这些事看的多了,那些认为当混混很有面子的同学,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让人讨厌,出了学校一无是处让人可怜。我不讨厌学习成绩差的学生,但我讨厌那种自暴自弃的学生。Shakespeare说:‘上帝是公平的,掌握命运的人永远站在天平的两端,被命运掌握的人仅仅只明白上帝赐给他命运!’我希望刚才我说的话你能听懂,也能听的进去,更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你班主任说的每句话都让人无法反驳。”老高道。
  “是呀,所以我下定决心和那些社会上的人不来往,好好学习。为此我还被他们堵在巷子里揍了一顿。”老白道。
  “那你和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我接着问道。
  “没有然后,你们只要知道我们没在一起就行了。”老白没肯再继续说,我们也不好追问。
  “来来来,下一个小胡,请讲出你的故事。”我扯开话题。
  “我嘛,上大学之前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暗恋对象!”小胡说道。
  “看不出来,小胡你是个乖宝宝呀!”大胡道。
  “屁,是你们的觉悟不够高,在我看来,学生时代的恋爱,都是在替别人养老公,养老婆。既然是替别人养,我要做这种折本的事干嘛?”小胡的一番新见解让我们不由的对他肃然起敬,都对他举起了大拇指。
  “那那个送你画的淮师学生呢?”我问道。
  “郎无意妾有情,那只是我的一个网友,王八对绿豆,我没看上眼。”小胡的回答的把我们都逗乐了。
  “高哥,该你了!”无法从小胡身上探掘新闻,我随口对老高说道。
  “哎···我是一个被爱伤过的男人!”老高仿佛等着我点名一样,悠悠轻叹说出这句话,换来的却是我们的一片嘘声。
  “老高,咱得诚实,不带说谎的!”大胡道。
  “真的,没说谎。我上高一那会,前面坐的是我们班长,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我有什么不会的,她都会帮我讲解。”老高道。
  “说重点,说重点,我可不相信那么漂亮的班长会喜欢上你。”小胡道。
  “她人很好,但是因为管的比较多,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她。有一次,不知道谁在她背后贴了个便利签,上面写着难听的话语。我心想她平时对我还不错,不能任由纸条贴着让她被人嘲笑呀,所以就想要帮她把纸拿掉。无巧不巧,我伸手去撕的时候,她正好被老师喊起来回来问题,同时后面的家伙捣蛋推了我一把。”
  “然后呢?”我接着问道。
  “我被后面那家伙推的重心不稳,一不小心抓到她的胸罩带子,她也刚好站起来回答问题,胸罩带子被我拉的老长老长。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见势头不对,立马松手,然后只听啪的一声,然后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而她趴在桌上大哭。”老高说起这些的时候,有些愧疚,也有些沮丧。“为此我还被记过和带了家长,而且之后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认为我是故意的;之后我一直被大家当成是色狼,女生看见我也都会远远地躲开。”
  “人家都是老司机的,看不出来高哥你还是老船长呀。他人划船靠桨,你划船全靠浪;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我调戏道。
  “我看以后咱别老高阿高的喊了,直接喊老船长得了,你们看,多亲切,多形象,多接地气。”老白跟着附和道。
  我们的嘲笑换来的却是老高的标志性白眼。
  “轮到大胡了,来来来,大胡,开讲开讲。”我迫不及待的说道。因为我们都知道大胡在追隔壁班的小燕子,都想知道他们俩现在的进展如何。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和小胡一样,也没谈过恋爱!”大胡道。
  “小燕子呢,你不是在追她吗?”老高问道。
  “不追了!”大胡道。
  “为啥,她拒绝你了?可大胡你的性格也不是被拒绝就放弃的人呀!”老白很是不解。
  “因为她已经有男朋友,其他学校的。真搞不明白现在有些女生,她明明有男朋友,却不拒绝别人对她的好。当我决定不理她时,她又会主动找我,告诉我她的情况,让我对她还抱有幻想。”大胡道。
  “这是什么操作?”老高不解的问道。
  “车再好也要带个备胎和千斤顶以防万一呀!看来叫小燕子并非都是还珠格格,也可能是芳草天呀!”老白感叹道。
  “芳草天?”老高不明所以,问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老白居然唱了起来,把天字拖的老长。
  听出老白话外音的我们都会心一笑。当然,由于对方是女生,而且是大胡喜欢的,所以我们也不好再议论,只好把焦点聚集到最后的武胖子身上。
  “别看我,我可没什么好讲的。”胖子连连摆手。
  “你不是通过漂流瓶认识一些人吗,就没看得上眼的?”我问道。
  “哎,别提了,都是些小学生初中生,尖酸的样子你们是没看见。都说我的外貌和声音不符,具有误导性。昨天遇到个更雷人的,先是对我的外貌批评了一通,我教育她要好好学习,她说:‘大叔,你怎么这么古板?怎么还以成绩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现代社会讲究的是综合素质。’我说我们聊聊别的吧,她说:‘那我们聊聊编程吧!现代社会掌握一门编程是很有必要的。’我说:‘不会,我又不是程序员,我学编程干嘛?’她说‘那我们来聊聊摩斯密码吧。’然后她就敲了一段声音。我说:‘我知道你敲的是摩斯密码,但具体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她说:‘你怎么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会呀?算了,不和你聊了,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说::‘别啊,我们可以聊聊游戏,游戏你玩吗?’她说:‘游戏?我最近在玩H1Z1,美服的。你也玩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玩’我说:‘H1Z1?美服?好吧,你还是把我删了吧!’你们说,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优秀的吗?”
  胖子刚说完,我们都笑疯了。这年头,活久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见到。
  笑着笑着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默不作声,各有各的心事。
  “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每个人备一瓶江小白的,喝醉了就不会想这些烦恼了!”老白说。
  我们想假装醉了,
  是想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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