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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ow？”
下午两点十三分，送丁文豪回家后，贞晓耳边再次响起成谱坤的声音。
“听得到，你猜我之前遇见了谁。”
“说快点，我有急事。”成谱坤快速道。
“那个软泥怪，他可能要对范梓萱下手。”
“这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软泥怪就是个绑匪，他想用范梓萱要挟苏之盈现身。”
“不对，牵强。范梓萱和苏之盈的关系并不好，连朋友都算不上。难道软泥怪会随便绑个同班的做人质？”
贞晓看了眼仿佛在暗中观察可疑人物的神色紧张的保安大哥，挠了挠满头鞋油，转身走向公交站牌。
“人丁文豪不是喜欢范梓萱嘛，可以先绑了范梓萱，再从丁文豪身上找突破口。”成谱坤下意识道。
“直接绑丁文豪它不香吗。”
“人丁文豪不是有你看着嘛。不说这个，真出状况了。”
“怎么了？”
“你家老师要上门家访。”
贞晓顿了顿道：“哪个老师？”
“还能有哪个，就那34c。”
“告诉她我们元宵回老家扫墓去了，不在家。”
“还用你说，我已经把她劝退了，但是有更要命的状况。”成谱坤凝重道。
“什么事。”
“她下午要去相亲。”
贞晓叹了口气，“怎么，你真喜欢那种母老虎，想要买可乐的时候听她讲排列组合？”
“虽然你描述的场景很诱人，值得一试。但是我不得不感到遗憾，她应该不会喜欢我这种穷屌丝。她的相亲对象，是汪先韫。”
“哪个汪先韫？”贞晓顿了顿。
“就是你想的那个汪先韫，年方二十九，身家百亿，少说有c级实力。”
“我懂了，林老师就交给我吧。”贞晓面无表情道。
“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
成谱坤心头一颤。
“放心......”贞晓淡淡道。
......
晚七时三十分，海临市东岸观海餐厅。
一身白色西服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坐在海景玻璃墙边一张餐桌上，双手架桌紧贴上半薄唇，凝视对面空荡的座位。
餐厅众人无不默默关注这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因为他的身份，是海临市蓝冠集团现任董事长，江南省商界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打门外来了个黑红发青年，眯起眼环视一圈，坐在白西服男人对面。
“我并不认得你。”汪先韫文质彬彬道。
贞晓双手插兜靠向椅背，“如果你还在等林木槿老师，抱歉，她不会来了。你似乎很喜欢去一个地方吃饭，每次带的姑娘都不同，所以我告诉了林木槿老师，顺便附加了一点点JPG格式的证据。”
“谢谢你的忠告，芭菲芘那个地方我不会再去了。”汪先韫儒雅笑道，“我的印象中并没有你这个人，方便介绍一下？”
贞晓注视着汪先韫，想了想道：“你可以称呼我为，Mr.doge。”
汪先韫侧头看了眼手表，“那么，豆吉先生，你很幸运。在八点半之前我都有空，可以陪你聊一会儿。”
“堂堂一介上市公司董事长，何必对一群高中生下手？”
贞晓将砖机丢上桌面，循环播放两段音频。
“你似乎是高二二班的学生？”汪先韫没有去看桌上的手机，笑意更深几分，“抱歉，海临市人很多，所以我不大记得下等人的信息，即便是超乎常人的源能者。”
洞察力很强的类型......
“既然你是那个世界的人，应该知道我的身份。而你的身份是......”汪先韫若有所思，“一个临时工，对么。”
“你在特武科安插的卧底，有多少？”贞晓淡定问道。
“贞晓，你的行为越界了。”成谱坤严正警示道。
“对我们这些生意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诚信，所以我不擅长说谎。而对你，我没有说谎的必要，只要无视就好。你自己自己也说了，我堂堂一介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何必对高中生下手。抱歉，你如果想起诉我，请拿出足够的证据，光是一些口头录音远远不够。至于我在特武科有多少眼线，就算告诉你又何妨，你能改变什么？”
汪先韫始终保持着迷死拜金男女的微笑，高傲又不失亲和道。
“看来你习惯于目中无人。”贞晓此刻只想把面前的银质刀叉塞进对面汪先韫的鼻孔里。
“确实，你在我眼里是如此的不入流，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完全是不折不扣的下等人。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没有兴趣对你做什么。”汪先韫离开座位欠身，“恕我无法继续同一个野蛮人谈话，失礼了。”
贞晓瞥了眼邻桌身着礼服的一对年轻男女，没有离开座位。
汪先韫走后，那对男女放弃吃到一半的前菜，离开餐厅。
“先生，你点的两份主厨推荐套餐还需要吗？”一位俏生生的服务生走上前问道。
“付过钱了？”贞晓面不红问道。
服务生愣了一刹那，随即点头。
“要，当然要，两份都放我面前。”
......
汪先韫离开观海餐厅，坐上低调的奔驰斯宾特回到城南占地千亩的庄园。
一队人护送汪先韫走向庄园中一栋宫殿式别墅，汪先韫招手遣散随行保镖，独自推开五米来高的大门走入昏暗的会客厅。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满是石块灰尘，天穹壁画破开一个洞口，凄冷的月光撒下，照亮黑暗中的一角。
“是你？”汪先韫的面部表情有些精彩，“我好像认得你。”
“我需要你的协助，这是阿基拉大人的意思。”
黑暗中的人开口道，声音飘忽不定，男女不分。
“原本你盯上了我的目标，我还有些生气，阿基拉大人未免也太过看不起我这忠心耿耿的下属。现在嘛......”
汪先韫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眼前人的面颊上划过。
“汪先韫，这是灵主教救世大计的一部分，容不下你的游戏态度。阿基拉大人已经有所不满，视情况，我可以对你施以裁决。”
黑暗中的人轻轻抬手，一道寒光乍起，斩断汪先韫的食指。
“何必如此愤怒？”汪先韫拾起未落一滴血的断指接回原处，别有深意道，“既然令阿基拉大人派来的人是你，在资金上，我可以给你全力提供无偿的帮助。至于人手嘛，我手下有两颗特武科未曾发觉的棋子，任你摆布。我想想，好像都是你认识的人。”
黑暗中的人走向大厅中央，背后生出一对鸦羽。
“有什么苦恼随时可以找我倾诉。”汪先韫欠身行绅士礼，“我的公主大人。”
......
二月八日，周三晚九点，贞晓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到据点，推开门，正面迎上成谱坤幽怨的小眼神。
“这不是帮你们查卧底去了嘛，虽然什么都没问出来。”贞晓推开成谱坤，走进房间收拾行李。
“你要做什么？”成谱坤跟着来到房门前，黑着脸问道。
“下周五是九滨私立中学的几十周年校庆来着，二班要上一个节目，由丁文豪负责，而我现在是九球舞团的动作指导，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很忙，而且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就不住这里了。”
贞晓拖着行李箱走进阳台，扯下自己的大花裤衩，“脸色别那么难看嘛，我向你保证，我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和我们的任务冲突。反正你们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器监听器，必要的时候可以逮捕我，我不反抗......大概。”
“随便你。”成谱坤稍微缓和些脸色。
贞晓走向灵堂，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一根根点燃架在香炉上，“十块一包的中南海，全给你们，不能再贵了。”
贞晓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祷告，看向满堂神主牌，“成谱坤，你今年二十六岁，对吧。”
“是的。”成谱坤走到贞晓身边，跪在地板上祭拜灵位。
“父母健在？”
“都在，身体好的很，在乡下种田扭秧歌。”
“挺好。”贞晓回复道，没有再说话。
“你应该还有不少问题要问。”成谱坤沉重道。
“并没有。”贞晓伸手去取没刻名字依旧崭新的神主牌。
成谱坤面色复杂道：“我是先天源能者，在九岁那年被村里人发现身体的异样，说我是鬼娃子，要把我烧死，是老大把我救下的。他问我想不想做英雄，我说，我想做奥特曼。”
贞晓摩挲着神主牌背面一道横向凿痕，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别笑，在那个年纪的小男孩谁不缠着爸爸妈妈买变身器买光盘，谁不想变成光？”成谱坤腆着脸道，“所以我就离开村子，接受秘密训练，成了特种武装搜查科的一名特警。”
“我的源能比较圆滑，一般负责潜入任务。这类任务难度很大风险性很高，如果外头的兄弟不给力或者身份暴露，基本上会被瓮中捉鳖。而我实力还行，运气也比较好，执行十来次潜入任务都没死，混了个小组长，相当于少尉军衔。老大说我有望接替他的位置。”
“看来王长远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低。”感受到成谱坤的异常情绪，贞晓不免说道。
“是的，第一队共有十三分队长，没有人比老大更关心下属。如果老大一心追求实绩，早就当上第一队的总队长。”成谱坤叹息道。
“其实吧，我还挺荣幸能和你共事，毕竟在那些猎灵者口中，你们特武科就是吸血鬼周扒皮。”贞晓将神主牌放回原位，拖起行李箱，“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