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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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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质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有些皱褶的文书来,递给沈懿,说道:“这个早就备着了。诸人的生辰户籍尽在其上。”
  沈懿接过,扫了几眼,眼神便又坚定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道:“这第二桩事,便是盘查与这一众遇难之人,皆有过接触之人。而且需要能了解到这众人的生年才算的……”
  吴质皱起了眉头,道:“这个怎么查?”
  柳素摸了摸颔下胡须,道:“查能够轻易问得他人生辰之人即可。诸如和尚、道士、打卦算命的风水先生、大夫等等诸如此类。小沈,我说的可对么?”
  沈懿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看了起初那八个失踪之人的文案,发现没有一个是同龄之人。倒是后来一起去寻人的几个男子,反倒是有两个同龄。虽说同样遇害,却不见得便是凶徒刻意选择的原因。所以,我在想的,就是凶徒在意遇害者的生年,会有选择的杀人,这了解遇害者的生年,便是最重要的一环。”
  柳素微微颔首,道:“小沈这番话说的切中要害。我再加一句,刚才我问了仵作有关尸身的情况,最把监察范围稍做放大,屠户、跌打正骨大夫以及拳师,也都要细细排查。”
  沈懿应了一声,道:“不错。此刻宁可多铺网,也切不可一时疏忽,漏了过去。杨伯伯补充的极是。”
  吴质连连点头,道:“这便吩咐下人们去做。贤弟,还有什么指教么?”
  沈懿转身看着依旧呆呆的坐在石灰池旁如丧考妣的石刚,手指略点了点,道:“我想去查查这家的账簿,凶犯既然有心来此处埋人,定也自会准备生石灰,少不了便是从这里购得的。”
  吴质点头称是,道:“不但此处一家,我马上差人在整个五涉城的范围内,尽数详查近来石灰买办账目。若是有与先前名单重合之处,便定是有重大干系之人!”
  沈懿道:“虽不能说十拿九稳,却已经是最系统的方案了。”
  吴质似乎是松了口气,呵呵笑道:“今日断案,却觉得轻松许多。浑不似往日里这般没有头脑……当真是怪了。”
  柳素捋着胡须,淡淡的说道:“这便是我日前曾与你说的,为政断案,都要摸清关节重心。只要有了把柄,一切便可顺理成章的推演进行。这一点,你要向小沈好好学习。”
  吴质躬身受教,转身便吩咐众人,该查人的查人,该翻账簿的翻账簿去了。柳素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幽幽一叹,看着沈懿苦笑道:“若是天下官吏,都能与你一般清明睿智,那便好了。”
  沈懿微微一笑,道:“若是有心,何须天下官吏。若是天下子民都可以得开蒙教化,知晓诸家理义,即便是没有官吏,也能各行其是。”
  柳素皱起了苍眉,道:“圣人说,治国之道,在于愚民而驱之。历朝历代,莫不如是。你为何却偏偏要开民智?”
  沈懿不冷不热的回答道:“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缘何便只有上位者才能学诗书习礼乐?员外你信不信,若是有朝一日,天下人均有书可读,天下人皆晓百家义理,那这天下,才真的好看呢。”
  柳素有些想象不到,只是捻着胡须,不再答话。沈懿自知心中之盛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曾见过,也不敢相信的,也只是默然喟叹了一声,不再说话,起身往石刚家里翻账簿去了。
  有些人才思敏捷,看书可以一目十行而且过目不忘,但是账簿却绝对不在这其中。夹杂着数目、人名与不同品类的商品,杂乱到令人头大。
  沈懿本来最烦的便是与账本打交道,这个世界的账本,更是没有前世的那般规整。他骑在马上看账簿看了半天,已然是头晕眼花,颇有后世晕车的感觉。
  等他与柳素并肩来到五涉城县衙之时,已是下午。这时,整个五涉城地界里的石灰铺子的账簿,都被吴质一起拉到了府衙之内,现在吴质及县衙师爷都已然齐齐上阵,瘫坐在县衙后院的地上,翻看这一堆记得乱七八糟的账簿。
  沈懿见这入海一般的账簿更是头痛,却也是硬着头皮加入阵营。柳素虽略上了年纪,但此刻也是责无旁贷的捡起了一本账簿开始翻看。
  师爷是吴质的本家舅父,姓孙,是个看起来涵养功夫极深的胖老头,即便这样,也忍不住骂了几声这账本记得乱极。更让人难受的,便是翻了许久,自从偏晌到薄暮,足足两个多时辰,都已然翻到今岁正月的账目,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有力的线索。
  吴质喝了一碗茶,看着一侧不住按揉额头的柳素,缓言劝道:“杨叔,要不今日就先这样,我看这账本里的东西,实在是无用的紧。”
  柳素摆了摆手,一脸疲惫的要再去翻看,沈懿却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孙师爷的肩膀,说道:“估计是我想错了。今天查账本,着实费力不讨好的一桩事。咱们都好生歇息一晚,我也再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地方纰漏了。”
  柳素一脸担心的看着沈懿,道:“虑多伤神。贤侄,有些事若当真无迹可寻,你我绞尽脑汁也是没有用的。倒不如好好将歇一晚,换换脑子。”
  吴质连连点头,道:“这本就不是贤弟分内之事,你受累帮了这般多忙,愚兄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切莫太过操劳!”
  沈懿咧着嘴巴笑道:“杨伯伯、吴大人,您二人尽管放心便是。我心中有数。只是除恶务尽,总之还是要搞明白的,否则我怕夜里良心不安,睡不好觉。”
  夜间是吴质的盛情款待。但是沈懿心中压着手头的这桩案子,如何也吃不香。草草吃了碗米饭,便不再动筷子。吴质想留他们夜间在府衙留宿,沈懿却说西林镇上有些问题,日间似乎漏了,硬要回去看。柳素也说本就是有家的,何必在县衙里叨扰,一老一少便又上了马,往西林镇转悠了过去。
  这北郭镇在五涉城南,西林镇则在五涉城西南向。后余山隔开了北郭镇与五涉城,同样,后余山的的侧枝陲岭,也成了北郭镇与西林镇的分界线。沈懿虽说着是要往西林镇去,但是却驱着马,一路往后余山的方向去了。
  当柳素发现沈懿走偏了路时,两个人已经到了后余山的山阴脚下了。柳素以为他是不熟这里的路径,夜间走路走错了方向,又怕他是刻意为之,不禁有些好奇,问道:“贤侄,先前你与吴县令谈及,说是要去西林镇石灰池再看看,怎么却……”
  沈懿呲着白牙,笑道:“一路上竟在想事了,鬼使神差的竟走到了这里。罢了,也听您劝,今夜不再多想,好生歇息一二,换换脑子,明日再忙。”
  柳素打量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眉头微皱,似乎是有些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却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劳逸结合乃是正理。要不你接上施然,去我庄上歇息?”
  沈懿抬头看了看月色,笑道:“已经不早了,我想施然与沈安早已经睡下了。小孩子睡得沉,没必要叫他们挪窝了。左右也就一夜,今日便这样凑活吧。”
  他说着话,却伸了个懒腰,翻身下了马,将马在路旁的小树上一拴,竟往草深处走去,边走边笑道:“喝了半日的茶水,肚子都憋痛了。放放水,回我的小茅屋看看那两个小家伙。出来跑了一日了,回去看看他们,省的他们多担心……员外,不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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