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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亚尔斯平原上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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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烟袅袅,就如这古老的亚尔斯平原的历史般绵长。
  血月如盆,将思绪带回到半个多世纪前那段充斥着屠戮和亡魂的岁月。
  不会记错,那时候的亚尔斯平原,连月都是血红血红的!它对这片大地,没有丝毫怜悯。
  各种形态怪异,凶残暴戾的野兽出没在平原的每一个角落。那时的尼亚村,人们的恐惧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点,人们在村子的四周彻夜燃着枯草和木头,燃着那些呛人的苦蛇草。男人们日夜轮班工作,他们永不停歇的绕着村子的围墙巡逻,披着厚重的藤甲,手握巨大的战刀,眼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而女人和老人,是不会踏出这围墙半步的,但她们可一点也不轻松,她们要轮番去修补那些围墙上的破损,要用男人们带回来的皮上还沾着血的肉笋来烹煮,还要照顾出生不久的孩子。
  刃龙是那个时候最可怕的魔物之一。它们的头顶有着蓝色的火焰,它们还有着巨大的身躯,足足有三个人那么高,长长的前爪上挂着和人一样长的利刃,怪异的身体结构如螳螂一般。普通的短匕或割草刀无法穿透刃龙厚重的皮甲,人们只能用更长,更笨重的战刀去劈砍它们的巨足,往往为了杀死一条刃龙,要付出十来个青壮年男子的性命。
  一墙之隔,外面有时会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巨大的脚步声,那一定是疯狂的刃龙在全速冲刺。接着是一连串的打斗声,惊叫声,和嘶吼声,那厚重围墙上往往会被戳出些巨大的挂着鲜血和残肢的破洞。那些妇女们,就赶紧拿着堆成小山的荻条和竹节草去修补那些破洞,清理那些残肢和血迹。在修补的过程中,锋利的荻条割破了那些女人们的手掌,她们只会草草用粗布把手缠几下,就继续工作。在死亡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女人和男人是没有区别的,要么脆弱,要么拼命。
  夜里,有权利睡觉的只有十岁以前的孩子,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苦蛇草的味道,还有人血和兽血的气息,没有人能睡好。于是即便在夜里,村子里还是混乱而嘈杂,外面的嘶吼,里面妇女们的劳作,还有孩子的哭闹。
  大概只有那些满脸皱纹的老人们是静默着的,有时候他们会流泪,可那不是哭,因为那泪就是静静淌出来的,就好像眼睛坏掉了一样。对于这些老人来说,现在这些怪物,他们只在小时候,在父辈们的怀中,听过与之有关的故事。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到现在才真正见着这惨绝人寰的场面。可他们老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了,甚至连割草刀都舞不动了。他们喜欢像枯树般坐着,把食物尽可能留给孩子。他们整天都在祈祷,在默念着,希望这万能的上苍,能救一救这苦难的大地。他们现在不需要再去给孩子们讲故事了,因为故事里的事情,都发生了。
  人们也不记得确切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印象中出现了第一只魔物,但他们仍记得战死了数十个战士后拖回来的第一只魔物的尸体。全村人竟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那感觉,好似他们战胜了这平原上最强大的霸主。他们给牺牲的战士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魔物的尸体剖开,切成碎片分食。可村里最老最老的老头儿,也是最会讲故事的那个老头儿,他说这是刃龙,是传说中的神物,是血月屠戮人间的帮凶。人们嘲笑他,认为他是老了不甘寂寞出来现世。没多久他就死了。可这被他称为刃龙的东西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人们认为这老头是灾星,是老头的妖言导致了灾难,掘了他的坟,还把尸体挖出来侮辱。可这些都是白扯,该来的总会来的。
  如果把亚尔斯平原看作一块粗布,那就像是在这粗布上撒了一把石子儿——这头上冒着蓝色火焰的怪物越来越多了,就仿佛是一夜间从天上洒下来的。
  后来不但发现了刃龙,还发现了红头怪鹰,到最后,还发现了长得比猛虎还大的血狼!当然了,这血狼是后面的事儿了。
  这些魔物啥都吃,野兔,野狼,豹子,甚至老虎!可这天降的煞星,胃口怎会如此轻易就满足得了呢?渐渐地,它们开始更喜欢吃人了,因为人都集中在一起,饿了,只需要来这儿走一圈。
  于是这村子外围,那些打理得顺顺溜溜的笋田,大多都荒芜掉了,妇女不再出去,能出去的只能是战士,这些战士也只敢组成方阵,绕着村子围墙进行抵御,照顾紧挨着围墙的那些笋田。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愈演愈烈。
  全村的人都吃不饱肚子,仅靠着那少得可怜的笋田过活。连水都得计划着喝,不再有人敢去太远的地方取水,而村里的那口老井,深得几乎要见了底,十天半月就得吊个人下去再往深了挖,这时候全村的人就围在那看,就仿佛在看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可人这东西,虽然筋骨皮肉远不及野兽,但韧劲是万物生灵中最足的。他们组建了越来越庞大的战士团体,足足有几百人,几乎所有的健康男子都加入了其中。他们中有的没了妻子,有的孩子夜里被红头怪鹰叼走了,还有的早已是孑然一人。即便是那些家庭完满的人,全家老小也会支持他成为战士,因为以人类的智慧,足以窥探坐以待毙的下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更多的死亡。
  于是这样的战斗又持续了数年。在这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人们将村子的外围,扩大了好几圈,在那儿打了更多的水井,并且开垦了更多的笋田。
  他们鼓励生育,村里那些挺着大肚子的妇女每天忙碌依旧,可能刚坐到那木架子搭成的纺机上,看着那棉线一丝一丝的理出来,那肚子就开始剧痛了。有经验的老人们,就把这妇女抬到个简易的帐篷里,帮她将孩子接出来——这也是老人们唯一能帮得上的忙了。生完了孩子的妇女,若是身体好的,第二天在那煮好草药的水盆里泡上一泡,接着就跟没事的似的开始干活了。毕竟这每一寸的地盘,每一个妇女孩子的生命,都是外面那些战士们用鲜血换来的,人类,用自己最原始的方法来应对战争的减员,那就是生,再生!
  当然了,在这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遭遇中,人类逐渐摸索出了应对不同怪兽的方法,原先可能杀一只刃龙,要牺牲十个战士,后来,变成五个,再后来,可能只需要三个了。同时,在这些战士中,涌现出一些特别英勇善战的家伙。
  玛尔斯和卡卡罗特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随着村子的人口开始有了回升,战士队伍也得到了持续壮大。在外作战的战士逐渐开始分工,马尔斯带领的巡逻队,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在野外围杀落单的魔物,当然,也顺便铲除些普通的野兽。而卡卡罗特则带领着守卫队,他们的任务是在村子周围做好防御,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延伸到笋田和水井。
  时光总是不断的催人老去,却又时不时给你一些惊喜。当又一年的秋风白了玛尔斯的双鬓,却馈赠给他一个愈发强壮的儿子。
  “拿着!”玛尔斯站在山岗上,烈风扬起他栗色的头发还有那虎皮制成的披风。野狼的新鲜血液沾染在他的手臂,胸膛,还有战刀上。辽阔的平原在夕阳的金色余辉中显得干净而庄重,他眺望着眼前的景象,将自己的战刀交到了他儿子的手中。
  按说未满16岁的男子,是不可以出村子的,可他是玛尔斯的儿子。这个只有12岁的孩子,个头已经持平了玛尔斯的肩膀,只是欠缺些肌肉和力量,还有胆量。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村子外面,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惊呆了。他只见过那家家户户挂着的红皮笋灯,那每天被母亲的双脚踩得“咯吱咯吱”的纺机踏板,那高高的黝黑的由藤条和荻条等植物编成的锋利的围墙,那黑泥糊成的每天烧得噼噼啪啪的小土灶,还有那些身上沾着腥臭味的满脸杀气的成年战士。
  他接过父亲手中的战刀,那战刀的沉重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拽到地上去。
  “喜欢来外面吗?”父亲问道。
  “嗯。”他吃力地拖着那条战刀。
  “只有拿得起这把刀,才有资格出来,即使你是玛尔斯的儿子,也不例外。”玛尔斯说着,用他粗大的手指在战刀上沾了沾。“尝尝。记住这个味道。”
  这孩子舔了舔玛尔斯手指上的狼血,皱着眉,却没有说话。
  “事情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你尝它的,要么,它尝你的。”
  山丘的半腰上横着一只喘气的野狼,它的后腿被削掉了,喘着气。显然,刀法已入化境的玛尔斯故意没有一刀结果掉这条狼。虽然这野狼听不懂眼前这个高大强悍的战士在对他的崽子嘀咕着什么,但它的眼神却再也犀利不起来了,它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那瘦瘦高高的孩子手中带血的战刀。
  “软弱的人是不配做战士的!”玛尔斯冲着这孩子吼了起来。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那条狼缓缓移步,沉重的战刀在草地上扯出深深的痕迹。
  他的名字,叫做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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