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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秦风俟木 / 囚拾壹

囚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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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一个周天后,宋何年并未将气吐出,而是再次提至百穴,行气周而复始,如同一条白蛇在体内奔走往复,生生不息。约莫半个时辰,宋何年将气悠悠吐出,鼻息下宛若出现了一个气旋。距离受伤已经过一月,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月余,宋何年断掉的十几根肋骨居然已经无碍了。
  此刻,宋何年才打算着手刘老头布置的任务,从床底翻出了竹片书册和银针。“走剑十年”,封面仅这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署名刘芯燃,分为拔剑篇,行剑篇两篇,还好对草书有点了解,不然这些字虽然颇有气势,不懂的人看着也跟鬼画符无异了。刘老头的意思应该是让他临摹,字体自然也要跟书中一样,都这玩意,刻出来公主真的能理解吗。
  因为最近对行气吐纳比较痴迷,首先想找找书里有没有教人行气的,从头翻到尾,宋何年失望的将书放下。曾经看的那些秘籍虽然厉害,对他而言过于高深了,这本更离谱,少年便是天才之名的刘芯燃,写的书中居然不提丝毫内力。连那些最让人艳羡的御剑术,千里取人首级这样的本领也没有。拔剑,便是最简单的拔剑,行剑,便是劈斩挑刺这样最基本的动作,那就刻字吧,宋何年决定不去研究它了。一边模仿着这些鬼画符一样的潦草字体,一边愤懑地在心里骂着刘老头欺人太甚,现在宋何年已经养成了习惯,刻字的时候必会在心里骂骂刘老头。屋门突然被推开,是现在本该给公主授课的刘芯燃。宋何年做贼心虚般手一抖,在竹片上划下一道白痕,又白刻一面,宋何年心疼的将竹片放到一旁,行礼道:“小子参加国师。”
  “既然开始刻字了,便到后面来吧,不懂的地方也可随时问我。”刘芯燃好像来一趟只为了让宋何年去书院,说完便转身离去。
  宋何年只觉被小瞧了,刘芯燃虽然刻的潦草,他还是看得懂的。来到书院,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刘芯燃正在给公主讲剑道文化,内容与他那本走剑十年多有重合。
  “武道一途,修的最多的便是剑道。殿下虽不习武,有些了解也是好的。剑,开双刃,身直头尖,击刺可破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大多长十七寸九分,重二至三斤,此为轻剑,灵活多变,较之刀柔,较之枪短,却为百兵之君。剑道分剑形和剑势,没有内力的人只能求其形,将剑尽可能变快,图其多变,修出内力之后便能掌握剑势,也称剑气,剑气所及亦可杀人。”
  见老人少有的不说诸子百家治国修身,女孩也活跃了起来,问道:“那刘爷爷修的是剑形还是剑势啊。”
  刘老头笑了笑:“殿下,没有哪个剑客只甘心修剑形,老夫年少时也幻想驭剑而行,只是我那位师父不愿教我内力,跟他学剑十年,劈斩刺挑四式各花了一年,学拔剑学了三年,当这些都学成,却不许我再出剑了,剑入鞘又是三年,每日持剑打坐,剑意却在这三年节节攀登,十年磨一剑,第十年,带着我的剑走下山,投军从戎。”说到这,老人又笑了,像是在缅怀:“那时候,老班长天天罚我做劳力,只因我不肯拔剑,当我第一次上战场,拔剑杀人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师父让我蓄剑势的意义,身体就像一个存着剑势的剑鞘,有内力的人才能发挥出来,而只要剑势蓄满盈出,没有内力,也可以剑意纵横。”
  刘老头捧起茶,像是个爱卖关子的老爷子,公主终究是少年心性,忍不住道:“爷爷,那你那天杀了多少敌人。”
  刘老头继续说道:“约莫一百一十多人吧,那晚上面犒赏我们营足足一百一十多坛好酒。我们老班长逢人都说这是我的功劳哈哈哈。”
  宋何年听得怔怔出神,丝毫不怀疑老人说的真伪,难怪说起他只提18岁一年上八楼,原来之前竟没曾修过内力。虽然艳羡,宋何年自问也没有他这样的天赋。
  老人见公主对这些比平时有兴趣多了,授课也都围绕在武道这方面来展开:“修剑道的人多,但相比于修禅的修道的,能大成者却是较少。武道一途,武毕竟只是条小路,越往后走,越崎岖,道才是万物的法则,所以武道只有九楼,九楼便是极致,九九归一才为道,九楼再高也是人间的高度,道家的道祖和佛教的佛陀,都可羽化成仙,俯瞰人世。”
  女孩勾着脖子问道:“刘爷爷那儒教呢,以前父皇就经常给我请那些大儒给我讲课,有一个很厉害的,也被叫做圣人呢。”
  刘老头想了想说:“儒教这些年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了,屈指可数几个比较厉害的,也是老而不死很多年了,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死皮赖脸的留在人间不肯走,不提他们也没什么。”
  宋何年不禁想到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师,以前也经常想着他会不会是国朝的哪个圣人,毕竟宋淳放心自己跟着他到处跑。可是有回路过青楼,被老鸨拉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窘迫样,却也一度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说说武道吧,武道分为下三楼,中三楼和上三楼,不管修的是剑道、兵道还是诡道、阴阳学这些旁门左道,都跳脱不开这九楼。有人说这是仙人给凡间制定的框架,却不知九楼的凡人也可杀仙这个道理,若天地的法则能被仙人随意修缮,又岂会被凡人灭杀。我看这九楼,只是所修道法的深度,正如剑道可修九层,已是极致,而有些学派道法,修上七楼、八楼,便再无空间。所有道法,下三楼都是是开辟气海,气流成河便是一楼,聚河成川便上二楼,百川入海可再上一层,所以下三楼称望江海。毒师一生都卡在三楼,便是因为他虽能看见江海,却无法驱使江海般的气机,若能炼化心中所有的气,将气融入筋骨血液,便是入了四楼;气息随心而动,任意施放,隔空取物,以气伤人便是入五楼最明显的特点;至于六楼,凡人最渴望便是凌空而行了吧,六楼需要对气的理解极其深刻,改变周身气流,对自身气息加以控制达到凌空,这只是其中一种运用,御风而行,看尽人间,所以中三楼称为览人间;至于上三楼,对于殿下现在有些虚无缥缈了。殿下且放心,以你的天姿,出岛三年,便可让你傲游长空之上,看着我赵国子民一点点收复旧地。”
  女孩对这些倒没有太执着,只是问了句:“刘爷爷,上三楼叫什么啊?”
  老人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猛然冲天而起,终年无日无月的天空像是被破开了屏障,灰蒙蒙的天透出一个黑点,慢慢的,慢慢的扩大。
  一个低沉的男音从天空炸裂而来:“刘芯燃,你要逆天了吗!”
  “这也配叫做天?一个阳间的地府,老夫反了又如何!”
  突然,原先天色尽去,一轮皎月悬空而挂,满目星河,老人在天际朗声道:“殿下,这便是上三楼,摘,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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