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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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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祭,最古老的祭神仪式。
  史前一直到殷商,人祭之风炽盛,其用人之多,手段之残,不仅有大量卜辞记述,而且有考古遗迹证明。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和砍头,甚至于把人剁成肉,蒸为肉羹。人祭的形式极其恶劣。春秋以后,人的价值提高,儒家“仁义“之说兴起,人祭现象略有减少,虽不象商代那样触目惊心,残不忍睹,但也并不罕见。
  不只是古中国,中美洲阿兹特克文献集《梵蒂冈拉丁抄本》的记载:第五太阳纪的象征——太阳神托纳帝乌必须要得到鲜血和心脏才能让太阳升起,因此只有献祭才能维持世间的正常秩序。
  在世界各地最原始的信仰里,唯有人祭,才是向圣灵供奉的正途。
  极致的圣洁,便是罪恶。
  这段扭曲血腥的历史是每一个考古学生的第一节必修课,但那些由照片组成的印象,怎比得上眼前的冲击,当下便有几人不能抑制的干呕起来。数百具尸体,全是幼龄的稚童,满当当的填满了石坑。离世至今已有百年的历史,身躯却一直没有腐败,保持着生前的状态。
  特别是他们脸上带着莫名的安详与与诡异的虔诚,和炼狱般的环境相配,阴森的很。
  “呱!”一声突兀的鸦叫响起。众人看见一只乌鸦,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正一直爪抠在骨鼎上,一低头啄了一口鼎内的白色固体,随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又飞下去喝了一口泡着尸骸的液体。哇哇大叫起来,一副陶醉的姿态,刚直起腰的常瑛琪,看见这一幕,又俯身干呕起来。
  不知何时又飞来几只乌鸦,做出和第一只一样的举动。完后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众人,看得人毛骨悚然,常瑛琪觉得,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深深的“渴望”!昨天怪梦里出现的鸦群,与眼前的几只重叠在一起,大家都感觉诡异不安,立马反身往外冲去。
  甬道内传来刺耳的鸦鸣,无数黑压压阴影挤了进来,巨大的冲击力搅得人仰马翻。几个靠石坑近的,被掀翻进池子里,尖叫还来不及出喉,就觉得脚下传来古怪的绵软的触感,本能的觉得危险。一低头,为出口的惊呼就硬生生的开在心头,怎么也发不出音来。
  谁能想到外边看似完好无损的尸体,只是一张张涨满了水的人皮。人踩在上面很快塌了下去,纠扭成一团,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众人尖叫着想要逃离石坑。但更多的乌鸦从甬道另一边,挤进来,挡住了众人逃生的步伐,利爪刮在人身上,撕下一条条血肉,不多时就能把人撕得只剩骨架。新鲜的血肉溅在池子里,荡起一波波涟漪,随即翻起一阵血沫,滋滋作响,像是沸腾了起来。
  “嘎吱——嘎吱——”骨络生长的响动,托着铜棺的木台,竟抽出了新枝,石坑底的根系,从尸体底下窜出来,尖锐的刺尖,穿透了还没来得及逃离池子的几人后脑,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在骤然安静的地宫里回荡。常瑛琪呆滞的看着那些人被吸食的只剩一层薄薄的表皮,脚跟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刚刚她也在池子里,幸而常父一直看护着她,在紧急关头拉离了她,往池外快退了数步,不然她也会是一样的下场。骨头被嚼碎的咯吱声异常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无形的大手在狠狠地揪紧众人的心脏。等到刺的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停歇后,怪树的主干方向,发出如同婴孩一样欢快满足的笑声,虽然声音悦耳动听,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无疑是恐怖的催命符。
  “肉香...肉好吃...祭...成帝...”得了新鲜血肉滋润的木台,颜色愈发鲜艳,顶上新抽出的枝条舒服的扭动起来,上头还接起了白嫩的花骨朵。空气中甜腻的香味越发浓郁,空中乱舞的乌鸦兴奋的撕叫,刺耳如鬼吼。
  更多更多的乌鸦凭空出现,他们不知道是环绕古棺,还是环绕怪树,沿着九个骨鼎的轨迹飞舞起来。连尖利刺耳的叫声也变得厚重庄严,像远古祭祀祷告的吟唱。而本应该惊恐逃离的他们,却整齐划一的呆立在石阶上,等待着“神谕”的降临。
  像被蛊惑了一样,明知不可信,还是向身旁的同伴伸出了手。
  “活着”这种最原始的欲望驱使人们变得不择手段,无论对方曾经是要好的朋友、或是疼爱过的后辈,在这一刻都没有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人性的自私与残忍在危难面前暴漏无疑。一旦动了念想,就陷入了暴虐的梦魇,被鲜血和罪孽迷蒙了双眼,再无法停手。顷刻二十多号人,去了一半。
  那些不祥的乌鸦也陷入与众人相同的魔障,纷纷撞向古棺,便是头破血流也不停歇,那些乌鸦的血液烧灼起来,蓝绿的焰火携卷这只人的温度,却无法驱散四周阴森的寒意。跌落进琥珀色的池子里也不见熄灭,导致池水沸腾的更为猛烈。水汽蹭蹭涌冒,眼看就要见底,直到所有人皮都暴露在空气中,焦臭的气息溢了出来。
  常瑛琪僵硬的看完这场厮杀,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其他尚存理智的人也都是同样的状态,身子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就连闭眼和扭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血腥的盛宴。
  “呵呵..哈哈..”比黄莺打啼更清脆悦耳的笑声响起,怪树欣喜的摇晃着枝桠,对眼前的表演很是满意,等到所有厮杀的人都倒进血泊里,根系蠕动而来,将地上的血肉一扫而空,空余一张张近乎透明的表皮散落一地。“嗝”餍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便消停下来,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同时禁锢常瑛琪等人的力量也徒然消失,失去了支撑,常瑛琪瘫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最先缓过来的人,立马急速向外冲去,但没跑出几步就猛地顿住了,像被人掐住脖子提溜起来,悬挂在半空,脸色张红、双目翻白,任他再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许久,咚的一声,跌在地上没了气息。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满血丝,正冲着常瑛琪,不甘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身后。常父扶住几近崩溃的女儿,希望可以让她能好受一些。此时他无比后悔当初同意女儿实习的决定。
  怪树没有理会,似乎想用它来威慑仅剩的几人,显然很有效果。四周一派死寂,再没有人敢妄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几乎绝了他们求生的希望,绝望在蔓延。
  石坑中的琥珀液体已经完全被烧干了,人皮已经变成一堆焦黑的树肥,在鬼火烘烤下,温度不断攀升。怪树上原本只有米粒大的花苞,迅猛生长,已经有要开放的趋势。空气至甜腻的香气已经快要达到饱和,常瑛琪等人被过于浓郁的香味,熏得昏昏沉沉。
  意识时而清晰时而迷蒙,直到胸口一痛,才像噩梦初醒,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奇怪的旗帜,已经没入一半。常瑛琪看着面前的人,队伍里最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往日慈祥的面目不再,狞笑癫狂的神色堪比厉鬼。她一张嘴大量的鲜血就争先恐后的涌出,可更多的鲜血却顺着旗杆上的放血槽流进面前的骨鼎中。骨鼎已经灌了小半,其余八只骨鼎已经被灌满,与此相对八具尸体分别倒在鼎前。骨鼎上符文闪烁,不断溢出一丝半缕的金光,催熟怪树半开的花苞。
  “啊——!”她听到一声怒吼,微微侧身,胸腔处就传来钻心的痛楚,一行清泪不受控制的跌落。常父意识回神,就看见有人打算杀害自己的女儿,立马冲上去,和罪魁祸首扭打起来,但正值壮年的他,却在老教授手上过不了两招,被对方稳稳压制。老教授抄起一把勘探铲,往常父头部猛击,锋利的铲子直接销掉了常父半颗脑袋,常父当场毙命。
  比起自己的死亡,父亲危险对常瑛琪的刺激更大,可对方下手太利落,跟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父亲的死,将常瑛琪最后的理性扯断了,她扯出胸口的利器,任凭血液喷溅,以平生从未有的速度,向老教授攻击。
  但一步之遥,感受到献祭血液不够的怪树,比她更快,顺着不满骨鼎的血气,认准了常瑛琪,数条枝桠将她扎了个对穿,拖着她回到中心,将她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挂在树杈上。祭祀仪式已经完成,古棺上的明珠,金光大盛,怪树上的白色花苞获得了足够的养分,竞相怒放,吐出五色的霞光。
  常瑛琪看见老教授,狂笑着用一个古怪的葫芦收集霞光,然后迫不及待的吞食。这一切再一次超出常瑛琪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此时她却不想理会,失血过多,常瑛琪视线一度模糊,但她努力瞪大着眼睛,看向常父倒下的方位,但最后入目的只有一片漆黑,怀揣着满腔的不甘怨念,硬撑着的一口气终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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