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超以太物质

　　天岐山山顶环境险峻，耸立云霄，悬崖峭壁多不胜数。由于常年无人来此，这里的地貌浮现出漫长的岁月感，野生天然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从何时起，天岐山顶的气候变得异常恶劣，令人琢磨不透。此时明明正处六月，烈阳炙烤着山下的大地，而山顶此刻却是漫天飞雪，纷纷扬扬，不一会的时间，便令山顶化作一片洁白素装。
　　天岐山的异常也引起了很多势力的注意，毕竟其传闻在北荒也算是家喻户晓。他们认为天岐山必定藏着什么秘密，但是碍于东华帝国的强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进攻这片地区。
　　帝国对这个地方的异常亦有所关注，早年曾派数名以太学者来这里考察，得出的结论却被帝国当成了机密，最后不了了之。就这样，天岐山藏着秘密的传闻渐渐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消遣之谈。
　　天岐山顶，殷正抱着東月风正处于山巅之上。他们置身于银装素裹之中，在他们不远的前方，有一座荒凉已久的破旧房屋。天上飞舞着雪花，落在屋顶化作一层银粉玉屑，显得格外耀眼。
　　“明明六月天却下起大雪，这个地方真是见鬼了。”
　　千城古道悻悻而道。
　　“天岐山这个地方好像在内阁中有档案记载，我记得档案中的说法是天岐山有构成以太矿山的可能性。”
　　赵弘历摸着下巴，思索道。
　　“不是有构成的可能，天岐山实实在在就是一座以太矿山。”殷正瞥了一眼他们惊讶的神情，正声道。
　　“我很早的时候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的以太气息还很冷淡，并不适合开发。但随着时间迁移，以太的气息逐渐变得膨胀，躁动起来，这里诡异的气候就是由于以太的絮乱造成的。”
　　“或许过不了多久，那些内阁的老头们就要对这个地方动手了吧。”殷正感叹道
　　“天呐，这么重要的事情，内阁竟然不派军队来镇守吗？万一被西漠帝国强攻了那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千城古道闻言后感到十分惊讶。
　　“没关系，这里的一举一动都由齐国城监视着，若是西漠军队突袭过来齐信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赵弘历淡淡说道。
　　千城古道闻言点了点头，似是对天岐山被齐国城监视着这件事感到很满意。只是当他听到“齐信”这两个字后，瞳孔猛然收缩，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恨意，旋即又消失不见。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这样，堂堂千城古道竟光听到一个名字就躁动不安，这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想到这里，千城古道自嘲的笑了笑。
　　殷正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向前方的破旧房屋走去。
　　赵弘历话音刚落便察觉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亦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没事，虽然我跟他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关于你们俩的恩怨，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将来要是想对付他，尽管来找我，我们赵家绝对竭尽全力的帮你。”
　　“坚强点。男子汉大丈夫，被绿了就被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开点。”说完，赵弘历便向殷正走了过去
　　漫天大雪之中，只剩下背着孟医师的千城古道怔怔的愣在原地。他望着前方赵弘历的背影，神情呆滞，不知所以。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出反驳的根据......
　　前方不远出的房屋顶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让这栋屋子在这片荒凉的山巅之上显得格外别致。
　　他们进入到屋子里，只见屋内到处都是灰尘，似是荒凉了很久的岁月。屋内的家具是很久以前就淘汰的样式，这些旧时代的家具呈现着古朴的气息，营造出无尽的岁月感。
　　“想不到这山顶之上还有这样一间古朴的房屋，这些家具的样式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啊。”赵弘历将孟医师和杜香香卸在一旁的床上，望着眼前的场景，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
　　“这是我早年一位知己好友的屋子，后来他去世了，屋子就一直荒了下来。”
　　殷正轻轻抚摸着一旁的柜子，随后摊开手，发手指上沾满了灰尘。他搓动着残留在手指上的积灰，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忧伤，似是陷入到回忆当中。
　　千城古道和赵弘历闻声皆是微微一颤，赵弘历更是大惊失色，他一脸惊悚的看向殷正，不敢置信。这间屋子的样式少说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老师竟然和这间屋子的主人曾是知己好友，那他的年龄岂不是！至少也有三四百岁了？！
　　殷正虽然是他们的老师，但是有关殷正的身世他们却浑然不知。自他们于帝都出生之后便听说过殷正的名字，只知道殷正在帝国声名显赫，拥有大智慧。
　　从他们少年时期便被父亲安排，跟随殷正学习，对他们而言，这个老师极度神秘，似乎隐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而殷正的来历只怕是翻遍整个帝国也没有人讲的清楚，他也从不向世人透露。
　　他们只知道老师深不可测，活了悠久的岁月，只是没想到竟有三四百年之久，甚至更久。
　　殷正没有理会他们带着震惊的表情，漫不经心的走到一堵墙面前，用手拂拭着墙上的积灰。
　　不一会儿，墙壁上裸露出一张画像，画像里是一个神采英拔的中年男子。画中的他双目炯炯有神，英姿飒爽，让人看到后忍不住惊叹，简直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千城古道看到这幅画像，不知为何，心里竟不自主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对着画像凝视许久，忽然竟感觉到一股肃然正气自画中男子的双眼中向自己袭来，他心神微正，视线转移后，这才抵御住这摄人的气势。
　　这个画中的男人不简单！单凭一张画像便能有如此气势，这种手段简直如同神明，千城古道不禁对画中人肃然起敬。
　　“你们不要看了，再看就出事了。他这个人有点强势，不要对着他的眼睛看，不然可能会受伤的。”
　　殷正提醒道，随后用一块木板挡住了画像。
　　“这位前辈究竟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赵弘历也缓过心神，心有余悸的问道。
　　“他的名字曾经一度是个禁忌，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倒也无所谓了，他叫孟子，是个很强势的人物。”
　　孟子？赵公廷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也没有一丁点信息。他自认为他了解的历史已经够多了，但是这个名字却没有一点印象。
　　“那你跟他比呢？你们谁更强势？”
　　千城古道突发奇想，饶有兴致的看着殷正。
　　“他更强势，他是天底下最强势的人！谁也不能和他比。”
　　令千城古道没有想到的是，殷正竟是没有片刻犹豫便说出了结论。千城古道诧异的望着自己的老师，能让老师如此果断示弱，这可真是是头一回。这画中的人，竟真的如此强横吗？竟是连殷正也比不过他？
　　“我曾经和他比过一场，不过我们之间只对过一招。”
　　殷正似是看穿千城古道心中所想，淡淡的说道。
　　“结果怎样？”
　　千城古道迫切的看着他。
　　“只用了一招，我便打败了他。不过要论谁更强势，那天底下无人可与之争锋，因为他的强势足以洞穿一切。”
　　“嘁。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听到殷正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孟子，千城古道冷笑一声。
　　“让我看看你的表情，看看你有没有说谎。”千城古道死死盯着殷正的正脸，双眼狐疑的观察着他，似是要在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只是殷正那张严肃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算了吧，一招就一招吧，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千城古道眼见什么也看不出来，便讪讪的说道。
　　殷正望着千城古道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说了又不信，信了又不认，认了又不讲，千城，你做为人还是不够透彻啊。
　　屋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天岐山顶上方的乌云逐渐退散，被遮蔽的烈日也从夹缝中探出了头，刺眼的光芒直射到山巅之上，终是有了一丝炎夏的气息。但令人感觉惊异的是山巅的积雪在炽阳之下。竟顷刻间消融，化为雪水渗入地表。
　　此刻，殷正在屋外的地面上观察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看到前方一块光秃秃的地面，径直走了过去。这块地面周围尽是杂草，而唯独这块方寸之间的区域寸草不生，似是没有一点生机。
　　只见他将手掌探抚着地面，而后一股巨大的能量像是接到他的指引疯狂从地表中涌出，巨大的气势扩散开来，令一旁的千城古道亦为之动容。
　　随后殷正不慌不忙的一掌轰向地面，这块光秃秃的地面瞬间被轰出一个诺大的深坑，千城古道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殷正究竟想干嘛。
　　只见深坑之内的土面上，丝丝缕缕的环绕着化为实质的透明能量，这些透明状的能量犹如水流一般，在深坑中不断来回缠绕。当千城古道看到那水流般的透明能量之时，他面色突变，终于是站不住了，径直冲了过来。
　　“这是！超以太物质？”千城古道看清楚后面色骤变，惊呼道。他万万没想到这天岐山并不止以太矿山这么简单，这里蕴藏的竟是超以太物质。
　　“是的，天岐山并非寻常的以太矿山，而是蕴藏了超以太物质的矿山。”殷正依旧面色不改，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随后他正色道。
　　“我很早以前曾在東月风身上下过一道封印，但是当时条件不够，所以并不彻底，这次我要彻底封印住他体内的存在。你快去把東月风抱过来。”
　　“老师，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把这玩意儿弄到那小鬼身上吧？这样他会死的。”千城古道惊恐的望着殷正，如同看向一只怪物。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去做。”殷正淡淡的声音传来。
　　千城古道第一次觉得老师竟是如此残忍。要知道，超以太物质是这质个世界上最纯净的能量，将超以太注入人体，要是人体不排斥那还好，若是排斥的话，这个人将直接爆裂身亡。
　　退一万步讲，就算東月风不排斥这种能量，入体时的痛苦也绝不是一个六岁小孩可以承受的！即便是一个身体强壮的成年人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放弃，又或者直接疼痛至死。
　　中土世界，不少人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就打起了超以太物质的注意，其中甚至包括千城古道本人。
　　然而超以太物质却是百年难得一遇，天底下众多强者为了抢夺这种物质而争得头破血流，到最后将超以太引入体内的时候，却因为受不了这种痛楚而放弃，这样的情况大有人在。
　　时至今日，世人皆很少谈及这种物质，只因这种痛楚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因而，超以太物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千城古道也曾打过超以太的念头，毕竟这种能量一旦成功掌握，那基本上可以在整个中土世界横着走了。
　　而且他要对付齐信，就必须掌握这种力量，因为齐信正是为数不多的拥有超以太之人。而如今，超以太物质就在他眼前，他却丝毫提不起劲，只因他明白，他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承受那种庞大又精纯的以太之力。
　　千城古道像看待疯子一样看着殷正，当听到殷正如此说辞，他只得将東月风从屋子里抱出来，看着東月风憔悴的脸，他眼眸里尽是怜悯之情。
　　“唉，小鬼，你可是真是倒霉。”
　　千城古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東月风置于坑洞之中，然后站一旁静静观察着。
　　只见殷正翻手为掌，指尖轻轻拨动，坑洞土壤内的超以太物质便如同接受到了命令一般，源源不断飞向殷正的指心，这些犹如水流般的透明能量随着指心疯狂涌入到殷正的体内。
　　之后他轻轻的将左手按在東月风的胸口处，超以太能量通过他的手掌缓慢的进入到東月风体内。
　　望着殷正的举动，千城古道再次面色大惊。
　　莫非老师是要将超以太物质引入自己体内，化解掉超以太那狂暴的气息，转而化作温和的能量引入小鬼的体内？但如果这样，那老师将会承受那无比的痛楚。
　　“这...”千城古道干笑一声。
　　没想到老师竟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吗？他心中不禁感慨起来。从殷正的行为来看，他知道老师确实是这样做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那个小鬼不被疼痛至死。不过当他看到殷正的脸色的时候，他的表情逐渐凝固，而后变得呆滞。
　　只见殷正依旧面不改色，毫无表情，似是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老师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嘛？难道超以太物质入体时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楚，这件事是假的？不然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千城古道望向殷正的神情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随着庞大的超以太物质进入東月风的体内，剧烈的疼痛感依旧传遍了東月风全身，尽管殷正过滤掉了大部分的狂暴气息，但超以太的精纯之力依旧令東月风难以忍受。
　　東月风此刻意识仍然模糊，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撕心的疼痛感还是令他的身体不自主的抽搐起来。
　　看着東月风的面容因为痛楚而变得扭曲，殷正不禁微微蹙眉。忽然，他的眉心忽然浮现出冰蓝火焰的印记，随着冰蓝火焰缓缓泛起冰蓝的光辉，他年老的体态也变得年轻起来，脸颊的皱纹开始慢慢的消失不见，丝丝的银辉白发也变得乌黑浓密。
　　他此刻的样子宛如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忽然，殷正眉心处的冰蓝火焰辉光大作，一股霸道的生命气息自体内涌出，笼罩住東月风的身躯，他想以此来减轻東月风的痛楚。東月风被生机环绕着，脸上的痛苦之色果然逐渐减轻了许多。
　　千城古道在一旁看着殷正的变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师这个样子。虽然他知道老师深不可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不免微微感到诧异。此刻，他望着变得年轻的老师，不禁陷入到沉思当中。
　　我记得这好像是...昆仑院的...天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