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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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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年的时光,意味着自己生命的百分之一已经过去。而对于修仙者而言,一年的时光,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打坐、修行、小闭关都是数十年的光景。
  从初次踏入铁琴铜剑楼的那一刻来计算的话,白子卿已经在楼中待了足足一年半。
  一年半的光景里,白子卿不吃、不喝、不睡,才真正的将整座铁琴铜剑楼外楼的藏书看完。
  许多东西是有瘾的,而“观书”正是白子卿的瘾头之一。一书在手,如同进入神秘的洞天,可以不去知晓洞外日月。
  白子卿站在铁琴铜剑楼外楼第五层楼的最后一处书架旁,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下书页,唯恐有折痕或是损坏,然后才将手中的这本《大乾舆地志》放回书架。
  这一年半,白子卿显然收获颇丰,不仅将外楼的藏书读完,而且也结交了几个在“读书”方面的朋友,有市井小民,有书院学子,或是有功名傍身的读书人。
  果然,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面貌。昨日之我,非是今日之我。天还是这片天,地还是脚下的这块地,可天地间存在的道理已经不同了,甚至有着根本性的矛盾。
  虽说外楼书籍尽是面向凡人,关于修仙界的记载语焉不详,但白子卿依旧能够从中体味出,这个世界,是真正的后天生灵的世界了。
  无数年来,仅大乾一国便涌现了无数的先贤,人才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文明极为昌盛。
  而在这一切的一切里面,白子卿唯独没有见到过一个字:神!
  这个时代的人族是不信奉神的,即使其他种族信奉各种神灵,而人族是不信的。他们的文武庙里供奉的是先辈先贤,土地庙里供奉的是地方忠烈。
  大乾,是一个没有神的国度。在大乾,人类可以自由的仰望星空,而不必承担亵渎的罪责。
  大乾,不需要神灵的存在。大乾皇帝,就是大乾的神灵。
  整个无界宙的版块广袤辽阔,沧海桑田,地形地势与白子卿印象中的无界宙大陆也有了较大的变化,山川变化为河流,湖泊变化为沙漠。
  而其中,约有四分之三的大地版块是被大乾皇朝所占据。大乾皇朝定鼎中央,雄震九州,号令四方,莫敢不从。
  如今的大乾皇帝名为李道基,乃是一代雄主,也是大乾皇朝的开国大帝。数万年前,李道基逐鹿天下,一统中央,建立皇朝,国号为“乾”。
  在此之前,人族在天地之间艰难求生,常为其他生灵所食。虽有人祖带领人族崛起,可人族终究势微,不得不屈服于天地间其他种族。
  等到李道基出世,一切都改变了。
  传闻李道基降生之日,天地血歌,万灵同泣,以至于除人族外其他种族的生灵尽皆惴惴不安。李道基自幼天资聪颖,智近乎妖,而且修行天赋奇高。朝闻道,夕凝灵炉,千年即可触摸到仙人门槛。修行起来如同没有瓶颈桎梏,大道一片坦途。
  修炼不知多少万年,终于踏入仙人五重,成为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存在,统一整个人族,后又南征北战,将整个中央之地的种族尽数降服,或是将其流放域外,进而定鼎中央。
  在白子卿的印象中,若是按照现在的修行体系来推算,在自己那个时代,达到如大乾皇帝一般境界的,也只有昊天和受伤前的自己了。如此说来,这大乾皇帝也是十分了得。
  在大乾皇朝北边,乃是极北之地,天气酷寒,生活着蛮族。蛮族长相似人,身形却极为高大,一般成年满族约有一丈高,身体中含有妖兽血脉,一半含有人类血脉。
  西侧则是妖域,天地间绝对大部分的妖族都聚居此地,可以说是妖属之国。涂山箐箐所在的青丘国便在妖域。
  南侧,乃是魔族所在,如同妖族信奉妖皇、蛮族信奉蛮王,魔族供奉的是魔神。传闻魔族此前乃是天外来客遗民,长相诡异,头生双角,性情暴戾。
  而东侧,则是一片汪洋大海,数不尽的海族生活在其中。
  白子卿站在书架旁,回顾了一下自己这一年半的所得,这凡间的事情该知道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或许一般人还不如现在的白子卿懂得多,普通人那里可能将一座书楼的典藏全部看完啊。
  是时候去内楼了!
  白子卿回头望了这个自己待了一年半的地方,转身上了第六层楼。
  第六层楼是铁琴铜剑楼内楼的通道所在,一上六楼,白子卿便看到整个六楼都是十分空旷,没有几个人在,而且只有正中央画有一个传送法阵,旁边有两名实力不高的修行者看守。除此之外,整个第六层楼再无他物。
  眼瞧着前面有几人在排队,白子卿也跟了上去,跟别人一起排队。但没过多时,白子卿便放弃了排队,悄然离开了。
  ……
  涂山箐箐正在客栈中打坐,始终没有平稳心神,只是在调整呼吸,她怕若是自己沉迷于修炼,白子卿从书楼中出来,自己可能会注意不到。
  这一年半中,涂山箐箐的日子大部分是这样度过的,打坐、打坐还是打坐。偶尔感觉到不耐烦了,便会在客栈周围逛一逛,但也不会离书楼太远。
  涂山箐箐有时候也会怕白子卿不告而别,故而也有时会进入书楼确认一下白子卿是否还在。看到白子卿摇头晃脑,涂山箐箐则会放下心来离去,同时也会有一种荒诞之感。
  仙人境的大能都有些不正常吗?将自家国主带入到白子卿身上,涂山箐箐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
  突兀的,涂山箐箐突然睁开了双眼,她收到了来自白子卿的心底传音。
  “涂山道友,能否借白某几颗灵石用用?算了,白某自己来取吧。”
  心底传音刚刚落下,涂山箐箐的房门便传来了“嗒嗒嗒”的敲门声。
  “涂山道友可在?”是白子卿的声音。
  涂山箐箐急忙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裳,悄悄地来到梳妆台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清雅素淡,甚是出彩,这才柔声道:
  “白前辈,还请进。”
  白子卿闻言,推开房门,走入房间,涂山箐箐站在一旁的桌子旁边等候。
  见到白子卿进门,涂山箐箐伸手示意:
  “白前辈请坐,妾身为白前辈准备了几样青丘国特有的美食,还有妾身从百宝阁买来的上好的灵茶。”
  白子卿一听又好吃的,顿时乐开了花,忍不住面露喜色,拱手道:
  “多谢涂山道友,白某却是有些叨扰了。”
  涂山箐箐也不说话,只是将几碟吃食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共有四样,方一取出,白子卿便闻到了丝丝淡雅香气。
  涂山箐箐先为白子卿沏了一杯茶,将茶杯放置到白子卿面前的桌子上,尔后指着一碟蜂窝状的糕点,轻声介绍道:
  “白前辈请看,这是蜂蜜蜂巢糕,此糕中的蜂蜜蜂巢乃是取自妖族中赫赫有名的‘采花蜂’一族的蜂蜜与蜂巢,制作殊为不易。在青丘国,此种糕点专供皇室享用,还请白前辈尝尝看,味道如何。”
  白子卿早已按捺不住,听着涂山箐箐的的介绍,更是心里痒痒,伸手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咀嚼。
  一入口,便感觉到香甜无比,白子卿竖起了新学的夸赞人的手势,也不管嘴里有东西:
  “香滑可口,甜而不腻,齿颊留香,不愧是专供皇室享用。若是一般的修行者食用,恐怕还能增长法力。不错!不错!”
  涂山箐箐浅浅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指向另一碟糕点介绍到:
  “这是枣泥酥饼。青丘国女子居多,故而口味偏淡,喜爱清甜,这种大乾购来的金丝小枣最是爽口,研磨成泥,制成酥饼,佐上芝麻,深受青丘国女子喜爱。”
  “这是雪里红,就是大乾凡人口中的冰糖葫芦,只是这山楂是三百年的山楂树结出的山楂。”
  “最后是珍珠玫瑰汤圆。汤色雪白,是由东海百年以上的珍珠磨研成粉,熬制成汤。妾身找不到原本食谱中的鲛人雀丝玫,只好用普通玫瑰花瓣来代替。汤圆则是莲子馅。这道甜品,乃是青丘国最受欢迎的民间小吃了。”
  白子卿也没有摆什么谱,佐着灵茶,细细的品味几样吃食,不同的吃食自然有不同的吃法。市井小吃,自然是要大快朵颐才来的舒服。而这种精致小吃,还得一口一口的琢磨。
  白子卿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涂山道友,你可有几块灵石?可否借与白某一用?方才白某正要进入内楼,却发现进入内楼还需要缴纳费用。可白某身无长物,身上一块灵石也没有,这才想要来找涂山道友借几块灵石用一用,好进入内楼观书。”
  涂山箐箐闻言顿时愕然,嘴角有些不受控制了抽搐了几下,直勾勾的看白子卿,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子卿低头品尝美食,察觉涂山箐箐没有说话,抬起头来,涂山箐箐面部表情瞬间恢复正常,浅笑吟吟。
  “涂山道友可是手头不宽裕?”
  “宽裕的,宽裕的,”涂山箐箐连忙摆手道,“不知白前辈想要多少灵石?”
  白子卿伸出五个手指道:
  “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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