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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烟雨生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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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留仙镇有一抹别样的韵味,除了金钱美色流转的铜臭气息,还有一丝令人神往的安宁与平静。
  玉辛撑着伞从玉家园林的正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二尺见长,三寸见宽的矩形长匣。长匣外部粘着一层轻薄的丝绸,上面描绘的荷花鲤鱼惟妙惟肖,呼之欲出。雨淅淅沥沥,玉辛的伞骨上不停地滴着水珠,他脚步不停走了一刻钟,才到玉登仙宅院前的廊亭。他收下伞交给值守廊亭的下人,一抚衣袖裤脚的细尘,走进了玉登仙的宅院。
  玉登仙此时正坐在煮雨亭里喝茶,亭外烟雨江南的山水与这细腻的龙井十分相配。
  “玉老板,您的画到了。”玉辛走到煮雨亭前,双手捧着那个精美的长匣。玉登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掀起长匣拿出了一幅画卷。玉辛帮着展开画卷,玉登仙脸上露出欣喜。
  “不愧是画中明,这雨中的留仙镇让柳寒给画得宛若仙境啊。”玉登仙大笑,他最爱一切赞美或是能给他的留仙镇好处的事物。“这人物细腻生动,街景广阔逼真,真是好东西啊。待会儿将其挂置在我的书房。”玉辛收起画卷,重新放入长匣。
  “玉老板,王公公马上就到了。”玉登仙早已坐回了之前的位置,继续喝着茶水:“备伞,我亲自去迎。”
  玉家园林的正门,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上坐着的,正是京城东厂的王云涣王公公。玉登仙还有几个下人,撑着伞走到马车前,王公公撩开帘布,一脸欣喜按耐不住:“玉老板亲自迎接,没那个必要吧!”说着,王公公迈着步子下了马车,和玉登仙一起走进了园林。
  两人边走边聊。
  “王公公大驾来此,为何不提前只会一声,好让我准备充分,以表诚意啊!”
  “哈哈哈,这世上哪有这么多能确定好的事情呢,难得我兴致来了,前来游玩也是缘分啊!”
  两人相视一笑。玉登仙对面前这个人虽表面敬仰奉承,可他内心十分看不起这群吃朝廷饭的大小官员,借着头顶的乌纱帽到处宣威作福,要真正的本事却一点没有。
  “王公公此次前来可是要对您寿宴的准备查看一番?”玉登仙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把自己的寿辰办得风光体面,让杭州的地方官员有所敬畏。王公公听到玉登仙的直言脸上有丝不悦,当着这么多下人就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显然有失他朝廷大臣的威严,可玉登仙在杭州的实力不可小觑,想要财权两收,还得和眼前这个生意人处好关系:“玉老板还真是聪明,我的这点心思都瞒不过你。我一路风尘仆仆,先去你府上喝几杯茶再说那寿宴之事也不迟啊!”
  “这是当然,就带您去我那煮雨亭,一品香茗。请。”
  两人在煮雨亭相继落座。玉登仙早就看出王云涣借着看寿宴的幌子前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让下人们都退下,偌大的雨白园中只有玉王二人。
  王公公喝了一盏茶后,才言语道:“真是好茶,回味清香甘甜,让我心旷神怡啊。”玉登仙从头到尾看着他喝完茶水,不说话,王公公放下茶盏后,才又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吧。”此时的王云涣变了脸色,从之前的欣喜疲惫变成了现在的严肃冷漠。玉登仙不愿提此事便装作不知情:“还请公公明示。”
  “不愧是生意人,精明得很。那我就直说了,你应该也在暗中调查前朝麒麟宝藏的事情吧。”王公公无意瞟了一眼对面。玉登仙眼睛一亮,顿了顿,说:“王公公消息灵通啊,那您查到的消息一定比我多。”
  王云涣冷笑一声:“哼,别说我,江湖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打探。”
  “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宝藏我是要定了,可还需要你的帮助。若最终宝藏得手,我便将其一部分分与你,同时你还能多得一个赚钱的渠道。”
  “赚钱的渠道?”
  王云涣发出了他尖细瘆人的笑声:“就知道你对赚钱感兴趣。到时候整个杭州的盐全部都是你的。”
  玉登仙笑了笑,说:“我整个留仙镇的收成也不比盐商差,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可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诶,您也知道,我已年过半百,早已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心思放在生意上了,您这不是让我没得清福可享了。”
  “那你便是不同意帮我了。”玉登仙心中的确不愿费时费力在一个讨厌的人身上,可宝藏他是要的,他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对手。
  “那我便要便宜了你的老对手了,玉老板。”王云涣一脸得意,玉登仙听到这话,脸上的不悦展现出来了,说:“王公公在试探我。”
  “你若不愿助我,那我只好去找万灯街的石老板,反正不论你和他谁帮我都是一样的。”玉登仙心中翻腾,他留仙镇和万灯街早已撕破脸面,一直竞争激烈,尔虞我诈。如今这笔肥差事摆在眼前,玉登仙没办法看着它跑到石樾枫的手里:“既然王公公说了,那我便助你就是。”
  “哈哈哈,玉老板爽快。本来我是想靠自己,可我得到消息,卫平那个老家伙也在和我争这个宝藏,为了确保完胜,我必须得采取点措施,所以才想到来找你啊。”
  “是这样啊。难怪,这官场也如商场,你争我抢是互不相让,只有抢占先机才是最终的制胜法则。”
  “幸得玉老板及时明白其中利害,希望你我的合作顺利进行!”
  两人同时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王公公的寿宴就在我留仙镇东南处的饕楼举办,您可想去一看?”
  “当然了,我相信玉老板的实力。那就随你一去,也好再领略下这留仙镇的风采。”
  “请。”
  雨停了,雨白园内一片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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