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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并无太多摆设，只有中央摆着一张短腿大圆桌，角落一张木床，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弓箭，床上放着一个藤筐和一件似还没织好的羽衣，筐里有着些斑斓的羽毛。
众人围着大圆桌坐定后，越翁对卫渊三人介绍道：“这四位是我村的四大长老，分管四时农务。黑衣的是玄燕长老，褐衣的是伯劳长老，青衣的是鹦雀长老，灰衣的是锦雉长老。”
四位长老皆是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人。玄燕长老自顾自地拿着酒葫芦仰头喝着，脸庞红润，也不理会众人。伯劳长老，依旧怒气难息，恶狠狠地盯着卫渊三人。鹦雀长老是一位老妇人，面目慈祥，微笑着看着三人，尤其是卫渊，好似颇为喜爱。锦雉长老则是脸色古板，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僵硬地朝三人拱了拱手。
介绍完毕，越翁严肃地对嬴蕲说到：“我羽栖村自古便不与外界往来，商公子有何事代表衙门而来。”闻言，四大长老也都是收拢表情和动作，齐齐看向嬴蕲。伯劳长老更是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赶人的架势。
嬴蕲也不紧张，正色道：“昨日戌时初刻，镐京城中，有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变为一只蝙蝠。我等三人当时就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人施法的迹象。我查得入城记录，此人是昨日酉时三刻入的城，名叫陈小鸽，应是羽栖村人。不知越翁可知晓此事。”说罢，嬴蕲掀开鸟笼外的黑布，露出其中一只倒挂在横杆上睡觉的蝙蝠。
羽栖村众人神色凝重起来。越翁朝玄燕长老微点了头，玄燕长老便起身出了树屋。越翁接过鸟笼，手中散出一股奇妙的气息朝笼中的蝙蝠笼去，感受了片刻后说到：“这确实是一只蝙蝠，不会是术法变化的。”
“陈小鸽变为蝙蝠之前，曾将此药包扔于我，让我代为转交给其母。”卫渊从怀中拿出那个药包交给越翁，“我亦找人检查过，这只是副普通的治疗头疼的药。”
“难道这陈小鸽是去镐京买药的？不应该啊，这种普通药物村中还是有的。”鹦雀长老疑惑道。
此时，玄燕长老也是从外回来，坐定后，道：“我去看了，陈小鸽不在家中，其母则是卧病在床。她说陈小鸽昨日出去采药便没有回来。若是下午再没回来，她怕是拼了命也要出去寻找。”
“你看下这副药，是王小鸽托付给这个小娃的。”越翁将药交给玄燕长老。
玄燕长老打开药包，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是按我开的药方配的。其中白芷这味药材，村中已经没有了。前天傍晚，王小鸽来我这取药，说是她母亲的药快吃完了。听闻白芷用完了，便说要替我去采药。如此看来，应当是他没在山中采到药，便偷偷跑去镐京城中购买了。”
“只是这人如何会变成蝙蝠。王小鸽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没有梦灵，不会是修行出了什么岔子，更不可能是得罪了人被人用邪法变成这样啊。”
越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倒是没有怀疑嬴蕲的话。毕竟他验过令牌是真的，官府不可能编这么个谎话来骗他，而且自己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子也没有什么东西好让官府图谋的。
这时卫渊却是发话了：“按玄燕长老所说，王小鸽只是个普通人，连梦士都不是，不可能被人特意施邪法。那会不会是，针对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人。”
“你是说，有人想要对付我们整个村子。”越翁目光一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越翁大人，不如将所有村民集中起来，看有没人失踪吧。”卫渊提议道。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集中在越翁身上。
“看来，只好如此了。几位长老可有异议。”越翁沉吟了片刻，似是下了某种决心，郑重的说到。几位长老叹了口气，也只得点点头赞同。
似是看出了卫渊三人眼中的疑惑，越翁道：“三位有所不知，每年腊月起，我羽栖村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在家中编织一件羽衣，非特殊情况不可外出。待到立春之时，我们便会穿着这件羽衣，拜祭凤凰之神，祈求今年风调雨顺。是以，整个村子，现在无人走动。想必，三位刚才也看到村中的景象了。”
越翁说罢，便对着玄燕长老道：“麻烦玄燕长老去射鸣镝吧。”
“慢着，”还不待玄燕长老动身，伯劳长老就对卫渊三人道：“既然事情已经传达到了，三位便离去吧，接下来便是我羽栖村自家的事了。”伯劳长老却是下起了逐客令。
“够了，伯劳长老，商公子等人好心前来相告。你却如此态度，实在有违待客之道，快向他们赔不是。”越翁板起了脸，“朝廷若想害我们，还需如此吗？”
“越翁，你……”伯劳长老羞怒地脸色通红，指着越翁说不出话来。“哼，”他怒哼一声，转身就出了屋门，跃下巨树，朝远方掠去。
“不用去追了。”越翁喝住想要追出去的锦雉长老，“去召集村人吧，玄燕长老。”
“是。”玄燕长老应了一声，拿着墙上的弓箭出了门。
“老朽代伯劳长老向三位赔罪，他因一些缘故，甚是仇视外人，希望三位客人能够原谅于他。”越翁对着卫渊三人拱手赔礼道，“此番，若真有贼子对我村不利，还请三位能不计前嫌，相助于本村。”
嬴蕲忙回礼到：“长者多礼了。伯劳长老也是真性情罢了。此番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等定然竭尽所能。”
“如此就先谢过三位了。”
不管越翁和嬴蕲在那相互客气，卫渊却有些疑惑于伯劳长老的态度，就因为仇视外人而驱赶官府的人，也太过了吧。而且越翁对伯劳长老讲的最后一句话也很值得深究，谁会害他们，是朝廷，亦或是其他什么人。不过，卫渊也没有多问，只是把疑惑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