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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城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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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便这般平静而过,卫瑜不时地去拜访朝中的权贵,伍鞍不时地送来些珍贵的药材,只有卫渊好似融入了这平凡的时光中,整天只是看书、练字、修炼,不过,他心中怎么想的,也只有他清楚吧。
  这一日,卫瑜难得起了个早,坐在屋内静静地品着茗,脸上满是陶醉之色。卫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便朝门口走去。这时,卫瑜却是叫住了他,道:“哎,大哥,上个月,您这伙食费可是加了一倍多了,不会是要发育了吧。嘿嘿,嘿嘿嘿!”卫渊难得没理会他,顿了顿,出屋关上了门。惹得屋内正在贱笑的卫瑜也是一阵惊奇。
  出了门,看着仍稀稀落落的飘雪,卫渊再次意识到,家中好像只有一把伞吧。喃喃了句:“发育吗……”,卫渊便朝小店走去。
  喝完粥,卫渊如往常那般端着一碗粥,拿着的牛皮纸中包着的却变成了两个肉包子。刚走到店外,便听到一阵喧哗声。
  在小乞儿所在的那个角落里,此时却有三个人在哈哈大笑,笑声刺耳,让人不由感到厌恶。三人衣着破烂,脸上乌黑,瞧不出年纪,但看身形却是与成人无异,应也是三个乞丐。
  小乞儿侧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的棉被已是被那三人中的一个抱着。这时,其中一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朝小乞儿走去,伸手抓住了小乞儿怀抱着的一样东西,凶恶道:“让老子看看是什么。”然而小乞儿却是死死抱着不放手。
  “切,不就是把破伞嘛,有个屁稀罕的。不过,还是给老子拿来吧。哈哈哈!”说毕,便使力夺过了伞,并将小乞儿踢到了一旁。小乞儿闷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是昏死过去,斑斑血迹在白雪中更是显得怵目惊心。
  抢过伞,乞丐随意挥了挥,便讥笑着要同另外两人离开。然而,他们还未转身,背后就传来了一句冷漠的话语:“那伞是我的,把它留下。”三人回过身,却见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少年,穿着普通,手中端着个碗,还拿着个牛皮纸包。
  夺伞的那个乞丐往前跨了一步,嬉笑着说道:“这位小爷想要这伞啊,好说好说,给乞丐我几两银子,它就是你的了。哈哈哈”说罢,三人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卫渊厌恶地看着三人,嫌弃地掩了掩鼻,收住本要跨出的脚,叹道:“可怜之人果真是有可恨之处啊!你们这些渣滓。”
  “妈的,小鬼你说什么,看老子不打死你。”后方的一个乞丐听罢,怒火上腾,凶狠地冲上来。
  卫渊深呼了口气,心头默念了一声,身旁竟凭空出现一块块青石砖,砖上有着斑斑刀痕,透着一股惨烈的气息。直至出现三十多块青石砖后,倏然,浮在卫渊身前,排列组合成一小堵墙。
  三个恶丐此时已呆住,眼中甚至难掩恐惧之情。冲向卫渊的那个乞丐虽是呆住,仍是在惯性下,狠狠地撞在了卫渊唤出的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且不说卫渊这边如何教训那三个渣滓,在离这不远处的一幢清雅阁楼内,一个约二十许的青年,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个小酒杯,正默默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青年已是褪去稚气,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好一位贵公子,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突然,青年眼睛一亮,微眯了眯眼,笑道:“这无趣的镐京居然还有这么个有趣的家伙。老王,回去后,查一下他的身份。”
  “诺。”青年身后一侍从模样的中年人,恭声答道。
  “还有,我不想再在镐京见到那三个人渣,送去北边吧。”
  “诺。”
  ……
  屋内,卫瑜面色有些发白的从里屋走出,一脸肉疼地对卫渊说道:“大哥,你是从哪儿捡回来这么个小丫头,耗费了我一颗五百年份的兰衣草,五百年份诶,都可以买下咱们这条街了。”
  卫渊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笑,知道自家老二虽然露出一副自己得赔他钱的模样,但心中定是不在意的。只轻轻问道:“如何?”
  卫瑜也收起了表情,正色道:“这丫头先天不足,又伤了脾腑,本已难活。不过,我给她服了兰衣草,并替她化开药力,想来休息几日,便可无碍。”
  “不过,”卫瑜又是沉吟起来。
  闻言,卫渊看向他,眼中露出询问之意。卫瑜凑了过来,暧昧道:“嘿嘿,不过人家小姑娘虽是瘦弱,却也长得五官精致,想来长大了也是个美人儿。大哥不会是早看了出来,打算养着以后当媳妇吧!”听后,卫渊面色也不变,只朝卫瑜勾了勾手指。待卫瑜俯身过来时,便被他一巴掌拍到地上。
  突然,里屋传来了一阵叫喊声:“不要,不要,走开,不要抢我的伞……”卫渊听了,不管捂着脸委委屈屈半瘫在地上的卫瑜,忙走进里屋。
  只见木榻之上侧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蜷缩着,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护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在不断地呢喃着:“不要,不要,伞,伞,伞……”
  看着脸上满是无助之色的小女孩,卫渊迟疑了片刻,走到了木榻旁,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怕,没事,伞在这儿呢。”许是听到了卫渊的话语,小女孩慢慢平静了下来。此时的屋内,倒有着一股淡淡的温馨之感。不过,还应去掉一煞风景之人才好。
  只见卫瑜走到了卫渊身旁,郑重地行了个礼,道:“我就寻思家中的伞怎就不见了,原是大哥送给她做定情物了。大哥之能,小弟是拍马难及了,小弟佩服,佩服。”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后,卫瑜已是被卫渊一脚踹了出去。
  这时,小女孩却是缓缓地睁开了眼,先是迷茫了片刻,眼光便被卫渊吸了过去。小女孩忙要起身,却被卫渊止住,按了回去。卫渊淡淡道:“你受了伤,且好好养着,我在这儿陪你。”女孩乖巧地点点头,却是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卫渊,不肯再睡。卫渊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想着说点什么,“额,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听了,神色有些黯淡,垂下头,轻轻道:“我不知道,从记事起,我就是一个人。”说完,二人都有些沉默。突然,女孩又抬头看向卫渊,眼中带着一丝渴望地说:“公子,你可以给我取个名字吗?”
  卫渊正欲开口,卫瑜却走了进来,道:“看你随身的手帕上有个‘兰’字,不若叫‘兰衣’好了。”卫渊无语地瞪了卫瑜一眼,喂,咋啥事都有你。语气却是淡淡道:“也好,我以后便叫你‘兰衣’吧。”女孩听了,乖巧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过见卫瑜进来,兰衣忙又想起身。卫瑜忙上前止住她,道:“哎,快躺下,别这么客气。我是阿渊的父亲,你是他的朋友,便也算是我的晚辈了。”卫瑜说得亲切,却在“父亲”两字上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
  不过,在感受到卫渊那要杀人的目光后,卫瑜忙打了个哈哈,道:“你们先聊,我去准备晚饭了。”说毕,卫瑜回身出了房间,内心却得意至极,嘿嘿,终于找回那一脚的场子了。
  “公子,喜欢‘兰衣’这个名字吗?”
  “喜欢。”
  “公子……”
  “不用公子公子的叫了,叫我阿渊就好了。”
  “谢谢公,阿渊。”
  ……
  屋内,兰衣这边感激、期待地问着卫渊话。
  卫渊那边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没出息,连个小姑娘都应付不了。”
  “阿渊,兰衣吃饭啦!”卫瑜的声音适时地传来。卫渊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忙扶着兰衣出了里屋。
  餐桌上,已有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煞是诱人。兰衣在抛下开始的拘束之后,大快朵颐起来。再看对面的卫瑜,也是一副狼吞虎咽之相,毫无君子之风。
  卫渊无奈地叹了口气,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嚼起来,心中也是赞了一声。虽已是吃了不知多少次卫瑜做的饭菜,卫渊仍是不由感到惊叹,这手艺,丝毫不比上辈子吃过的差。尤其是用自家院子小池塘里的鱼做出的鱼汤,当是一绝。果然,这货不负“喂鱼”之名啊。
  吃罢,卫瑜将碗筷放下,摆好,优雅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这转变,还真是让人一时无语。卫瑜放下帕子,却是突然正色到:“大,阿渊,你今天出手了?”虽是询问,却是用着肯定的语气。
  镐京作为雍国都城,城中各处自然都有人时刻监督着,卫渊出手,怕是已被某些人知晓,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入梦境梦士已够所有人争抢了。
  卫渊听了,也是放下筷子,淡淡道:“来镐京也有段时日了,也不能只让你到处跑吧。就看有没有哪个大人物看上我这条小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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