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李代桃僵

　　第四十章李代桃僵
　　那个女子正欲答话，却被孙鸿舟拉到一边，得了示意这才回话：“老爷，家父李成敬原是山东登州黄县县丞，乃是永乐朝进士，就职黄县也是勤勤恳恳，不料因为这私盐一事，受人攀咬入罪，还请大老爷怜悯奴家……”
　　孙鸿舟看她对答如流，疑惑问道：“你莫是个女秀才？”
　　这是对有才华女子的戏称，当然不存在女秀才这种生物，女子低头回答：“小女自幼读了些诗书，只是略通文墨……”
　　孙鸿舟还欲考教一番，故意问道：“那依你之见，这些女子如何趋处？”
　　这女子也是犯了难，虽是一心想要孙鸿舟全部放走，可是偌大的干系怎么也无法开口，总不能为了其他女子丢了性命，踌躇半天就在孙鸿舟都不耐烦的哼哼时，平静的开口：“老爷可在其中择选几人身边侍奉，其他人等可否安排其他生计，我等犯妇虽是低贱，也不愿迎奉他人，作践自己，还请大人怜悯……”
　　孙鸿舟倒是无可无不可的问道：“就依你所说，要你来侍奉本官，不知意下如何？”
　　这女子眼中瞬间湿润，一些晶亮在眼眶晃动少许便被死死忍住：“老爷如是不嫌弃奴家轻贱容貌，奴家……”
　　后面的话却是卡在这里，孙鸿舟抬起她的下巴，只见这女子倔强的与孙鸿舟对视一秒便败下阵来，无尽的委屈像是潮水涌入她无助的双眼，这双眼睛灵动而鲜亮，勃勃的生机丝毫不因为破旧的衣服减少一分，孙鸿舟满意的松开手，走到这群女子身边：“噤声！识文断字的站在左边，不识字的站在右边！快！片刻之间有所延误全部充作官营妓！”
　　最后一句有了效果，一群女子慌忙分成两队，惊讶了有没有？识字的居然占了一大半，孙鸿舟定定神：“现在给你们三条路，因为你等身份特殊，不便人前走动，一！在本官的工坊纺织！二！嫁与本官的亲随，这两条都比较辛苦，这屯堡之中想必没有清闲之人，这三嘛！最是容易，只需躺下即可……，给你们半柱香时间仔细考虑，选一者左边，二者右边，三者不动！”
　　半柱香走完，有三个女子站在原地，显然是宁愿操持皮肉生意，也耐不住这辛苦，于是选一者被运到瓷河堡，那边正好有现成的地窖，到时再挖大一些作为纺织工坊，不过得瞒过刚刚入城的官兵，选二的送到孙家坳，本来那里的流民都已经陆续运到这边生活，那里只作为生产研发基地使用，正好这些女子作为手下的良配，在那边料理家务。
　　至于这最放得开的三个人，送她们去做官营妓也是浪费，孙鸿舟自然有其他用处，也只是吓唬她们而已，于是这群女子一一分配完毕，孙鸿舟走到还仗剑而立的静曦身边：“仙姑对这处置是否满意？”
　　静曦尴尬的收招，也不知如何反应，孙鸿舟哈哈一笑，飞快的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夫人勿忧，老爷自然会给你两人体面！”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跨上驮马来到那个女子身边，缓缓的伸出手，那个女子也是认了命，被孙鸿舟使劲一拉，正好落在孙鸿舟怀中，横着坐在马上，这马儿陡然加了重量，不满的打着响鼻，孙鸿舟自然不管它的感受，施施然驱马而行，打开地图，找准木河堡的位置打马前行。
　　孙老大让两个家丁坐在后面挤挤，护送十几个愿意嫁给孙鸿舟手下的女子前往孙家坳，腾出两匹驮马递给静晨两人：“大夫人，二夫人，刚才是小的不对……”
　　还没说完就被静曦飞起一脚唬得连滚带爬的逃开，静曦当然不会真的去踢，小女儿一样拉着静晨：“师姐，你看他……”
　　说着还不住的擦着脸，仿佛那里留着什么恶心的东西，静晨也是被静曦的女儿态弄的无语：“我等修道之人，何来这女子扭捏之态，走！”
　　一路上孙鸿舟也是知道这女子的名字~李云赋，倒是个雅致的名字，等到了木河堡，这里已经大门关闭，刚来的官兵不认得孙鸿舟，还是听到动静的家丁认出来，和这里的百户苏常安打过招呼，这才和李云赋来到住处，自有家丁来张罗吃食不提。
　　不一会得到消息的孙齐安也是跑了过来，这厮与那邹宣年一般也是落地秀才，和孙鸿舟达成协议，把这木河堡的四五十农户都假意投献在他的户头上，这样他也就负责一些写写画画的工作也是能够养家，貌似比起以前也好了不少，孙齐安看到孙鸿舟身边的三个丽人，也是羡慕不已：“老爷不光升官，今晚又是小登科，学生正好与老爷祝贺一番！”
　　前几天还唯唯诺诺的秀才公，到了孙鸿舟这里没几天也是没了人形，满嘴的油嘴滑舌，静曦狠狠瞪了孙鸿舟一眼，孙鸿舟赶紧招呼孙齐安坐下：“小子和老爷也是本家，自然不必许多规矩，今日不醉不归！”
　　热闹了一番，孙鸿舟讲起了正事：“云赋可知这些流放男子中，可有什么人才？”
　　李云赋虽是答应了孙鸿舟，但是短时间内还是接受不了这么亲昵的称呼，尴尬的低头沉思，片刻便缓了过来：“据妾身所知，这些犯官家眷中，的确是有几个人才，首先一个叫做倪玉龙，应该是江西吉安人，一路上多是这位照顾我等，颇有胆色！第二，便是范博远，据说父母皆被构陷入狱，面上却是不显半分，小小年纪颇有心机，其他的妾身尚未察觉……”
　　孙鸿舟点点头：“既然已经将你等女眷解救出来，这些男子倒是不忙急，明日孙老大你带几个弟兄按照三夫人的章程寻访一二，如是有时机，可将他们招呼到我们工坊劳作几日，虽是有些苦楚，到了时机我等自然有办法料理，另外里面凡是经商的都要仔细，等这边上了章程，商队自然要扩大一些，早晚之间不能误了你等前程便是！”
　　孙老大自然满口答应，孙鸿舟又看向孙齐安：“你这油滑小子，可知这锦州有哪些青楼，到时你……”
　　说完就凑到孙齐安耳边小声呢喃，静曦坐不住了：“你这登徒子又要使些下作手段？”
　　孙鸿舟一拍额头：“我的二夫人哎，这女子是救了出来，这窟窿不需想个章程出来？如是上官来了，我等如何自处，现今之计只能寻些青楼女子来这里周旋一二，到时运作一番自然可以搪塞过去！”
　　静曦一愣：“就算你拿住道理，可是，青楼终是不雅……”
　　这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孙鸿舟都无语了：“朝廷自有章程，我等奈何，这些守边兄弟多有苦闷，不发泄这青楼女子，早晚之间也会发泄别处，不如二夫人去与他们寻来许多良配，自然不需这许多龌龊！”
　　静曦愤怒的站起身：“怎地就是说你不过！我们走！”
　　说完不容分说拉走李云赋，孙鸿舟心里一句卧槽，不是说好的小登科吗？于是眼神炙热的看向静晨，静晨哪里受得了这种场面，告罪一声飞一般离去，得！鸡飞蛋打一场空！孙鸿舟心想这必须去翻翻黄历呀亲！
　　滨海县，赵府，等赵半城的小儿子ZHAO荣赶到家，看到的是满屋的缟素白幡，屋子里已经聚集里十几个人，跪在家属位置的二夫人看到ZHAO荣赶紧站起身：“荣儿，你可算归家！可怜你的父亲！你的生母！被那小畜生活活气死呀……”
　　这ZHAO荣乃是大夫人所出，不过现在这光景，还顾得了内斗嘛？二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没了章程，于是管事就将事情原委说了清楚，这赵家以前何等脸面，如今家丁仆人散走大半，只剩下管事和四五下人苦苦支撑，大堂里都是本地的士绅，包括刘承轩在内，大家也是七嘴八舌的慌忙安慰。
　　ZHAO荣气的毛发竖起，大喝道：“这竖子！竖子辱我太甚！我岂能与你干休！且等我去报官！”
　　刘承轩赶紧拉住ZHAO荣：“贤侄止步，现今这孙家小子手上有着令尊生前的人命官司，如是闹将起来，怕是不但弄不跨这孙家小子，反倒污了老大人的名声呀！贤侄慎重！”
　　其他人七嘴八舌一说，得！自己老爹的丑事基本都在孙家小畜生手中，ZHAO荣思虑片刻：“各位叔伯，就算不说这个，他强拉走我家的贱民又是如何说，难道这青天白日，还能跑了他不成？”
　　还是刘承轩分析道：“贤侄稍安勿躁，这些本地士绅，被其拐骗的贱民何其多矣，要是能够顺利要回，何须等到贤侄回归，这屯堡屯户乃是隶属军机衙门，我等士绅则是隶属州府官僚，要是别的地方，还能周旋一二，可是这九边之地，乃是边防重镇，军机衙门手眼通天，要是不能走通关节，如何能奈何那小畜生？”
　　ZHAO荣一听也是傻了眼，现今这大明，文官与武将斗得死去活来，虽是文人稍稍占了上风，也是得分地方，偏偏这九边重镇就是武人逞强，ZHAO荣左思右想没有章程，愤然坐于地上嚎哭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收了那小畜生？”
　　一位士绅突然开口：“想要成事，也并非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