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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中有雨城中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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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沙弥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呢,不学好,整天幻想着能够成为一代豪侠,吃饭想,睡觉想,连走路都会想。”
  虽然言辞拙略,可小沙弥听得津津有味,他趴在蒲团上,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腿一翘一翘。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着屋外的狂风骤雨,浑浊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凄然,说道:“释仁,你该睡觉了。”
  名叫释仁的小沙弥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嘟着嘴唇,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不行不行,师父,故事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了呢?”
  老和尚一阵失神,喃喃自语道:“可是,有些故事就是这样,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小沙弥没明白师父的意思,抽出下巴下面的左手,挠挠头问道:“那也总该要有个结果吧。”
  老和尚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木讷道:“结果?”
  小沙弥天经地义地说道:“对啊,结果,他究竟有没有成为一代豪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老和尚晃过神来,微笑道:“结果就是.........明天再讲!”
  不是预想中的答案,小沙弥生气了,狠拍两下蒲团,鼓着腮帮子走出了大殿。
  小沙弥前脚刚走,一名头戴斗笠、肩背长剑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殿,残雨从帽檐缓缓坠落,浇湿了纤尘不染的地面,仿佛是背后那尊金光灿灿佛像的泪水。
  “你终于来了。”听着背后的滴水声,老和尚头也不回地道。
  黑衣人回答道:“是啊,我终于来了。”
  老和尚唯有苦笑。
  沉默了许久,老和尚终于开口,声音弥坚:“总该有个结果,无论对与错,无关是与非,对嘛?”
  黑衣人说道:“是的,总该有个结果!”
  漆黑的天空忽然一道惊雷破云直下,老和尚已经身首异处。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像皮球一样蹦跳着滚出了大殿,陷入烂泥脏水之中,雨水的冲刷下,双目缓缓闭合。
  黑衣人注视着“噗通”瘫倒在地的无头尸体,低声呢喃道:“那个孩子没有成为一代豪侠,而是被当地的乡绅打瞎了双眼,不堪屈辱的他自缢而亡。”
  话毕,他走出了大殿,愈走愈远,笔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雨中,只留下两行清浅的脚印证明他曾来过。
  .......
  密竹林,夜雨落下,化作凄迷的烟云,如若不是泥土上静静流淌的鲜血,还有横七扭八的死尸、秀竹,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剑客头上的斗笠早已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斑斑点点的红艳清晰可见。
  他拄着长剑,慢慢挺直疲软的身躯,“噗通”心中那口气没有提上来,他跪倒在地,烂泥飞溅,将那张古井不波的脸庞改写为愁重怨深。
  他喘着粗气,涩声苦笑:“为什么?”
  林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无人回答,可是他还是在不停地问,不停地问,直到一声铿锵有力的金石交击之音。
  剑断了,他的问题也戛然而止。
  伴随着令人牙酸利器摩擦骨头的声音,鲜血飙飞,浇淋在秀丽颀长的竹节上。
  男子雄壮的身躯缓缓倾倒,连绵不绝的雨水落在夜行衣上,“啪嗒”“啪嗒”,溅起一朵朵水花。
  望着脚下的尸体,刀客木然而立须臾,举起快刀,横搁在脖颈。
  “一切都结束了。”
  短暂的迟疑后,又是一抹热血。
  林间万籁俱静。
  ......
  层层阴云笼罩下的贺卅城,仿佛有一张巨大的魔掌悬在上空,一旦拍下,便是城毁人亡。
  老更夫在敲过一更锣后,寻摸了个地方,放下铜锣、鼓槌、灯笼,揉捏着酸麻的双腿。
  他掏出绑在腰后的竹烟杆,从锦囊中捻出一小撮烟丝,分三次填装在烟斗中,然后将烟嘴叼在嘴里。
  他拍拍胸膛,寻找到怀中两块火石,“嚓嚓”两声,烟丝点燃。浓烈的烟草味直入心肺,老更夫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可又舍不得放下,只能强忍着胸口的不适猛抽两口。
  烟锅一明一灭之间,浓浓的白色烟雾缓缓飘升,心满意足的老更夫瘫靠在墙边闭合了双眼。
  忽然,马蹄声渐行渐近,击碎了宁静安详的夜。
  老更夫双耳微微一动,警觉地站起身来,探出身遥遥望去,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从西方快马加鞭赶来,很快就冲至他的前方。
  领头之人是一位束发中年男子,他腰挂绣春刀,背负长匣,目似利刃,对孤立在侧的老更夫只是匆匆一瞥,便再不留意。
  可是,老更夫却被这匆匆一瞥吓得噤若寒蝉,仿佛在被一条毒蛇凝视,尤其是注意到他那身红色飞鱼服,更是险些魂飞魄散。他迅速地低下头,视若不见,直到蹄声远去,才再度抬起。
  马队不见,但街道上依旧尘土飞扬,乌烟瘴气,迟迟无法落定。
  老更夫感觉到身后有光在闪烁,转过身,看到其中一户人家院落中亮起了灯火。
  一名面容粗犷的汉子推开门,揉着眼球对着门外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赶着去投胎不成,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更夫急忙走到他跟前,食指比在唇边,做一个“嘘”的手势,厉声厉色道:“王老虎,你他娘的别找死,这群人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得罪起的!”
  王老虎怒气未消,扯着嗓子吼道:“得罪不起?他还能在这贺卅城内砍了老子不成?还他娘的有没有王法?”
  老更夫拿起锣锤给了王老虎一记当头棒喝,呵斥道:“王法,王法,大王的法!那你知道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人吗?”
  估摸着老更夫也是气急败坏,这一记当头棒喝用上了狠劲儿,王老虎被敲得眼冒金星,他呲牙咧嘴地说道:“是谁他娘的也不能大晚上兴风作浪啊!穿着一身虎皮就真当自个儿真是老虎了?”
  老更夫立马意识到他会错了意,心急如焚地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以为是县衙那帮人啊?”
  王老虎咋咋呼呼地道:“哪能是谁?”
  老更夫把嘴巴伸到王老虎阔耳旁边,一字一顿地道:“锦——衣——卫!”
  王老虎登时呆若木鸡:“啥,锦.......”
  老更夫再度比个“嘘”的手势。
  “啪”,油灯落地,火星四溅。
  丢弃油灯的王老虎像失了魂似地头也不回冲进屋内,钻进被窝里,健壮的身躯隐藏在单薄的被褥下瑟瑟发抖,只留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屋顶。
  耳旁传来媳妇的呼喊声,“老虎,老虎,怎么了?”
  王老虎牙齿打颤:“锦...锦衣卫!”
  “哇”,是孩子的哭声。
  .......
  宁进阎王殿,莫落锦衣手,酷刑十八法,包你命没有。
  小孩子都知道,老更夫苦笑着摇摇头,习惯性抬起手臂,把烟嘴叼在了口中,只是这次烟锅里没有冒出期许中的腾腾烟雾,更没有品尝到略带苦涩的刺激气味,他定睛一看,原来烟锅里已经没了烟丝,想来是敲打王老虎那下全都迸溅出去。
  被这么一搅和,老更夫也没有心情另起一锅,只能意兴阑珊地叹口气,在墙壁上磕了磕烟杆,夹在了胳膊肘下,拎起搁在墙角下的铜锣、鼓槌、灯笼,朝锦衣卫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去多久,约莫也就是三四丈的距离,突然身后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老更夫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只能说在黑夜里很可怕很可怕,依稀还能分辨出男女老少。虽然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事到如今,仍难免有点惶恐不安。
  为了尽快离开这个失火的鱼塘,他加快脚步。
  慢慢地,慢慢地,可能是距离事发地越来越远的缘故,也可能是逐渐麻木的缘故,盘旋在耳边的尖叫声小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贺卅城终于恢复平静。
  只是,那片黝黑如铁的乌云却始终.......
  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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