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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人陪伴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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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先生,你不必紧张,你的案件不是我经手的,我只想知道那日庭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明空看着人瘦毛长的霍浦飞说道,半个月未见,已全然不见庭审时的飞扬神采,这会儿蜷缩在沙发里,嘴角青肿,左眼框贴了块小膏药,只胡须倒是刮得干干净净。
  “给你化妆易容的道具,都是从明哥家里拿来的,”周以真双手手指绞在一起,不安的看了马明空一眼,又道:“你现在出来了才是最安全的,那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方,又能比监狱好多少?”
  “劫持我的人,还有幕后主使,我一个都不认识。”霍浦飞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他们劫持你的目的是什么?”马明空问道,他并不想急着追问“他们”是谁。
  “想让我把慧眼系统的代码写出来,可是,”霍浦飞苦笑道:“慧眼虽然是我主持开发的,我一个人如何能把代码写出来,何况,这其中的很多代码,也是AI自发生成的。”
  “他们要慧眼的代码干什么?”
  “他们自称是OR联盟的,我猜测他们是想通过慧眼的代码来了解AI的结构从而找到攻击AI或者机器人的途径。”
  “你没能写出代码,他们就把你关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向周以真求救?”马明空盯着霍浦飞,突然加快语速问道,霍浦飞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咽了一口口水,才道:“OR联盟内部好像分成好几派,都来找我拉拢我,我,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究竟有几派,你数不清吗?还有,胡伯雷来找过你吧,和你都说了什么?”
  “就两派,胡伯雷是其中一派,他一直在问我司南车公司内部的一些事情,他对管理层,特别是公司高层的斗争,似乎特别感兴趣,尤其问了好多石白皓的事情,他对慧眼倒似乎不是很感兴趣。”霍浦飞答道,心里却骤然一紧,眼前又浮现出那张骇人的面具,胡伯雷是在一个状如洞穴的小屋子里问他话的,屋里还有一个戴着面具、以变声器发音的女人,他和胡伯雷问答之间,她时而插上几句,似乎对司南车公司甚是熟悉,他当即便明白,这女人是胡伯雷拉来检验自己的,自己回答倘若夹杂半点虚词,便会被那躲在面具后面的冷冰冰双眸所识破,这双眼睛他似是在哪里见过,但射出的目光却又让他不寒而栗。
  “他为何又对慧眼不感兴趣?”
  霍浦飞用力揉了揉脑门,似要将那寒冷目光从自己脑海中驱离,才道:“就我的接触,他在OR联盟里,算是很懂技术的人,他问慧眼,也是很自负的样子。”
  “胡伯雷抓你,就是为了这些?”马明空的眼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盯霍浦飞,霍浦飞吃了一惊,忙道:“他问我有什么法子让婴幼院里的机器人出丑?我说机器人老师也会像人类教师一样在群体内同步各个班级的教学情况,可是哪些信息能被同步,却又是由一个AI系统判断的,如果设计得当,或可让它们出丑,至于胡伯雷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马明空点点头,沉默片刻,忽道:“胡伯雷是昨天下午回到北杏老站的,你是在那之后下定决心逃走的罢,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浦飞跳了起来,指着马明空道:“你,你.....”却说不出话来,把一旁的周以真倒吓了一跳,他驰骋职场,怎见过马明空这样的对手,他坐回沙发,双手捧头,过了良久,似是下定决心,摸了摸脸上伤痕,苦笑道:“我被他们关在一个棚子里,昨天下午胡伯雷回来后,进了棚子把我骂了一通,我没搭理他,过了会又进来两个人,让胡伯雷去见他们首领,胡伯雷突然暴怒起来,和那两人起了争执,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我也是多事,好心劝架,没想到反被打了几拳,后来又进来一个人,说首领来了,就在隔壁,让胡伯雷去见,他们这才出去了,胡伯雷临走前还指着我恶狠狠的说‘你等着,过会再找你算账’,他们在隔壁没说几句又争吵起来了,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我听到他们提到了我,越想越怕,一想可不能在这里等死,刚才胡伯雷打人的力气好大,就给以真发了消息,让她速速想法救我出去。”
  “你和以真早救联系上了吧?”
  “是的,前几天我就动了逃跑的心思,和我住在一起还有两个人,天天给我洗脑,要我加入OR联盟,我看他们的架势搞得像传销邪教一样,就假装模棱两可的含糊着,乘他们睡觉时,偷偷拿他们的手机给以真发消息,告知我的情况,又让她不要千万不要回复。”霍浦飞答道,心中想起昨晚的状况,又是后怕不已,当时他被胡伯雷一拳打倒在地,无人管他,眼见不远处墙角那里一部手机正在充电,一边呻吟一边慢慢挪动身子,遮住手机,快速给周以真发了条消息,又急急删掉,两人将近10年未曾联系,他也是赌一赌对方的手机号码未曾改变,每次发完消息,都不知对方是否能够收到,而昨日情况更加紧急,就算对方能收到,又是否愿意冒险前来救他?他煎熬了几个小时,等周以真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中的惊喜如同当初被升职到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一般。
  “明哥,对不起,我......”周以真垂着头,小声说道,马明空不愿当着霍浦飞的面质问周以真,何况周以真的举动他自己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当下便摆了摆手,仍向霍浦飞道:“霍先生,你还没说清楚,昨天到底听到什么促使你冒险逃走?。”
  霍浦飞呆了一呆,说道:“首领说他动用了联盟太多的资源,结果却是失败收场,现在舆论看笑话一样在评论,联盟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只希望他让出资源,让年轻人来完成使命。胡伯雷就说,现在评论他是否成功为时尚早,就算没有家庭因此退出,那也是因为倘若提前退出婴幼院,家长要补上婴幼院已经的花费。首领又说你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累了歇歇有什么不好。胡伯雷急了,说你们不就是嫌我手段不够激进吗,为唤醒民众,我一样可以不择手段,我还没有失败,我还有大绝招没有使出来,你们不要以为我手里只有霍浦飞,我还有王牌捏在手里。我暗想自己若是没了利用价值,只怕没什么好下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加入OR联盟,因此下了决心要逃出来。”
  霍浦飞一口气说完,长长吁了口气,他本能的感到,胡伯雷所说的王牌和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有着必然的联系,他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只是他多年的HR高管经历,知道有时话多并不是好事,便向马明空隐藏了这一段,连他相助胡伯雷的手段也未交代完整。马明空哪知他的小心思,便道:“你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过一个叫陈庵宝的小姑娘?”
  “听过,昨天胡伯雷和首领争吵时就提到过,”霍浦飞知道自己不能隐藏过多的信息,急忙应道:“胡伯雷说,你们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勾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下她还不是搞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首领也生气了,说陈庵宝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可没占用什么资源,胡伯雷就说你们哄鬼了,具体什么事,他们都没提起。”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马明空问道,霍浦飞看了看周以真,从嗓子眼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道:“我去自首。”
  “你为何要行刺石白皓?”这是马明空心中多日来的大疑团,霍浦飞不敢直视马明空,垂首答道:“狡兔死,走狗烹,我心里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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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明空目送周以真陪着霍浦飞进了双木公安分局后,才独自回到一号会议室,下午三点多了,颜乐春和来勇都回来了,向马明空汇报了进展,搜救队没能找到楚蕙和陈庵宝,他俩也没找到小黑,颜乐春讲述完后,又叹道:“我现在有点理解兰教授了,老马,你是没看到井下的惨状,那么多机器人的残骸,就像经过大屠杀一样,如果楚蕙和陈庵宝她们都还在井下,很难相信她们会幸存,唉,也不知兰教授是怎么熬过来的,搜救队说要把塌方全部清理,没有几个月是不成的。”
  来勇也道:“地面上倒没什么异状,只在宝矿镇找到了几个机器人,森林里倒发现了不少机器人活动的足迹,但都没找到活体,探险队怀疑它们躲进了后面的高山,只是时间和补给都不允许,没再进一步搜索,我听带队队长的意思,弇山原本就是大家私下里丢弃机器人所在,一些手工爱好者也会在这里寻找零部件,算是公开的秘密,在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之前,恐怕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搜索了。”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便各自整理分析材料去了,马明空一边看着两人带回来的搜寻录像,一边想着自己是否也要去弇山一趟,毕竟小黑失踪案现挂在本科下面,窗外天色渐暗,马明空的手机响了,却是白伊莎打来的,声音焦急:“明空,小蕊已经放学了吗?我在医院一直没等到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马明空吃了一惊,现在是下午6点21分,小蕊5点放学,学校离市立医院并不太远,乘地铁只有5站路,他中午特别交代小蕊放学不要拖拉玩耍,直接去医院,如何现在还没到医院?
  他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呼叫小蕊手机,果然无人接听,再查看手机定位,已无信号,最后的定位信息竟是出现在北杏老站附近,他突觉手脚冰凉楞在原地,直到颜乐春连叫几声,才缓过神来,急忙呼通了小蕊班主任的电话,那班主任幸好还是人类,言道今日正常放学,班级并无活动,又在马明空厉声逼问之下,答应把校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给马明空。
  颜乐春和来勇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马明空定了定神,让来勇速去联系在北杏老站执勤的警察是否见到一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又呼出008号,请它给出马佳蕊最近两小时的行踪路线和通讯记录,他虽明知008号会问马佳蕊和他名下的案件有何关系,但在听到008号拒绝的答复后,内心仍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马明空警官,需要我帮您报案吗?未成年人失踪的立案速度是非常快捷的,立案后,我就可以分析马佳蕊的手机电磁活动轨迹以及她的通讯记录,调集视频监控录像查找她的行踪。”008号在沉默了几秒钟后,给出了这样的提议。
  “你去做吧。”马明空说道,来勇这会儿也挂了电话,说北杏老站的执勤警察在得知霍浦飞自首后,下午5点后已撤离了现场,马明空气的暗骂一声,此时班主任也发来了放学时段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他把画面投到显示墙大屏幕上,果见小蕊和几个女同学说说笑笑出了校门,向地铁站方向走去。
  马明空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领着来勇飞奔向北杏老站,说什么也要把小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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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佳蕊是班级的体育委员,而石介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倘若不是发生了自己父亲替他父亲挡了一刀的事,她恐怕都记不起班上还有这样一个同学,可就是这样一个同学,却在今天抢了自己的风头,让她恼火不已。
  草坪上的活动结束了,班主任让大家自由活动,半小时后在科教一楼前面的广场集合、分组,再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去教室组装机器人,马佳蕊没有去找白伊莎,悻悻然随着几个同学瞎走,浑没了平日活蹦乱跳的劲头,一瞥眼却看到兰灵教授和一个男子正在不远处的树丛里说着什么,她认识兰灵,去年兰灵来她家,她在门缝里看见过,老马有这么美貌的女同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找了个理由向同学们脱了队,悄悄的绕了过去,离兰灵还有七八米时,不敢再往前,躲在一棵樟树后竖直了耳朵去听。
  她自幼耳通彻听,隔了这么远,虽听不清兰灵的轻声细语,但那男人声音却字字分明入耳,只听他说道:“我也没想到机会这么好,你只需拍拍他的头,用点技巧,就能把这个窃*听器粘到他头皮上。”过了一会,又听他说道:“我把这几日新收集的信息都告诉你了,做或不做,你自行判断,我只能说,孙董对他的怀疑绝对是有道理的,他这半年来确乎判若两人,有这个感觉的可不止孙董一人,只怕他遭遇了什么绝大的变故。”
  马佳蕊听的晕晕乎乎,便要起身离开,却听身后传来那男人的笑声,道:“小同学,你这么偷听别人讲话,不大礼貌吧。”她吃了一惊,急忙转过身,却见兰灵和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她这下吓的不轻,一张嘴就结巴起来,却见兰灵伸手在身前朝自己微微一摆手,说道:“你是三班的同学吧,马上要集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马佳蕊一个激灵,忙道:“老师,我找不到集合的地点,科教一楼怎么走?”
  “我正好也要过去,你跟我一起走吧。”兰灵说着,朝身边那男子点点头,领着马佳蕊向科教一楼走去。
  “老师,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马佳蕊走了一会,说道。
  “嗯,”兰灵止住脚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微笑道:“我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马佳蕊可不怕兰灵,正要开口说话找回场子,却见白伊莎远远的跑来,道:“小蕊,大家都在等你了。”她松了口气,也微笑道:“老师,我家长来找我了,再见。”她牵着白伊莎的手,跑到科教一楼前面的广场上,同学们已经分组完毕,班主任便把她编入人最少的一组,却是和石介弥一组,组内这几个同学素不相熟,几个人都闷着头磨磨蹭蹭的向教室走去,那石介弥忽道:“我来当组长吧。”
  马佳蕊一听就来气了,道:“我们组只有我是班干部,我不当组长,谁来当?”其他几个同学一起附和称是,石介弥却摇头道:“班主任刚才说了,哪个组最快完成组装,就是今天的优胜者,我们班没人比我更会装机器人,上次送你的那个机器人,虽是我爸爸发明的,却是我组装的。”
  马佳蕊见他当众提起此事,脸一下红了,提起手掌做打人状,石介弥知她在班上作风,往边上一跳闪开,叫道:“马佳蕊,我可不怕你。”马佳蕊笑道:“那你倒是过来。”石介弥摇摇头道:“好男不跟女斗。”马佳蕊踏上一步,笑道:“你就是怕我。”石介弥却后退一步,瞪着眼叫道:“我连人都敢杀,会怕你?”
  马佳蕊心里一凉,只觉石介弥的眼神里竟似吹来一阵寒风,强笑道:“吹牛!”
  “同学们快点!”兰灵在教室门口向她们招了招手,几个同学鱼贯而入,兰灵笑着摸了摸每个人的头,道:“同学们加油,争取成为今天的优胜者。”
  在那一瞬间,马佳蕊忽然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他”,定是石介弥,兰灵定是乘刚才摸头的机会,把窃*听器粘在石介弥的头发上。她心不在焉的渡过了剩下来的活动,到了晚上吃饭时,又差点在马明空面前说漏了嘴,当晚马明空在书房里凝神沉思,设想周以真的举动之际,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正在房间里兴奋的睡不着。
  马佳蕊此刻躺在床上,忆起幼时常缠着父亲讲故事,父亲被缠不过,便给她讲述各种案件的侦破过程,她听的津津有味,过了几年,父亲不再给她讲故事,这些故事却已牢牢扎根在她心灵深处,她笑眯眯的想了会,打定注意,要自个追查下去。
  事实上,马佳蕊一觉醒来去上学,昨晚的豪情壮志已经忘的精光,中午时分她接到马明空的电话,让她放学后去找白姨,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及至放学,她乐呵呵的和小伙伴们走出校门,心里已在想象白姨会送她什么礼物,又在想,该不会是在贿赂自己吧,她上了地铁,一眼看见石介弥站在车厢角落里,顿时如一盆凉水浇到头顶上,昨日之事瞬间在脑海中闪现,急忙低头转身,好在车厢里人群挤作一团,石介弥并没有注意到她。
  马佳蕊紧紧抓着扶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石介弥为何会在这里,他不是从来都坐保姆车放学吗?难道是在跟踪自己?她手心里的汗慢慢浸了出来,滑溜溜快抓不住扶手,晕晕乎乎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听到车厢里的报站之声:“列车即将到达金龙湖,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她懊恼的低叫了一声,原来自己已坐过了市立医院,偷眼看去,只见石介弥仍蜷在角落里,不觉把心一横,暗想不是你跟踪我,就是我跟踪你。
  又过了四站,石介弥下了车,马佳蕊躲在人群后面跟着下了车。石介弥在地铁站内东走西走,似在寻找什么出口,却又对路线不熟,如此兜兜转转,马佳蕊跟的都心急起来,又过了会,才见他向一换乘线路方向走去,马佳蕊眼见周围乘客越来越少,不禁又紧张起来,到最后前方只剩下石介弥一人,她看着昏暗空洞的隧道,耳听石介弥的脚步声,只觉腿都快软了,她扶着墙壁,咬咬牙远远的跟了上去,走了十来分钟,石介弥忽的往墙壁里一闪,没了踪影,她急忙跑将过去,原来是墙上开了一个洞,进去后,里面是一段昏暗的通道,耳闻脚步声却不见人影,她硬着头皮行了一段,只见前方亮了起来,现出一道破旧的大门。
  马佳蕊站在门口探首看去,眼前灰蒙蒙的似是一大广场,石介弥的身影早已被一团迷雾所吞噬,一股似有还无的冷风吹到她脖子上,吓得她往后倒退一步。
  “小姑娘,你进还是不进,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冷不丁一张大圆脸出现在她面前,马佳蕊再也忍耐不住,捂着耳朵闭着眼放声尖叫出来,倒把那大圆脸吓了一跳,急道:“莫叫,莫叫,警察一走,什么人都敢来了,我再问你一句,小姑娘,你进还是不进。”
  马佳蕊听他提到“警察”二字,心下稍安,睁眼看去,眼前这大圆脸倒也不算凶巴巴,便道:“我当然要进去,你知道刚才那个男孩子去哪里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大圆脸警觉起来,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马佳蕊急中生智,说道:“他是我同学,他走的快,我跟不上他了。”说着,把手机上的电子学生证在大圆脸面前晃了一晃,这大圆脸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番马佳蕊,见她和前面那个男孩穿着一样的校服,心中暗暗称奇,刚才那男孩给他看了一张纸条问路,已让他惊讶不已,他略一沉吟,道:“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还是快快回家。”
  “叔叔,刚才那个男孩真的是我同学,老师让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带回来,你帮帮我吧。”马佳蕊换了一副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圆脸想了想,拿出一块平板,道:“你自己要进,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是警察留下来的出入登记,你也登记下吧。”
  马佳蕊接在手中,见上面只有一行,写着“石介弥”,又有证件号码和进入缘由、时间等,当下依葫芦画瓢在第二行填上自己姓名等信息,大圆脸接回平板,指着左前方道:“你那个同学向这边去了,他要去的地方叫‘甘隐洞’,你自己去找吧。”他望着马佳蕊的背影,忍不住又叫道:“小姑娘,碰到危险,拼命往回跑,记住靠墙走,不要和人说话。”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马佳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除了碰到几个衣衫不整、鬼鬼祟祟望着她的路人,哪里有石介弥的影子,不禁害怕起来,她记着大圆脸的话,只捡墙边走,突然眼前一亮,原来那墙壁上竟画着路标,她嘴里小声念叨着“甘隐洞”,慢慢前行,猛地一脚踢到什么软软的物事,就听有人大声喝到:“哪个不长眼的踢你大爷。”却见一人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道:“就是你踢我的罢,这身新衣服被你踢脏了,你说该怎么办?”不待马佳蕊答话,伸手摁在她肩上,狞笑道:“你这身衣服倒挺新鲜的,脱下来赔我。”
  马佳蕊见那人浑身上下无一处整洁,吓得魂飞魄散,连尖叫都忘了,只用力去扳那人的手,哪里扳的动,飞起一脚踢去,正中那人膝盖,那人大怒,伸手去掐她的脖子,马佳蕊想也没想抬手便要去对掐,突觉喉头一紧,已被那人握住脖子,顿时疼的无法呼吸,那人双手发力眼看就要将她掐倒,忽觉后脑勺中了一块重物,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响,急忙松了手,回身看去,又是一物砸在鼻梁,顿时鲜血鼻涕齐下,未及喝骂,接二连三的石子奔着他面孔而来,那人不敢再作停留,一边伸手抵挡,一边骂骂咧咧的跑开。
  黑暗中一个男孩跑了出来,抓住马佳蕊的手,两人一口气跑了数百米,那男孩才松了手,道:“马佳蕊,你跟着我干什么?”马佳蕊惊魂未定,一边弯腰喘气一边摸着脖子道:“石介弥,谁跟着你,我自个逛街不行啊。”石介弥摇摇头,道:“好吧,那你自个慢慢逛吧,我可走了,你别再跟着我。”
  打嘴仗马佳蕊从来没怕过谁,一边跟着走一边道:“我可没跟着你啊,运动路径就是这么巧。”石介弥想了想,道:“你跟着我也行,一会我进一个房间,你别进来,在门口等我,这样总行吧。”马佳蕊这会咽喉兀自疼的厉害,见对方让步,便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两人靠墙摸索着走了一会,却见墙壁上又现出路标,向右的箭头标着“甘隐洞”三字,两人加快了脚步,行了数百米,前方已无路可走,尽头处左侧墙壁上却开了一个洞口,石介弥道:“我进去,你在洞口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马佳蕊在洞口忐忑不安的徘徊了一会,一女子出来对她招手笑道:“你同学让你进去。”马佳蕊见她笑的诡异,略一踌躇,仍跟着她走了进去,刚一迈进,忽觉鼻口一凉,一股刺激的气味传来,她看不清周遭,待要抡起双拳,身子已软绵绵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佳蕊悠悠转醒,一动之下,便觉自己双手双脚被捆住了,她躺在地上又疼又怕,忍不住便抽泣起来,黑暗中,忽听边上有人说道:“醒了就哭,烦不烦,让你别跟,偏偏不听。”正是石介弥,马佳蕊边哭边道:“你也被捆住了吗?”见石介弥没有答话,自个想起一些伤心事,越哭越大声,最后竟嚎啕起来,她涕泗滂沱的号了会,见石介弥只是不吭声,慢慢收了哭声,小声泣道:“我们都出不去了吗?你倒说说看,来此到底做什么?也好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我来见我的妈妈。”石介弥叹了口气,马佳蕊心想昨日还在滨江大学见过他妈妈,怎地又来此地找他妈妈,奇道:“你妈妈?你妈妈怎会在这种地方?”
  “我说是就是。”石介弥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见到你妈妈了吗?怎么也会被捆绑在这里?”
  “上当了呗,有人递给我一个纸条,我就被引诱过来了,这都不明白,笨死了。”
  马佳蕊见他说话口吻宛如变了一个人,心下害怕,不敢再问,过的片刻,想起方才他砸走那个男人,好奇心又慢慢占了上风,试探着问道:“你昨天说你敢杀人,是真的?”
  “这种话你也信,”石介弥冷冷的说道,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一路来的态度不佳,闷了几秒,自个又笑道:“嘿嘿,其实我杀的是机器人。”马佳蕊听他笑的难听,若在平时,定要嘲笑一番,这会儿却被他说的话所吸引,不禁问道:“机器人也能杀吗?难道不是放病毒?”
  “当然能杀,机器人也是一种人,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石介弥信誓旦旦。
  “吹牛!”马佳蕊将信将疑。
  “才不是,”石介弥有点着急了,他平日虽然不大合群,但毕竟小孩心性,最受不了被人质疑,便道:“小时候,我家里来了三个机器人,后来,有两个机器人突然不见了,他们就是被我爸爸妈妈杀掉的。”他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又带了一丝丝的凉意。
  “那就是你爸爸妈妈吹牛!”
  “好,马佳蕊,是你逼我的,我说出来,你可别吓的哭鼻子,”石介弥大声道,马佳蕊似已忘了自己还被捆在地上,轻飘飘的笑道:“那你说呗。”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我记得好清楚,我本来已经睡着了,可是突然被尿憋醒了,我坐起来正要下床,突然看到门缝那里映着两个长长的人影,纹丝不动,我吓了一哆嗦,憋的尿一下子全尿到床上了,”石介弥故意放慢语速,马佳蕊听了他低沉阴森的语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连嘲笑都忘了,只听他继续道:“我那时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久,那两个人影慢慢变短消失,门外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就像是人踮着脚走路,我顾不上换裤子,也踮着脚走到门后,听到脚步声走远,才敢一点一点的把门拉开一条细缝,伸头出去,正看到我爸爸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下了楼梯,真是奇怪,我房门没锁,他们一直有在我睡着后*进来查房、给我掖被子的习惯,可他们今天为什么又不进来,他们怀里好像还都抱着什么重东西,走路走的好慢,我那时已经7岁了,壮着胆子跟了过去。”
  “我一直跟到地下室,躲在一个拐角,就看到他们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下,立在实验室门口,原来就是家里的两台机器人,爸爸把实验室门打开,再和妈妈把两台机器人拖进去,他们从来不让我进实验室,我在拐角后面一直躲到天亮,才见到他们出来,可是空着手,我赶紧逃回屋里,那两台机器人再也没出来,再也没在我家里出现过,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假装不经意的问起机器人的下落,我爸爸就说,被他和妈妈杀了。”
  “咳,你讲的倒挺恐怖,可是故事一点也不可怕,又不是机器人杀了你爸爸妈妈,“马佳蕊故作轻松的说道:“不过呢,你能在外面守一夜不睡觉,也是挺厉害的。”
  石介弥骄傲的哼了一声,又道:“你要是三更半夜里醒来,躲在窗户后面里看到爸爸妈妈的车开回家,可他们明明和你说过晚安睡觉去了,就问你怕不怕。”马佳蕊听的入了神,道:“我才不怕,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一个人睡。”
  “两个娃娃,死到临头还在胡吹大气。”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马佳蕊暗想这定是看守之人,便道:“你不信吗?有本事进来试试。”
  “老*胡只说要拿男娃娃做人质,可没说你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用,又爱多嘴,不如让老子先消遣消遣。”那看守说着,大笑起来,马佳蕊又急又怕,待要说话又不敢开口,忽听那笑声嘎然而止,宛如一只对天高歌的大鹅突然被折断了脖子,接着一声轻响,门打开了,一个高大身形现在昏暗的光影中,低声道:“不要说话,我带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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