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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倒是没想那么多,面对祖豹,竟然直接亮明了来意。不过,为了不过度刺激到这员虎将,他托辞那位躲在京安的天子,
“是大周天子逼着我来取昌郡的。”秦征显得很没有底气。
祖豹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秦四公子既然如此坦荡,那我祖豹也不藏着掖着了。其实赵侯让我在此等候,也有面授机宜,这吃进去的鸡腿,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哈哈哈,秦征没心没肺的和祖豹一起狂笑起来。
等笑够了,祖豹突然面色一变,
“劝公子莫要让我为难。你年纪尚小,不要被他人利用,做了替罪羊。这重夺幽云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那些正主反倒都窝在家里,偏偏把你推出来代人受过。”
祖豹手上有三千大赵虎贲,人数上虽然略逊于秦征,但秦征的这支队伍,除了一百乘兵车,其余的步兵根本不是赵虎的对手。更何况昌郡附近泥沼遍布的地形,让那些兵车反倒成了行动的负累。
祖豹的好心提醒显然让秦征颇为感激,
“多谢祖豹将军提醒,可是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回去,天子也不会放过我的。”
“公子想要怎样?”祖豹警觉的去摸身后的虎贲战刀,身旁的那些副将们脸色也都随之一变。
秦征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咱们就以马场为出发点,一起往回赶,谁先入昌郡,那昌郡就归谁。这样,咱们也好各自有个交代。”
祖豹不禁暗笑,这小孩子的想法虽然可笑,倒也可行。来路上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大周那些笨重的兵车根本无法与赵虎精骑的速度相比。
这个主意其实就是暗示秦征已经放弃了昌郡,但这样一来,秦征依旧可以回禀天子,他已经尽力夺城了,可终究还不是赵虎的对手。
“此计甚妙,不必伤了和气。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后入昌郡者可不能反悔,我祖豹可不想与自家弟兄开战。”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秦征显得很是无奈,点头应下。
就这样,双方各自整备人马。
大周的队伍按照秦征的指示,把兵车洗刷干净,就连马腿上的泥巴也都一一处理,最后还给每条马腿扎上了厚实的稻草。
让祖豹困惑的是,到了最后,秦征又把同侧的两只车轮,用事先备好的水牛皮紧紧的箍在一起,水牛皮的外侧打满了铆钉,看起来更显笨重。
祖豹心中暗想,这秦四王子也太死脑筋了,难不成还怕自己输的不够彻底,有意多给兵车增加负重。
可惜祖豹没有见过几千年后的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拥有重达几十吨,却又能在泥泞中如履平地的铁甲战车,那种战车叫做坦克。
“秦征公子,我祖豹一介武夫,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昌郡距离京安不过百里,若是公子回去后受到难为,记得让人给我送个信,我必会想办法保公子周全。”
胜券在握的祖豹,看一旁的秦征脸色沉重,只道这孩子在为回去如何复命的事担心,还好心的安慰一番。
但一想到比赛,祖豹的热血就有些沸腾,
“秦四公子骑术精湛,祖豹已经领教过了,今天咱们正好再赛一场,幸甚幸甚!哈!”
祖豹一提马缰,战马就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秦征看着面前五大三粗的赵虎将军,一脸胡茬却咧的像个孩子,心中有些不忍,
“对不起了,祖豹大哥,今天这一场,我不能输。”
但是他却压住了胯下跃跃欲试的玄龙,拍了拍它的脑袋,
“玄龙,今天不是你表现的时候。”
秦征下马,登上了排在最前面的一辆兵车,擒起一杆黄旗,向前一指。
“轰隆……轰隆……”
车夫一震双臂,四匹驾辕的战马长嘶一声,抬起裹着稻草的马腿,也开始加速起来。
来时路上的泥泞,经过这些人马车辆的践踏,路面已经变得更加粘稠不堪,祖豹拼命抽打着自己的坐骑,战马竭力的奔跑,但为了把马腿从陷入半尺的稀泥中拔出来,额外消耗了不少体力。
反观秦征的兵车,绑了稻草的马腿粗大的许多,每批战马的负重也远小于背负一个全副武装的虎贲战士,遇到泥泞,大约也只会陷入一个马蹄的深度。
更神奇的是那条箍在车轮上的牛皮履带,竟然能让车轮丝毫不受泥泞的影响,轰隆轰隆直接从泥沼上碾压而过。
出发时兵车被赵虎精骑甩在身后,可是跑着跑着,祖豹吃惊的发现,那些笨重的兵车,竟然反超了自己的虎贲精骑,甩给赵虎们一身的泥巴。
“怎么会这样!”眼前的一幕惊得祖豹目瞪口呆,只能拼命的抽打着自己的坐骑,可是只能无奈的看着兵车和赵虎的距离越拉越大。
“将军,怎么办?”一旁的手下开始焦急起来。
赵虎的将军并不白给,祖豹想了一下,“我们不是还有那三百匹新收的秦马么?选一百体重最轻的骑手,抛下所有装备,采用西戎的轮骑之术。”
祖豹虽然看不懂秦征兵车反超精骑的道理,但他也做出了最好的应对。按照他和秦征的约定,不需大开杀戒,只靠速度取胜,那就只需想办法让自己的手下先入昌郡就行。
舍弃所有装备,一人轮骑三马,这就把精骑最快的速度,提到了极致。
“记住,马场到昌郡十里,水沼之地不过五里,只要不被兵车落下太多,一入官道,我们就可以轻松的超过周军。”
事实果然如祖豹所料,就在大部分赵虎还在泥泞中挣扎的时候,这一百最快的赵虎骑手,终于摆脱了泥泞的困扰,远远的跟上了兵车。
祖豹看在眼里,长出了一口气,不禁感慨,
“差点被秦征这小子给骗了。要是丢了昌郡,不知赵忌会怎么怪罪自己。不过秦征这小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看着就是一弱鸡,怎么还总是给对手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想是那支被秦马冲垮的西戎大军,也吃了轻敌的亏吧。”
虎贲的追击的确给周军带来了压力。
最后这段通往昌郡的官道,长约五里,并排可以通过两架兵车。八马并驾齐驱的宽度和坚实平坦的地面,让那一百骑冲在最前面的赵虎奋蹄直追,转眼就已尾随到周军身后。
王司徒看在眼里,刚刚在泥沼中甩开赵虎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惊惧,
“这?赵虎不愧为天下无敌的虎狼之师。就连西戎最引以为豪的轮骑之术,也被赵虎运用的如此娴熟。秦征,我们,我们可跑不过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