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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
声音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
去哪?
去哪?
“去杀人。”头也不会,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杀谁?”
“该死之人。”
苏萱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有点害怕,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道;“能不能带上我们?”
这小桃村已经没法呆了,自己也没了去处,而且,跟着莫归,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这时,莫归转过了身,看向苏萱:“给我个理由。”
“我...我能帮忙做很多活。”苏萱有几分紧张,小脑袋瓜快速运转,不知道该怎么跟如今的莫归拉近关系,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大眼睛顿时亮了一分:“我会算数,你交给我的《新式算法》我已经学完了。”
见莫归并没有说话,急忙补充道:“真的,我都会了。”
莫归依旧在沉默的思考着,风吹起脸颊边散开的发丝,无端的增添了几分飘逸。
苏训不知道何时也已经走到了近前,‘扑通’一声,跪在莫归面前,以首磕地:“请先生收我为徒。”
刚才看着莫归一人一刀,便把数百流寇屠杀殆尽,苏训顿时惊为天人,拜师的想法在脑海中疯长,再也控制不住。
莫归被发丝挡住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一向执拗的苏训会有这么一出。
这个时代,拜师可不是儿戏。
一但拜了师,关系不亚于父子,更不可变节。
“为何?”语气冷清,宛如来自九天之外。
苏训这才抬起头,看了看苏萱,目光坚定道:“我要保护姐姐。”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希望能够把姐姐保护在身后,而不是像今晚一样,无能为力。”说话间,两行清泪再次流淌而出,沾湿了脸颊。
“请先生收我为徒。”说完,拜服而下。
“若你拜我为师,那你的命便不再属于你,而是属于我,现在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这个师你还拜吗?”
“请先生收我为徒。”整个人都跪拜在地,头也不抬,高声请求道。
莫归闭了闭眼,心中思绪百转,已经有了个想法,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索性都带着吧。
“好,那我便收你为徒。”这段时间对苏训还是有比较充分了解的,虽有几分纨绔,但心中纯善,遭遇家中大变,仆从身死后,尚且能反思己身,护佑家姐,也算是难得。
最主要的是,这么一个半大少年,将来能比自己更好的辅助他吧?
“谢师父!”苏训顿时大喜,兴奋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自己的额头流出了血丝也不在乎。
“无须着急,待日后行了拜师礼,再改称呼不迟,你还是先唤我先生吧。”在苏训磕头的时候,莫归侧身避过了他的行礼,补充道:“你当是我的二徒弟,该有个大师兄。”
这是为他好,若他当了大师兄,将来恐怕还有麻烦。
不再理会兴奋中的苏训,对苏萱轻声说道:“那便一起走吧,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出发。”
苏萱顿时破涕为笑,一双带笑的大眼睛更是美上三分,心安稳了下来,身体也放松了,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喊过绿柳,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毫不害怕莫归会骗她。
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岂会欺骗一个小姑娘?
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欢快了几分。
莫归走到高一棍和刘管家跟前,吩咐道:“明日,你们也跟着一起走。”
“明日会不会太匆忙?家里还有粮食......”刘管家有点舍不得,这里的田地跟粮食,可是他全部的家产了。
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没法把它们变为现银。苦日子过多了,所以更懂得珍惜。
不过,在看到莫归一眼不发的看着自己,吓得连忙改口;“明天就走,明天一早就走。”
多年以后,刘管家每每想起这个场景,都会狠狠的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并咒骂自己:眼皮子真浅,差点丢了这泼天的富贵。
刘管家也匆匆离开,准备东西去了,只剩下受伤的高一棍还待在此处。
大体看了一下高一棍身上的伤,发现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便也不动手帮忙,吩咐道:“你自己到山上找点草药,包扎一下伤口,这难不倒你。”
相信高一棍行走江湖多年,从山上找点草药的本事还是有的。
谁知高一棍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有所行动,而是问道:“现在到处都这么乱,你要带我们去哪?”
虽然刚才莫归露出的武艺高出自己很多很多,但高一棍这个老江湖可不会因此就被忽悠了。
行走在外,衡量生死的,从来都不是武艺,而是胆量与心细。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乱军,都是乱民,可不是走亲访友,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就怕莫归这个小年轻,一不小心把所有人带上了绝路。
若莫归没个章程,自己宁愿呆在这小桃村,也不出去。
都要一起同行了,行踪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道:“回西北。”
西北?那里有长城兵团守卫,倒也算得上是安静祥和,不至于乱象四起。
没有哪支起义军会自寻死路,往这些大秦精锐的刀锋上撞,乱军都是在郡兵中撒欢罢了。
西北倒也算是个好去处,高一棍心中暗暗赞成。
这么一思索,直接把‘回’字漏掉了。
殊不知能习得如此武艺的人物,岂会是简单之辈?
想通后,高一棍拄着他的齐眉棍上山找药去了。
几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莫归终于腾出时间,来到了刚才想来的地方。
村东头,怪老头家外。
篱笆已经倾倒,当是流寇所为。
莫归来此,便是为了寻一寻怪老头。
若他死了,那便死了,无甚可惜,若他未死,那便多带一个人。
原本便是准备带着他一起走的,谁知先答应带了苏萱一行五人。不过无碍,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是第一次进怪老头的卧室,几片木板并在一起便是床,一张破麻被,倒没看到怪老头的尸体。
当是还活着吧。
刚想转身去其他地方寻找,耳朵一动,听到了极浅的呼吸声,控制得很好,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
站在原地,屏息再探,终于听清楚了。
抬头,看向左上方墙壁边的横梁上。
果然,一个人正挂在那里。
位置非常隐蔽,难怪骗过了流寇。
怪老头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尴尬,自己麻溜的下来了,落地后还拍了怕身上的尘埃,自顾自的道:“老咯,老咯,一把老骨头差点折在这里了。”
“屋子里太窄,去外面坐着聊。”怪老头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但一开口就有撵人的意思。
两人在屋外席地而坐,头顶是稀稀落落的星星,再过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
莫归也不打哑谜,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跟我走吧。”
怪老头嗤笑一声;“你?你是谁?”
莫归并不说话,等着怪老头自导自演。
果然,怪老头又说了:“是该叫你懒汉,还是莫归,亦或者是.....黄良?”
怪老头不怎么与人接触,但眼光毒辣,非常人能比。
之前的懒汉,他不曾理会,毕竟两人也就那点交情,不过,今晚黄良一人一刀追着流寇单方面的屠杀,他看了个真切。
也就是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这个年纪,这个时间,这种颓废的行为,再加上似曾相识的武艺,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名字罢了,先生何需介怀?”能一句话道出自己的身份,更是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黄良变得恭敬起来,再没有先前的随意,对着怪老头拱手,行了一个后辈礼。
“今天,晚辈冒昧而来,实则想请先生随晚辈一起离开此地。”黄良情真意切的请求着。
怪老头完全不吃他这套,状似漫不经心道:“离开此地去往何处?”
“西北。”
“哈哈--”怪老头仰头大笑,许是笑得太大声,还笑岔了气,咳嗽起来。
待笑累了,满脸不屑道:“去西北,莫不是你黄大将军贼心不死,又想搅乱西北的安宁?”
如今的西北,有王离的二十万大军镇守,没有哪个六国余孽敢与其争锋,算得上最后的净土了。
莫归垂手,自言自语般:“我原以为:只要我躲着,藏着,忍一忍,这个乱世就过去了。”
“所以我整日买醉,日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要忘却生死。”
“直到今晚,流寇闯进小桃村,他们把刀枪挥向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罔顾人命,这一刻,我知道,我不能忍了,也不想再忍了。”
“所以你杀光了他们。”怪老头一针见血,盯着黄良,“但你的行为,不也跟他们一样吗?”
“我黄良虽然双手沾满鲜血,脚下白骨累累,可谓是杀人无数,但从不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说着,黄良身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骄傲。
不杀人的武将是不成功的,但杀老弱妇孺的武将更是失败的。
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做到这两点,这就是他骄傲的根源。
“请先生随晚辈一起离开。”黄良再次恳请着。
“若我不答应呢?”
“晚辈惜才,但从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黄良的态度非常明确,自己得不到的,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