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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帮助冒辟疆脱去袜子,把冒辟疆的双脚放进水盆中。
冒辟疆大惊:“夫人不可,万万不可,这都是云郎做的事情,怎么敢劳夫人动手呢。”
“现在云郎不在,我不是也一样嘛。”
“夫人一天如此辛苦,再让夫人替我洗脚,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世人,我不成了冷血动物了吗。”
“你们读书人啊,就是讲究多。好吧,我就给夫君唱支曲子吧。”
平时,在冒辟疆疲惫时,都是云郎唱曲的。如今云郎不在了,冒辟疆还真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很不适应。
“好吧,很长时间没听夫人唱曲了。”
“夫君想听什么?”
“就唱春江花月夜吧。”
“好。”
董小宛打开琴盖,手指轻抚琴弦,一串流水般清脆悦耳的琴声,就在宁静的夜空中,播散开来。
董小宛的唱腔,与徐紫云又有所不同。
董小宛的演唱,似有一股洞彻心扉的穿透力,一个个音符,都敲击在听者的心弦上,引起共鸣。
冒辟疆心疼小宛,他站在董小宛身后,给她轻轻地揉着肩膀。
董小宛使劲地弹,用力地唱,尽量用最好的状态,去演绎这支古老的曲目。
一曲唱罢,董小宛双臂下垂,无力地靠在冒辟疆的肩膀上。
“夫人,你太累了,我们休息吧。”
董小宛点点头。
冒辟疆双手把董小宛抱起,向卧室走去。
上床后,冒辟疆抚摸着董小宛?嫩的肌肤,心中沉醉了。
“夫君,有你,真好。”
“我又何尝不是呢,是你,让我的心安静如水,不再有任何的奢望,我此生足矣。”
“和平的日子真好,我讨厌战争和杀戮,也过够了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生活,只要没有战争,哪怕生活苦点穷点,也是十分美好的。”
“是啊,夫人,愚夫也是这么想的,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呢。”
“夫君,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很满足,但愿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开!”
冒辟疆早已热泪潸然:“夫人,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开!”
冒辟疆把董小宛抱得紧紧的,仿佛手一松,她就会乘机跑掉一样。他不会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董小宛也把他抱得紧紧的,似乎要合二为一融化到一起一样。
这样平静而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平静而美好地过了一段日子。
一天,陈维崧不期而至,来到壹默斋。
“小侄冒昧前来,还请世叔见谅。”
“世侄有什么事?”
陈维崧犹豫了一下:“小侄填了一首新辞,请世叔不吝指教。”
“何谈指教,有了新作,自当欣赏品读。”
陈维崧就把手中的诗稿放在书桌上,铺展开来。
冒辟疆细看,原是一首《贺新郎•云郎合卺为赋此词》。
……六年孤馆相依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扬。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努力做,稿砧模样。休为我,再惆怅。
看了这首辞,冒辟疆就全明白了。
以往,冒辟疆见陈维崧总是牵着云郎的手,出双入对的,虽然略觉不适,却也没多想什么。看了这首辞,冒辟疆恍然大悟,原来两个人相爱了。
在中国古代,同性恋倒是没有法律禁止,法无禁止皆可为,冒辟疆也不好说什么。
“去让云郎过来,我和他说几句话。”
陈维崧去了,不一会,徐紫云进了壹默斋。
徐紫云一进屋,便咚地一声给冒辟疆跪了下来。
“少爷,一切都是小的不是,请少爷别责怪陈公子。”
“云郎你起来说话,我也没有责怪陈公子的意思,我只想问你几句话。”
徐紫云立起身,垂头站在一旁。
“云郎,你是真心喜欢陈公子吗?”
“一开始倒没感觉什么,但陈公子对小的实在太好了,小的认为,如果错过了陈公子,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上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陈公子家道中落,衣食无着,一直随弟弟陈宗石在商丘居住,陈宗石入赘方朝宗家为婿。你跟了陈维崧去,生活会遇到很多困难,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些事情,陈公子都对我详细说明过了,我也都想过了,不管吃苦受罪,我都会不离不弃,想伴在陈公子左右。”
“你们下一步有何安排?”
“这几日就动身,去京城讨生活。”
冒辟疆点点头:“好吧,到了那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给我写信,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如果想回水绘园,随时都可以回来。”
徐紫云深深一揖:“谢谢少爷。少爷和冒家对小的恩情,深似大海,小的没齿难忘。少爷对小的的好,小的也会铭记在心,今生无以报答,我会时时为少爷祈福。”
“我们主仆一场,你记得我的好就足矣了。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总会有相见之日。”
在陈维崧与徐紫云告别的前一天晚上,冒辟疆给二人置酒饯行。冒辟疆还特地点了一份董肉,以及董小宛配制的饮品。
酒宴开始时,徐紫云要给冒辟疆斟酒,冒辟疆说:“云郎,今晚你和陈公子是我的贵客,你安心坐着,让小叶子给你倒酒。”
“那怎么好意思,叶子姐,你给我倒酒,不是折杀我了吗?”
小叶子道:“云郎,今日一别,不知啥时相见,喝了姐姐这杯酒,就是要你别把姐姐忘了呀。”
酒满菜齐,三人便吃喝起来。
冒辟疆的情绪特别激动,想想亲如兄弟的陈贞慧正拄着木拐,艰难地行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想想与自己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书童云郎就要远走他乡,今生今世也许再无相见……冒辟疆就心潮难平,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喜欢喝酒但酒量并不大的冒辟疆就醉倒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