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教师办公楼。
二楼办公区域东南一角。
“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慕轻柔讶然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苏小汐与萧云龙，脸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也怪不得云航今天看起来那么萎靡不振。不对，这是刚刚发生的，这家伙难道早有预感不成……
“慕小姐，我能请一下假吗？”
萧云龙的眼睛里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声音亦在不可控的颤抖着：“云航是我的朋友，我想去帮助他。”
苏小汐在旁边咬牙切齿，真想给他一脚。
“哦？你只是一个学生，你打算怎么帮他呢？”慕轻柔微微抬首，仰视着萧云龙的眼睛，不动声色。
“当然是用这个了。”萧云龙握了握拳头，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云航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云雀更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把她们受的伤害原封不动还回去，不，还要变本加厉……”
“你还是滚回教室去吧。小鬼。”慕轻柔圆睁凤眼，轻斥一声：“你是一个在校的学生，可不是什么社会上打打杀杀的流氓痞子。”
“慕小姐，求求你……”萧云龙急的面红耳赤道。
“住口。还不滚回教室去，”慕轻柔打断了他的话，悠然一叹：“我已经听到督学和主任的脚步声了，这件事我自有计较。”
“啊~慕小姐，可是云航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我们……”萧云龙手舞足蹈，一想到云航离开校园时浑身抖动不停的样子，他还想鼓起勇气挣扎一下。
这时旁边的苏小汐一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但不巧这小伎俩正好被慕轻柔的眼睛余光看到，她没有点破，而是一挥手：“去吧。别让我下次公布成绩时看到你凄惨难看的样子。”
萧云龙就是在急不可耐，也明白了苏小汐的用意。他和苏小汐一起向慕轻柔微鞠一躬，然后向门口走去。
这时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容丑陋的老女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正是三中学生最恐怖的“黑白双煞，”训导主任周敦儒和督学孟美琪。
美男与丑女。王子与野兽。
这都是什么奇葩组合啊？苏小汐在心中呻吟了一下。
“督学好，主任好。”她手臂往下拽着萧云龙，两人一起行礼。
“哼！又有不听话的学生闯祸了吗？慕小姐！”孟美琪停下脚步，佝偻着腰，用嘶哑的声音向慕轻柔问道，那声音里难言兴奋之情。
苏萧二人头皮一阵发麻。一阵风跑下楼去。
“没有的事，女士。”慕轻柔头也不抬道，“他们可都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呢。”
孟美琪自讨没趣。便又对身边的主任说道：“周，我觉得咱们的学校的纪律还要再细化一下，师生的队伍也要再整顿整顿。让咱们的学校成为凤凰铜墙铁壁的城堡。这样潜在的危险便可降为零。”
“只要是你说得都对。老孟，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周敦儒呵呵道。
出了办公楼的大门，萧云龙把憋了一路的郁闷吐出来。他看着苏小汐道：“苏小汐，云航是不是你朋友？”
“你说呢？这我可不知道！”苏小汐看了他一眼，无语道：“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居然向老师请假打架，害得我准备好的说辞全泡汤了。”
萧云龙仔细想了一下，不由摸着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肌肉一阵夸张的扭曲：“哎呀，我倒是急糊涂了，没有想那么多，那咱们怎么办呀，接下来？”
“怎么办？当然是你出风头去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在后面给你殿后啊。”苏小汐白眼一翻，俏脸朝天：“云航他在整个凤凰就没有听说有其他的亲人。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天都塌了。虽然他不让咱们插手，哼，但咱们凭什么要听他的话。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这个老好人的另一面是什么样子。”
萧云龙一拍额头：“哎呀。我真笨。这样一来，慕小姐不会让咱们走出学校的。”
“她当然不会。特别是在她知道这件事后，老杨头更不敢放咱们出去了。”苏小汐顿了一下，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事已至此，只好从那个地方偷出去了，真是的，我新买的小白鞋又要弄脏了，该死的汪啸林王八蛋……”
云航坐在出租车上，脑子里嗡声一片。
在他听到母亲和妹妹出事的消息后，他的身体便立时成了一个被石化的雕像。僵立不动。嗅觉，知觉，视觉，触觉，听觉瞬间被夺走。任凭苏小汐和萧云龙拼命呼唤，云航无动于衷。
而与此同时，他身体的内部世界却发生了一场世界末日般的灾难。呼吸短暂停止了，血液不再流动。却从四肢百骸莫名涌出来几股奇怪的气流。忽而炎热，忽而寒冷，又有明光与暗光纵横交错在一起。从头顶隐隐传来咔咔雷鸣之声。于是，时间紊乱，空间崩塌，天地翻覆，又有各色光芒纵横交错，纠缠不休……
最后，在苏萧二人不知所措，欲寻求老师的帮助之时，云航终于动了，他眼神僵直，奋力甩开了两人的胳膊。
“啊？云航，你还好吧？”萧云龙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云航。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家伙的气息突然变得完全陌生起来。
苏小汐一直紧盯着云航的漆黑的眼珠，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它们在动。但和萧云龙的感觉一样，云航和以前大不一样。似乎突然经历了某种炼狱般的劫难。
苏小汐：“云航……”
“你们回去！”云航说话了，脸色僵硬，眼睛依旧没有眨动，但苏小汐分明看到一道不寒而栗的诡光在漆黑的眼珠上闪现了一下，“替我跟慕小姐请个假，时间不定。”
然后，他呆呆的向校园大门走去。
“不行，”萧云龙向前几步，挡在了云航前面，他总觉得云航的情况不对劲儿，“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你看起来……”
“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云龙，”云航轻轻一伸手，便推开了他，“我要立即赶到锦华市场，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就那么随手一推，萧云龙结实的身躯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他惊恐的愣在那里。
这家伙，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很快，出租车便在锦华市场的露天大门处停下。云航从里面走了出去。相比上车时的头脑混乱，他终于明白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汪啸林，不仅是城关镇也是整个县城的一霸，虽然是锦华市场管理处的副主任，但有传闻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在梧桐村，他才是真正的王。虽然现在的样子很挫，但没有人会忘记他是个退伍兵，又在钟灵武校历练过。这样的人……
云航一言不发，匆匆走进了锦华市场。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水果区商贩们也临时收起了摊位，关了店门，在那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云航一眼看到围拢了两群人。也听到了采菱的撕心的哭喊。他循着声音，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进去。
云雀躺在地上，娇小的身躯一动不动，杏眼半睁，星眸迷离，她古灵精怪的小脸异常惨白，上面挂满条条泪痕。身上洁白的校服沾满水渍，一只鞋子掉了下来。采菱围坐在她的身边，俏脸含忧，两人的左右手紧紧牵在一起。她的另一只手不停抚摸着云雀的胸口。
“云雀，你现在觉得怎样了，今天我们说好下午去河畔玩呢。呜呜呜……”
采菱突然心有灵犀的抬起头，看到云航的到来，顿时涕泗滂沱，扑在他的腿上：“啊……云航哥哥……呜呜呜……呜呜……”
云航脑袋“嗡”的一声响。他瘫倒在地上。用手扶住了采菱的肩膀。不仅云雀是他的骄傲，采菱也是。两人从小到大，亲密无间的像一个人。不知从何时起，他把采菱当成了亲妹妹，虽然她的父亲沈祥福，云航从心底瞧不起。不过念在他生养了他的另一个骄傲，云航永远不会对他怎样。但越是这样，就越怜惜这早早失去母亲的小姑娘。
“采菱……没事了……”
他艰难的出声，手儿穿过采菱的肩膀，轻轻拭去了小姑娘脸上的泪珠。然后匍匐着来到云雀的近前。轻轻抱起云雀的小脑袋，贴在胸口，他的声音震颤不已，心要碎了：“云雀，云雀，怎么样了？”
似是听到了哥哥的呼唤，意识回到了云雀的身上，感受着哥哥的温暖，她眼睑顿开，唇瓣微张，语带坚强：“哥哥，我没事，你去看看妈妈吧。”
“刚刚才醒过来，甩的那一下也太狠了。唉！”旁边有人叹息道。
“是啊，小伙子，最好赶紧送医院去吧，小心别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云航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阴厉。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交代采菱道：“妹妹，你先坚持一下。”
他走出人群。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番，便在第一眼就看到了汪啸林。他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好整以暇坐在一个凳子上。从云航走进市场的大门时，便一直看着他。
“可有报警？”
云航盯着汪啸林的眼睛道。
他没有走过去，既然他没有走，很好。
“我就是这里的安管员。除了我，谁敢！”
汪啸林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也没有叫救护车？”云航又问。
“又没有死人，不过是皮外伤，一个小纠纷而已，大惊小怪什么。”汪啸林回答。
云航不再说话，转身走向另一个人群。这时荷花和桂枝正把云锦扶到一个旧沙发上坐下。此刻，云锦的额头上缠上了一块白布，上面殷红斑斑，不时还有鲜血渗出。流在满是皮鞋印迹的脸上。云锦是一个爱美之人，云航的记忆中，不管经受怎样的打击，母亲都没有这样悲凄过。
“妈……”云航突然单膝跪地。把脑袋放在云锦的双脚之间，身体不停抖动着，荷花分明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儿子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不，小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已经没事了。”云锦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她痛苦的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听话。”
云航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他轻轻摇摇头，固执着己见。“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汪啸林在不远处眉头微微一动。
“云航，你忘了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永远不要动怒，不要被负面情绪左右。”云锦吃了一惊，急声道，“你不需要为我担心，我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今天的事是我不考虑不周，云航……”
“好了，妈！你别说了，别说了——”云锦的手突然被云航温柔地握住，她感受到了一种混乱不堪的气息在上面流动，脸上露出骇然之色，那好像是……
“你保护了我十七年，现在我已成年。应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声音轻和温柔，却毅然决然。
“云航，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云锦痛苦的说道，但云航却转过身去：“你不懂，我为什么……不……今天是我的问题……”
“桂枝婶子，荷花姐，我妈就麻烦你们了。”
云航说完，转过身去。
“云航你，要干什么？”桂枝急声道。
荷花惊呼：“啊？为什么叫我姐？”
看到母亲和云雀暂时平安，云航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缓步向着汪啸林走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什么，云航心中清楚。但就这么不声不响，他做不到。
他虽然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但更是一个保护家人的男人。
这时一个墨镜男人突然走到了两人中间。
“沈主任。”云航面无表情，停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这话我应该来问你，小小年纪，不回学校念书，你准备做什么？”沈祥福皱眉道，今天的云航看起来很怪，平常温文尔雅，彬彬温和的性子突然消失了。表面上看起来面如止水，但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让人颇不舒服的气息。
“不，你没有资格问我。”
云航不想和他半点瓜葛。虽然是采菱的父亲，但采菱同样憎恶他，云航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混账，我还是兼任着这片区域的社会安全。怎么没有资格？”沈祥福怒道，笑话，他会被一个毛孩子威吓。
“啊~沈哥，辛苦你了。不过我突然对这孩子产生了兴趣。交给我处理吧。”后面传来了汪啸林不紧不张的声音。
沈祥福略一思索，退到了一边。
人们很默契的远远围成了一个扇形。作为事不关己的围观者，基于同情弱者的心理，大部分人都对汪啸林的跋扈行径深恶痛绝，但当一个弱小的高中生自不量力突然站起来反抗时，他们反而生出了一股讥讽嘲笑之感。
“这孩子是谁呀？他脑子瓦特了？”
笑话，这孩子疯了吗？
抛开汪啸林的背景，他还是一个身强体健的壮年汉子。云航身板弱小，拿什么和他碰撞。
“云航……”云锦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桂枝和荷花制止住了她。
“云锦姐，你就不要再乱动了，小心伤口裂开。”荷花心疼的说道。
“是啊，云锦。”桂枝把她按在沙发上，摇摇头，“我刚才已经用短信报警了。云航不会有事的。”
唉！终于，事情还是发生到了这一步。我不能辜负了云航的决心和勇气。虽然看起来是在乱来。可是，一旦怒极攻心，对云航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云锦不由捂住了胸口。
果然，我又搞砸了一切吗……
“汪啸林，是吧。”
云航终于走到了汪啸林的面前，他用一种不能再平静的声调说道：“我常常想，我们一家要被你欺负到什么时候，你才肯罢休。而我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向你复仇，但只要你具体没有伤害到我的亲人，这件事便几乎不会发生。因为我年纪小，还是个三好学生，不值得和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拼命。”
“但现在不同了，我要挑战你，把你打飞，不管用什么办法，”云航举起了并不大的右拳，脸上的自信超出了他的年龄，“今天咱们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锦华市场。”
“哦？是吗？”
汪啸林看着软绵绵的拳头，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他向前一步，啤酒肚几乎贴住云航平坦的腹部。
“真是了不起，是个人小志大的小男子汉，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吧，像我小时的作风，我突然有个想法，不如跟我混吧。不过现在的你太嫩了。我就是站在这儿不动，你能把我逼退一步，算我认输。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若是你成功激怒了我，抱歉，我可不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人。我会把你一点点的……啊啊……啊——”
汪啸林话未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说话间，他瞬间感到一种锥心之痛，五脏六腑险些从肚子里跳出来。但立即又被他生生封住嘴巴，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
蹬蹬蹬蹬蹬……
一步。二步。
三步。四步……
没有任何预兆，云航突然出手了。
攒起右拳，全力的一击。击打在汪啸林的肚子上。
汪啸林一连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立住身子，一口老血从口中喷薄欲出。
这不可能。汪啸林在心底嘶吼道。
“你这个会偷袭的卑鄙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