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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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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世之大年初一,寺庙中烧香拜佛者往往多如过江之鲫,祈求新的一年能有好运气。同样是大年初一,刘縯也不辞辛劳的奔波百里,特地来找蔡少公算算造反的吉凶。十多年来,刘縯一直蛰伏南阳,苦撑待变。到了地皇三年,刘縯感觉终于等来了造反的最佳时机,流民四起,只是专为他铺垫的前戏,他不登场而已,一旦登场,势必将给王莽致命一击。
  然而,让刘縯大失所望的是,蔡少公并未给他提供任何正面的信息,好不容易讨到一句六字真言——“刘秀当为天子”,也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更可恨的是,“刘秀当为天子”这句话一旦入耳,便迅速在他脑中生根发芽,如梦魇般不肯遁去。
  “刘秀当为天子”,这其实就是一个描述未来的某种可能性而已。如果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对此预言会嗤之以鼻,可刘縯不幸生活在古代,他能做的,只是用他那农业时代的头脑去进行一番简陋的分析,如果这句话是其他人说,那么刘縯不会介意,关键是这句话是蔡少公说的,他知道蔡少公的话从来就没有不准过。因此对于刘秀当天子坚信不疑,那么问题又来了,这刘秀到底是谁?又将在什么时候成为天子?如果刘秀做天子已成定局,那他刘縯做天子的机会又在哪里?如果他刘縯做不了天子,那再来造反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刘縯的最终结论是,这个刘秀还是以新朝国师刘歆的嫌疑最大,毕竟刘歆资历老,名望高,朝中党羽甚多,民间清誉不少,而且堡垒又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刘歆一旦发动政变,成功的机会将远比他刘縯造反来得大。刘縯带着这样的结论,怏怏返回老家舂陵,一时间颇有些心灰意冷,只字不提造反起兵。
  刘縯消停没有几天,门下宾客汪九偏又给他惹祸,汪九等人返乡省亲,路遇富人,顿生邪念,当路抢劫,正劫的高兴,不提防被官府抓了个现行,下在狱中拷打追问。汪九一向对别人心狠手辣,但事情轮到自家头上,却忽然软了骨头,吃打不过,便将主人刘縯供了出来。
  官府中潜伏有刘縯的内应,得信急来报知刘縯,劝其速速灭亡。刘縯闻报,尚未表态,刘稷却已拍案而起,大笑道:“些许小事,何须惊慌,待我去县狱走一趟,给官府来个死无对证,看官府还能奈何?”
  刘稷乃是刘縯的族弟兼死党,勇猛雄壮,入狱杀三五宾客,自然是小菜一碟。其时皓月当空,刘稷衣袂如飞,瞬即翻越数重狱墙,直奔汪九囚室,汪九忽见刘稷,仿佛在梦里中死去,于血泊中睁开眼,强笑,道:“我没招。”
  刘稷点点头,道:“诸君皆是死义之士,刘某岂会不知。”汪九哀求道:“刘兄救我!”刘稷再点点头,道:“好。”话音刚落,反手就是一剑
  汪九等人遭严刑拷打,身负重伤,根本无力反抗,刘稷杀罢汪九,再杀其他宾客,还剑入鞘,四顾茫然,总感觉意犹未尽,于是在墙壁上写着:“杀人者武松是也。”
  刘稷功成身退,回报刘縯。刘縯见事已成,大喜,吩咐设宴摆酒。刘秀早已睡下,听到欢呼声,连忙起身,询问刘縯,刘縯告之事情原委。刘秀皱了眉头,盯着刘稷道:“头可曾割?”刘稷正得意吃酒,不以为然道:“杀人何以需要割头?”言毕举杯邀四座,大笑道:“文叔心何忍也。”
  刘縯听到刘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神色却顿时凝重起来。刘秀所问,正是要害所在。刘稷事情的确干的漂亮,但只是取了汪九等人的性命,未曾割其头颅。如此一来,官府尽管不再有活证,然而死证犹在,尸首便是死证,官府大可持此死证,登门要求刘縯认领。
  刘稷很快也醒悟过来,便要回狱中补下割头的手续。刘秀连忙制止道:“可回去不得,此时官府必然已经察觉,哪里还能回去自投罗网?”接下来的一句话刘秀则忍着没有说:你这一去,正好再给官府一个活证。
  看来罪责已然难逃,官府随时可能上门抓捕,刘縯大怒:“择日不如撞日,管他以后谁当天子,先反他娘的再说!”刘縯大喜道:“兄长这句话,我可是足足等了十年了。”刘縯侧头又问刘秀:“以三弟之见要如何做?”刘稷不耐烦的说道:“三郎懂什么?”刘縯道:“自家兄弟,有事情当然要一起商量!”刘稷冲着刘秀嚷嚷道:“好,三郎你说,反还是不反?”
  刘秀看看刘稷,从容说道:“七哥,你一开口就错了,我们不是造反,我们是复国。”刘縯在一旁鼓掌大笑道:“三郎一句话,就把你我都盖过去了,流民才造反,我等起兵,正是恢复大汉社稷!”说完又问刘秀:“眼下起兵如何?”刘秀道:“时机未到,仓促起兵,只怕徒劳。”
  刘稷冷笑道:“就知道你贪生怕死!”刘秀也不生气,反问刘稷:“”流民胸无大志,胜则聚,败则散,胜败不以为意,我等不起兵则已,一起兵则只能是有胜无败。试问,今日仓促举事,无粮无钱无兵无援,何以为胜?
  刘稷气势大减,不能应答。刘秀再道:“声大义者,张胆明目,定大策者,潜虑而密谋。我等早晚必然起兵,如今却须克己忍耐为上。”
  刘縯问道:“虽然时机未到,然而官府即将上门拿人,该当如何?”
  刘秀道:“官府所求,主谋而已,复国大业,可以无我,但不可无兄长,此事我一人承担,官府追问,也把一切往我身上推。我自逃亡他乡,等待大赦。官府忙于应付灾民流寇,也无力穷加追剿,日后兄长在上下打点,贿赂财货,我自然可保无事。”
  于是大计已定,由刘秀顶包跑路,刘縯则坐镇舂陵,走门路,花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越多,贵就越多。官府吃了刘家贿赂的嘴短,见了刘家势力手软,加上一直也抓不到刘秀,事情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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