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由可怕三头巨犬看守的活板门很神秘，它是很惹人好奇不假，但那三个狗脑袋让人不敢乱打主意。相比之下，荣誉室的那张照片更吸引人，至少萨莉莎觉得更容易去，就算被费尔奇发现，也比被三头犬发现好。毕竟死亡和费尔奇之间很好选择。
　　在夜晚，萨莉莎又一次来到了荣誉室，看看克里斯和克尔顿的那张照片，只见上面的两个男孩勾肩搭背。克尔顿挺帅的，外表那是没话说，但他就像个工业产品，带有编号那种。克里斯却是真品，而且有防伪密码，难以复制。克尔顿比克里斯瘦小一号，两个人不一样，一个是经历过磨难的，另一个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
　　即使是在午夜的黑暗中，即使照片已经有些陈旧，但萨莉莎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出克尔顿有些异常。微笑的外表就像玻璃杯，而一个人的内在就像酒，这便是不经意间展示出的内在特质。克尔顿有一丝智慧和力量从面具般的笑容后渗出，从照片之上，萨莉莎感觉到了自己哥哥有一种本性，似乎带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邪恶和不甘。
　　萨莉莎自嘲的一笑，不知道自己是在发哪门子疯——自己竟然能从照片上看出来这么多。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感觉，也许就是自己想多了。
　　一声猫叫将萨莉莎吓了一跳，她一转身，看到了一只带着斑纹的猫。萨莉莎仔细一看，发现不是费尔奇的洛丽丝夫人，只是一只不认识的帽，也许是某个学生的宠物溜出来了，就像自己一样半夜不睡觉。
　　被这猫怎么一吓唬，萨莉莎也没心情留在荣誉室了，她心里没缘由的发虚，本来半夜溜出来就害怕被发现，现在被这只猫一盯，感觉心里发慌。她冷静一下，既然不是费尔奇的猫，那就没事了，她最后看一眼那张照片，然后离开荣誉室。在走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那只猫，不知怎的，她觉得这只猫不简单。
　　不多想了，萨莉莎不打算做别的了，准备回宿舍度过后半夜。
　　次日天明，斯莱特林被扣了五分。
　　萨莉莎上完了魔药课，她今天学习的内容是安眠药，她的安眠药剂勉强做出来了，斯内普给她加了十分。
　　萨莉莎的安眠药剂并不是很好，只是达到了合格的水平，比起右边桌子的赫敏逊了一点，但比左边的马尔福什么也做不出来要好。萨莉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加分的时候，这得益于克里斯，她曾经看过克里斯熬安眠药，尽管心神不宁，但她还是比的当事人好。她四下一看，竟然惊喜的发现自己是斯莱特林第一个做出来的，第二个成功配好安眠药剂的是一个叫布雷斯•扎比尼的黑人男孩。
　　下了课之后，萨莉莎收拾好东西，跟着罗丝安妮出去了。
　　“行啊，你今天表现出了难得的魔药天赋。”罗丝安妮说。“恭喜你第一次让斯内普加分。”
　　“这就是因为我心神不宁，要不然我能做的更好。”
　　“你怎么了？”
　　萨莉莎叹了一口气。“满脑袋都是一只猫，带花纹的。”
　　这时候她听见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两个女孩警惕起来，别是马尔福来惹事了？两人同时抽出魔杖，转身指向来者。
　　“别冲动，美女们。”里约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里约，你吓到我了。”萨莉莎收起魔杖，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是马尔福。”
　　“我身上的味道比马尔福的发胶好闻多了。”里约抗议道。“我身上有麦芽酒的气味。”
　　“闻起来真是醉人啊。”罗丝安妮说。
　　里约难得的脸一红，然后清了清嗓子。“我是来找萨莉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得去一趟变形课教室，麦格教授找你。”
　　萨莉莎扶额。“我知道了。”她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她想起了第一天变形课上那只猫。“我要倒霉。”
　　“为什么？”里约问。
　　“我觉得麦格是让我去关禁闭的。”
　　萨莉莎来到了变形课教授，现在没有上变形课，教授里只有低头看书的麦格，她敲了敲门。
　　“进来，麦特小姐。”麦格头也不抬的说。
　　萨莉莎走进教授，内心颇为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也不知道现实会往怎样的方向发展，更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
　　麦格教授抬头，望着萨莉莎的双眼中感情复杂，但最明显的就是洞悉了一切。“别试图忽悠我，坦白吧，昨晚去哪了？”
　　“荣誉室。”萨莉莎低头，谎言一到嘴边就全变实话了。
　　麦格笑了一下，这并非冷酷的肌肉动作，笑容中加了些慈爱，少了些几乎成为刻板印象的严厉。“我知道，你还没让我失望，我很欣慰你对我说实话了。”
　　萨莉莎没有掐自己的脸，她不想当着麦格的面表现得太夸张。“教授，我以为我是来领罚的。”
　　麦格的表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你就这么期待得到惩罚吗？就像你哥哥一样。”
　　萨莉莎的诧异毫无掩饰，也没来得及去掩饰。“教授，我哥哥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大家似乎不喜欢提呢？”
　　“知道的人确实不会喜欢谈论这个，大部分人是这样的。”麦格说。“一直以来，在我的课上，克尔顿是好孩子，从成绩到品质皆然。”
　　一股无形的紧张涌上萨莉莎的大脑，转瞬之间已经形成了好几种可能性，没有一种是她喜欢的。“为什么？”
　　“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一知半解到没有足够的信息凑够一句话的人占了大部分，这样想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没听到太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真希望能继续下去。”麦格稍稍眯起眼睛，有点审讯的意思。
　　萨莉莎只剩下迷茫和疑惑的小眼神了。
　　“我想你大概不会让现状保持下去了。”
　　萨莉莎点点头。“我想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个人的命运不是由不知道什么尔决定的，而是由选择。”麦格教授说。
　　这话听起来很有智慧，但不知何故，萨莉莎觉得这话要是由邓布利多说出来，会有很多事情都更自然一些。
　　“这话校长以前没少说，也许他说更有说服力。”麦格教授露出难得的微笑。
　　萨莉莎的眼睛闪了一下，明白了麦格的意思。“您说话一样有说服力。”
　　麦格教授盯着萨莉莎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自己有严厉的必要，然后温和的笑了笑，让萨莉莎去上下一节课了。
　　在萨莉莎把教授门关上后，麦格教授把一份旧报纸拿到一边，以一种自言自语的口气念叨着：“有些人在黎明前把全部本钱押给了黑暗，令人迷惑的选择。”
　　押给黑暗？令人迷惑的选择？什么意思？萨莉莎多听了几句，也多想了几分钟。
　　为了进一步打探情报，萨莉莎给自己倒腾了一件颇有谍战电影感的衣服，虽然没什么机会穿，但这行头还不错。她看着自己的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发现不太合身，也不好看。罗丝安妮歪着头看一眼萨莉莎，然后继续看咒语书，她对衣服没有伊拉和阿伊莎那么感兴趣。
　　“莎莉，你这是闹哪一般？”伊拉打量着试衣服的萨莉莎。
　　“闹点心情，我夜游时得穿身有特工感觉的衣服，让我有点信心。”
　　阿伊莎和伊拉交换眼神，然后都耸耸肩，不予评论。
　　“你还不如去学幻身咒。”罗丝安妮说。
　　“什么是幻身咒？”
　　罗丝安妮放下书。“你认真听弗立维教授的话就会知道了，幻身咒算是隐身咒语，让你比较低调，看上去像个不显眼的透明人。”她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你可以干很多事，就像一个幽灵。”
　　“好厉害的咒语，听起来很高端。”萨莉莎说。
　　“也许我可以偷窥一下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身材一定很好，就像他的脸一样吸引人。”伊拉说。
　　阿伊莎把手帕递给伊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擦擦。”
　　“我没流口水！”伊拉几乎是吼着说的，但还是接过手帕，擦了一下嘴角。
　　“你还是从我们院的队长练习吧。”罗丝安妮说。
　　“行了，你可别坑伊拉了，就那个弗林特，我见过一面，当天晚上就梦见被一群啮齿动物追杀。”萨莉莎说。“你会幻身咒吗？”
　　“我要是会，我早就去找伍德了。”罗丝安妮没好气道。
　　“原来你也好这口！”伊拉欣喜道。
　　“去！”罗丝安妮摆摆手。“被你拐沟里了，我们院又不是没有帅哥。”
　　伊拉的眼睛直接冒贼溜溜的光芒。“你这不还是差不多吗，都是喜欢偷看帅哥。”
　　“谁不喜欢啊？”罗丝安妮翻了翻眼睛。“咱们姐妹几个都实在点，谁没有喜欢的人啊？来一场真心话和大冒险怎么样？”
　　阿伊莎点点头。
　　“好，就这样了。”伊拉同意。
　　罗丝安妮看了一圈，最后盯上了萨莉莎。“你先来，萨莉莎，你喜欢的是谁？”
　　萨莉莎无言。
　　“萨莉莎，你喜欢谁？萨莉莎！”
　　萨莉莎颤抖一下，然后皱眉看着被墨水弄脏的手，她用羽毛笔的羽毛蹭了蹭。“什么？”
　　“干什么呢？这么认真？”罗丝安妮把书放下，准备下床看看。
　　伊拉走到萨莉莎身边，低头看去。“给谁写信呢？”
　　“我给克里斯写封信。”
　　“你该不会是喜欢克里斯吧？”罗丝安妮挑眉。“我看过报纸，他挺帅的，但性格太不牢靠了。”
　　萨莉莎幽幽的呼气，脸色发红，温度也越来越烫。“嗯哼，我是喜欢他，但和你说的喜欢大概不是一种。我希望他能教我幻身咒，我想教授们是不会教我这种捣蛋鬼的专属咒语。”
　　“事实上是傲罗。”罗丝安妮纠正道。
　　“然而大多数傲罗都是捣蛋鬼发展出来的。”萨莉莎说。“我就希望克里斯圣诞节时能教教我。”
　　“现在连万圣节都每到，圣诞节早着呢，说说真心话把，或者大冒险。”
　　萨莉莎站起来，往门口走。“我去洗洗手。”
　　萨莉莎出去了，罗丝安妮、伊拉和阿伊莎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有什么能说的，毕竟萨莉莎的理由很合理。
　　“瞧瞧，人家这理由多合理，在看看你，那借口我都不好意思说破，怕尴尬。”罗丝安妮嘀咕着。
　　“这不能怪我，我为了躲个真心话，还把手弄脏就不合适了。”伊拉辩解道。
　　这个例子告诉罗丝安妮，以后就不应该跟自己宿舍的人玩真心话和大冒险。
　　直到万圣节前几天，萨莉莎一直没闲着，她向辛迪学习了幻身咒。她学习幻身咒最开始只是为了好玩，但学会之后，她就突然想试试效果了，也许她单纯是觉得不利用一下新学会的咒语太可惜。
　　她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几乎要命的错误。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萨莉莎叨咕着，浑身都在发抖。
　　萨莉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配了一瓶安眠药，药量多到足够她用来自杀。尽管她没打算喝药自杀，但就目前来看，效果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这个方法更痛苦，成功率可能也更高。
　　她距离三头犬近在咫尺。
　　萨莉莎原本的计划是先给三头犬喂些加了安眠药的牛奶，但她觉得不放心，就让狗喝了加牛奶的安眠药，然后用幻身咒让自己的生命得到双重保障。理想状况是三头犬喝了安眠药，自己成功潜入活板门。现实是三头犬太大了，萨莉莎至少需要能提供全宿舍人自杀的安眠药才行。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萨莉莎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狗眼前，在幻身咒的掩护下瑟瑟发抖，同时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祷告，也许只是自言自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萨莉莎念叨着。
　　萨莉莎念叨的真有用，狗是真没看见她，就是听见了。
　　三头犬以食肉动物的速度向萨莉莎扑过去，但高度紧绷的神经救了萨莉莎，她看看躲过狗的巨爪，但长袍的帽子被钩住了。萨莉莎微微转头，伸手抓住帽子，试图挣脱，但那三头犬的巨力非凡，仅仅依靠指尖的力量就轻松战胜她全身之力。
　　萨莉莎惊恐的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挣脱开，肯定会变成三头犬的小点心，而且她没有力量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逃离被分而食之的命运，她没有多少关于生和死的经验，关于死的经验几乎没有。
　　三头犬用力一勾，将萨莉莎勾过来，然后一爪子抓向她。狗的爪子异常锋利，要不是萨莉莎躲得及时，狗也不能将她的胸膛剖开，萨莉莎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心脏被挖出来，因为在会直接被拍碎。
　　萨莉莎掏出魔杖，指向狗鼻子，但她想不起来任何能用的咒语，她觉得狗头应该和人头不一样，没办法变成南瓜。
　　三头犬看到一个小魔杖指着自己，愣住一下。萨莉莎就趁此机会，对着狗鼻子猛戳一下，然后不管死活，转身就往门口跑。
　　萨莉莎狗嘴逃生，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当她确认自己真的幸存后，缓缓从门上滑下来，坐到地上，然后像个小疯子一样笑起来，直到笑得前胸到后背都疼得不行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