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霍奇夫人回来了，颇有一种越狱成功的感觉。她继续教大家飞行，除了赫敏等少数几个女生以外，其他人都学会了飞行。
　　出乎预料的是萨莉莎学得还挺快，她看着距离自己有几十英尺高的草地，没有表现出太多惊慌。她以前是抱怨过自己没从父母那里继承到适合运动的身高，还不幸拥有活跃的个性，现在她改观了，她发现自己不反感高度和速度，喜欢飞行，而且有足够的勇气去实践。
　　霍奇夫人觉得大家都练差不多，就让还在天上的孩子们先下来。
　　萨莉莎稳住身形，停在空中，准备最后秀一圈再下来。
　　在墙边的亚克斯利看看天上的红发女孩，在看看自己身边正咀嚼什么东西的克拉布，突然间心怀不轨。
　　亚克斯利对着克拉布的一拍，眼中贼光一闪，从眼角到嘴角都是邪恶的欣喜。“文森特，教你个厉害的毒咒怎么样？”
　　克拉布学别的都挺慢，但是学毒咒可是真够强悍的，大概有些人只在黑魔法上有天赋。眼见着克拉布一学就会，亚克斯利意味深长的往上瞥了一眼，他让克拉布先试试效果，并“好心”的给克拉布找了一个目标，准备看看克拉布的精彩表现。
　　萨莉莎看到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地面，自己也打算学习哈利那样的华丽降落。就在她降落期间，只听得木头纤维爆响声音入耳，萨莉莎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在想，就已经来不及想了。她以一个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弧线下坠，小身板虽然轻，却在高度和速度的作用下得到足够的动能，足到致命。
　　在大家的注视下，萨莉莎尖叫着下落，死亡蔓延到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理智的求生思想都消灭殆尽。最开始看到萨莉莎落下的几个人只顾得上惊呼和捂住眼睛，罗丝安妮和赫敏不敢去看，里约和玛丽安也很快意识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立刻看向霍奇夫人。霍奇夫人看到的时候，也来不及做任何事。还没落地的西莫冲向萨莉莎，试图救下她的小命，但距离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
　　晚了，来不及了。
　　萨莉莎向着城堡墙壁边缘，那里是用来固定火炬的铁尖桩，她刚好是往尖桩上落。这速度和高度的产生的惯性如此之巨大，以至于萨莉莎落下后，霍奇夫人完全不需要去麻烦庞弗雷夫人，可以直接准备葬礼。
　　生命即将消逝之刻，恐怖到让大家做噩梦的场景越来越近。大家都不喜欢身体入气球般炸开，猩红的肉块和碎骨喷溅，内脏从身体被撕裂处流出来，散乱的铺满草地。冰冷的尖桩刺穿瘦弱的躯体，刺穿心肝，撕裂肠胃，血液和身体冷却，这是想想就感到心凉。马尔福都被唤起了同情心，他不敢想了，捂住嘴巴让自己不要呕吐。
　　猩红的花朵没有绽放，凄美而悲凉的惨剧没有发生，在千钧一发之即，萨莉莎下落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瞥见了一个身影，似乎是一个男孩拿着魔杖，她没看清更多细节，疼痛让她眼前一黑，之后感觉在自己落地，然后生物的本能代替了大脑对身体的控制。
　　疼痛的程度高到难以形容，用语言和文字描述简直是亵渎，数以千万计的痛觉神经同时向大脑传导信息，大脑则向身体表达自己的抗议。萨莉莎疼的说不出话来，感觉后背被燃烧，只剩下令人发狂的痛苦。
　　大家都围了上去，就连远处几个不上飞行课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被吸引过来了。两位始作俑者没敢靠近，亚克斯利和克拉布都吓得不敢说话，克拉布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亚克斯利。
　　“文森特，记住了，你什么也不知道。”亚克斯利说。
　　“可明明就是我们——”克拉布被拉到一边。
　　“不是我们！开除和不了了之，选一个，也许你会被傲罗抓起来。”亚克斯利嘶声威胁。
　　“我明白了。”克拉布点头。
　　霍奇走到萨莉莎身边，同时示意大家散开一点，她看看萨莉莎的伤势。萨莉莎伤得很重，霍奇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就这么把她带过去，这可能会引发更重的伤。准备去把庞弗雷夫人找过来。里约表示自己要去找庞弗雷夫人，然后一路小跑进了城堡。
　　这时赫敏和玛丽安把断掉的扫帚拿过来，她们看着断成好几块的扫帚若有所思，却没能发现什么。罗丝安妮看到了她们的样子，朝他们走过去，当她看到了扫帚的断裂处时，脸上露出怒容。
　　“有人用毒咒暗算她。”罗丝安妮的声音几乎是怒吼，蕴含着一丝强忍的狂暴。
　　“这是谋杀。”玛丽安说。
　　“我们得告诉教授。”赫敏说。
　　这时里约急匆匆的跑回来了，他身后是同样很急的庞弗雷、麦格和斯内普。庞弗雷看到了血淋淋的萨莉莎，脸上的青筋因愤怒而明显起来。斯内普和麦格看看萨莉莎，什么也没说，但谁都能看出来两位教授很生气。
　　“教授，不是萨莉莎不会用扫帚，是有人在攻击她。”赫敏抱着扫帚的碎片过来。
　　斯内普此时正生气，被赫敏这么一打扰更生气了。“格兰芬多……最好别是格兰芬多引起的。”他本想给格兰芬多扣分，但一想赫敏这是给自己学院的学生说话，就觉得扣分不合适。“格兰杰小姐，我没让你说话。”
　　“我们都能看出来。”霍奇说。“把扫帚拿来。”
　　萨莉莎的长袍已经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即使隔着衣服，背也被犁出了几道沟，每一条血痕都超过五英寸，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她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着，弓起背抽搐着，眼神也不清醒，做噩梦一般的挣扎着，满脸惊讶和痛苦。她的眼睛睁着，血丝密布。她的脸颊、额头、嘴角和眼皮都在流血。
　　庞弗雷把萨莉莎带进城堡。
　　“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矛盾，有时候你们可能会报复对方，但这太过分了。”麦格说。“是谁干的？”
　　“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直接开除。”斯内普说。
　　“我看到了。”一个长相难看的斯莱特林女生说。“我看见麦特掉下去的时候，他拿着魔杖指着她。”她指着一个刚才凑过来的拉文克劳男生。
　　“我给潘西作证，我也看到了。”马尔福说。
　　麦格和斯内普看着那个拉文克劳男生。
　　麦格盯着那个男生的脸审视了一会儿。“沙菲克先生，帕金森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教授，我是想帮她。”
　　“教授，我听见克莱德刚才念的是减震什么的，我确定。”一个赫奇帕奇的亚裔男生说。
　　“减震止速。”赫敏说。
　　“哦，是的，谢谢。”亚裔男生对着赫敏点点头，他又拍了拍身边高个子的同院男生的肩膀。“奥格斯也听见了，减震止速度。”
　　“拉文克劳加两分，一分是因为沙菲克先生对麦特小姐的帮助，另一分是因为这个咒语超过了一年级的学术水平。赫奇帕奇加两分，因为马库斯先生和马歇尔先生的诚实。”斯内普罕见的大方一回。他转身扫视了一眼格兰芬多的学生，最后自己也觉得不是格兰芬多的事，然后他扫了一遍自己院的学生。“今天的事太恶劣了，我不希望血统能成为矛盾的原因。”
　　亚克斯利撇撇嘴。“教授说的对，我最看不起因血统而攻击同学的人，不管是谁，他的行为让我恶心。”
　　“恶心，恶心。”克拉布附和道。
　　斯内普看了一眼亚克斯利和克拉布，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表示认同，而且感觉恶心，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一种找不到原因的感觉。
　　麦格教授说了一堆道德方面的话，斯内普也用更具威胁性的语气重复一遍，然后两位教授都走了，霍奇也问了几个人，问问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攻击萨莉莎。
　　飞行课终于下课了，罗丝安妮和罗恩要去校医院看萨莉莎，里约看到他们走的方向，基本猜到他们要干什么了，他紧赶慢赶的追上他们。
　　“等等，你们两个。”里约停下，喘了几口气。
　　“你也去？”罗恩问。“玛丽安已经去了。”
　　里约摆摆手。“我说怎么没找到她呢，原来已经去了。我跟你们说，你们先别去。”他喘匀了气。“萨莉莎伤得太重了，庞弗雷夫人不可能让你们进去。”
　　“怎么说呢？”罗恩问。
　　“经验。”里约说。
　　“是的，前天我只是崴脚了，庞弗雷夫人就把我当成了得了致命传染病的重病号。”罗丝安妮说。“我们还真去不了，但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可说呢？我们得做点什么，我可不能让悲剧发生两次。”罗恩的声音冰冷而愤怒。
　　“我们找马尔福问问，他乐意让萨莉莎受伤。”里约说。
　　罗恩眼前一亮。“我们把他打进校医院，送他去给萨莉莎道歉，怎么样？”
　　“好主意。”罗丝安妮露齿一笑。
　　“我们来商榷一下。”里约故作高深的说。“在此之前，我们或许该感谢沙菲克出手救萨莉莎。”
　　“斯内普难得给其他学院加分。”罗恩说，他用下巴比划一下。“三个幸运儿就在那里。”
　　那个拉文克劳的男生叫克莱德•沙菲克，高个子男生叫奥格斯•马歇尔，亚裔男生叫科尔温•马库斯，他们都挺友好的，对斯莱特林也没有表现出排除。
　　直到晚餐之前，马尔福先后被罗丝安妮、里约和罗恩轮流作弄，罗恩的两个双胞胎哥哥听说了萨莉莎受伤的事，也认定是马尔福做的，于是他们两个也把马尔福恶整了一遍。
　　经历了几次恶作剧之后，马尔福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斯莱特林长桌子，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太敢吃，餐具也不敢碰。最后马尔福是在是饿了，扫视了一下桌面，然后低头看看桌子下面，看什么东西都感觉像是下了恶咒语。克拉布和高尔看着马尔福的怪模怪样，感到好笑又不敢笑，他们不知道马尔福的举止为什么奇怪，但亚克斯利心知肚明。
　　亚克斯利不动声色的往马尔福旁边靠近，脸上的表情堪称完美的伪装，表里不一的程度配得上金熊奖。
　　马尔福猖狂惯了，但被亚克斯利这么一看，还是忍不住的战栗，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哈瑞斯，你有事吗？”
　　“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什么事了，和韦斯莱有关系吗？”
　　“太神奇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亚克斯利嘴巴弯了一下，似笑非笑。他当然知道了，毕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我的水晶球告诉我的。”
　　马尔福翻了个白眼。“那你的水晶球有没有说我该做什么？”
　　“找他们决斗。”
　　马尔福的大白眼又一翻。“我找两个高年级决斗，我有病啊？”
　　亚克斯里扶额，心说你是真有病啊。“找小的决斗，你假意决斗。让他午夜出来，等他们到荣誉室，然后你告诉费尔奇有人半夜不睡觉，去荣誉室搞破坏。”
　　马尔福站起来，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去实施亚克斯利的计谋。
　　看着三个人中计了，亚克斯利内心的小账本一翻，确信自己成功了，为自己的计中计感到得意。他考虑了马尔福和罗恩在彼此心中的印象，利用了马尔福给罗恩找麻烦，罗恩也不会知道是自己的主意，而且经过假决斗挑战的事之后，罗恩会更确信攻击萨莉莎的是马尔福。
　　潘西•帕金森盯着亚克斯利半天了，一直没研究明白他在傻笑什么，终于忍不住问：“你笑什么呢？”
　　“抽筋了，我去找庞弗雷治一下。”说罢，亚克斯利离开餐厅。
　　帕金森用手指戳了几下颇具狮子狗感觉的脸，人脸上有筋吗？研究一会儿没研究明白，也就不研究了。
　　一走出餐厅，亚克斯利的脸就变了，那条被编造出来的筋也不抽了，表情变化的速度比他翻课本快得多。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望一下萨莉莎，万一自己被她看到了呢？先探探虚实。在去假意探望的不长路途上，他看到了一个拉文克劳男生的背影，影影绰绰有个印象，好像是救了萨莉莎的男生。
　　“克莱德•沙菲克。”亚克斯利叫住那个男孩，急忙跑几步跟上。“沙菲克是吧？你救了萨莉莎吗？”
　　克莱德打量着跑过来的亚克斯利，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来来者的来意，但亚克斯利自带的独特气质让克莱德本能的警惕起来，毕竟这家伙和好人怎么看也不沾边。克莱德微笑着点点头，沉默的承认，并继续保持警惕。
　　亚克斯利的假笑转瞬即逝。“让人——尤其是在下——敬佩的高尚之举，我还以为我们斯莱特林的小莎莉就要殒命了，谢谢你出手相救。”
　　“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我相信任何人都会试着救人的。”克莱德说。
　　“我就敬佩你这种见义勇为的人，也看不起那种背后暗算人的家伙。”亚克斯利一派大义凛然，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亏心。
　　克莱德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有意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亚克斯利，基本可以称之为审视。
　　亚克斯利笑了两声。“我正要去探病号呢，不幸的事还带出了些趣事呢，我得跟她说说。”
　　“走吧。”克莱德一扬头，往校医院那边一比划。“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既然老套，就老到底吧，我总得留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