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城堡，踏过田野，萨莉莎来到禁林边缘的小屋前。看着这间已经被各种苔藓布满得木屋，她看不出来这是石头还是木头，她只想进去寻找答案。
　　萨莉莎的眼睛盯住了门口的一张大弓，这弓很大，想想里约对禁林中的可怕生物的描述，再想想海格的个子，这很正常。真正令萨莉莎感到新奇的是这巨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木头，她敲了敲，手感和耳朵都让确信这是石头。
　　心一痒，手一欠，萨莉莎试着拉开弓弦，试了几次，她没得到什么更多关于弓的信息。她只得到了一个指尖的伤口和一阵疼痛，以及那小小的一部分的尊严破碎的粉末。
　　小屋内传来狗叫，听声音，这狗小不了。落雷般的声音一响，萨莉莎的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这声音的逐客效果真不错。
　　“牙牙，要有礼貌。”海格说。
　　咽了口唾沫，萨莉莎敲敲门。
　　屋内的沉重脚步声响起，海格把门打开，看到来的人后愣住了。
　　“海格先生，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古灵阁见过。”
　　海格沉思片刻，然后笑了起来。“记得，哈，是克里斯带你去的吧？”
　　“对，克里斯带我去的。”
　　“来吧，尝尝我新烤的岩皮饼。”
　　萨莉莎走进屋，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盘酷似陈年老炭的小饼，然后看看哈利和罗恩，她挑起一条眉毛。“哈利，罗恩，你们也在啊？”
　　罗恩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们也在啊。”他有点意外。
　　哈利只是给了萨莉莎一个告诫的眼神，让萨莉莎自己慢慢体会，但当他看到萨莉莎真敢把岩皮饼往嘴里送时，就知道自己这个眼神算白费了。
　　岩皮饼真的不负其名，这真是一种逊毙了的不可名状之物，那恶魔般的诡异色彩配上噩梦般的硬度，让萨莉莎的牙齿感觉很痛。萨莉莎下决心不让任何异常表情出现在脸上，这样自己想问出点什么才容易，但这难度比起不被斯内普批评来还大上不止一点。
　　“真好吃啊。”萨莉莎嘶声道。
　　罗恩和哈利交换了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都挺佩服萨莉莎的。
　　海格放声笑起来，给盘子装上了更多岩皮饼。“好吃就多吃点。”
　　萨莉莎僵住了，她看到海格身后和罗恩和哈利都没忍住笑了。当两个男孩看到萨莉莎的脸色变得比岩皮饼也差不了多少时，哈利很合时宜的收起笑容，而罗恩则转过头继续笑。
　　眼看这两个家伙是帮不了自己了，萨莉莎四下打量，想找点什么来把自己从着有关牙齿和下颚的酷刑中解救出来。
　　萨莉莎的目光落到了一只大狗身上，然后向狗靠近一点，就她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心都化了。“这毛茸茸的大个子是谁？”
　　海格咧嘴一笑。“这是牙牙，看上去很凶，但内心还是个宝宝。”他的笑容突然定格了，意识到自己也是毛茸茸的大个子。“你竟然一点也没怕？”海格看向哈利和罗恩。“他们可是贝吓到了呢。”
　　罗恩和哈利尴尬一笑，真开始有点觉得萨莉莎更勇敢了。
　　实际上，在靠近这样的大型猎犬时，萨莉莎并不是不怕，只是她更怕岩皮饼。牙牙似乎听懂了萨莉莎的话，在地上打滚，把肚皮露出来求挠。萨莉莎抓了抓牙牙的黑毛，然后牙牙滚起来，对着她的手一阵狗式湿吻。
　　尽管嘴上说讨厌，但萨莉莎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牙牙还是克里斯给起的名字呢。”海格说。
　　“是吗？我还以为他不喜欢狗呢。”
　　“怎么会呢？”海格大咧咧把岩皮饼扔给牙牙，差点把牙牙吓得逃走，毕竟这东西把狗砸死也不难。“克里斯对任何生物都很在行，就像查理那样。他还好吧？”
　　萨莉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克里斯挺好的，除了偶尔对着画像发呆，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海格叹息着。“就知道会这样。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萨莉莎的脑袋没有冒出黑色线球和大得夸张的汗珠什么的，但她的心理状态是差不多的。“萨莉莎·麦特。”
　　“对不起啊，萨莉莎，我忘了。”海格没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你来不会也是打听古灵阁……没什么。”
　　“古灵阁吗？”萨莉莎抓住了关键词。“是古灵阁失窃的事吗？妖精们说什么也没丢。”
　　哈利和罗恩都指了指海格的桌子。
　　海格的脸突然满满的懊恼，他发现自己本来可以少让一个人好奇的。“我又说漏嘴了。”
　　“那个包里什么？”哈利问。
　　“别打听了。”海格说。
　　“那个包安全吗？”罗恩问。
　　“世界上要是说哪个地方存放东西最安全，那就是古灵阁，要是说第二个，那就是霍格沃茨，要说第三个，那就是我这里，我最擅长保密了。”
　　罗恩和哈利点点头，假装同意。萨莉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觉得海格泄密够多了。
　　“那个包是在霍格沃茨吗？”
　　“这孩子，推理能力太强了。”海格无奈的嘀咕着。“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明明这么擅长保密。”
　　三个孩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这也叫擅长？
　　哈利的好奇心更强了。“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吗，你的金库要是被盗了，有什么损失怎么办？”
　　“那不是我的……别打听了。”
　　萨莉莎来到桌子边，看看哈利和罗恩刚才指给自己的地方，那是一块被剪下来的报纸，正是金库被盗的报导。
　　“海格，那茶好了没？”罗恩及时和稀泥。
　　“好了。”海格给三个人倒茶。
　　萨莉莎把一块岩皮饼扔到茶杯里，准备先做半小时软化工序，罗恩和哈利也有样学样。
　　“学校都怎么样啊？”海格故意岔开话题。
　　“挺好的。”萨莉莎说。“教授们都不错，就怕两个人，一个是费尔奇，还有一个就是斯内普。”
　　哈利连连应和道：“对，斯内普吓到我了，就好像格外恨我。”
　　海格哼了一声。“斯内普那人就那样，跟谁都不怎么样。”
　　“可不是吗？除了马尔福，他好像没给过谁好脸色。对了，那个包是怎么回事？”
　　海格看着萨莉莎，一时语塞，然后问：“你怎么也学会这个了？”
　　萨莉莎满脸无辜，装得和真的也差不多了。“我替他们问问。”
　　“别问那个呀。”
　　“那我问问我哥吧，克尔顿以前是在霍格沃茨吧？”
　　海格愣住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不如问包呢。”
　　“那个包里有什么呀？”哈利问。
　　“你怎么又想起来了？”海格把三个孩子推到桌子边。“来，喝茶，喝茶。”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费尔奇，显然费尔奇比斯内普更烦人，海格也有些受不了费尔奇和他的猫了。
　　“每次路过四楼的时候，他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都对着龇牙咧嘴的。”萨莉莎抱怨着，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却有点欲言又止。“对了，那条走廊里有什么？”
　　“霍格沃茨安全，别打听。”海格说。
　　哈利低头沉思着，把关键线索穿针引线，古灵阁失窃、霍格沃茨很安全、禁区走廊、都不让打听……行了，不用打听了。
　　在海格积极保密的状态下，秘密成功的被三个孩子注意到了。
　　在海格这里喝了一肚子茶后，萨莉莎跟着哈利和罗恩离开海格小屋。事实证明萨莉莎的小把戏没什么用，罗恩在临走的时候想再尝尝岩皮饼，他咬了一口泡在茶杯里一下午的那块，结果就是他让萨莉莎和哈利都不想再重蹈覆辙。
　　三个人在会城堡的一路上聊得不错，对哈利的了解越多，就越对这个男孩感到敬佩，在得知父母被杀，而且本身和一家相看两厌的人生活在一起十一年，只是想想萨莉莎就不想去想，还好收留自己的人又酷又友善。当萨莉莎知道哈利的表哥达力满脑袋都是吃饭、睡觉、打哈利后，她还打算教哈利一些能作弄达力的咒语。
　　终于等到期待已久的飞行课，教飞行课的霍奇女士是个瘦高个，脸上的表情加上那双眼睛就像个随时准备摆平别人的家伙，尽管年纪大了，但萨莉莎毫不怀疑这是个硬派人物。
　　扑克脸的飞行教师和扎手的学习用品不是大问题，萨莉莎觉得这是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但马尔福的喋喋不休让他成为了萨莉莎待解决的问题之一。马尔福前前后后絮絮叨叨了几乎半小时，但萨莉莎将其中的重点内容划出来，发现这就是半分钟的故事
　　“我诅咒他撞直升机。”萨莉莎说了一句很恶毒的话。
　　“我最后是惊险万分的躲过了那麻瓜的直升机！”马尔福的音调越来越高。
　　自己的诅咒似乎还得练练，萨莉莎心想。
　　一个不合马尔福的时宜的声音响起：“既然你那么飞行那么厉害，怎么不一开始就离直升机远远的呢？”罗恩将脱口秀级幽默进行到底。
　　“我当时想吓唬一下麻瓜飞行员。”马尔福急赤白脸道。
　　“把自己脸吓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萨莉莎小声补充。
　　罗丝安妮将萨莉莎的话重复一遍，只是音量更大，语气更尖。
　　马尔福的脸开始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遇不到比达力更讨厌的人了，马尔福夺冠了。”哈利说。
　　“等你认识亚克斯利，马尔福就得想办法卫冕了。”萨莉莎说。
　　“我才是无冕之王！”马尔福突然加大音量。
　　好几个同时笑了，这几个人都是听见刚才哈利和萨莉莎对话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们说的话能和马尔福对上。
　　“不知道亚克斯利有多烦人，但听你说话是真的让人放松。”哈利笑着说。
　　“我要是将来魔法没学好，我考虑过和里约搭档个脱口秀组合。”萨莉莎没心没肺的说。
　　“你可别拉上我。”里约摆摆手。“我怯场。”
　　“魁地奇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球员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球上，没心思注意观众们。”西莫插话道。
　　一听西莫的口气，萨莉莎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准备点比比多味豆，让自己能在长篇大论时消磨时间。她发现魁地奇之于男生，有如甜食之于自己。
　　“我从小就接触扫帚了，可以这么说，我刚会走路就开始用扫帚。”西莫说。
　　“扫地呀？”萨莉莎直言不讳。
　　大家都认可的看着萨莉莎，觉得她从事脱口秀行业真不错，似乎只有西莫笑不出来，猜猜原因。
　　“我是说飞行。”西莫没好气道，他没有生气，甚至有点想笑，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扫帚就是太旧了，要不然我还真想给你们露一手，我怕飞太高它就跑偏了。”
　　“是啊。”里约不屑道。“左撇子就往右偏，右撇子就往左偏，飞到能把人摔出问题的高度就掉苗。”
　　“往好里想，至少这挺照顾左撇子的，这设计得挺科学。”
　　大家忍不住笑了，格兰芬多们开始觉得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也没什么不好，虽然马尔福和他的小团伙让人心烦，但萨莉莎总能撕碎阴霾之幕。
　　哈利露齿一笑，满脸阳光。“扫帚都能飞了，哪还科学？迷信透顶。”
　　“据说当年建校起，还有一批扫帚没有换。”里约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那表情就像在等待参加某人的葬礼。”
　　大家都被里约带动，开始为飞行课担心起来。
　　“说点好听的吧。”罗丝安妮说。“别信那个，我可以告诉大家，霍格沃茨还没有人因扫帚失灵而摔死的，庞弗雷夫人会救大家的。你们做多在病床上躺是几天，喝几瓶和比比多味豆般味道刺激的药水。”
　　罗丝安妮和里约一唱一和，配合得很默契，成功的把大家都吓住了。
　　霍奇夫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走近学生们。“每个人都站到一把扫帚旁边，在站的同学们有没有左撇子？没有就好。”
　　萨莉莎挑了一把看上去好行的扫帚。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然后说起来。”霍奇夫人喊道。
　　“起来。”萨莉莎说。
　　扫帚动了动，转两圈又躺下去了。
　　“起来。”萨莉莎又说。“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起来。”
　　扫帚答应了，猛的起来打在了萨莉莎的脸上，几乎要把她打哭了，不过好歹算起来了。旁边罗恩看到这一幕，嘴角出现了鬼鬼祟祟的弧度，他召唤扫帚，然后鼻子挨了一下更重的。
　　“这破扫帚，扫地我都嫌扎手。”罗恩说。
　　眼见大家没多少人能唤起扫帚，霍奇夫人失望的扫视一圈，决定教大家一个要领。“大家注意了，没能召唤扫帚的同学听好了，我教大家一个要领。”霍奇喊道。
　　玛丽安和赫敏等学生们集中注意力，按照霍奇夫人的指导伸出手来，然后弯腰，捡起扫帚。
　　“原来所谓要领就是捡起来呀。”赫敏意味深长的说。
　　“否则我们还能怎么办？”玛丽安问。
　　“好像是这个道理……”赫敏点点头。
　　“好了，现在我一吹口哨，你们就双腿一蹬，离地几英尺，然后落回地面。”霍奇拿出哨子。“三二――”
　　纳威不等哨声响起，就因紧张而起飞。
　　“下来！”霍奇喊道。
　　“我也想下来啊！”纳威惨嚎，飞到了十几英尺高，然后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松开手，落到草丛里。“怎么又是我……”
　　霍奇夫人过去检查哀号的纳威，然后转身面向其他同学。“我送他去医院，我回来要是看到谁起着扫帚在天上飞，不等他看见魁地奇，就会被开除。”
　　泪流满面的纳威被带走了。
　　马尔福捡起纳威掉落的一个玻璃球，然后骑着扫帚飞上天，嚷嚷着要把记忆球藏到一个纳威找不到的地方。
　　哈利抓起扫帚要飞上去拿记忆球。
　　“哈利，别忘了霍奇夫人的话。”萨莉莎说。
　　“你会给学院扣分的。”赫敏也试图制止。
　　哈利没管两个女孩的劝阻，双脚一蹬就飞向马尔福。萨莉莎捂住眼睛，不想再看到悲剧发生，其他女孩尖叫起来，也和萨莉莎差不多。
　　“我从原则上希望哈利能拿到记忆球。”萨莉莎嘀咕着。
　　马尔福没和哈利过多纠缠，把记忆球扔下去。哈利的飞行动作连贯，干净利落的抓住了记忆球，然后以一个平稳的姿势安全落地。
　　萨莉莎正准备喝彩，却看到玛丽安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莎莉，你在流口水。”玛丽安的声音几乎是奸笑。
　　萨莉莎没有看到玛丽安的笑脸，只是听到了声音，她伸手蹭了一下嘴唇，然后意识到玛丽安在嘲笑自己。“我没有。”
　　玛丽安的眼神愉快的闪烁一下，眼中露出质疑的笑意。“哈利虽然个子小了点，但还挺帅的，不是吗？”
　　萨莉莎紧张的笑了笑，点点头。“我觉得还好。”
　　“哈利·波特！”一道直击人心的声音响起，不亚于夏天第一声炸雷的轰鸣。
　　看着带着怒容的麦格，玛丽安决定为哈利默哀。“我从原则上支持哈利。”
　　萨莉莎的心弦也紧绷着。“我也是。”
　　麦格教授把哈利叫走了。毋庸置疑，哈利会感到紧张，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开除。有人欢喜有人忧，马尔福和亚克斯利是满心欢喜，亚克斯利还愉快的转了个圈，跳了几下欢快的舞步，这差点引起罗恩的暴怒。萨莉莎就是忧的那伙人之一，她担心的望向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心中祈求上帝保佑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