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教授桌的那位一身黑的蜡黄脸教授突然不再和那个包头巾的年轻人说话，他把头转向哈利，这期间他和萨莉莎的目光对上了。很可怕的一双眼睛，只是一带一过的对视就让萨莉莎吓得干净偏过头，不敢再看。
　　坐在萨莉莎旁边的黑皮女生露出了很有趣的笑容。“那是斯内普教授。”她说。
　　萨莉莎看向那个女生，这是她的舍友。一个宿舍有五个人的位置，但萨莉莎这个宿舍分到了四个人她和罗丝安妮在一间宿舍，和她们被分到还有一个可能来自于穆斯林家庭的黑人女孩和一个可能有中国血统的黄皮肤女孩伊拉。
　　“相信斯内普教授给你留下第一印象了，没错，斯内普教授没其他教授那么和善，他是我们的院长，教魔药课。”女生说。“我收到猫头鹰的信时，提前了解了一下霍格沃茨的方方面面。”
　　“谢谢你的解说。”萨莉莎道谢。“萨莉莎•麦特。”
　　“阿伊莎•阿里，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我来到霍格沃茨认识的第一个人。”萨莉莎说。“这对我很有意义。”
　　“对我也是。”阿伊莎说。“不久前我还觉得魔法只是小学生才会相信的，现在坐在一个一千年的魔法城堡里。”她动作幅度很小的指向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我在书上读过幽灵，现在真见到这玩意还是感到新奇。”
　　“谁管我们叫‘玩意’呢？”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里约不动声色的一笑，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萨莉莎学着里约的样子，也一动不动。阿伊莎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往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身上有血迹的幽灵。
　　“对不起，先生。”
　　幽灵瞪了阿伊莎一会儿，也没跟她计较，转身飘走了。
　　阿伊莎松了一口气。“他比斯内普还可怕，不是吗？”
　　“血人巴罗。”里约说。“斯莱特林的代表性幽灵，据说巴罗和拉文克劳的幽灵海莲娜•拉文克劳在活着的时候有点什么，也只是据说，那个时候我不在场。”
　　“拜托，一听就年代久远了，邓布利多都不能在场。”萨莉莎说。
　　“具体有什么呢，我建议你别问他们，不合适。”
　　这时邓布利多站起来，伸开双臂。“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想说几句话，笨蛋！哭鼻子！渣滓！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
　　老生们在鼓掌，估计也是习惯了，新生们普遍迷茫了起来。对于邓布利多的怪异，里约选择了一笑置之，罗丝安妮保持着扑克脸，萨莉莎和阿伊莎也就那样，迷迷糊糊的那么一听。
　　“克里斯跟我说过邓布利多有点……童心未泯。”萨莉莎说。
　　“邓布利多确实不太一样，一般有本事的人都多多少少沾点另类感。不过既然邓布利多能管理好这么多学生，又没弄出什么大乱子，就说明他还是可靠的。”里约分析。“别说这个了，吃东西吧。”
　　只是听里约说话的时间，桌子的大盘子里就出现了食物，萨莉莎没注意到道食物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光是突然发现的变化就让她顾不上多想。她把每样食物都往餐盘里拿了点，试探性的尝尝，发现比自己预期的好吃多了。克里斯的厨艺并不糟糕，但也不是专业的，比霍格沃茨的食物差一些。
　　“你看马尔福。”里约说，他指了指马尔福。“我都替他感到凉。”
　　萨莉莎顺着里约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坐在血人巴罗身边的马尔福，那小子把不自在全写在脸上了。
　　“他就偷笑吧，凉快。”萨丽莎一语中的的点评。
　　等大家都吃差不多了，正餐食品消失了，光滑干净的盘子闪闪发光。过了一会儿，餐后甜点登场，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和布丁应有尽有，萨莉莎吃了点苹果派。萨莉莎的内向被餐厅的气氛撕碎，跟着克里斯学会的贫嘴能力终于派上用场，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罗丝安妮旁边这位嘴一直没停过。
　　“我是混血。我爸是麻瓜，等有了我以后才知道我妈是女巫以后，差点没过去。当然了，有了我，再想离婚可来不及了。”伊拉说。她是个混血，血统和人种上都是。
　　大家那么一听，也那么一笑。
　　“等我以后要是喜欢麻瓜男生，这招得学着点。”阿伊莎说，她是一点也没顾女生的矜持。“什么牌都不能摊太早，不是吗？”
　　“你还真是放得开。”里约打趣道。
　　“我都放得开到接受着疯狂的一切了。”阿伊莎四下打量。
　　“别看了，巴罗不在这里。”罗丝安妮说。“玛丽安和那个叫马库斯的赫奇帕奇男生刚刚往幽灵身上扔糖块，他们设法让幽灵们以为是亚克斯利扔的。”
　　“哈，那我就放心了。”阿伊莎看了一眼正被幽灵们批评的亚克斯利。“看到一大堆‘玩意’，看到了天上飘的蜡烛，我到现在也没发现有谁因为我的肤色而歧视我。”
　　“有人会因血统而歧视。”罗丝安妮说。
　　阿伊莎一肚子话瞬间就浓缩成了一个失落的“哦”。
　　“歧视血统的人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足，又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只能说些先天条件。我们可以让自己拥有良好的后天条件。”萨莉莎安慰道。
　　“很受用，谢谢你，我好多了。”阿伊莎说。
　　甜点也消失了，邓布利多站起来，让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现在吃饱喝足了，我有几句话要交代。”邓布利多说。“一年级新生注意了，森林禁止大家进入，老生们也要记住。”他有意无意的往韦斯莱双胞胎那边看一眼。
　　双胞胎毫不理会。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审核将在周二进行，想参加的与霍奇夫人联系。最后，我告诉大家凡是想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四楼右边的走廊是个很有用的地方。”
　　“魁地奇！我要去报名了！”罗丝安妮终于不再扑克脸。“职业球星梦的第一步开始了。”
　　“不想冷场，但按照惯例，至少二年级才能参加。”
　　罗丝安妮拉紧袍子。“我冷，我的心冷。”
　　“我也喜欢魁地奇，就是有点恐高。”伊拉说。
　　“是吗？”里约扬起眉毛。“你喜欢哪个球队？”
　　“中国国足。”伊拉说。
　　谁都没听懂，只有伊拉旁边的东方面孔的三兄弟捂住嘴，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失态。
　　从邓布利多讲完，萨莉莎一直若有所思，终于忍不住问：“你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四楼走廊吗？”
　　里约耸耸肩。“这我不知道，我只听说邓布利多办事都挺有谱的，有什么危险就告诉我们了，要是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打算让我们问出来。”
　　“那禁林呢？”
　　“这我知道。”里约说。“禁林里面有很多危险的东西，像什么狼人、巨型蜘蛛、红帽子、写小说的……”
　　但凡是能听到里约说话的，都被这话呛到了。
　　“我以前读到过禁林，据说有人得罪过马人。”阿伊莎说。
　　“马人不是很友好吗？”萨莉莎问。
　　阿伊莎点点头。“看吧。”
　　“看吧？这像话吗？”
　　接下来邓布利多带着大家唱起了校歌，因为每个人的音乐造诣不尽相同，邓布利多没要求大家按照特定的音调歌唱，意思就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歌。各种调门的嗓子都在放声高歌，多种音调交织在一起，怎么唱的都有，一首本来挺有韵调的歌被唱得听扎耳朵。
　　混乱的乐章让人期盼着快点结束，有两个人的声音即使在众口其嚎下依旧突出，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唱得很有特色，根本不像给活人唱的――他们唱的是哀乐。邓布利多也注意到了双胞胎的独特歌喉，他没生气，而是用魔杖指挥着，最后还随着节拍鼓掌。
　　萨莉莎即使是隔着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桌子，还是能听到双胞胎的独门音乐。她看了过去，刚好与罗恩的目光对上了，罗恩指了指弗雷德和乔治，然后做了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萨莉莎不以为然的一笑，突然觉得韦斯莱兄弟比上个月时更有趣——前提是别给自己准备带牙飞盘、大泡粉、咬人门把手等恶作剧用品。
　　“音乐比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更有魅力。”邓布利多说。“时间到了，各位级长带着大家回宿舍吧。”
　　斯莱特林居住在地下，具体的说是水下。级长带着新生走到地窖，来到了潮湿阴冷的休息室内。女级长长篇大论一番之后，打了个哈欠，突然就精神了，因为一块薄荷糖砸到了她的头上。
　　“如果没人看到是谁扔的，那么应该就是皮皮鬼了。”女级长说。“皮皮鬼是个发疯的恶作剧幽灵，你们最好防着点。”
　　“噢！”亚克斯利捂住了脑袋，然后再一次被薄荷硬糖砸中。“我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被幽灵们圈骂，又是皮皮鬼。”
　　“女生这边，男生这边。”级长说。
　　马尔福的一个跟班捡起了砸了亚克斯利的糖。“往好里想，哈瑞斯，这糖块很小。”
　　“你应该被砸，克拉布。”亚克斯利说。
　　“他才是克拉布，我是高尔。”
　　皮皮鬼再次扔出糖块，这次亚克斯利及时躲开，几块硬糖全落在了高尔头上。
　　“也很多。”亚克斯利说。
　　听过了演讲，看完了闹剧，萨莉莎终于到了自己的床位，她发现行李已经被送来了。宿舍在水下，透过窗户，萨莉莎还能看见一根巨大的腕吸住了玻璃，这让她感到略微不适。
　　大概是因为那根腕足带来的视觉冲击，萨莉莎做了一夜噩梦，都是克苏鲁风格的。
　　总的来说，斯莱特林虽然比较看重血统，但很少有人因为血统而给没事找事，只有少数几个除外，马尔福就是被除外的少数之一。
　　“我们都是纯血巫师，少跟这另类非主流的在一块，咱们才是一类人。”马尔福对着罗丝安妮说。
　　“谁是另类非主流，我能看出来。”罗丝安妮说。
　　萨莉莎看到了马尔福和罗丝安妮就要吵起来了，现在去找里约应该是来不及了，于是走上前去挽住罗丝安妮，用一种平静而不平事的声音说：“哦，罗西，你在这里，我们走吧，有些人嘴里没人话。”
　　“你说谁呢？”马尔福跳起来。
　　“我那么一说，也没说谁。”萨莉莎做个鬼脸，拉着罗丝安妮往休息室外走。
　　“我是好言好语将你劝，你这是打我脸，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眼见自己被两个女孩无视了，马尔福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叫住了一旁安静看报纸的亚克斯利，把报纸要来了。复仇分三步：团纸，瞄准，扔。不得不说马尔福扔的挺准，正好落到了萨莉莎头上。
　　萨莉莎瞪了一眼马尔福，捡起了团成了球的报纸，准备扔回去，却被罗丝安妮按住了手腕。
　　“我们走吧，犯不上跟他惹气。”
　　这感觉让人挺不爽的，萨莉莎恶狠狠的瞪了一脸奸笑的马尔福一眼，然后和罗丝安妮来到走廊。
　　“马尔福那货就不能理他。”罗丝安妮说。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烦。”萨莉莎道，她正要找地方把报纸扔掉，随手把报纸展开，然后她的眼睛就被吸引住了。“古灵阁被盗了。”
　　罗丝安妮把脑袋凑过来。“妖精说什么也没丢。”
　　“哪家银行发生了这种事也不会承认的，七月七月三十一……”萨莉莎突然僵住了。“那天是克里斯带我去古灵阁的日子。”
　　“还有这么巧的事？”罗丝安妮漫不经心的一问。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萨莉莎没告诉罗丝安妮有关克里斯的神秘会议的事，她不动声色的看完报纸，然后扔掉。
　　在神奇的魔法学校的时光基本上都不错，至少这几天是如此，即使马尔福偶尔带着克拉布、高尔和别扭来找萨莉莎，事情也不会发展得太难堪。马尔福每次来找麻烦都刚好有能帮助萨莉莎的人在场，哈利和罗恩也像两个哥哥般帮助萨莉莎赶走马尔福。这次是一个叫辛迪·达蒙斯的格兰芬多女生。
　　“谢谢你，辛迪。”
　　“小事一桩。”辛迪说。“再说了，你哥以前也没少帮助我。”
　　“我哥？他以前也在霍格沃茨？”
　　辛迪不可思议的看着萨莉莎，仅仅不到一秒钟就换上了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立刻就表露出了一丝后悔，后悔中又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我认识克尔顿，也仅仅是认识，你不是还要去上变形课吗？老麦格可是会把迟到的学生变成钟表的。”
　　看出来辛迪不愿多说，萨莉莎也没多问，她还看出来了辛迪明显在隐瞒什么。从刚开始的路见不平的侠义姐姐，再到提起克尔顿时的脸色三连变，萨莉莎想迟到一会儿也没什么，但又想到了辛迪的最后一句话。
　　算了，先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