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层,“狂乱”!

　　“咳咳！”
　　兽血顺着食道流入胃部，接着一股猛烈地腥臭味道上涌，冲进秦风的鼻息和脑门，让他产生强烈的不适，想要把满满一碗兽血全部喷出来。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背部某个部位被江辰狠狠戳了一下，食道猛地一阵收缩，兽血又从食管倒流会胃部。
　　他忍不住全身抽搐一下。
　　也就在这一刻，兽血内蕴含的力量骤然爆发。
　　一刹那，秦风血脉奔张，寒毛根根竖起，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透过胃壁，钻进他的体内，就像是有九头猛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同时还能感受到一道道冰冷嗜血的意志。
　　他的眼前蒙了一层水雾，视野迅速变得模糊。无数的念头纷至沓来，乱成一团。
　　江辰站在距离秦风三步远的地方，看到眼前的少年佝偻起身体，皮肤由铜色变成赤红，宛如炙热的烙铁，整个身体迅速膨胀，脸色不禁微变。
　　他手掌一挥，整个手臂都化成一团黑雾，沿着秦风的耳鼻钻进他的身体。
　　“兽血中蕴含着猛兽生前残存的元神。它们将在你开天门的刹那，成为你的‘心魔’。我会用‘心魔’的力量，帮你压制它们，让你顺利打开天门。在打开天门前，坚持住，不要被‘心魔’主导了你的身体。”
　　然后就看到，江辰的大半个身体，直接雾化，形成一团黑雾将秦风紧紧包裹起来。
　　启灵最危险的，就是对抗“心魔”。一旦被心魔主导身体，就会直接陷入“狂乱”，永远无法恢复。
　　如果到了那一步，江辰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自己的“心魔”力量，把秦风体内的“兽血”抽离出来，让他恢复清醒。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启灵失败。
　　秦风的元神此刻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四周强烈的危机感。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片刻，就不断有绿色的雾团从黑暗中涌现，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他隐约能够看清，那些雾团中，包裹着的有手臂粗细的巨蟒、有两人多高的黑熊、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白虎、有牙齿锋利的土狼……
　　在它们一遍遍的冲击下，他的元神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崩毁。
　　“走开！”
　　“走开，走开！”
　　秦风冲着那些雾团大吼大叫，想要将它们驱离。可它们显然并不惧怕，反而冲击的愈发地猛烈。
　　好几次，秦风都想要放弃，可是一想到离家时，母亲和胞妹殷切期盼的眼神，想到父亲的颓废与期翼，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必须咬牙坚持。
　　他不想让家人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风感到即将元神崩毁的刹那，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一道裂缝从黑暗中浮现，一点点扩大，而自那裂缝中钻出来的丝丝亮光，迅速驱离着四周的黑暗。
　　当亮光照在四周的绿色雾团内时，秦风隐约听到了阵阵野兽嘶鸣声，那些雾团迅速与他的元神融合，然后徐徐上升，直奔那道裂缝而去。
　　“轰——”当秦风的元神穿透了裂缝，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空白。
　　恢复清醒后，他“看到”自己宛如一个婴儿，光着屁股，盘坐在一片茫茫的灰雾之上。它小嘴一张，立刻就有大片灰雾涌入体内，居然让他有种“饱腹”之感。
　　这时，结合从屈贵叔叔和父亲那里学来的知识，秦风有了一定的明悟。
　　这片灰雾空间就是第一层天门，这里的灰雾是他被“天机”封锁的“先天能量”。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元神（即“婴儿”）都将以吸收灰雾来壮大自身。
　　当所有灰雾吸收殆尽时，也就意味着他达到了“狂乱”初期圆满。
　　再想继续突破，就不能靠吸收“灰雾”了，必须从外界摄取能量。
　　“我刚刚那一口，吸走了这片灰雾三分之一的量。看起来只要再吸两次，就能全部吸走。这……速度似乎太快了点。”元神状态的秦风睁大乌溜溜的眼睛，满是诧异地自言自语。
　　根据他从屈贵叔叔那里听到的信息，元神吞吃灰雾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通常需要四五年时间。可是秦风感觉自己似乎只需要四五个月甚至更短，就能把所有“灰雾”吃掉。
　　按下心中的疑惑，秦风重新审视自己的元神。他发现，婴儿状态的元神四周，依旧漂浮着九团绿雾，每一团里面，都有一头猛兽残留的元神。
　　它们似乎是暴躁、暴戾、阴冷、嗜血的集合体，随时都想要冲过来，与自己的元神融合。
　　“只要它们靠近我的元神，我就会陷入‘狂乱’。”秦风暗暗分析，心头凛然。
　　“咦，对了，不知道我以元神的形态，运转玉鼎功又会是什么效果？”
　　元神状态的秦风小手掐诀，默念了句什么，周身气息陡然转变，“轰”地一下，小小婴儿的身后，浮现出一轮满月。与此同时，刚好那黑熊的残魂冲了过来，竟瞬间被满月吸收。
　　秦风“看到”，自己背后原本晶莹剔透的满月中，居然浮现出了一头黑熊的残影。
　　而且他感觉自己气息暴涨，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啊，满月居然可以与残魂融合，从而发挥出猛兽的强大力量，而我自己不会陷入‘狂乱’状态？”
　　“这……这简直就是专门为‘狂乱’准备的辅助功法！”
　　秦风心中狂喜。
　　要知道，启灵第一层之所以叫“狂乱”，就是在这一层的蛮可以强行与元神周围的猛兽残魂融合，从而借用猛兽的力量，达到力量暴增的目的。
　　可是这也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猛兽残魂控制身体后，它是敌我不分的，也就是说“狂乱”后的蛮族会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目标，成为一种杀戮机器，直至精疲力竭为止。
　　可如果是像刚刚秦风所做的那样，利用满月与猛兽残魂融合，在借用了猛兽力量的同时，自己神志保持清醒，那么就意味着，他随时随地都能进入力量暴增状态，而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这绝对是每一名蛮族梦寐以求的力量。
　　此刻，秦风才真正体会到玉鼎功的妙用。
　　而且他刚刚感受到，限制玉鼎功突破的某种障碍，随着自己启灵成功，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完全可以修炼出第二轮满月，同时借用两头猛兽残魂的力量，那时候，他的实力将达到同层次蛮人的两倍。
　　如果能修出第三轮满月，他将达到同层次蛮人的三倍……
　　若是身负十轮满月，秦风相信，即便越阶挑战，都会变得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