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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过神来，抬头看时，屈贵已经走远。
秦风犹豫了一下，转身朝众少年走去。
“阿风阿风，你偷偷跟屈贵叔叔说什么呢？”秦风回来，刚才替他“加油”的圆脸少年就单臂搂住他的肩膀，一边吃肉饼一边问道。
这肉饼是他今早出门时偷偷揣进怀里的，就是为了等休息的功夫，填饱空空如也的肚子。
蛮族不种小麦，做肉饼的面粉是与山外的人交易得到，在铜牛村是非常珍贵的细粮，也是很多蛮族少年喜欢吃的食物。
“呃……没什么，就向他请教一些启灵应该注意的事。”秦风眨了眨眼，没有说实话。
他怕把噩梦讲出来，吓坏了这个好友。
“来，分你一块肉饼。”圆脸少年扯下一块肉饼，递给秦风，“我跟你说，其实我不愿意启灵。我平时磨练筋骨也就马马虎虎，你说要是启灵失败，那得多惨啊！”
“阿满，你不是距离八岁半还有一年吗？现在担忧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秦风奇怪。
圆脸少年丁满愁眉苦脸地说：“一年啊，我快乐的时光只剩一年了。”
“别那么悲观，万一你启灵成功了呢！”秦风拿着肉饼示意，“你要是能把吃肉饼的精力，分一小半到磨炼筋骨上，这事铁定就成了。”
“那还不如杀了我！”丁满狠狠咬了口肉饼，含糊地说道。
这时，人群中走来一名穿着鹿皮短褂的少年，身材比秦风还稍高一些，长得虎背熊腰，对着秦风挠头道：
“阿风，我的拳风始终打不出虎啸的气势。屈贵叔叔说，是因为我发力姿势不对，可是我按照他的方法练了，还是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这群少年中年龄最长者，又是修炼最刻苦的人，秦风时常受到屈贵当众夸奖。
众少年对他也很是佩服。
屈贵不在的时候，秦风往往也毫不吝啬地对他们进行指点。
“你打一遍拳看看。”秦风说道。
“好。”
鹿皮短褂少年当即摆开架势，将一套拳法施展出来。
这路拳法以刚猛霸道为主，配合蛮族强健的体魄，练至小成就能打出虎啸之音。
启灵前，铜牛村每个孩童都要修炼。
不过，鹿皮短褂少年虽然气势十足，可是拳风却给人一种后继乏力的感觉。
秦风略一思索，就看出了他的问题所在，说道：“屈贵叔叔说过，这套拳法的要点是以右腿为支撑，腰部为轴，靠着胯部、肩部、肘部同时发力，爆发出全身的力量。魏浩，你的发力点明显有误，身体无法协调，我示范一遍给你看。”
说完，秦风按照刚刚魏浩的拳路，做了一遍示范，在最后冲拳的一刻，一股凶猛刚烈的飓风陡然从虎口喷出：
“吼！”
虎啸声乍起，响彻整个村落，气势一时无两。
“阿风真厉害，一趟拳路下来，就打出了虎啸！”
“我就算打五遍，有一次能打出虎啸，就算不错的了。”
“那是啊，早在一年前，阿风已经能打出虎啸之音了。”
……
周围的少年个个眼含羡慕，看向秦风。
魏浩神色激动：“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阿风！”
秦风神色如常，没有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飘飘然，而是笑着对魏浩说：“多尝试几次，你也可以的。”
魏浩重重点头。
“屈贵叔叔回来了。”
不知哪个孩子喊了一声，众少年纷纷重新站好队，扭头朝远处看去，就看见屈贵提着一柄猎刀，缓步走来。
那猎刀因为常年浸泡在血液里，原本锃亮的刀光已经黯淡，但却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好啦，休息时间已过，现在开始给你们讲授狩猎时的技巧。”
屈贵目光扫过少年们稚嫩的脸庞，见所有人都专注地聆听，露出满意之色，说道：
“我们前往黑罴山深处狩猎时，往往以七名蛮勇为一小队，最强者为队长。其中两人负责前面开路，三人与前者保持三米距离，随时准备支援，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后面两人则负责警戒……”
“但这是一般情况，不包括清理黑渊附近受到污染的变异生物。”
“黑渊……”
秦风呼吸猛地急促，心口狂跳了几下。
黑渊是黑罴山附近极其危险的存在，就算启灵后拥有强大力量的蛮勇们，也不敢擅闯。因为据说那里孕育着地底的力量，所有生灵靠近都可能受到污染。
曾经有个蛮勇小队为躲避强大猛兽袭击，不小心误闯黑渊，归来后每个人身体都出现了可怕变异，并在短短一个月内相继死去。
“阿满，听课时不要偷偷往嘴里塞肉饼。”屈贵狠狠瞪了秦风身后的丁满一眼，斥道。
“呜呜……”丁满吓得一个激灵，艰难地把满嘴肉饼吞咽下去，差点噎住。
秦风右手抚额，对这个好友的吃货本性一阵无语。为了替好友解围，他主动开口问道：
“屈贵叔叔，黑渊地底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危险？”
“是啊，万一地底的力量涌出来怎么办？”另一名少年一脸担忧地问道。
“哈哈，”屈贵摇头笑道，“你们啊，年纪不大，操的心倒不小。黑渊地底力量到底是什么，没人能说得清。只知道，它的污染性极强，不仅污染人和动物，就算是一些有灵性的植物，也会被污染，变得极端可怕。”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那里有神庙的封印物。数千年来，黑渊地底力量都被牢牢禁锢在里面，只有偶尔几次泄露事件，可能几十上百年都不会遇到一次。”
“总而言之，你们只需牢记一句话，不要靠近黑渊。”
“嗯。”
秦风等人暗暗点头，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家长们从小就给他们讲黑渊的可怕，这种对黑渊的畏惧，已经深深植入他们每个人的内心。
“秦风，你来模仿蛮勇小队长，挑选出六名队员，组成探索队形。我会亲自模仿强大的猛兽，测验你们的反应和配合。”屈贵言道。
“是。”秦风心头微凛，走出队列。
模拟战，是屈贵独有的授课方式，可以从各个方面检验自己的教学成果，并准确找到少年们的不足，有针对性地进行指导。
很快，村里广场上响起阵阵虎啸之音，一场持续三四个时辰的模拟战拉开了帷幕。
……
等这场模拟战结束，又经过了复盘环节，才算作罢。
此时，已到日暮时分。
“散了吧！”
屈贵挥挥手，捉起猎刀，转身离开。
少年们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行。
秦风揉揉肿胀的双臂，心中轻叹。
刚刚的模拟战，他是承受屈贵正面攻击的主要人选，在后者狂暴的攻击面前，显得非常狼狈。
这还是屈贵收束着力量的结果。如果对方全力施展，哪怕不使用启灵后的“狂乱”能力，恐怕他们七人也不是对手。
所欠缺者，一是绝对性的力量，二是临阵应敌的经验。
“阿风，想什么呢？还不回家，你不饿吗？”丁满出现在秦风身后，搂着他的肩膀问。
“你别碰我，吃肉饼的手，满手油腥。”秦风把他的手拍落。
“没事没事，我都舔干净了。”丁满笑呵呵地说。
“……”
“走，回家。”
秦风摸摸干瘪的肚皮，的确饿了。
一整天的消耗，早晨喝得肉汤都消化干净，饿得前胸贴后背。奇怪地是，丁满明明嘴没停过，居然看起来比自己饿得还厉害。
两家错对门，中间隔着一条街，等走到家门口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