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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卡的时间点刚刚好，他刚一离去，主教的生命力也走到了尽头。
“嗯……”光明神对其它两位赶来的正神微微低头示意感谢，发出一声满含怒火的低沉声音后消散在空中。
其余两神对光明神低头回礼，待光明神的身影消散后，天空神飞入云端，化作天边的阴云。
死神把目光注视在林微澜身上，停留一次以后方才消失。
失去光明神的神力支撑，主教像一颗陨石一样掉下地面，在场的高阶圣堂武士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主教的身躯摔在地面，砸的四分五裂。
“！！”
极度的震惊过后，武士们心中充满极度的懊恼和悲愤：
“主教！！”
可惜嗓门再大也把主教叫不回来了。
他的灵魂已经步入光明神的圣殿，成为了一位新的神侍。
这回，事情大条了。
皇帝急功近利，想当然的觉得一切安全，结果圣堂教会赔了一个大主教，帝国丢掉了最高军事领袖之一兰瑟尔公爵，还死掉了为数不少的精英士兵和高级军官……
至于贵族？呵呵，损失已经没法统计了。
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活着的人。
史诗级战士林微澜被邪神指名道姓的点出来，【堕落邪恶】和【勾结异端】的罪名算是扣实了。换作以前的帝国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包庇，现在的帝国嘛……
林微澜倒也识趣：“我辜负了帝国的期待，整件事因我而起，我愿承担所有罪名。”
皇帝也马上“大怒”：“混账！你竟敢勾结邪神！禁卫军！把他抓起来！立刻关进帝国最高监狱！”
“是！”禁卫军们轰然响应，一拥而上。
与其说是抓捕，倒不如说是簇拥。
谁见过一群人挤在一个人身边，连枷也不上的抓捕？
冷眼看着这一堆帝国君臣上演的无耻闹剧，肌肉多于脑汁的武士们已经摁捺不住，要当场审判邪恶了。
还是带队的武士长压住武士们的暴乱：“肃静！荣誉！我们不是匪徒！”
随后又向卡罗莱斯诚恳道：“卡罗莱斯陛下，这个人必须交给教会审判。”
“不，这是帝国的国务。”卡罗莱斯一口回绝：“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给教会一个合适的交待。”
“只有丧尽天良的人才会不得好死。”请求被拒绝，武士长突然说起貌似和现在毫不相干的话：“主教是多好的人啊，他竟然落到这种下场……”
随即话锋一转：“卡罗莱斯！你竟然还敢包庇林微澜！！”
武士长突然大吼，但声音传播的范围远不如真神那么夸张，威势也一般般。
高声说话能吓到很多人，但是绝对不包括一个帝国的皇帝。
被人直呼其名？自上一任皇帝去世以后，卡罗莱斯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了。
“你敢叫我的名字？！”邪能还没散去，主教又四分五裂，死神也刚走没多久，种种神力交融会和，把大家搞得都心绪不宁，情绪也极其不稳定。
除非是在加冕仪式上以真神的名义，否则连圣堂教会的教皇都不能直呼一国皇帝的名字，武士长只是主教的近身护卫首领，这么叫实在是没礼貌。
如果是普通人没礼貌，道个歉也就完事了，皇帝要是真的想较真，杀了那普通人的满门老小也不会受到职责。
但皇帝和武士长碰巧都不是普通人。
双方只好在礼仪方面开始扯皮。
大家都很明智的克制住动手的冲动。
夙庭帝国的地盘上，武士长再能打也没用，更何况他们的任务列表里不包括和一个帝国起冲突，或者大范围屠杀普通士兵。
卡罗莱斯也知道一个高阶圣堂武士在教会的分量。死一个主教就已经够让教会肉痛了，万一这批武士再出什么意外，这个皇帝他也不用再当了。
圣堂教会敢立即以【审判异端】的名义对帝国发动大远征。失去兰瑟尔公爵，帝国的军界里会有多少人服从皇室的号令……卡罗莱斯没底气，也不敢再赌一赌了。
……
“动手啊，别光吵架，动手啊。”索伦在远处遥望此处的情形，唯恐事情不大。
由于极道剑圣的完成度翻倍，他的侦测能力也得到极大加强，现在已经初步拥有目视千里以及耳听八方的能力。
“林•微澜？”现在正是可以远离此地的好时机，但柴因哲却突然对林微澜起了兴趣。
能和极道剑圣过两招的人不多见，而且柴因哲还亲眼目睹了林微澜从头到尾的处理办法，这让柴因哲对他感到非常满意。
灵活、机敏、心狠手黑，推卸责任的时候不带任何心理负担、被真神实锤以后又勇于替上级背黑锅……这么好的炮灰要是不拿来为己所用，那可真是可惜了。
【四圣剑】计划的二号人选，确定。
“我们先走吧。”柴因哲带着索伦和艾莉亚，不做任何掩饰的离开此处：“你马上就要多出一个同伴了，索伦。”
柴因哲的目光直盯着林微澜，索伦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太蠢了，当下拒绝道：“不行！”
“你搞错了一件事，年轻人。”柴因哲回过头，把高等虚空的无情本性演绎的淋漓尽致：“你的任务是为我效力，不是指挥我的行动。”
索伦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这还是柴因哲第一次跟他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而且还是在艾莉亚面前。
“他其实没你想象里那么讨厌，我相信你能适应。”敲打完毕，柴因哲又放缓语气，权做安慰。
“也许吧。”柴因哲好歹说了句好话，索伦的脸色总算不用那么僵了。
由于对艾莉亚的抓捕是秘密行动，连帝国很多高层军官都对此毫不知情，所以三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或是盘问。
一路畅行无阻，柴因哲三人行进至平民区。
这里居住的都是体面的正经人，每位居民都有良好的纳税记录，也是帝国重点保护的区域之一。
邪神降临后，那里变成了真神短暂交锋的战场。贵族区和王宫因此损失惨重，贫民区的人也趁乱杀人、抢夺一切可抢夺的东西，反倒是有正规军队保护的平民区损失最低。
随意寻了一间小旅馆，开了两间不相邻的房。不管索伦和艾莉亚想干嘛，柴因哲离得远，乐得清净。
“索伦……”柴因哲走远，经历过生死，决定把一切规矩都抛开的艾莉亚仔细思考半秒钟后，便决定忠实的履行她作为仆人的义务。
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
有个哲学家说过：“爱不是靠语言求回来的，是靠行动做出来的。”
然也。
清洗过后，艾莉亚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在略显狭小的房间内，欲拒还迎的姿态尤为动人。
姑娘都那么主动，索伦再装正经就显得他很嚣张了——索伦一直都自认为他是个很谦虚的人。
吞吞吐吐，深入浅出……
出…出入平安？
……
“啧，索伦啊……”云雨过后，艾莉亚乖巧的趴在索伦身边，尖尖的指甲轻轻划过索伦的上身，问道：“那位……柴因哲？他是谁啊。”
“你说柴因哲？”索伦的精神还沉浸在极度放松的那一刻，听到艾莉亚问这个问题，立即回过神来：“你问他干嘛？”
“我好奇嘛～”艾莉亚轻轻咬咬他的胳膊，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我记得你以前很少说话，很少露出笑脸，跟在柴因哲身边以后，你明显比以前开心很多。”
“有那么明显吗？”索伦回想起跟柴因哲干的种种荒唐事，又是一笑。
“你看你又笑了。”艾莉亚大胆的扣了扣索伦的嘴角，看索伦没有不愉快的意思才又把头靠回索伦的颈窝。
“嗯——”索伦拖长鼻音，道：“我觉得开心，很大原因都是因为你，柴因哲嘛……关系不大。”
“呜嗯～”这话说的，艾莉亚又跟索伦撒撒娇，道：“那……柴因哲到底是什么人啊？”
邪神的身影足够让她做很多个夜晚里的噩梦了，但柴因哲却像是有资格跟邪神对战一样。在那么危险的战场中心，哪怕正神没有注意到他们，邪神也没能成功侵害他们。
这都是柴因哲的功劳，这让艾莉亚心中很不安。
强大到能和邪神对战的人，为什么还会需要索伦为他效命？索伦的力量是怎么来的？是柴因哲给的吗？为这些力量，索伦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些都是艾莉亚心中的恐惧。
她是霍亨家族这一代的护卫，从出生开始，她就被灌输一个信念：她有责任用生命保护索伦的安全，并随时准备付出一切，满足索伦的任何要求。
尽管她已经决定不遵守所有规矩，但责任感和使命感已经形成，这些东西催促着她，命令她必须马上弄清和索伦有关的一切事项，并排除任何可能威胁到索伦隐患。
“什么人？”索伦思索道：“很难说……我们还是从我是极道剑圣这部分开始吧。”
什么是极道剑圣，艾莉亚没听过，但“剑圣”这两个字却实实在在的把她给刺激到了。
剑圣很强，但也很脆弱，他们不能穿戴任何护具。
为追求那个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的大道——有人叫天道，不过艾莉亚不管这么多——剑圣必须舍弃一切身外之物，到最后甚至有可能连自我也一并舍弃掉。
“索伦！”艾莉亚猛然从索伦怀里爬起，漂亮的大眼睛盛满惊恐。
诶呦喂，这眼神。索伦心中的爱怜欲和保护欲瞬间拉满，将艾莉亚拉回怀中，索伦柔声安慰道：“没事，极道剑圣不危险，敢和极道剑圣为敌的人才危险。”
“呜……”艾莉亚听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和伤害的小动物，索伦不得不安抚一阵，她才重新安静下来。
扬起小脸，艾莉亚用充满期冀的声音对索伦道：“索伦，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对吗？”
没有哪个男人会在这种时候说不，极道剑圣也不例外：“对，永远不会。”
今夜很长，长到足够这两人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也长到足够柴因哲权衡利弊，作出下一步行动判断。
……
古利斯安跑了老远又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地狱以后肯定会仔细思考失败原因。柴因哲出手导致他抓捕失败，但柴因哲动手的痕迹根本瞒不过他。
虚空能量与物质世界的任何能量波动都格格不入，古利斯安迟早都会回忆起，自己曾见过这种特殊的波长。
到那时……柴因哲的行动就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而且时不时就得换个世界藏身了。
什么是虚空生物？为什么真神对这些生物如此排斥？以至于一旦发现就要不死不休？
嗯，这是个好问题。
物质世界的一切负面词语全都是为虚空生物量身定制，甚至虚空生物们对此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愎自用、喜怒无常、血腥野蛮、欲壑难填……
虚空生物天生极端强悍而且异常残暴，他们的出现对物质世界的每一处都不亚于一场天灾。
作为虚空生物当中的佼佼者，血统更高贵和精纯的高等虚空们十分罕见，而且他们要比低等虚空生物更难缠。他们更贪婪、更狡诈、更残忍、更强壮、也更善于伪装。
更致命的是，由于虚空生物并非物质世界的原生生物，所以物质世界里用来约束一切事物的因果链不能制裁虚空生物。
换句话说，虚空生物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不必承担任何后果。
真神不能借用法则的力量制裁他们，只能靠自己千万年之中积累起来的力量和他们正面对抗。
在这种战争里，死掉就是真的归于虚无，连神也不能幸免。
打赢了没好处，输了就什么都没有，而且输掉的几率比赢的几率大得多，谁会愿意参加这种游戏呢？
上一次是事到临头，虚空之王降临人世，横竖都得死，众神不得不参加拼命；这一次，没人想再经历那种教训了。
柴因哲深知这一点，众神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柴因哲必须加快行动——赶在众神发现他以前。
……
换了个地点，扯皮还在继续。
武士长不善言辞，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林微澜必须交回教会。”“教会绝不容忍勾结恶魔的行径。”
活动持续到深夜，皇帝的精力可不如常年打熬身体的武士，再加上他今天刚死了个最得力的弟弟。卡罗莱斯终于不耐烦了：
“林微澜已被关押，帝国会对主教的事作出赔偿，同时帝国也希望教会能对恶魔入侵的事做出解释，就这样吧，武士长。我今天已经很累、很愤怒了！”
“林微澜勾结……”
“那是可耻的污蔑！恶魔一向满口胡言！圣堂教会怎能轻易相信恶魔的鬼话！”
你……！武士长笨嘴拙舌，脸憋的通红，终于说出一句狠话：“我要立即上报这件事！我要请裁判所的高级长官亲自跑一趟！”
“现在先就这样吧！”皇帝冷冷甩下一句话，气得起身离去。
内侍们赶忙跟上，服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