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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漠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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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皇仆射的决定,那三万余宋兵总算是幸免于难,不至于被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驱赶下鄢水。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窥见一丝活命机会的宋兵,也都陆续放弃了做困兽之斗,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默然地被皇晋兵与浚水营魏兵收押。
  至于关押这三万宋国降兵的地点,最终决定在鄢水南岸的原宋军先锋大营内。
  谁能想到,野越昙原本打算将这座军营留给后续的已方军势——阳暘城的十万大军,结果,整座军营以及军营内的一切战用物资,包括野越昙从皇晋内城池收刮来的钱物,都归入了东王皇仆射的囊中。
  更搞笑的是,皇晋军队还是踏着那三座由宋军先锋所建造的浮桥,徐徐渡过了鄢水,并且接管了鄢水南岸的那座宋军军营。
  是的,是接管,因为整座军营内几乎见不到一个j宋兵,哪怕是那些侥幸从鄢水逃离的宋兵,也没胆量在这里逗留。
  不出差错的话,那些侥幸逃脱的宋国溃兵,应该是仓皇逃到阳暘城的大军中报讯去了。
  传递一个足以令颍水战场的宋军皆为之震惊的重大消息:野越昙六万先锋军,全军覆没!
  “末将陈适,幸不辱命!”
  当皇仆射带着随行人马徐徐来到那座宋军先锋大营时,皇晋兵已正式接管了整座军营。
  而在见到皇仆射的第一时间,苦等在军营外的鄢陵武尉陈适便立马单膝叩地,低头向仍跨坐在马上的那位东王殿下行礼。
  要知道他在抵达这座军营时,便一直站在军营外等候着皇仆射的到来,这个讯息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陈适,你这是负荆请罪的意思么?”皇仆射笑呵呵地打趣着,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陈适低了低头,严肃而诚恳地说道:“末将早已命人去附近寻找荆草,可惜目前还没有回应……”
  “哈哈哈。”皇仆射乐了,走上前去将陈适扶了起来,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也有几分幽默……起来罢,此前你见本王年幼,因此迟迟不肯交出兵权,此事合乎情理,本王不会怪你的。”
  “多谢东王海涵!”武尉陈适闻言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这才站起身来。
  记得在三日前,他还对这位东王殿下充满怀疑,可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服气二字。
  因为这位殿下非但设计全歼了六万宋军先锋,还顺势拿下了原本属于野越昙的大营,这要紧的是,这场仗打下来他们皇晋兵的伤亡仅仅只有千余,而六万宋军却有两万多人丧生,三万多人被迫投降,似这般惊世骇俗的胜仗,又岂能区区『大捷』二字能够概括的?
  “百里大将军呢?”赵弘润问道。
  陈适抱了抱拳,回禀道:“大将军正在营内安置战俘。”说着,他抬起头,犹豫地试探道:“东王殿下,其实末将也觉得,三万余宋军俘虏,给我军所带来的负担诚为沉重,您想,咱们皇晋兵与浚水营的友军加到一块,也不过才三万五千人左右……”
  “看来你的想法类似于百里大将军咯?”皇仆射瞥了一眼陈适,摇头说道:“那时我军已得胜,再杀下去,也不过是无谓的屠杀罢了……你以为你们杀的仅仅只是那三万宋兵么?不!事实上被你们杀死的,是日后宋军士卒投降我军的可能性。……倘若我军不留俘虏,日后哪怕我军有机会再将另一支宋国军队逼到绝路,他们也绝不会放弃斗争……这三万宋国俘虏,无异于『千金买马骨』,明白么?”
  陈适闻言释然道:“殿下的意思是,让宋国的士卒逐渐意识到,他们投降了我皇晋,仍有机会活下来……
  “正是如此。”皇仆射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如此一来,在胜败战况明晰的情况下,就不会有宋兵再作困兽之斗,这可以使我军将士避免许多没必要的伤亡。……别忘了,宋国的疆域是我皇晋的四倍,人口亦是数倍,因此,任何一位将士的性命,对于皇晋而言都是极其珍贵的。”
  陈适闻言爽朗地笑了笑,头颅微低,重重抱了抱拳。
  『千金买马骨……似乎东王殿下的心,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大……』
  王述与马彰对视了一眼,皆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他们从皇仆射的话中听出了几分端倪:似乎这位东王殿下的心,并非局限于收回失地,而是要与宋国本土作战。
  换而言之,这位东王,是要一路打到宋国境内去!
  『倘若当真如此……』
  不约而同地,武尉王述、马彰二人忽然感觉体内的鲜血仿佛要沸腾起来,全身充满了力量。
  “进营吧。”
  “是!”
  而与此同时,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正站在原宋军先锋野越昙的大帐内,负背着双手,若有所思着。
  因为就在方才,他的亲卫面色不渝地对他说了一句话:东王,对大将军您,欠缺应有的尊重。
  『欠缺尊重……么?』
  百里跋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在鄢水河岸旁的那一幕,当时,他主张将那三万宋兵尽皆屠戳,因为留着那些俘虏只会增加他们皇晋军的负担,而得不到什么回报。
  在他看来,那三万宋军溃兵顶多留下野越昙以及高琥以及高层将领一干人就足够了,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是宋国在战后愿意用赎金赎回的。
  人命,尤其是平民的性命,地广人众的宋国是根本不看重的。
  可没想到,那位一个月前还在浚水大营喊他百里叔叔的宋王殿下,却硬生生驳回了他百里跋从大局观着眼的决定,哪怕是与他对峙,也要保下那三万余宋国俘虏。
  虽说当时二人并没有发生争执,但平心而论,这并不是一个好讯息。
  当然,百里跋并不认为当时皇仆射的举动是真的对他有什么意见,那不过是两人意见相左罢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
  领兵多年的百里跋心中清楚,一支军队最忌讳的,就是存在着两个不同的声音,这会使指挥出现混乱,使军中的士卒产生迷惘。
  一支军队,就只能存在一个声音!
  既然如此,如今,究竟该以他浚水营大将百里跋为首,还是该以那位东王皇仆射为首呢?
  尽管颍水郡内还有阳暘城君熊拓的十万敌军,可百里跋却清楚认识到,眼下他们当务之急,并非是如何拓展胜势,而是选择出一个“唯一的声音”。
  “将军,东王殿下到了。”
  在帐外,有一位值守的浚水营兵撩帐报告道。
  “有请!……再召五位营将至帅帐。”
  “是!”
  那名皇晋兵抱拳而出,紧接着,皇仆射带着宗卫沈彧,以及武尉陈适、张海,郭淼三人,迈步走入帐内。
  “东王殿下。”
  “百里将军。”
  百里跋与皇仆射相互行礼打了声招呼。
  “殿下身边的宗卫们呢?”
  “你说卫骄、吕牧、张骜、李蒙他们?”皇仆射笑着解释道:“我让他们去熟悉军中事物去了,向浚水营的兵将们请教请教。”
  “原来如此。”
  百里跋释然地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是从宗卫一路过来的,自然晓得每一名经过严格筛选、担任皇子宗卫的人,加以磨练便能成为一位不错的将领,毕竟那皆是百里挑一的俊杰。
  甚至于,若有朝一日眼前这位东王殿下登基为皇晋天子,像沈彧、卫骄、穆青等宗卫,毋庸置疑会水涨船高,成为镇守四方、扼守皇晋紧要之地的将军,就跟他百里跋一样。
  如今那些宗卫们所欠缺的,就是经验,各种各样的经验。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皇仆射说道:“战场,最是能锻炼一个人,相信这场仗过后,某那些年轻后辈宗卫们,他们的成长,相信定会让殿下感到吃惊。”
  “承蒙大将军吉言了。”皇仆射拱拱手感谢道。
  闲聊了几句过后,浚水营的五位营将军们也陆续来到了帅帐。
  见此,百里跋遂向皇仆射介绍他们浚水营的五位营将军,并详细地介绍这五人各自所掌的军队兵种与职责。
  这五位浚水营的营将军分别是:
  左,骁骑营营将:曹石——掌五千轻骑兵。
  右,善射营营将:宫守—掌五百刀盾兵、二千五百长弓兵、两千弩兵。
  前,步兵一营营将:吴焚——掌两千枪盾兵、两千五百长枪兵、五百弩兵。
  中,步兵二营营将:李岌——掌四千刀盾兵、一千弓弩手混搭。
  后,步兵三营营将:于淳——掌五千刀兵。
  这五个部营,可以说是皇晋最精锐军队的典范,纵观整个皇晋,能与浚水营相媲美的便只有其他五个地方军营,比如『汾陉塞』、『砀山』等等,但是兵力的人数,其余五个地方军营却不如浚水营。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浚水营堪称是皇晋第一军。
  『注:除这五个部营以外,浚水营其实还有一个编制外的部营,大概是两千多名候补士卒,负责后勤与军中士卒的伙食等等。因为平时缺少训练,因此战力忽略不计。』
  在此之后,陈适、张海,郭淼三人也分别作了自我介绍。
  毕竟皇晋兵目前好歹也有一万左右,而且因为刚刚打了一场大胜的关系,正士气高昂,可以说是一支不错的战力。
  于是乎,陈适等三人作为这支皇晋兵的将领,也是水涨船高,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岂有资格参与帅帐内的军议。
  “既然差不多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吧。……诸位请坐。”
  百里跋使话题回笼到了当前的局势。
  帐内众人闻言,下意识地就要按照品秩高低,各自入座。
  忽然,他们愣住了,因为他们发现说出了这番话的百里跋竟然丝毫没有就座的意思,而是眼神不可捉摸地看着皇仆射。
  『……』
  帐内众人中,有几人的表情微微有些变颜。
  因为此时他们才突然间意识到,帐内,有一个空着的主位。
  并且,只有一个。
  整个帐内的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将目光投向帐内的焦点——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与东王皇仆射。
  皇京前线,至今为止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帅的,先前皇京武尉陈适,也不过是暂代着指挥的职务,名不正言不顺。并且,就算是陈适本人,也不奢望能成为前线的主帅。
  就目前而言,最有资格带领前线数万皇晋兵的,便只有众人目光焦点的这两位了。
  可问题是,由哪一位来履行主帅的职务呢?
  论身份,百里跋曾经乃是皇晋天子的宗卫,心腹肱骨。而皇仆射更是一手建立的堂堂东王;而论资历,百里跋乃浚水营五营大将军,而皇仆射则刚刚主导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捷,一口气覆灭了宋六万先锋军。
  不夸张地说,这两位都完全有资格肩负起先前主帅的职务,可问题是,当这两人碰在一起时,究竟是谁为主,谁为辅呢?
  浚水营的曹玠、宫渊、吴贲、于淳、李岌五位营将军,以及武尉陈适、张海、郭淼与宗卫沈彧,这九个人瞧瞧郭淼,又瞧瞧皇仆射,谁也没有贸然地开口。
  而作为这九个人的视线焦点,郭淼与皇仆射亦对视着没有说话。
  『郭淼……曾经的过命交情,肱骨心腹。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仆射望向郭淼的眼神中闪着迷惘与不解,他不明白郭淼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先将这个问题挑明。
  是为了夺权么?
  皇仆射不能理解。
  然而事实上,郭淼的这个举动也不过是突发奇想,要不是方才他的亲卫隐晦地告诉他『东王对大将军您欠缺足够的尊重』,他根本不会挑明此事。
  但是,既然身边的亲卫已经说出了这句话,那么郭淼便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郭淼终归是年至壮年,非但比皇仆射多活了二十多年,独掌兵权也有十余年,他看得出来,尽管皇仆射并没有要与他争权的意思,但事实上这位东王殿下,却绝非是一个轻易能被他人左右的人。
  就在几个时辰前在鄢水河岸的那一幕来说,明明二人关系还算亲近、默契,但是因为处理宋军战俘的意见相左,这位虽年幼却执着的东王殿下却一步也不肯退让。
  是啊,这位东王殿下怎么可能会退让,因为哪怕是当今皇晋天子,也未使这位殿下退让,又何况是他郭淼。
  如此一来,就会引发一个隐患:如若不尽早决定两人究竟谁主谁辅,那么日后再遇到这种具有争议的问题时,究竟该听谁的?
  若是介时两人争执不下,那么这场仗究竟还打不打?
  因为想到这些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因此百里跋决定先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郭淼本人也有信心能够率领前线的兵将们收复失地,将入侵皇晋疆域的宋军赶出去,但反过来说,他也不是不能将权利下放给皇仆射,毕竟这位年轻的宋王殿下一举诱歼宋国六万先锋军的计谋的确漂亮。
  当然了,肯归肯,但是要交出指挥权,百里跋必然要试探试探这位东王殿下,看看此子,究竟有没有这个勇气与魄力。
  毕竟聪明、能想出制敌的计谋,这并不足以成为一支军队的指挥,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军师、谋士、幕僚罢了。
  正因为这样,郭淼并没有急着去坐帐内那个主位,而是瞧着郭淼的态度,倘若此子在他的威迫下,并没有胆量不惜冒着与他结怨的危险也要坐上那个位置,放弃了那个座位,那么,郭淼说什么也不会将这场仗的总话语权拱手相让。
  『他……是逼我表态么?』
  皇仆射望向郭淼的眼神中充斥着越来越多的疑惑。
  皱眉思忖了片刻,皇仆射试探着问道:“大将军,这个位置……是您坐,还是由本王来坐?”
  他将皮球丢还给了郭淼。
  岂料郭淼根本不接茬,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位置,谁都可以坐,当然,殿下您也可以坐……”
  『原来他是想让权给我?』
  皇仆射闻言一愣,正要开口,却见郭淼压了压声音,语气莫名地补充道:“不过,殿下,您……真的打算坐么?”
  说话间,他眯了眯眼,非但盯着皇仆射的眼神变得越发的锐利,而且无形中仿佛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压力。
  浚水营执掌两万五千名士卒生死的,大将军的威压!
  『……』
  皇仆射抿了抿嘴唇。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被猎鹰盯上的猎物,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而在这股威压下,皇仆射身旁的宗卫沈彧,更是一脸紧张地,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刃。
  『这……这是要糟啊!』
  武尉陈适、张海、三人见此面色微变,下意识地望向浚水营那五位营将军,生怕他们被宗卫沈彧的举动刺激,也露出敌意。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那五名浚水营的营营的营将军们环抱着双臂,像是看好戏般看着这一幕,仿佛根本就没有瞧见宗卫沈彧由于紧张,双手已死死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剑柄。
  帐内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忽然,皇仆射露齿笑了笑:“既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在郭淼哑然的目光下,自若地走上前几步,一屁股在帐内的帅位上坐了下来。
  『真……真坐了?』
  浚水营五位营将军睁大眼睛错愕地望着皇仆射。
  『他……殿下他真坐下去了?』
  武尉陈适、张海、马彰三人则是神色紧张地观瞧浚水营大将军郭淼的脸色。
  如他们所见,郭淼的面色已彻底阴沉了下来,一双虎目冷冷地盯着坐在主位上的皇仆射。
  那种眼神,即便是旁观的陈适、张海、马彰都感觉心惊胆战,心中暗暗念叨:殿下啊殿下,您赶紧将那个位置还给这位大将军吧……这样下去要坏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郭淼昂头爆发出一阵酣畅的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
  还没等帐内其他人反应过来,浚水营的那五位营将军亦指着自家大将军哄笑起来。
  “哈哈哈,输了输了。”
  “将军,看来您的威慑力不足啊……”
  “是眼神不够凶的关系吧?我还是觉得曹玠的眼神比较凶……”
  “我眼神怎么就凶了?要说眼神,当属宫渊,非但凶而且阴狠……”
  “曹玠,我看你就是欠打!”
  “来啊来啊,老子怕你不成?”
  “要玩一对一?加我一个!”
  “吴贲,你就别添乱了……”
  眼瞅着浚水营五营将军乱哄哄地闹成一团,陈适、马彰,张海三人面面相觑,根本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大将军郭淼的目光早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笑呵呵地主动走向了左侧的首席,正襟危坐,并善意地朝着主位上的皇仆射,微微低了低头。
  这一幕,即便是皇仆射也十分意外,而宗卫沈彧更是早已呆若木鸡双手仍死死按着腰间的宝剑,傻眼地望着这一幕。
  『郭叔……他在考验我?』
  皇仆射神色复杂地望着郭淼,事到如今,他若是还看不出百里跋的意图,那就真愧于别人对他的聪慧的评价了。
  想到了这一层,他不禁对自己方才的决定有些后怕。
  『若是我方才选择了退让,恐怕这位叔叔辈分的大将军,就不可能再有什么抉择权了吧?』
  皇仆射默默地想道。
  确实,若是方才皇仆射在百里跋的目光威迫下放弃了『主』的位置,那便意味着他只能被动地以『辅』的立场去辅佐郭淼。
  他自己决定了在这场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
  而眼下,他皇仆射选择了『主』,这就意味着他在这场战争中能扮演主帅的角色,指挥万余兵与浚水营两万五千皇晋兵,包括大将军郭淼也会听从他的调遣,辅佐他。
  刚刚郭淼在入座后善意地朝着皇仆射微微低了低头,便代表着这个讯息。
  “好了好了,都不要闹了,入座吧,该商量大事了。”
  不可否认郭淼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杰,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拍拍手掌示意帐内仍然傻站着的几人入座。
  于是乎,帐内众人按照品秩高低依次坐好,除了宗卫沈彧,他尴尬地缩回了按在腰间的手,低着头走到皇仆射身边站着,眼神闪躲着有些不敢望向郭淼。
  显然,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或者说是经验上的不足。
  毕竟浚水营的那五名营将军,可是一个都没有露出敌意,只有他沈彧,被百里跋的威势吓得下意识地握住了武器。
  莫以为这是勇敢,其实这反而是懦弱的表现。
  『差距……有这么大么?』
  沈彧一脸不可思议地偷偷观瞧着郭淼,心中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这一位大将军,曾经也是由宗卫一步步走上大将军位置的,是他的前辈。
  郭淼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面色难看的沈彧,善意地冲着他点了点头,旋即正色说道:“好了,曹玠,先来汇报一下目前我军的状况。”
  “是!”浚水营大将曹玠应声站起,但是抱拳行礼的方向,却是朝着主位上的皇仆射。
  因为此时此刻,这支前线皇晋军的主次已分。
  尽管没有人提过什么有关于主帅的事,但方才的一幕已使帐内众人都认清了一件事。
  此军,目前奉东王皇仆射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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