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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御兵 / 第七十章 儿女共沾巾

第七十章 儿女共沾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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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前军溃败,浮网将军遭遇皇晋伏击,战死!”
  “什么?”
  当宋将乌干听说这个消息时,简直难以置信。
  他刚刚率军抵达皇晋城附近,本来打算着分出一部分军队去救一救皇京城内的大火呢,没想到,前军竟然遭遇到了伏击。
  宋将仔细望向那皇京之丘的方向,果然瞧见前军溃败而逃,而在他们身后,大将军率领着两万五千兵,紧而有序地追赶着。
  “结……结阵!”
  宋将乌干连忙指挥附近的宋兵列阵迎敌。
  可他没有想到,他麾下的宋兵列队结阵后所迎来的第一个大敌,却非是那浚水营的皇晋军队,而是从前线溃败逃回的宋兵。
  『这帮蠢货……竟然冲击己方的防线!』
  宋将乌干恨得险些连眼珠子都瞪出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前线的溃军,面色惊慌地试图逃入已列阵整齐的宋军防线中。
  更糟糕的是,面对着溃败的友军,组成防线的宋兵们显然不知所措,不知究竟该阻挡,还是该放任对面的友军穿过防线。
  见此,宋将乌干当机立断,恨声下达了残酷的命令。
  “杀!……任何冲击我军防线的,格杀勿论!”
  这道残酷的将令下达,那些溃败的前线宋军可就遭了秧,他们原以为只要逃到友军的防线中,便能逃离后方浚水营兵的杀戮,没想到,宋将乌干麾下的军队,竟然对他们下达了格杀令。
  这不,距离宋将乌干这道防线最近的那些溃败的宋军,纷纷遭到了友军弓弩的洗礼,死伤惨重。
  “哇喔,好心狠的将领啊!”
  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远远瞧见这一幕,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但是在心底,他却对那名指挥防线的宋将高看了一筹。
  毕竟在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心软,放任溃败的前军躲入防线,毕竟一旦防线混乱,那么就非但前军溃败,在这里组成防线的宋军中军,也会支离破碎,从而导致全军崩溃。
  『可惜,你溃败的宋国前军,人数可丝毫不亚于你中军啊……挡得下来么?』
  百里跋挥了挥手,命令麾下浚水营放缓了进攻的势头,放任眼前的宋军溃军去冲击他们己方的防线。
  近两万的宋军溃军,在宋将乌干的怒声呵斥与痛骂声中,一头撞进了后者的防线中。
  “不……不要过来……”
  一名防线内的宋军用盾牌死死顶着冲过来的溃兵,顶着那本来是他宋国同胞的士兵。
  而在第一排的盾兵身后,那些防线内手持长枪的宋兵,在咬了咬牙后,最终朝着迎面冲来的同胞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噗噗噗——”
  数百杆尖锐的长枪,洞穿了数百名迎面而来的前线溃兵,这些好不容易才从浚水营魏兵利刃下逃出来的幸存者们,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对他们举起屠刀的同胞,那迷茫的眼神仿佛在询问:为什么?
  然而,残酷的格杀令并不阻止溃兵们冲击本国军队防线的心,这些人已被浚水营兵那两百辆恐怖的战车给摧毁了斗志。
  后有浚水营兵的屠杀,前有同胞军队祭起的屠刀,那些被夹在两军当中的溃兵们,其脆弱的心理早已奔溃,他们哪里还会考虑什么胜负,满脑子都是想要活命,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战场的念头。
  “不……不要阻挡我!”
  终于,一名侥幸还未被同胞所杀的宋兵,最终忍不住也朝着曾经的同泽举起了兵,他们几近疯狂地用手中的刀胡乱劈砍着阻挡他们前进的持盾步兵,踩着对方手中的盾牌,甚至是踩着对方的身体,硬生生挤入了原本整齐有序的宋军防线。
  宋将乌干所召集布置的防线,竟然被这些求生欲望强烈的宋国前线溃兵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最初仅仅只是一两个人,可随着防线上的盾兵被强行挤开到两旁,越来越多的溃兵蜂蛹挤入了防线,为了活命,他们疯狂地冲击着己方的防线。
  『这群畜生!……害死了这里所有人!』
  宋将乌干气地眼珠子瞪得睛圆,愤怒地抽出佩剑,挤过人群将那些该死的溃兵斩杀。
  可惜,已经太晚了,他构筑起的防线,已经被这群为了活命而冲昏头脑的前线溃军给冲散了。见此,浚水营五营大将军百里跋大手一挥,沉声喝道:“顺势……杀过去!”
  “喔喔喔——!!”
  两万余士气如虹的浚水营兵,紧跟在那宋军溃军身后,以他们为盾,冲向了宋将乌干所组成的防线。
  期间,浚水营的骑兵队负责扰乱本来就已出现混乱的宋军防线,而后续赶到的战车队,则直接作为中坚力量,冲击宋军防线中最坚实的位置。
  本来宋将乌干所组成的防线还能挡一挡浚水营的攻势,可是他的防线被前线的溃败宋军一冲,顿时防线大乱,哪里还挡得住皇晋兵。
  别说有效地杀敌,有些宋兵甚至都自己打起来了:防线内的宋兵按照命令试图杀死冲击他们防线的友军,而从前线溃败。
  线溃败,企图逃到友军防线中的败军们,则因为友军不给活路,又惊又急,也顾不得许多,而对友军举起了屠刀。
  『竟然……竟然……』
  手持着不住滴血的宝剑,宋将乌干忍不住惨笑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这轮战场上首次拔剑杀人,杀的竟然会是己方的士卒。
  “事到如今……”
  望了一眼四周己方军势的溃败局面,宋将乌干咬了咬牙,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身侧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你在找我么?……真是巧了!”
  乌干下意识地抬起头,骇然瞧见他方才想寻找的目标——浚水营大将百里跋——竟然不知何时已跃马来到了他身前,朝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柄马刀。
  『糟了……』
  心中刚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乌干只感觉眼前刀光一闪,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噗通。”
  无头的尸体,缓缓跪倒在地,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远处,一颗人头在地上滚了两滚,犹能看到宋将乌干那骇然而惊恐的表情。
  而此同时,浚水营五营大将军百里跋坐跨着战马,单手持刀,面无表情地甩了刃上的鲜血,旋即抬起左手,重重朝前一挥。
  伴随着他这个手势,浚水营的骑兵队迅速从两翼冲入战场,试图从两翼对这里的宋军进行收割般的杀戮。
  而中央,那收割敌军性命如收割麦子一般的战车,轰隆隆地又出现在此地所有宋军的面前。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下意识说出这番疑问的,显然是还未见识过这种战车威力的宋军中军士卒。
  而那些回头瞧了一眼那些战车,便一脸惊恐地仿佛白日见鬼般的宋军士卒,则根本连稍作停留都不敢,不顾一切地扒开人群,亡命地向鄢水方向的来路逃离。
  “笃笃笃——”
  “笃笃笃——”
  那一阵阵犹如钉子敲入木板般的声音,实则每一声都代表着有一名宋军步兵在战车上方车厢内那些皇晋弩兵的弩矢下丧失。
  只见战车前进之处,一片又一片的宋军士卒中箭栽倒在地。
  有的运气不错,直接中箭身亡。
  而有的则因为并没有射中要害,还吊着一口气。
  然而,战车上的皇晋弩兵们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些在地上哀嚎的宋军士卒,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仍然还在逃跑的宋兵。
  那才是他们的猎物!
  至于那些中了箭却还未咽气的宋兵,有些被战车两旁的浚水营步兵补刀杀死,有的更加悲惨,直接被战车巨大的车轮碾压致死,惨不忍睹。
  终于,越来越多的宋兵加入了逃亡的队伍,尽管队伍中仍有宋军高阶将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那些楚军的将领,也无法挽回宋军全军溃败的局面。
  “兵败如山倒……”
  这是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第二次喃喃自语这句话。
  尽管他的眼中闪过一阵阵怜悯之色,但他绝不会真的去同情这些宋军。
  眼下是他们皇军赢了,假若赢的人是这些宋军,他们皇晋的军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是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将军,前面便是鄢水了。”一名营将军拍马奔到百里跋身边,低声提醒道。
  只见百里跋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怜悯之色顿时被残酷的决然所取代。
  “骑兵队绕过去!抢占浮桥!其余人马,配合战车队,将这些宋兵……赶入鄢水!”
  “明白!”
  那名营将军抱拳领命,拍马离去。
  诚然,鄢水由于入冬的关系,水势并不湍急,但是别忘了,眼下已是初冬季节,若是那些宋兵们为了逃命一股脑地跳入鄢水,企图从河里游淌到对岸。
  那么,这个季节夜里的寒风,足以将这些浑身湿漉的宋兵冻毙。
  毫无疑问!
  不过即便如此,百里跋还是有些遗憾,毕竟他口口声声称务必做到不使一名宋兵成功渡过鄢水,但仔细想想,这的确不太现实。
  『除非……鄢水附近还有一支我皇晋的军队,提前抢占了浮桥,断了宋军的后路。』
  想到这里,百里跋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自己的“贪得无厌”。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名骑兵竟然送回了一个让他简直难以置信的消息。
  “报!皇晋武尉陈适,已率五千鄢陵兵拿下浮桥,速等我军求援!”
  『不会……吧?』
  百里跋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万万也没有想到。』
  在鄢水边,鄢陵武尉陈适的脑海中浮现着与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异常相似的感慨。
  在三日前,他陈适被东王皇仆射令带领五千鄢陵兵前往鄢水的上游筑造水坝,当时他就意识到,那位东王殿下的此举,将会使皇晋的防守出现兵力上的漏洞,致使鄢水南岸的宋军强行渡河攻打皇京。
  事实上他也猜得没错,因为他才带兵离开皇晋三日,鄢水南岸的六万宋军先锋便已成功渡了鄢水。
  然而,他猜中了开头,却未猜对结局。
  陈适原以为,那位东王的一意孤行,将会使皇晋陷落,致使皇晋大片的疆域被宋军侵占,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等来的竟然不是来皇晋的求援,而是整整六万宋军的溃败。
  是的,溃败。
  全军溃败!
  哪怕是站在鄢水边上,陈适也能清楚地瞧见,那远方如潮水般逃向这片鄢水之地的宋兵,清楚瞧见他们脸上的惊恐,以及,追赶在他们身后的,威武雄壮的浚水营大军。
  『真是丢脸啊……』
  陈适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愧之色。
  在几日前,由于已成功阻挡了几次宋军的渡河之战,哪怕是他,也不由地开始认为,那位东王殿下不重用他,将会是导致皇晋陷落、国土被东军攻占的最大根源。
  可结果,那位东王殿下一鼓作气几乎要全歼这六万楚军先锋!
  陈适并不想拿浚水营的援军作为借口,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获得了浚水营的支援,充其量也只是会将这支军队用在防守皇晋上,而不会做出这种诱敌深入、伏击敌军的反守为攻的决定。
  他终于意识到,这便是他与那位东王殿下最大的区别:他满脑子都在考虑的却是全歼进犯国家的敌军。
  一个『死守』,一个『主动出击』,高下立判!
  “咳!……陈武尉,这个时候失神可不好。”
  身旁,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提醒。
  陈适转头望了一眼那人,自嘲地笑了笑。
  他认得这些人,那是那位东王殿下身边的宗卫,张骜、李蒙、方朔等人,正是因为这些人以东王的名义传讯,他这才带着麾下的军队沿鄢水而下,断楚军的归路。
  『罢了……眼下,先尽到本分吧!』
  深吸一口气,陈适调整了一下心情,专心应付眼前的战事。
  肩负着断宋军归路的重任,说实话陈适与他麾下近五千皇晋兵的压力很大,毕竟那些从皇晋逃回来的宋军败军,这些若想活着回到鄢水南岸,就只有靠他目前所死守的三座浮桥渡过。
  除非这些人为了活命的一线可能,不顾一切地跳入鄢水。
  正因为如此,眼下陈适与他的近五千皇晋兵,可谓是这些宋兵企图活命的生死大敌,瞧瞧那些人疯狂的势头就能明白,前赴后继,简直就跟扑火的飞蛾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死守住三座浮桥,难度的确很大。
  他们近五千皇晋兵,此刻就像是汪洋里的一叶小舟,面对着数以三四万的宋军,形势岌岌可危,仿佛随时就会被掀翻。
  幸运的是,宋军的溃败,给予了陈适与他麾下近五千皇晋兵强大的信心,毕竟是痛打落水狗嘛,哪怕局势再危险,他们心中仍然充斥着必胜的信心。
  眼下他们所考虑的,可不是什么如何击败宋军的问题,而是如何配合后方的浚水营友军,将这六万宋军先锋一口气吃掉,打出一场足以振奋人心的大捷,胜仗!
  当然了,至于那些在他们成功抢占浮桥时强行逃到南岸的宋兵,陈适等人就鞭长莫及了。
  不过他们也并不在意,毕竟逃走区区数百名宋兵,这对于整个战局而言无关紧要。
  不可否认,宋军为了活命,的确很疯狂,但陈适与他那近千鄢陵兵就像是三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三座浮桥边上。
  若在平时,鄢水北岸多达三四万的楚军败卒不费多少工夫便能将这股兵力吃掉,可眼下,由于身后方浚水营兵的逼近,那些宋兵哪里还有与陈适军纠缠的心思。
  见浮桥已失,为了活命而愈加疯狂的宋兵们纷纷跳下了鄢水,企图游淌到对岸。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壮观的景象,只见那鄢水北岸密密麻麻的宋兵,争先恐后地跳入鄢水,从鸟瞰角度看,水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而就在这时,鄢水上游忽然涌下一股湍急的水势,竟将水中的那些宋兵冲入了下游。
  『赶上了么?』
  陈适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上游的方向。
  掘坝放水,这并不是皇仆射给予的指示,而是陈适自己的判断。
  毕竟皇仆射并不觉得仅仅两三日的蓄水,能给宋军带来怎样的杀伤力。
  当然,主要是他不认为陈适能在一日内筑起水坝,毕竟那时候陈适对于到上游筑坝一事可是非常抵触的,因此,他就也没有将这个水坝考虑在内,纯粹只是将“筑坝”之事当成诱使宋军渡河进攻的诱饵罢了。
  恐怕皇仆射也没有想到,陈适在一日之内就完成了筑坝之事。
  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毕竟当时陈适主观判断皇仆射将他调离皇晋,必定会使皇晋陷落,因此,他希望尽早建造水坝,随时准备支援鄢陵。
  至于为何一定要筑坝,那是因为陈适觉得他前一阵子拒不交出兵权的做法使那位东王对他产生了偏见,因此,只有了完成了那位东王殿下所分派的任务后,他才能伺机再做点别的什么。
  不过显然陈适也没想到,他在三日前憋着火气含愤与麾下士卒筑造的水坝,这会儿在堵截楚军时却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这真可谓是世事难料。
  由于鄢水上游开坝放水,致使这片水域的水位大幅度上升,水势也比之前湍急了许多,虽然远远不如汛期时的鄢水,但却足以吓住那些企图从鄢水游淌渡河的宋兵。
  『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皇晋兵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前有阻挡、后有追兵,眼下的他们简直就是腹背受敌的绝境,而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身后浚水营的皇晋兵丝毫不肯怜悯、可怜他们,驱使着那两百辆堪称堡垒般的恐怖战车,排成一条直线,企图将他们全部驱赶下鄢水
  “啊——”
  “啊啊啊——”
  数以千计的宋兵由于同泽的推攘,不幸地被挤入鄢水,惊恐地叫着,被冲到下游,生死不知。
  眼瞅着这一幕,离河岸最近的宋兵们恐惧地往后挤,可在他们身后,两百辆战车一面徐徐推进,一面由上方车厢内的弩兵发射弩矢,一片片地射杀离他们最近的宋兵。
  尽管鄢陵北岸的宋兵仍有三万之众,可一脸惊恐拥挤在一块的他们,简直就是三万头待宰的牲口,毫无斗志可言。
  等待着他们的命运,除了被浚水营的皇晋兵射杀,就是被战车队逼入鄢水。
  这一幕,即便是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心中亦有些不忍。
  但不忍归不忍,他下达的将令可不会更改。
  毕竟收纳宋军俘虏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要知道在宋国,平民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有贵族血统与没有贵族血统完全是天壤之别的待遇,就算皇晋俘虏了这些宋兵,宋国后也不可能用赎买的方式将这些士卒赎回,宋国只会赎回军中的将领,以及野氏一族的贵族,比如野越昙。
  
  至于这普通的宋兵,宋国有的是人口,根本不会害怕
  兵没了,重新再招募就是了,毕竟宋国的疆域可是皇晋的四倍!
  何必花大量的物资去赎回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卒呢?
  换而言之,就算皇晋收纳了这群宋兵,也注定得不到什么回报,反而还要搭上供给俘虏的口粮,还要安置他们,派人专门看守着他们。
  放他们回去是不可能的,毕竟放回俘虏等于是变相地帮助了宋国,可留着也没什么用,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全杀了,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百里跋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残酷的命令:将那三万宋军溃兵,全部驱赶下鄢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到此为止了!”
  “……”百里跋愕然地回头瞧了一眼,意外地看到皇仆射带着王述、马彰与几名宗卫,已策马赶了上来。
  “东王殿下……”百里跋将手中的长柄马刀抛给了身边的亲卫骑,抱了抱拳,皱眉问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皇仆射驾驭着战马上前来,望了一眼那些宋兵的惨状,摇头说道:“这场仗我军已经胜了,再杀下去,不过是屠杀而已。……到此为止吧!”
  百里跋皱了皱眉,提醒道:“殿下,某以为,此时留俘虏,不过是无谓地增加我军负担。……为大局考虑,恕某不能从命!”
  听闻此言,皇仆射抬起头,面色平静地望了一眼百里跋:“到此为止!……这些俘虏,本王有用!”
  尽管他的话非常平静,但口吻却是不容反驳。
  『……』
  百里跋一双虎目眯了眯,忽然笑着说道:“殿下莫不是要为了这些人,违反军礼……据某猜测。”
  “呵。”皇仆射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我才是王。”
  『唔?』
  百里跋闻言不由地愣住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皇仆射,而后者也平淡地望着他。
  对视了片刻,百里跋轻笑一声,拨马徐徐向旁边挪了挪位置。
  这是一个意味着妥协退让的讯息。
  见此,皇仆射驾驭着战马向前踱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传令全军,降着不杀!”
  附近的浚水营兵将听到这个声音,这才开始喊话劝降。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听到浚水营兵的劝降,那三万余挤在一的宋军绝处逢生,有不少人竟失声痛哭起来。
  『那眼神的威迫……丝毫不像是一个年仅十四的稚子啊。』
  百里跋默默在旁观察地这位东王殿下,他首次感觉,这位皇子所取的『王号』,恰如其分。
  肃者,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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