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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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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阳极而阴生。小镇名叫回龙巷里住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此时正在收拾屋子,天气闷热的缘故,不多时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个姓孤,名城的少年,跟他的姓一样,自幼父母双亡,也没有什么亲戚,就只剩下他这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守着父母留下的宅子,还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有的一张方桌和几条板凳,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很早就在小镇唯一的学孰当杂役,也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如果在省着点用,还能赞下些许,而且少年还可以旁听,学孰的陈先生闲下来了还会教他练字和下棋,几年下来少年不光钱挣了,还学会了写字而且在学孰先生的指导下已经小有成就了,当然这跟少年刻苦努力分不开,因为家里穷随意少年格外珍惜机会,不愿意浪费一张纸一滴墨汁。
  
  今天不用去学孰,因为小镇来了许多人,有很早外出回来探亲,还有一些外乡人说是要来小镇买一些老物件,其中有一位姓徐的铁匠,要在小镇外的神溪河下游开个铁匠铺,说是还要收几个学徒。所以学孰的陈先生就给学孰的蒙童门放了十几天长假,让他们在家跟自家亲戚热闹热闹。
  
  少年也难得有机会偷的半日闲,不过少年除了在学孰做杂役,还会进山去砍一些柴火回小镇卖,小镇东边有个看大门的,前段时间送了几捆柴火到现在还没给钱,平时没功夫去找他要,今天不用去学孰了,所以不管怎么着也得把钱要来,回头再去去神溪河里捉几条鱼来解解馋,毕竟鱼汤泡饭还是很美味的。
  
  收拾完屋子后刚要出门突然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大哥哥,你要出门吗?”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头扎马尾辫,鹅蛋脸在陪上一对秋水眸子,笑起来弯成月牙状,显得可爱至极,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汉子。
  
  孤城转头望向小姑娘笑着说道:“对啊,准备去小镇东门,有点事情”
  
  “噢。。这样啊,我今天过来是特地谢谢你的,谢谢送我那条小泥鳅,我很喜欢”
  
  马尾辫小姑娘说着就拿出一个布袋笑盈盈的递给孤城。
  
  孤城笑着接过布袋好奇的问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小姑娘笑脸灿烂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袋子的铜钱,不过这铜钱跟普通的铜钱不一样,袋子里的铜钱上有图案,好似道家画的符箓,小镇也有这种铜钱但是少可以说是稀有,当地百姓都叫它山鬼花钱,可作为厌胜(厌伏其人,咒诅取胜),佩饰,玩赏,游戏,撒帐,洗儿,吉庆,卜卦,殉葬,赏赐,凭信,镇库,纪念,祝寿,挂灯,上梁,系包裹,镇水等方面,起到辟邪、祈福、镇宅的作用。正面楷书“镇宅之宝”四字,背面为“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雷令山鬼”的符咒,钱币中央有一方形孔。
  
  孤城看过之后连忙说道:“一条泥鳅才值几个钱,田野里到处都是,那用花一袋子铜钱”说着就要将布袋还给小姑娘。
  
  谁知道小姑娘压根儿不给孤城还给她的机会转身就走。走出四五步小姑娘转过身来笑嘻嘻的说道:“大哥哥必须要,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改天在来找大哥哥玩”说完就转过身跟中年汉子走出了巷弄。
  
  孤城望着离开的少女,在看了看手里的布袋,觉得很不可思议,心想还真是奇怪的女子,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但是这美滋滋的原因还不是一条黑泥鳅卖了个好价钱,而是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叫他大哥哥,觉得很开心。
  
  昨晚下午自己在神溪河里收鱼笼,结果是鱼没几条,倒是有一条泥鳅在里面,这泥鳅有筷子那么长,通体乌黑嘴边还有两根胡须,孤城只是觉得很特别就想着带回去养在水缸里,可刚走在半路就碰到马尾辫小姑娘,说很喜欢这小泥鳅就问能不能卖给她,孤城觉得一条泥鳅能值几个钱,就没要钱送给小姑娘,可小姑娘不答应啊,说什么有要给孤城钱,但是出门又忘记带钱,于是就问孤城住那明天一早啊准给送过去,孤城这听的一愣一愣的就全没当真,就说了自己住那条街那个巷子第几户,然后羊角辫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走远了,离开之际还不忘喊道“谢谢大哥哥”
  
  
  进屋放下钱袋子后又从新锁上了院门,朝小镇东门走去,过街串巷,孤城住在小镇西边离神溪河也就是不到一里路,过了神溪河就是丛山险峻。最东边有一道城门很矮很破旧,有个中年汉子负责在哪看守和收取转交来往的信件。
  
  孤城在路过梧桐街时,看到路两边高门大院,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家,地面光滑整洁全是用青石板铺路,每次少年走过这条街道时都会赶到自卑,因为自己走过自家门前那条狭窄巷弄的时候,都会沾满黄泥还经常会踩到鸡鸭鹅屎,在走在这干净的青石板上,会留下一双脚印,这让穷苦少年会很羞愧。
  
  在看这些人家的大门两边还摆着两个个巨大的石狮子,以前路过时还能看到很多孩子骑在石狮子上玩,时常会听到有孩童从上面掉下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可是没过多久又继续爬上去,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这是对面走来一个疯子,是小镇家喻户晓的存在,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不过他嘴里老是嚷嚷着同一句话“要变天了”,孤城也见惯不怪这疯子也是满小镇的乱串,不过以前经常是在回龙巷那边,今天不知道怎么跑这边来了,要知道他跑这边来是要挨打的,因为那些有钱的公子哥见了这疯子嫌碍眼,所以就要把他赶走,可这疯子又不愿走,就这样往往都是被拳打脚踢的敢走。
  
  孤城上前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快回回龙巷那边去,不然又要挨打了”
  
  那疯子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娃儿不错,不过就是爱胡说,在这谁会打我,嘿,嘿嘿”然后笑呵呵走远了。
  
  孤城见说了也无动于衷,就不再理会就继续往小镇东门走去。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小镇东门,说是大门还不如说是一个土洞,旁边有一个小木屋,门口用一些树干树枝扎了一个篱笆当门板使用,两边是一些破烂不堪的木栅栏,原来孤城上山砍的柴火在这里被做成了木栅栏。
  
  远远望去有一群外乡人站在木栅栏外面,当孤城走到栅栏旁边与众人四目相对,从他们站的地方可以看出这群人分为四拨,两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身后各站着一位中年汉子,还有一拨是一个青年男子和青年女子两人并排而立,那男子眉清目秀一副谦谦君子模样,那女子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还有一位妇人长得颇为富态,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
  
  此刻孤城看着他们身上的绫罗绸缎,满身的珠光宝气,风度翩翩,少年有些羡慕,想着这一身值不少钱吧。
  
  众人一看是个穷酸少年,一身粗木麻衣,打量了几眼,便失去了兴致。
  
  其中有一位公子哥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于是快步走到用树枝做的大门面前,伸手要去推开木栅栏,可手刚碰到木栅栏少年好似被雷击了一般悻悻然的又收回了手,众人看到后脸上难免露出了一丝失望表情,但失望中又夹杂了一些嘲讽。
  
  没多久小木屋里走出一个邋遢中年汉子,一嘴的挪骚胡子,边走边嚷嚷:“崔,崔,崔,崔什么崔,不就是欠了几次柴火钱嘛?大清早就跑来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便到了大门口,用手拉开木栅栏,众人才缓缓进入小镇,每拨人经过时都给邋遢汉子一个秀袋。孤城站在路旁呆呆的望着众人走过,当小男孩走过时对着孤城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响,但很明显说了两个字,充满了鄙夷神情,那妇人扯了扯小男孩的手,这才收敛起来。
  
  邋遢汉子冷笑一声。
  
  等众人走后孤城对着邋遢汉子说道:“你把欠的柴火钱给了,我就不来打扰你睡觉了”
  
  邋遢汉子笑问道:“孤城你想不想知道那小孩说你什么啊?”
  
  孤城似乎猜到他要打什么算盘了,于是开口道:“不想”
  
  汉子愕然道:“没劲,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给你一半的钱,还有一半欠着”
  
  孤城说道:“那你说说那小孩刚才说什么了?”
  
  汉子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就给你一半的柴钱,剩余一半就当买这个答案了,怎么样?”
  
  孤城立正言辞道:“不怎么样,欠我一半,还有一半我改天在来要”
  
  汉子哈哈大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五文铜钱递给孤城说道:“给了一半了啊,看清楚”
  
  这汉子是小镇出了名的单身汉姓牛,穷光蛋一个,平时还喜欢对路过的大闺女,妇人两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如果可以他能一直望到人家家去,这不刚才就望着那妇人的臀部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所以孤城也知道能要来五文钱已经很不错了,见好就收接过五文钱就要回家去。
  
  汉子却突然喊住了他:“孤城,你很学孰陈先生挺熟的,那你帮他把这封信带给他”说完进屋拿出一封信递给孤城。
  
  孤城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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