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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弘远所说的一道住持交待之书信一事,柳长季回府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
平日里,柳府与静元寺接触往来较多的原因主要还是在于柳夫人希望菩萨降恩,让柳长季能够彻底摆脱固魂丹的副作用从而正式踏上修行之路。
柳夫人每隔十日必到寺里去虔香礼拜,柳长季很是纳闷,既然有话要嘱咐,一道住持为何不在母亲上山礼佛时再告知,何必要一个已被赶下山的和尚递交?
两者联系到一起,柳长季已猜到书信来意几分,而他那所猜测到的结果现已让他心跳不已。
四人二马,却是一路洽谈步行回府,到达之时日影渐斜。
到达柳府门前空地,侧门里一名仆人赶将出来牵走马匹。
弘远抬眼望着写有“柳府”俩个大字的牌匾,再见那宽大威严的大门及石阶两侧值守的戍卫,一时心生感慨,果然是钟鸣鼎食之家。
“非豪门望族,何以有如此豪华气派的府邸?”
柳长季率先踏上府前石阶入府,红染紧随其后。
何老则跟在后头为初来乍到的弘远引路。
何老得意道:“你可得跟紧我了,这府里长廊曲折,院舍极多,稍不注意你就会跟丢了。”
弘远跟在后头行走在长廊中,见府内四周绿意成荫,却丝毫不遮挡阳光光线。人行走其间,如置身于园林,既清新又敞亮。
弘远心情很是舒畅,他对走在前边的何老道:“这府中院景颇有雅韵,很有品味嘛。”
何老道:“那可不是,柳夫人与前边那个傻小子都喜欢花花草草及水榭亭台,因此府中方才如此布局设计。”
四人于幽静的长廊间穿行,不时有路过的仆人照面行礼问好,他们都很好奇,少爷今日怎么领回了一个奇怪的和尚。
柳长季还特意向府中仆人问明此刻柳元及柳夫人二人所在,柳长季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找二老,一刻也不想耽搁,毕竟那从静元寺而来的神秘书信实在是诱惑太大。
弘远笑问何老道:“不知老人家在府中是为何身份何职务?”
何老不假思索,回道:“府中管家,除了老爷夫人之外,这府中一草一木,男女老幼,都归我管制。”
哪知弘远却反笑道:“当真如此?难道柳公子也听你的不成?”
“那是,我让那小子睡到辰时起床,他敢睡到巳时再起?”
走在前边的红染听罢噗嗤一笑,“这个我可以为何老作证!”
弘远也笑了,他转而问红染。
“那请问小姐在府中又是何身份何……?”
话未说完,弘远便憋了回去。
要不何老说弘远有些愣呢,估计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这么问多少有些冒犯之意了,方才那么问何老,何老巧妙化解,没曾想弘远紧接着又要问红染。
红染却不觉尴尬,实话实说道:“小女原本是柳夫人的贴身丫鬟,现被安排至少爷身边照顾少爷生活起居。”
弘远不敢答话,但是心里却很好奇,这何老及红染怎么看都不像是府中仆人身份。
或许是交谈之话也被走在最前的柳长季听到了,柳长季抱怨了一句:“天底下有我这么当少爷的么?有你们这般蹬鼻子上脸丝毫不给主子面子的仆人么?”
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长廊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柳元及柳夫人常待的休憩别院。
此刻柳元正在中堂座椅之上品茶,手中还拿着一本名为“入圣杂谈”的书籍研习。
柳元已处在至道巅峰境多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机缘能够踏进入圣境,柳元想着多浏览一些相关书籍,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柳夫人则在一旁给正在温书的柳元揉着肩旁,一边嘴里却在念叨有词,不过是一些冬去春来,季儿又长了一岁,很快就要到举行弱冠之礼年纪之类的话罢了。
柳元偶尔答话柳夫人,有时也在认真温书,任由柳夫人自个言语。
一名丫鬟垂首立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不时会上前给茶杯满上茶水,或给茶壶沏上热茶。
堂里小院,绿意盎然,新值的石榴树悄悄的绽放着嫩红的花蕾。
院落之中,闲语闲人,时光静好。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踏入院子,暂时打破了这一份闲适之情。
早有丫鬟从门堂里探出身来,一瞅是柳长季一行人,便立即入内通禀。
“老爷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柳夫人停下双手,柳元也放下了书籍,他轻抿了一口茶。
柳夫人疑问道:“季儿来这做什么?”
柳元回道:“你去看看罢。”
柳夫人遂迎至门前,果真见柳长季四人正进得院中来。
红染及何老依次向柳夫人行礼问候,柳长季则简单问好之也不等他人,径直入得堂内。
柳长季入得堂内,见柳元正坐于中,再次问好,然后颓然寻了个座椅一屁股坐下。
“上茶!和他们聊了一路,渴死我了。”柳长季吩咐道。
丫鬟于是赶忙上前给柳长季倒了一杯茶。
直到这时,柳夫人及红染等才依次入得堂内。
红染及何老朝柳元问候之后方才寻了角落处入座。
弘远则向柳元及柳夫人行佛礼,他双手合礼问好。
柳元望去,见这和尚颇为年轻,年纪与柳长季不相上下,不仅身躯魁梧,为人语气谦卑,背后还背负着一把用白布缠绕着的棍棒,柳元凭多年来的识人经验判断,此和尚定是一个修行中人。
柳元回礼弘远,请其入座吃茶,然后才问道:“季儿,还不快介绍一下你的这位客人,为父除了好奇一个出家之人为何要到府上之外,还很好奇他背后背负着的这么长一根武器是如何没被门卫没收去的。”
柳长季吃了几口茶水,解渴了许多,见柳元发问,这才解释道:“父亲不要见怪,我的客人,门口那些守卫一般都不会阻拦,何况他还是跟在我屁股后边入府的,那些守卫谈何敢在我面前没收他的武器。”
柳元听后只是一笑,“狐假虎威。”
柳长季继续道:“至于他为何要来府里,就让他自己和二老解释吧,儿子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弘远适时接过话茬,开门见山地道:“小僧是受静元寺一道住持所托,特来柳府送达书信,因在光济坊巧遇柳公子,因此刚好随之回府。”
说时,弘远已从怀中取出书信交予丫鬟,丫鬟便呈到了柳元的茶桌之上。
听闻是与静元寺有关,柳元便随意道:“夫人与贵寺来往密切,这封信因是给她看的,我就不看了。”
丫鬟随即再将书信递给柳夫人,柳夫人道:“喔?静元寺中来信,莫不是与季儿修行一事有关?”
说罢,心跳也加快起来。
柳元本不太在意,但一听柳夫人这么一说,神经也立刻紧绷起来。
柳夫人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打开而来,堂内众人都在瞩目着柳夫人的神情变化,都想知道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也许这堂内也就只有弘远不知道,修行之事对柳长季意味着什么了。
柳夫人从信封中取出一张略微有些发黄的信纸,一目一个字,心里仔细地读着信里的内容。
此刻堂内,鸦雀无声,此刻屋外,石榴花开静谧。
众人皆在等待,没人敢打扰柳夫人,柳元轻轻地拿起杯盖用之与杯身摩擦,却不发一丁点声响。
柳长季更是聚精会神,他比谁都在意修行之事,哪怕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多么地不在乎,多么地嗤之以鼻。
柳夫人双手拿着纸张,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着,她双手逐渐颤抖,眼眸逐渐模糊,终于化作一滴滴眼泪喷涌而出。
柳夫人这是喜极而泣!
柳长季与红染立即上前安慰,红染为其擦拭着眼泪。
“怎么了娘亲?”柳长季关切地问道,心跳得更快了。
柳长季将书信置于一旁,柳元赶紧拿去看,柳夫人扶着柳长季的双臂,高兴道:“季儿,修行之事有希望了!有希望了!菩萨总算显灵了,娘的日夜祈祷总算没有白费。”
说罢,柳夫人立即来到堂门前,双膝一跪,朝着堂外的湛蓝天空一个劲地磕头。
“多谢菩萨怜悯季儿!多谢菩萨给予季儿重生之希望!”
柳夫人这么一跪,身为下人的红染及那名丫鬟也慌张随之而跪,红染甚至也流出了高兴的泪水,柳长季虽说回府的路上就猜想到了结果,但此时此刻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弘远被这一大家子人一时搞得不知所以然了,只得在一旁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柳夫人在柳长季与红染的搀扶下再次坐回座位,也就是这时候,柳元也看完了书信,他仰天长叹道:“天不绝我柳家修行之根!”
同时还吩咐那名受惊的丫鬟道:“你赶快去膻房传令,府中今晚要大摆宴席,宴请来客!”
丫鬟应声仓惶而去。
弘远左顾右盼,“来客?”莫不是说的是自己?他更是一头雾水了。
红染这才问柳夫人道:“夫人,快和我们说说,这信都如何说的?公子要如何才能够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