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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天空没有痕迹,但小鸟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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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周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还顶得住吗?”一个身穿作战服的士兵躲藏在一处军事掩体里,正以一种有节奏的频率操纵着手里的机关枪压制着那些攀附在浮岛周围的海怪群,身旁另一个年轻的战士为他托着子弹链条。
  一会对讲机里传来电流的声音,“数量和强度都在可接受范围内,小张管好你那边的,等会可能还有一波怪物会在你那里登陆,我这里增援马上就到。完毕。”
  张洋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今年是他入伍的第二个年头。他在刚入伍时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射击天赋,并且经过短暂的磨合很快就掌握了火力压制的技能,于是班长老周将他安排在了机枪兵的岗位上。和张洋搭档的副机枪手是个大学生兵,名叫李潇,也是个小年轻。
  “张洋,注意一下枪管,可能要过热了。”
  “现在大概打出去两百发了,我心里有数。”
  突然间怪物登陆速度激增,别的防守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多本来该去往别处的怪物群向着张洋的据点涌来。
  “准备换枪管,呼叫火箭弹支援。”在两人娴熟的配合下,换枪管的过程不超过三秒就已经完成,此时由李潇接替了张洋的岗位继续进行火力压制。张洋在一旁使用通讯设备联络指战中心,“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B-23防御点,怪物数量激增,请求火箭弹支援,请求火箭弹支援。”
  “指挥中心收到,预计将在一分钟内发射三批火箭弹至近岛战场,另外发送一则警报,由于附近的A编号据点有异能者参与防守,怪物数量会在十分钟内在B-23、24据点处达到峰值,请提高警惕,随时保持联络通畅。”
  火箭弹从浮岛后方发射很快就在战场炸响,破碎的肢体和飞溅的血液如同雨点一样从空中落下,张洋和李潇顿时感觉压力减轻了不少。可是当三轮轰炸结束后,海潮一般的怪物践踏着残肢卷土重来。张洋和李潇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张洋继续使用机枪对海面进行压制,并指挥B-23据点另外两处机枪点加强火力压制。李潇干脆利落的打开金属制地板上的一个阀门,快速输入密码确认身份后,他们所在的掩体的地面打开了一个圆形大口,一台重型器械升了起来,长长的炮管对准海面。
  张洋停下操作机枪,和李潇分别坐在了器械上预留的两个位置,有条不紊地配合下,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B-23激光炮开始启动…授权完毕…能源预备充足…请开始操作。”当前的世界,各国为了摆脱威慑单一的掣肘纷纷投入资金研发激光武器,取得了大量的成果,这台激光炮就是当前陆军主要的防御设备之一。
  李潇处理着信息参数,调整着炮管的指向,最后由张洋确定发射能级。张洋快速地按下绿色的发射按钮,炮管周身变得透明起来,红色的光从前后往前一节节的亮起,当蓄力完成时,一道碗口大小的光柱从掩体射向海面,伴随着炮头缓慢的偏转,红色的激光将战场切割出一道生命禁区。持续了三十秒的发射,激光炮又暗淡了下来。
  虽然激光炮的威力巨大,但是在低能耗的情况下也只能使用三分钟。怪物依然没有退却的迹象,而B-23的激光炮的储备能源已经快要消耗殆尽。正当张洋准备再向总部发送炮火支援请求时,天上掠过三架轰炸机在水面上间隔地空投燃烧弹和化学炸弹。海面烧起了流动的大火在浮岛前形成了一道火墙,化学炸弹爆炸的同时,致命的溶解性毒素也被海水吸收,成片的海怪尸体漂浮上来,接着又被焚烧殆尽。另一边陆军的增援也赶到了,五辆常规作战坦克排成一排对着海面发动炮击。两辆光棱坦克停在后排,通过高能激光束清理试图上岸的海怪。眼看怪物就要被打退了,突然大火深处一团海水像被大风卷起形成了一个水龙卷将周围的火尽数熄灭,一条长虫从水中探出身体,肉色环节的身体一侧长满了细密的触角,它的身上没有类似于眼睛的器官,高高昂起的前端是一个扩张开的圆形大口,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锋利的口器。
  由于怪物的突然袭击,岸边两台常规坦克被海龙卷吸入水中。炮火疯狂地倾泻在怪物的身上,浑浊的黄血流满了整个近岛海面。但好像没有知觉一样,蠕虫攀附在浮岛边缘,依然不管不顾地蠕动着向上爬行。在顶着炮火和激光的情况下,受伤的头部还是搭在了浮岛的地面上。它一张口,猛地吸气,在强大的吸力作用下,路面上的可移动的工事都在向着蠕虫移动。眼看剩下的地面部队又要步了前两台坦克的后尘。
  突然,这股吸力一滞,怪物仿佛受到剧痛,整个身体发生了收缩。在平台上一个浑身燃着白色火焰的人影将怪物探上来的身体烧灼出一个大坑,透过烧穿的肉壁可以看到虫子内部还没消化干净的尸体…
  午饭时间,张洋还在和李潇讨论着当时看到的不可思议的战斗场景,那条炮火都炸不动的蠕虫最后却在一团白色的大火里被烧成了灰烬。张洋三两下刨干净碗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特异功能,这TM也太狠了,要是我们人人都有这个,还怕个卵!”
  “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啊,举国上下异能部也就一百来号人,那都是凤毛麟角,哪里轮得到我们啊!”
  张洋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把碗筷往桌上一拍。
  “我倒不相信就靠着不到一百多个人能守得住?大头不还得靠军队?我看我也不要这什么劳什子特异功能,我一挺机枪就能防住一片。”
  李潇哂笑两声,摇了摇头加紧把午饭吃完不再说话。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异能部对童安的安置也做好了决定,让童安自己配合浮岛防线,并且协同另外三个异能组相机行事,同时给予了自由通行的权力。童安暂时也没有其他的打算,所以在团长和政委的挽留下,留在了三号浮岛。
  某天夜里,海面难得恢复了平静,寂静的夜空里也只有几声凄厉的怪叫,除此以外看不见一丝异常。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凌晨,直到一丝穿透层层掩盖的天光照射到海面,浮岛上的人们才发现了令人惊惧的场景,一座小山丘不知何时躲过了一切侦察手段已经漂浮到了离浮岛很近的水面,而且预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撞上B-23防御的区域。
  等到距离再近些时,张洋看清楚了小山丘的真面目:半球形的黑囊上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小区域,每个区域上都有一只不断眨动的眼睛,似乎是注意到了张洋的目光,所有的眼睛一齐睁开看向浮岛上这个渺小的人类。
  “射击,射击!李潇快TM给中心报告!”防空警报被拉响,尖锐的催促下整个浮岛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至少十门固定式激光重炮被启动,同时被调整至最大功率向着越来越近的黑囊射去,十几束水桶般粗细的激光分别击中了不同的部位,被击中的眼睛瞬间掉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眼球,接着流出黑色的血。正当人们认为奏效的时候,黑囊突然慢慢地从水面升起,直至水底隐藏的长须彻底脱离水面,仿佛水母一样,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八米高度在浮岛上投射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每一个被打掉眼珠的位置里,都伸出一根细长的胳膊,前端是一张四指的巨爪。
  激光炮再次亮起,可是黑色水母的表面似乎有着特殊的构造,所有激光束都在造成轻微的伤口后被吸收。眼看着黑色的水母就要直接在浮岛上登陆时,童安再一次及时赶到,拦在了百眼水母前进的方向上。百眼水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停止了,剩下的数十双眼睛又一起看向童安,令童安感到恐惧的是,这些眼睛似乎在传达着类似好奇的人类情感。在如此巨大的体型差下,绝望的无力感充斥着童安的全身。
  彷佛试探一样,那些伸出来的黑爪突然对着童安发起了攻击,童安不敢怠慢,浑身上下燃烧起了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的涤世焰。剧烈的撞击声中,童安脚底的金属地面下沉出一个大坑。和预想的大相径庭,即使是在全力燃烧状态下,童安竟然在力量上还是处于下风。
  似乎是震惊于童安的力量,百眼水母用已经长出来的所有黑爪一同发起攻击。童安不敢硬接,快速跳跃闪过了攻击,而浮岛的表面被冲击砸出了好几个大坑,同时整个浮岛好像地震了一般。童安找准时机进入了百眼水母的精神世界,只见黑色而粘稠的泥淖铺满了整个空间,无数双枯骨一样的手从沼泽里伸了出来,天穹上,无数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流下黑色的鲜血。童安咬了咬牙,一口气想要将地上的沼泽点燃,果然如同珊瑚鱼怪一般,百眼水母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强烈的抵抗,天顶上,眼珠不停地砸落到起火的地方,落地瞬间化成一滩黑水。
  童安再一次使用默世律想要阻止百眼水母使用能量,结果这一次默世律只让百眼水母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随后整个天空里的眼球都落了下来,黑水甚至将童安强行驱散了出去。回归现实的童安,此时正绝望地看着愤怒的百眼水母。此时百眼水母的黑囊上有几个地方被烧伤,伤口上既没有黑爪也没有眼睛。
  避无可避的童安硬接水母全力重击,整个人被撞击力镶嵌在了金属的地面上。脊柱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童安嘶吼起来,划破的腹部里隐隐约约看见流血的肠子。
  另一边,掩体里,张洋和李潇刚刚才为童安点燃了怪物而欢呼,但没想到下一秒童安整个人就被砸进了地面生死未卜。眼看着水母慢慢地往上攀升,想要登陆。在各种武器都束手无策地情况下,张洋突然动手开始暴力拆卸激光炮,旁边的李潇一把拉住他。
  “张洋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们的武器在外部对这个东西根本起不了作用!我们得想办法从内部突破!”
  “那你拆激光炮有什么用!”紧接着李潇似乎意识到什么,话语戛然而止。
  张洋笑了笑,“没错,还记得当年在朝鲜半岛打美利坚咱怎么打的了吗?我不上,我们的战友就要牺牲。”说着便将一块电池一样的方形块绑扎在怀里,“我就到这里了,今后你就是主射。”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掩体向着百眼水母冲去。
  百眼水母此时一心想要结果童安的性命,根本不想在朝自己冲来的张洋身上浪费时间,只是调动了一根黑爪随意一挥,却不料被一个张洋灵巧的翻身躲过。张洋在躲过这一轮攻击后马不停蹄的向着百眼水母冲去。在意识到没有能杀死这只蝼蚁时,百眼水母又分出一只黑爪去围剿张洋。眼看张扬就要被两个黑爪攒住,突然一团小型爆炸发生在了水母的外壳上,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在水母分神的间隙,张洋又凭着精湛的身法躲过了攻击。
  张洋心里清楚爆炸的来源,也清楚投掷手雷者的下场,但他不能回头看。
  远处李潇一个人提着机关枪冲了出来,用嘴拉开手榴弹的保险栓,心里默数着数,随机又扔出一颗手雷。有节奏的开火声中传来一声兴奋的嘶吼。
  “张洋你TM装什么英雄!老子也不是怂包!主射我稀罕个屁!”
  子弹在水母的外壳上被弹开,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百眼水母停下了向着童安行进的趋势,侧过身来面对着这两个冲上来送死的人类。
  在几番攻击都被李潇灵活地闪过后,手托着机枪的李潇即使有外骨骼的支撑,行动也开始变得迟钝起来。终于李潇还是被一只黑爪抓住。李潇丢下手里的机枪,一把拉开保险栓。
  “给老子跑!”
  炮炸的热浪带着战友的声音来到了耳边,张洋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水冲到了百眼水母的身边,向着一个被童安烧穿的眼窝里纵身一跃,随机拉开了手榴弹的保险栓。
  “三”
  “二”
  …
  海面上仿佛上升起了一颗小太阳,狂暴的能量在百眼水母的眼内炸开,顿时剩余的几百个眼里射出了暗红色的光束,眼珠被熔化像水一样的流了下来。身披重创的水母一头栽入海中。
  指挥部里,团长和政委面目表情的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许久,团长打着颤的声音回荡在指挥室里,“好,好小子,437团没有孬种!”但接下来绝望的一幕出现在了屏幕上,黑色的水母再次升起,虽然只残存了几只残废的黑爪,但是在足够警惕的情况下攻破防线也是足够了。
  天又微微亮了一些,在残存的光里,一个个战士身上捆着激光炮能源核,前仆后继地从掩体里爬了出来向黑色水母发起死亡冲锋…
  百眼水母正疯狂地将怒火倾泄在这些战士身上,突然间它将所有的行为停了下来,如临大敌地转过身去面对着空旷的海面。这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水母的身后,也如同水母一般悬停在半空中,和百眼水母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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