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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血色潮汐的往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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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城,经过两天的旅程,童安已经来到江都郡与钟离郡的交界处。这两天持续着暴雨的天气,水位上涨超过了六十米。又过了半天,童安来到了似乎市中心的地方,浪潮被突出水面的一些高层建筑挡住。童安操纵小艇最终停在了一座最高的大厦边,先是一拳打碎了落地窗,一跃而入,随后将小艇拖入大厦内。在探查了楼里的情况后,童安找到了一些幸存者的遗迹和一些没吃完的食物,看来这里的幸存者大概是被救走了。
  过了几天大厦里的物资已几乎用完,在这几天里,童安又试着点燃了几次自己,蓝色能量平稳消耗的极限时间是十分钟,当然如果燃烧更剧烈的话身体能力会有更大幅度的提升,不过持续时间会缩短而且火焰有不可控的风险,而补足当前自身的能量需要猎杀二十只左右的蝰蛇鸟或者四眼海妖。
  同时,童安也测试了新获得的能力。默世律的有效时间是与范围和对手的精神相关的,如果对手的数目越多或者精神世界越丰满,那么默世律对其禁止使用蓝色能量和削弱听觉的效果就越弱,例如上次的鱼怪只被沉默了不到三秒,而对蝰蛇鸟这种小妖怪可以沉默一分钟之久。
  随着每一次的消耗殆尽和继续补充,童安发现了自己对蓝色能量的容量也在缓慢增长,不过基本上短期内不会有质的变化。
  某天清晨,童安将剩下的食物储备放进他在大厦找到的包里,接着又趴在皮划艇上,继续往内陆行进。
  走走停停的童安眼看就要离开钟离郡了,可是突然某天中午,海潮突然变得汹涌起来,大浪一个接一个袭来,纵然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幅改善,童安也渐渐控制不住小艇了。无奈之下,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毫不知情的童安只能选择一处没有被淹没的高楼,暂时躲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了令童安终身难忘的场景。停留的第三天傍晚,天空罕见地停止了暴雨,昏黄的天光下,波涛彷佛变了一个颜色。等到第四天早晨,海水已经呈现出猩红色的状态,深夜时分,大海的深处一团深红的浓雾弥漫开来,很快钟离郡就被整个笼罩,能见度不足五十米。第五天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怪物好像失去理智了一样疯狂攻击童安,起初还是些小型的怪物,虽然多出了很多新品种但还是无法对童安造成实质性威胁。
  不过第六天后,童安却发了疯一样宁可要顶着浓雾也要赶紧离开,因为在这一天童安已经遇见了三只和当初珊瑚鱼怪一个实力水平的海怪。
  第一只怪物是个放大版的蝰蛇鸟,不过长了两个蛇头,同时还可以发出干扰人心的嘶鸣,听到这种嘶鸣的时候,童安好像中毒了一样,虽然只有短暂的两秒钟,但童安还是出现了幻觉,而且还相当逼真,他看见自己的父母在海水里挣扎求救,在忍不住想要救援的时候,被双头蝰蛇鸟的利爪撕开了一道口子,同时被一个蛇头咬了一口。疼痛让童安恢复了神智,索性伤口在背上没有伤及要害。回过神来的童安立刻周身解放出涤世焰,在速度和力度的碾压下,双头蝰蛇鸟最终还是不甘地折翼于此。
  童安吸收完双头蝰蛇鸟的能量没多久,水里又传来了游动的声响,两条珊瑚鱼怪同时向着小楼冲来,不停地撞击大楼,整个大楼摇摇欲坠。童安只能被动应战,先是通过涤世焰护体状态,近身一条鱼怪,用默世律和涤世焰配合将其击杀,但另外一条鱼怪乘着间隙,猛地撞了一下童安。虽然涤世焰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童安还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碰到涤世焰又被瞬间汽化。强拖着伤体,童安将另一条鱼怪打成重伤却没有力气追击,只能放任它逃跑。
  终于在划行了半天之后,童安来到了一片红雾稀薄的地方,海水也处在深蓝色和红色的渐变状态,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平台浮在水面上,上面隐隐约约有人不断地走动。
  “得救了!”童安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原本已经被榨干力气的身体仿佛又涌出了力量。童安在行进到半路时被浮岛上的雷达发现,最后由一队士兵搭乘冲锋艇将他救了上来。浮岛上,童安第一时间被送去治疗,在手术台上他不用麻醉就直接累晕了过去。
  童安在昏迷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群中年人正对着大海嘶吼着,身上说不清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衣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男子站在临海的祭坛上,向着苍天大声高呼着什么。海浪声、狂风声、咆哮声充斥着天地寰宇。童安走近些,看到祭坛上一根金属制成的棍棒静静地躺在中央,棍棒的中间,一块搏动着的泥土附着其上,不停地蠕动,周边的青石雕刻着面目狰狞的图腾。
  “鲧,还没完成吗?”祭坛外一个络腮胡的大汉,逆着风大声呼唤着祭坛里的男人。
  “还没有,舜帝!我已经没有‘流’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息壤,可是大禹还是没有活过来!”祭坛里的男人,咬紧了牙关双手高举,深蓝色的云雾从掌心涌了出来,很快被土壤吸了干净。
  “前代的媒介都被摧毁了!大禹要是不能炼制成功,我们不仅现在完了,未来也没了!”
  被唤作鲧的男人,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能量,无力地瘫坐了下来,整个天地间瞬时安静了下来,风停浪止,如果仔细看的话,黑压压的浪潮下匍匐着无数多双猩红的眼睛,天地间所有的生命都盯着那个高耸的祭坛。
  鲧挣扎着起身,满眼的绝望,他回头看着后面死寂的人群,所有人也在看着他。许久海里的怪物察觉到了什么,一开始稀稀落落的摩擦声传来,一些怪物试图上岸被防御的勇士绞杀,到后来密密麻麻的怪叫声铺天盖地地传来,岸边防线只抵挡了一瞬间就被撕裂。
  舜目无表情地望着鲧,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为你争取时间,你再想想办法,我们这一代已经没救了,但一定不能让大水淹过不周山顶。”说完舜腾空而起,金黄色的光芒从周身喷薄而出,将一把残破的石斧高举过头顶,接着用力向着虚空劈去。
  沸腾的大海被劈成了两半,各族的尸体被惊天巨浪抛向天空,突然金黄色的光芒被一处山一般高大的身影拦住,一条长蛇从水里浮起,蛇头上长着一个人形的半身。舜表情登时凝重了起来,只身飞到海上与它对峙。两人突然快速的出手,蛇头和巨斧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世界被分割成金色和暗红的两块。随着光影渐渐散去,蛇头上的半身人胸部以上被削去,伤口上金色的光和暗红的虫互相吞噬。舜不停地下落,持巨斧的双臂齐根断裂,巨斧掉入大海无影无踪。最后在一声轰然巨响里,舜被印在了地上的人形大坑里。
  “还是不行啊,即使是尧还活着和我联手也不是相柳的对手啊。”
  另一边,祭坛里除了鲧以外又多了一个手持一把火红色大刀的红发壮汉静静地侍立在一边,鲧双手被缚后背如同罪人一样跪在青石地面,嘴里念念有词。突然鲧扭头看向旁边红发的男人,双目如炬,“祝融,现在我要用最后一种方式激活大禹,当我魔化快完成的时候,斩下我的头颅用罪人之血启动大禹。”
  祝融一言不发,默默举起手中一人高的大刀,浑身自足底燃起了红色的大火。鲧继续低声地嘶吼着,突然从头顶往下,青色的血管变成了黑色,鲧的表情瞬间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和周围的图腾融为一体。在撕心裂肺的吼声中,獠牙自鲧的口中延伸而出,深青色的毛发撑破了衣物,锋利的兽爪取代了人手。“舜,我要杀了你!”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红色的大刀带着火焰将已经面目全非的鲧的头颅斩下,漆黑的血从脖颈喷出洒在铁棍与息壤之上,搏动着的泥土贪婪地吞噬着黑血,终于暗淡的大禹发出了迷离的神光,天地又一霎那陷入了寂静。蛇头人形丢下手中残破的身体看向祭坛,在众生的仰望下,神光裹挟着大禹升到远天,钟声和潮声回荡在天地之间,大海恢复了平静不再涨潮,惊恐的怪物们纷纷想要逃回海底。
  似乎是不甘心就此离开,相柳突然双手一托,海面又恢复了上涨的姿态,另外八个一模一样的大蛇从水里昂起了身体,海水变成了暗红色,粘稠如同血液一般,疯狂地向天上涌去好像要吞噬大禹。岸边的人类在接触到那深红的海水后都腐烂成为了枯骨,但没有一个人后退,即使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兽皮裙的战士们嘶吼着,在一霎那澎湃的能量放出后,就永久的消失在了海水里。
  大禹浮在天上,任由浪潮试图将它吞没,突然那团土壤重重地砸向大地。一落地,息壤就开始不停地膨胀,竟然硬生生挡住了海潮。同时天上的大禹光芒大盛,相柳身上的人形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八个蛇头在光芒中消融殆尽,最后相柳逃回了大海。但海水并没有因此恢复平静,反而化作海啸扑向了陆地。大禹褪去了神光,摇摇欲坠,斑驳的锈迹遍布全身,最终落进了海水里消失不见。山一样高大的息壤没有了能量来源也萎缩成一团钻入地面,同样不见了踪影…
  “小同志,听得见我说话吗?”
  童安缓缓地睁开眼,柔和的白光从眼前的圆形里涌了进来,在适应了光明后,童安坐起身来,看着旁边白袍的医生。似乎是看到童安醒来,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各项生命体征接近于零,你可真是命大啊。”
  “辛苦你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第一防线的越城三号防线,由347团驻守,我是王春平少校,医疗部队的长官。”
  童安虚弱地抬起手向他敬了个礼,王春平回礼后接着说。
  “你休息下,团长和政委等会回来见你,到时候他们会向你说明具体情况和你以后的安置措施。”
  说完打了个招呼,王少校离开了病房。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端着饭菜进来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敬了个礼,和童安说到:“同志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等小战士离开,童安迫不及待地将饭菜一扫而空,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童安擦了擦嘴,“请进!”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身着军装的男子,就军衔来看都是上校军衔。他们二人在床边坐下,其中一个用和蔼的语气说道:“这位小同志,我是347团的政委,这位是团长,我们此行的目的呢是想向你询问些事情,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我一定知无不言。”
  童安接着就把自己如何从江都郡逃出升天的故事又讲了一边,但是对所经历的战斗都做了淡化处理。在得知童安是一个异能者的情况下,团长和政委互相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随即面带喜色。
  “这样吧,小同志我和你说说我们现在的情况,等会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请你帮忙。”
  在一番对话中,童安得知自己现在正处在防线的最前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会有大批的怪物试图攻击防线,防守第一防线的部队的作战任务就是守住三个星期为第二防线争取时间,并在任务完成后与第二战线合并。
  “那接下来我希望请你帮个忙,童安同志。”团长接过话来,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们已经将你的情况上报了组织,但是距离你得到确定的安排还需要一段时间。因为目前异能者主要是由异能部管理,原则上军方没有管辖权,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在这段等待安排的时间里参与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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