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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有形幻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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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一切幻化作色彩,“咚、咚~”接连几声落下,一面面镜子随声落地,化作一间棱角分明的镜房,将贺妍彩困在其中。
  白无二留在她内心深处的暖流不逝,温和儒雅的感觉浸尽全身,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就连被撕裂开来似的大脑,也被温蕴在其中,让她不自觉轻吟一声
  “好舒服啊~”
  定下心来后,贺妍彩用手遮住已经感觉不到眼皮的双眼,开始快速运转她那不太好使的大脑,仔细的回忆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一切感知封闭起来,努力的不睁开眼,去看那充满诱惑的镜子,她知道,只要眼神一对上,恐怕就又会中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计,反正不如敌人所愿那就什么事都没。
  她是这么想的。
  毕竟,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虽然善用幻术的人少,可却也没有达到凤毛麟角的程度,她是从贺老爷那知道大陆上是有幻术师存在的!
  只是,她从未接触过,导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幻术。
  贺妍彩确实也如白无二所知一样,毫无实战经验,此时身在镜室,之所以没有莽撞的攻击那一面面照射着她自己身影的镜子,完全是因为内心还一阵后怕,又不想丢脸给敌人看,所以才强装镇定,先调整自己的气息,心想先稳住再说。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镜子中的每一个身影,可都是用刚才贺妍彩吐出的鲜血所画出来的,只要一拳,镜碎魂碎。
  这招是黑鳞魂蛟,从“诱死反生”这种幻术中所使将出来的绝招,名为“我中是我”,仅仅是别人的一滴鲜血,便能完成布置,让对方逃无可逃。
  “呼~”慢慢地呼出一口俗气,贺妍彩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将完全收拢的感知用于体内,再扫视着体内的种种情况。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贺妍彩此刻的肉身,体内经脉和骨骼,还有血液细胞与内脏大脑都恢复过来了,但那个外在的形体,好像有点怪异啊!方形的、菱形的,还肿起了一块块大瘤。
  “啊!!!”
  一声惊叫从贺妍彩那香肠似的大嘴发出,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痛呼,原来是刚才的一声惊叫,震到了镜子,从而导致她那一双葵扇似的大耳朵也跟着受损伤。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受了教训后,贺妍彩不敢再大叫出声了。
  抱头趴在地上,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数百面镜子中的她也是如此。
  如果可以,刚才被黑鳞魂蛟用声波震碎肉身的痛苦,贺妍彩还能再主动去尝试一回,那她就绝对不要去接受此刻自己外貌上所带来的“灵魂伤害”。
  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哪个本身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能够接受此时此刻她这怪物般的身体啊?
  一双葵扇般,似猪八戒的大耳朵,一对香肠肿的嘴唇,更重要的是,她从前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此时肿得不单只连球都不是,还凸起着不规则方形、菱形的棱角。
  “哭啥子哈?”
  此时的白无二,分神意识的声音,才慵懒的出现在幻术世界中,化作丝线传入贺妍彩脑中。
  贺妍彩一惊,不但没有因为笨牛的声音响起而升起一丝安慰,反倒着实被吓了一跳。不待她多想,笨牛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你以为一切都是真的时候,你就已经被幻术给支配,进入幻术深层世界里了。要想脱离幻术,你唯有明辨出真假,明辨出此时何为真、何为假。”
  “假的~假的!”
  听出是笨牛声音的她,吓得更哆嗦起来,一身冷汗溅湿衣衫。此时的贺妍彩不但没有觉得自己中了黑鳞魂蛟的幻术,反倒是以为白无二的声音是幻觉,这不单只没有帮助她些什么,反而是让她在这层幻术世界里头越陷越深。
  眼看这是一个必死的局,可白无二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继续用着语言的魅力,循循诱导起来
  “还记得你是来干嘛的吗?”
  “废话,我这不是来找陆大哥的吗?连这点都不知道,你一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贺妍彩俨然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信”的模样,她由始至终都不认为连自己都没看出来这是幻术,小小二阶“恒炼”的笨牛却比她还厉害,更何况笨牛早就吓跑了!
  “对!一定是这样!”
  不管她想什么,事实就是事实,现在整座巫山最厉害的,确实是小小二阶“恒炼”的白无二。
  不过白无二也不恼,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假乱真,无所谓贺大小姐怎么想怎么认为,只要从假之中,让她想起一点真就好了。
  就比如,到现在贺妍彩还紧紧记得自己来巫山的目的,这就很好。
  不由得贺大小姐“我不听、我不信”,白无二的声音再次充满诱惑的在她脑海里响起
  “那此时呢?明知自己不过小小三阶“清修”,你为何敢冲向七阶的战场啊?不怕死吗?”
  不可抗拒的声音,毫无阻拦的逼迫着贺妍彩回答,这让她很是不舒服,当即怒道
  “笨牛!我警告你!就算你是幻觉,再烦着本小姐,等本小姐回去之后就叫陆大哥揍你一顿饱!”
  “可你陆大哥死了啊!刚才你不就看见了吗?那具被剧毒腐蚀的尸体,不是就倒在了你面前吗?”
  不用多想,白无二知道,贺妍彩可不会承认那具尸体就是她的陆大哥啊!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只要利用大小姐的傲慢和偏见,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大小姐的思路给带出来。
  “不对、不对!那不是陆大哥的!你快滚开,别在我的大脑里出现了!赶紧滚!”
  果不其然,如白无二所料,贺大小姐正歇斯底里的反抗着,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关于她陆大哥的死亡,就一定是假,只要有一丝可能,白无二的话才是幻觉,就才是真的。
  神奇的女人,傲慢,让她高高在上自负盈亏。偏见,让她忘乎所以错分黑白。这种习惯害了她,也在这时被白无二利用着去救她。
  “别欺骗自己了,刚才你不是慌张得都哭出来了吗?你不也是看到那沾在他尸体上青宁黑边的碎布吗?那就是陆羽本人啊!”
  大小姐刚想反驳,突然猛地浑身一震
  “对啊!刚才那尸体上,哪有什么陆大哥那青宁黑边的衣裳碎布啊?”
  念到此处,她终于是真正弄明白了,刚才那被剧毒腐蚀的尸体,根本就没有粘着什么青宁黑边的碎布,那绝然不是陆羽。
  脑回路有点梗塞的贺妍彩,确实是被幻术给诱导了,但如果白无二一开始明说那不是陆羽,她反倒会因为不相信他的话,从而再次陷入更深层的幻觉,认为那就是陆羽。可她早以被白无二看透了,所以思路一转,无所不用其极,只需以假作假,便可轻而易举的骗到她相信自己。
  可这还远远不够啊!
  此时黑鳞魂蛟用她的鲜血所制造出来的幻术镜屋“我中是我”,只因带着是贺妍彩真正的血液,所以这招,也是“有形幻术”,又名为“真•幻术”啊!
  要引导贺妍彩破除整个幻术世界,第一步就是让她清楚的知道,那尸体是假的!这已经做到了。而第二步,就是让贺妍彩破除“真•幻术”。
  这就比较难了,只听白无二慵懒的声音,打了个哈欠,又很无赖的在贺妍彩脑中响起
  “竟然你认为那尸体是假的,也认为我是假的,那在你眼前,又还有什么是真的?”
  贺妍彩颤抖着抬起那俯在地上的头,慢慢地移开双手,眼睛顿时清明了些许,可迎面一看,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又再重新抱头俯下,不敢再看。
  “你好好想想,作为延福镇最大家的贺家大小姐,你会是这副模样吗?身为大小姐,你允许平时的自己毫无节制的饮食,然后用这副模样任由那些围绕在你身边的臭三八们,明面上对你阿谀奉承,暗地里却骂你是猪精吗?”
  这回,关于到自己身材一事,贺妍彩一听,只觉得笨牛的话很有道理!当即她的思维,不自觉的被白无二拉偏了过来自己这一边。
  “抬起头来!我所认识的贺大小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蟑螂肚、黄蜂腰,双脚一并人鱼尾,纤葱玉指粉白臂,香肩蛇皮衣难靠。好好看看,眼前的那个是你吗?镜子里的那个可能是你吗?”
  物极必反啊,那个谁,豪言“只要给他一个支点,就算是地球他也能翘起来”。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没找对办法。
  一听关于是自己的身材,有如看到陆羽身死的一幕,贺妍彩立马不肯了,一下撑起身子,仿若繁花没有重量似的站了起来
  “哎?对啊!眼前的这个怎么可能是我?”
  但当她放眼看向自身,那低不下去的头被短小的脖子苦苦支撑着,再看那脓肿的身形,立马又萎了下去,掩面痛哭道
  “不是啊……那真是我啊?”
  紧接着,又好似精分一样,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可是全延福镇最美的!”
  说着,强忍镜子里被丑哭的自己,硬是扭动身躯,“婀娜多姿”随风摆柳着“纤细苗条”的身形。
  你可以说一个女孩子没有眼缘,但你不能说她丑!就算你说她丑,你也不能说她身材不行。
  毕竟,就算没脸蛋,关了灯也一样啊!
  看着镜子里,那身形肥大且怪异的自己,越看越气,越看就越是不服气
  “好你个大蟒蛇,敢给老娘变成这副德行……不对,敢把这么丑的东西摆在老娘面前,找死!”
  话音未落,只听“铛”的一声,贺妍彩一计重拳打在了镜子那“丑八怪”上。
  随后,只听她“啊~”的一声,不单只拳头吃痛,就连已经肿成五十五罩杯的胸部也传来沉闷的痛感。
  “你这样是不行滴!看来你还以为镜子里那四不像的怪物是你啊!
  不会吧、不会吧?镜子里的那个怪物真的是你啊?”
  是的,就算是有形真幻术,如果此时贺妍彩的愤怒值爆表起来,确实是可以以假为真,依靠不停的否认,去打破镜子而不受伤害。
  不过她七上八下的心,也是够怂,根本没敢卯足全力去打出这一拳,从而打破镜屋这“我中是我”的真幻术。
  只是激将法一出,贺妍彩哪里能忍啊?当即连带着对笨牛调侃似的声音所带来的愤怒,大喝一声
  “去死吧!笨牛!”
  “当啷!”
  一拳出,三阶的修为,在愤怒之下,突破了幻术世界的限制,重新回到现在原本的四阶“玉门”。她更是把镜子中的怪物,想象成那下人笨牛,装模作样的在她面前想要“猥琐”她,所以她可是用足了百分百的劲啊!
  镜子的碎片稀里哗啦的碎落一地,用神识看着这一切发生,白无二打了个哈欠,对此不以为然,就连他们家大小姐把他当流氓一样“揍”了一拳也是毫无所谓。
  作为一个合格的影帝,不要脸!那可是第一要素啊!
  只是,这时的贺大小姐,真的从幻术世界中出来了吗?
  不然!她只是打破了“我中是我”的有形真实幻术而已,要想彻底的从幻术世界中走出,她还差了一个条件。
  彻底完全的否认自我!
  因为她刚才,已经完全的走进了“诱死反生”的幻术世界里头啊!
  换作别人已经是没救了,要不是白无二在,她根本没可能撑到“我中是我”,便是刚才的声波,就已经拿走了她的性命了。
  一拳冲破镜屋,贺妍彩紧张缓慢的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传到大脑里的是自己的双手。
  郁葱般的十指,纤细的胳膊手臂,她回来了,看着自己的身形,不由高兴得转了一圈,再看看自己苗条的身材,果然是“蟑螂肚、黄蜂腰……”更是开心得蹦了起来。
  此时的贺妍彩打破了“我中是我”,但她回到了原点,就刚才在黑球下准备前冲的位置,又或者说,她回到了刚才的那个时间,一开始身中幻术的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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